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島。
    17唱片行。
    “靠北啦，我要的是1000張！”
    “是1000張！”
    “不是100張！”
    老周一邊打著電話，一邊罵罵咧咧。
    都是什麽公司？
    新招來的業務員真是白癡啦！
    定單數量竟然少寫了一個零？
    這踏馬影響的是他的生意，時隔數年，周利軍終於又發了一張專輯，還是偏流行側的民謠搖滾。
    經銷商開的專輯試聽會，老周專門跑了一趟。
    那些歌，很悅耳。
    絕對能大賣！
    不！
    哪怕沒那麽好聽，僅憑‘周利軍’這個名字，專輯也能大賣，所以，他才一口氣定了一千張。
    其實。
    也不怪業務員弄錯。
    這年頭，有幾家唱片行一次定上千張專輯的？
    周傑綸那麽火，也很少有唱片行一口氣定那麽多張。
    一百張才是常態。
    罵罵咧咧的掛斷電話，老周還是沒解氣。
    時間就是金錢！
    第一天的專輯不僅最好賣，還能溢價賣！
    一張多賣個幾十塊，那是輕輕鬆鬆。
    100張？
    預定的人數都不止這麽點！
    接著，老周又給同行打了幾個電話，他要調貨賣，然而，幾個電話打出去，別人不是沒貨，就是已經預定出去。
    前前後後打了半個小時的電話，最後隻調到200多張的貨。
    這點貨隻夠應付那些熟客。
    他們都是提前預定的，交付完預定的單子，隻剩下幾十張，那麽點怎麽夠？
    打完電話，老周更氣了。
    但。
    再怎麽生氣也是無濟於事，最快的補貨日是後天，誰讓經銷商那邊也沒貨了。
    回頭就換一家！
    什麽破公司，‘周利軍’的專輯都不敢訂多，一點都沒有眼力見！
    叮咚！
    這時，門口傳來顧客進門的聲音，老周的唱片店專門加了感應鈴，有人進就會響。
    “老板，周利軍的專輯到貨了嗎？”
    “還沒。”
    老周一看是陌生的客人，連忙搖頭。
    “專輯明天才發售，他們是今天晚上補貨。”
    “那我訂一張。”
    “好，你留個姓名、電話，再交一筆押金，等貨到了，我給你打電話。”
    “好的。”
    接著，客人來到吧台前寫下一串數字。
    留下電話和姓名，這位留著長發的男性顧客徑直而去，對那一屋子的專輯，毫無興趣。
    旋即。
    在白天的營業時間段，老周又陸陸續續碰到二十多個預定訂單。
    轉眼間，他調來的那些貨也被預定一空。
    隔天。
    老周狂打電話。
    賣光了！
    沒貨！
    有錢賺不到，難受啊！
    難受的不止是老周一個人，還有很多唱片店的老板也很後悔。
    在這個實體唱片全麵凋零的時代，誰能想到‘周利軍’的專輯竟然還能那麽暢銷？
    看到各路傳來的缺貨訂單，滾石都懵了。
    首批印了五十萬張，一周不到，就快賣光了？
    不會吧？
    那不是要打破天花板了？
    滾石懵逼，那些音像製作經銷商更懵逼。
    雖然五十萬張沒有全部賣光，他們手裏還有一點庫存，但那點庫存根本滿足不了饑渴的市場。
    很快。
    滾石收到了詳細數據。
    五天狂賣38萬+！
    是賣！
    不是出貨！
    以當下的市場環境，毫無疑問，《人世間》是寶島地區今年的銷量冠軍。
    麵對狂催的訂單，滾石立刻聯係灌錄廠商，連夜生產了五十萬張專輯，全是CD版本。
    都5002年了，誰還用盒帶啊？
    盒帶在寶島地區近乎淘汰，一張專輯頂多灌個十萬盒磁帶，其他全是CD。
    眼下，CD也不再像90年代那麽貴。
    那時候一張CD能賣七八十RMB，現在嘛，一張也就3040塊。
    打對折，都還有得賺。
    畢竟。
    那玩意的生產成本很低，大規模灌錄，一張碟片的成本能壓縮到幾毛，即使把包裝什麽通通算上，一張CD的生產成本也不會超過3塊。
    90年代就是如此。
    現在成本稍微升了一點，主要是灌錄的數量變少了。
    跟寶島地區類似，內地也出現了缺貨的現象，不僅缺貨，很多大型音像製品商場門口甚至排出了長龍。
    專輯大賣，最高興不是李傑，也不是經紀人李戒，也不是滾石唱片。
    在專輯正式發布之前，他們都有預料。
    以‘卡子’的號召力，專輯銷量不可能差。
    爆了？
    那不是應該的嗎？
    最高興的是那些唱片店的老板。
    他們真是苦數字音樂久矣。
    什麽破東西，破東西，破東西，把他們害的不能混，很多人都直接轉型幹別的。
    賣什麽賣？
    房租都覆蓋不了。
    純純虧本。
    包括美卡音像這樣大型連鎖音像店，都在大規模的閉店。
