電影圈沒有秘密。
    《2177》那麽大的項目，哪能瞞得住人？
    一億美金的大製作，這塊肉，太肥了。
    誰都想啃上一口。
    最最重要的是，這是踏馬一部大女主戲。
    女演員苦啊。
    遍數影視圈，大部分電影都是男主戲，以女性為核心賣點的電影，屈指可數。
    大部分都是那種小妞電影。
    投資很低。
    像投資1億美刀的大女主戲，放在好萊塢，那也是希有中的稀有。
    然鵝。
    有些人想私下來潛規則，卻連門路都沒有。
    電話？
    打不通！
    一問，出國旅遊去了。
    順帶畫分鏡。
    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
    “吳大導演，你的電話。”
    九寨溝的一處民宿，聽到屋內傳來的聲音，李傑回頭道。
    “誰的電話？”
    “韓三坪的。”
    “你把手機拿過來吧。”
    不多時，馮柳柳將手機遞給了李傑，他們兩個其實沒有出國。
    那什麽畫，全是騙人的。
    但，閉關卻是真的。
    自從消息傳開後，各路人馬，一個個全來了。
    他們不關心什麽投資。
    隻關心電影什麽時候開始，選角什麽時候啟動？
    大部分都猜到，女一號可能跟他們無緣，畢竟，‘吳迪工作室’有一個簽約演員。
    還是女的。
    上一部戲，倪尼的咖位直接飛升。
    再過兩個月，《申海堡壘》又要陸續在海外上映，如果海外票房不俗，人家要臉熟有臉熟，要關係有關係。
    外麵這些人，憑什麽跟人家競爭？
    “又是說情的？”
    不多時，馮柳柳切了一盤水果送過來。
    “差不多吧。”
    李傑喂了馮柳柳一顆草莓。
    “就是問什麽時候開機，什麽時候選角，我跟他說還早，至少要一年，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你這麽一說，近期肯定能消停不少。”
    馮柳柳吐槽道：“你都不知道，連我的電話都被打爆了，隔三差五就有人打電話過來。”
    “誰讓你是導演太太團。”
    “什麽太太團，亂講。”
    馮柳柳白了李傑一眼：“我和她們就見過幾次麵，話都沒說過幾句，哪來的太太團，肯定是那些八卦博主寫的。”
    時間跨入10年代，娛記又變了。
    從傳統的紙媒搬到了往上。
    人人都是八卦段子手，每天不知道能製造多少‘以假亂真’的小道消息。
    李傑隨便出門吃個飯，跟人見個麵，都能按上一大堆子虛烏有的八卦。
    什麽夜夜笙歌，哪有這回事？
    迄今為止，他隻跟範小胖打過幾回友誼賽，剩下的女明星，他是一個都沒碰。
    嗡！
    嗡！
    說曹操，曹操到。
    李傑的手機又響了，低頭一看。
    範彬彬三個大字，很醒目。
    馮柳柳也瞄了一眼，不過，她沒當回事，自家丈夫是什麽樣，她還能不知道？
    什麽潛規則，根本沒有的事。
    “喂？”
    “吳導，我是彬彬啊。”
    “嗯，我知道，有備注。”
    “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是想問《2177》的事吧？”
    “哈哈，是，不過，我就是問問什麽時候立項。”
    “早的很，13年開拍都算快的。”
    一聽到這話，範小胖臉上的笑容一滯。
    13年？
    那麽久？
    但，仔細一想，好像又很正常，投資那麽大的項目，落地哪有那麽容易？
    那可是一億美金。
    哪怕用去造樓，也得兩三年完工。
    接著，閑聊幾句，李傑就掛斷了電話。
    接下來的日子，他和馮柳柳終於清靜了。
    八字還沒有一撇，著什麽急？
    一周後。
    李傑現身日本東京，出席了《申海堡壘》東京特別上映會。
    “ウーディー！こっち見て！”
    （吳迪！看這邊！）
    會場外，李傑剛推開車門，山呼海嘯般的尖叫聲裹挾著閃光燈浪潮撲麵而來。
    “吳迪，這邊。”
    “啊！！吳迪！！”
    “……”
    隔離帶兩側，到處都是激動的人群，他們當中有影迷，有記者，還有數量龐大的書迷。
    放眼小日子，李傑應該是粉絲數量最多的外籍導演。
    此次《申海堡壘》的首映禮，索尼也很重視，直接搬到了東京電影節的主會場。
    很快。
    來到簽名區，接過禮儀小姐遞來的簽名筆，在背景板龍飛鳳舞寫下中文名，李傑移步來到采訪區。
    “吳導！《申海堡壘》有北美上映安排嗎？”
    聽到熟悉的中文，李傑瞥了一眼記者的胸牌，是新琅網的小編。
    “有，五月份左右會在洛杉磯舉辦首映禮。”
    “吳導，近日有消息傳出，你的下一部電影已經進入籌備期了，能和影迷們說說，什麽時候上映嗎？”
    “確實進入了籌備期，但上映的話，可能會比較晚，大概還要三四年。”
    “吳導……”
    難得碰到一次，現場的記者追著問了近20分鍾，最終，在現場主持人的催促下，李傑這才結束采訪。
    這邊，采訪剛剛結束，那邊，他的各種發言就被放到了網上。
    【吳迪現身東京首映禮，談新作品《2177》】
    【《申海堡壘》登陸東京，首日預售票房超6億日元】
    【吳迪：拍攝《2177》之前，可能會再拍一部文藝片】
    【《申海堡壘》即將登陸北美，能破再創票房奇跡？】
    【……】
    貴賓休息室內，索尼影業全球發行總裁詹姆斯·沃特看到李傑，笑眯眯的送上一杯威士忌。
    “伍迪，我聽說你把《2177》的太空電梯設計圖改了二十七稿？”
    “呃，已經傳到你那裏去了吧？”
    聽到這話，李傑啞然道。
    “其實沒改那麽多，我的稿子隻有3版，但特效公司那邊，你懂得，他們總想著偷奸耍滑。”
    “哈哈。”
    詹姆斯樂嗬嗬一笑。
    “也不一定是偷奸耍滑，也可能是太難了。”
    “我不著急。”
    李傑聳了聳肩：“詹姆斯卡梅隆為了阿凡達等了十幾年，我隻要等四五年而已。”
    其實，《2177》的籌備期那麽久，一方麵是特效鏡頭太多，另外一方麵是技術問題。
    如果現在有個幾萬張4090，什麽問題都能解決。
    但，有嗎？
    沒有。
    連GTX TITAN都沒有。
    李傑不可能為了拍一部電影，專門去搞芯片研發吧？
    他倒是能做。
    但不現實。
    “你們華夏有句古話，叫做慢工出細活。”
    詹姆斯舉杯道：“酒，越陳越香，慢一點，沒關係，我們索尼等得起。”
    “來，祝你一切順利。”
    “謝謝。”
    李傑同樣舉杯。
    ……
    一個月後。
    《申海堡壘》在日本市場的票房迎來大爆發。
    上映一個月，累計票房70億日元！
    折算成美金的話，大約是9000萬美刀。
    根據各路票房預測機構的預計，最終票房很可能會突破一億美刀。
    如果能破一億，基本提前鎖定日本年度票房前三名，甚至是第一名。
    然而。
    李傑卻沒有絲毫興奮。
    因為《申海堡壘》在小日子是買斷發行，買斷價格是1500萬美刀。
    不論最終票房多少，他的收益都是1500萬美金。
    現在。
    擺在他麵前的不是什麽北美上映。
    而是特效問題。
    《2177》的投資經費那麽高，特效合作方自然是全球頂級特效公司。
    工業光魔、維塔數碼、數字領域、索尼圖像圖形運作公司，都是潛在合作方。
    高達7000萬美金的特效經費，每個公司都想啃下一口。
    然而。
    幾家公司提供的方案，李傑都不太滿意。
    不是缺乏想象力。
    想象力、創造力，不是特效公司該考慮的問題。
    那是導演該考慮的事。
    他們缺少的是執行力，準確來說，是他們的執行力，無法達到李傑的要求。
    別的不說，單單一次太空站的建模，如果以現在的算力，即使用上一百台圖形工作站，至少需要一年。
    成本高，耗時久。
    更簡單的描述，是錢不夠。
    一億美金，根本不夠燒的，除非把預算拉高兩倍，才能達到李傑的要求。
    但。
    三四億美刀的投資，那不是幾句話就行的事。
    當然。
    李傑要是願意更改劇本，把《2177》變成一個好萊塢故事，那些好萊塢投資公司，可能願意賭一把。
    不過。
    他不太想改。
    改成好萊塢故事，那不是失了初心。
    難道真要去研究芯片？
    想了想。
    李傑準備暫時壓一壓《2177》。
    大不了跳票嘛。
    人家遊戲公司能跳票，他拍電影，憑什麽不能？
    就那什麽詹姆斯卡梅隆不是經常跳票？
    什麽《阿凡達2》之類的，反複橫跳。
    沒過多久，各路投資方陸續收到李傑的通知。
    項目延期？
    還至少延期五年？
    雖然這個消息讓他們有點意外，但他們也隻是打電話問了一下，得知是技術問題，幾位投資方很平靜的接受了跳票。
    反正錢又沒打，跳就跳了唄。
    搞影視投資的，誰還沒遇到過延期、跳票？
    有時候，電影、電視劇都快開機了，項目都能黃掉。
    ……
    中影。
    “來，吳導，嚐嚐新茶，這是今年新產的猴魁。”
    茶台前，韓三坪將衝好的茶杯推到李傑麵前。
    《2177》黃了，他既高興，又失落。
    高興，那是因為《2177》的籌備期太久，即使上映，跟他也沒有多大的關係。
    什麽外界的名聲，那都沒用。
    人走茶涼。
    那不是一句空話。
    失落，則是因為《2177》這樣一個前景無限好的項目，不得不因為技術問題而延期。
    幹了大半輩子的電影行業，對於電影，他本人還是熱愛的。
    “這茶不錯啊，應該是核心產區的吧？”
    李傑抿了一口，有點驚訝。
    “嗯，我從部長那邊順來的。”
    韓三坪嗬嗬一笑：“你可別惦記，隻有三兩。”
    不多時，寒暄幾句，韓三坪又把話題拐到了電影上麵。
    “你那個《2177》真不打算拍了？”
    “不拍了。”
    李傑懶得去搞什麽芯片研發，關鍵這跟他的人設不符合。
    塔喵的，一個文學係出身的跑去搞理工科，還是芯片那種極其專業的領域。
    怎麽都解釋不通。
    所以，他選擇等等看。
    反正他還年輕，才三十歲不到，等個十年八年都來得及。
    “韓董，我今天來，除了《2177》的事，其實還有一件事。”
    “哦，什麽事？”
    “我有一個新本子，就是劉慈新的那部《流浪地球》，我準備把它拍了。”
    “《流浪地球》？”
    韓三坪有點懵，這個作品，他沒聽過。
    “還是科幻片？”
    “對。”
    李傑不緊不慢道：“原著是一部短片，背景是太陽氦閃，地球必須要逃離太陽係。”
    “人類決定逃離太陽係。”
    “你準備怎麽拍？”
    韓三坪雖然不知道原著，但他相信‘吳迪’啊，什麽劇情，他不關心。
    投人，準沒錯。
    “製片成本是多少？”
    “6000萬美金左右吧。”
    《流浪地球》的特效不是特別貴，李傑毛估估算了一下，極限狀態下，6000萬美金，絕對夠了。
    “這樣，回頭我們約個時間，一起開個小會。”
    雖然韓三坪可以當場拍板，但拿不符合流程。
    中影又不是什麽私人企業。
    該投票時，投票，該集中時，集中。
    “OK。”
    李傑提議道：“要不下個月10號？”
    “行。”
    韓三坪直接點頭：“我來安排。”
    旋即。
    他又問了一些《流浪地球》的具體情況，李傑簡單的給他介紹了一下劇情。
    行星發動機。
    空間站。
    地下城。
    木星爆炸。
    山崩海嘯。
    大規模的機械臂。
    全新構造的各種交通工具。
    人體外骨骼。
    ……
    大小場麵一大堆，聽起來全是‘燒錢’的玩意。
    難怪要6000萬美金的投資。
    不過，縱觀‘吳迪’一路走來，除了文藝片，基本沒搞過什麽小場麵。
    畢竟，人家不缺錢。
    像《流浪地球》這種級別的投資，咬咬牙，他自己都能把投資包圓了。
    韓三坪這麽想，自然不是亂想。
    就在上個月，福布斯發布了作家富豪榜。
    ‘吳迪’以7000萬美金的版稅排在第三名。
    一個人的吸金能力比影視公司一年的利潤還要高。
    就這，還會缺錢？
    所以。
    當韓三坪在內部開小會時，其他人幾乎沒什麽反對意見。
    1000萬美金，投了！
    全票通過！
    到了開會這一天，看到李傑手繪的概念圖、效果圖，中影的高層，更加沒有意思。
    投！
    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