    像他們這種大型連鎖公司，即使看到《人世間》大賣，也不會改變公司戰略。
    該閉店！
    閉店！
    寶麗金當年的母公司，眼光太精準了，這踏馬的什麽數字音樂，簡直是要摧毀唱片行業。
    唱片公司會不會死，他們不知道。
    他們一定會死。
    不轉型，隻有死。
    “哈哈，老周，牛逼啊！”
    另一邊，李戒看到各方傳回的消息立刻跑到了李傑麵前。
    “一周爆賣230萬+！”
    “內地70萬+，寶島40萬+，香江5萬+，新加坡3萬+，大馬20萬+，日本40萬+，韓國4萬+……”
    聽著李戒嘴中的那一長串數據，現場的其他人都懵了。
    單周230萬？
    李戒報的不可能是出貨量，指定是實銷，賣這麽多？
    雖然他們早有準備，但還是覺得有點誇張。
    尤其是內地的那個70萬銷量。
    誇張啊。
    不用說，這個銷量絕對是今年銷量最高的專輯，沒有之一。
    但。
    轉念一想，好像又不是不能理解。
    這兩年音樂節的舉辦，搖滾圈湧入不少新的歌迷，特別是【草莓音樂節大學生直通賽】即將舉辦之後。
    國內各大高校都掀起了一陣搖滾熱。
    很多人都組起了樂隊。
    之前，那是沒人玩樂隊嗎？
    不是！
    有人玩！
    但都是瞎玩，亂玩！
    孤獨的玩，除了學校的各種晚會，再也沒有其他的表現機會。
    而今，這場活動在全國高校圈已經傳開，從四月開始報名參加海選，五月，校內選舉。
    六月，地區賽！
    九月，全國賽！
    最終決勝的樂隊可以參加年底的音樂節。
    其實，夏天，或者春天、秋天更適合舉辦音樂節，夏天夠熱，夠辣。
    姑娘們穿著花枝招展，多養眼？
    但。
    夏天戶外太熱。
    頂著340度的高溫，台上的樂隊不說，可以忍一忍，畢竟表現時間沒那麽長。
    歌迷就不一樣了。
    幾千、上萬人聚在一塊，還是戶外幾個小時，絕對絕對會有人中暑。
    如果鬧出什麽事件，哪怕隻是個例，那也是一個打擊。
    春天、秋天反而更合適，不過，第一屆草莓音樂節是冬天。
    要的就是冰與火的碰撞！
    先這麽辦著！
    等什麽時候音樂節擴圈了，再去考慮春天、秋天舉辦。
    或者留給另外一個音樂節。
    迷笛音樂節！
    是的。
    繼摩登天空之後，李傑投資的迷笛音樂學校也準備辦一場屬於自己的音樂節。
    他給的定位很明確。
    草莓偏流行。
    迷笛偏專業，偏硬核。
    一個市場不能隻有一種聲音，那樣的話是不健康的，隻有各種流派共襄盛舉，才能徹底激活搖滾樂市場。
    不過。
    迷笛的起步要比草莓更加艱難一點，不是錢不夠，有李傑當金主，還會缺錢？
    是土壤不夠。
    簡言之，歌迷數量不夠多。
    那些樂隊沒有太多的號召力，打來打去，最後還是要打李傑這張牌。
    國內最流行，最硬核的代表都是他！
    論硬核，沒人比那張交響搖滾更硬核，論流行，沒有人比《世界》賣的更多。
    不過。
    《世界》的記錄要被破了！
    僅僅一個月，《人世間》的專輯銷量就打破了《世界》創下的記錄。
    全亞洲爆賣400萬+。
    實打實，沒有摻雜任何一滴水。
    奇跡！
    唱片行業拯救者！
    搖滾天王！
    新時代的搖滾教父！
    搖滾第一人！
    ……
    等等。
    各種各樣的詞匯，通通都被加到了他的身上，雖然之前也有類似的輿論，但沒有這麽密集。
    影響力遠沒有這麽大。
    不過。
    賣的再多，也沒有盜版下載多。
    專輯發布僅僅一周不到，各種盜版音源就遍布互聯網，在千度MP3飆升榜上，《人世間》的十首歌齊登榜。
    其中。
    《人世間》、《當你老了》、《遠方》、《給十年後的自己》四首歌升的最快，最猛。
    用時三天，紛紛殺入TOP20。
    半個月後。
    前麵三首歌全部殺入前十，第四首歌逼近前十名。
    隨著銷量爆炸的消息傳出去，《人世間》裏的那些歌，一個個都竄到了前三十名。
    就在專輯熱賣的同時，湘南衛視的第二屆超級女聲也進入分賽區戰。
    有了去年的經驗，湘南衛視今年明顯成熟了不少。
    炒作經驗更加豐富。
    海選特輯中，毒舌評委柯以敏的話題直接爆了。
    此時還是互聯網起步階段，大部分網友都沒有經曆過後世各種互聯網的‘荼毒’。
    總體而言，各個社區的氛圍都是比較和善。
    戾氣，有。
    不多。
    很多人看到柯以敏的毒舌評論，都在罵她。
    柯以敏本人也很‘冤枉’。
    她隻是收錢辦事而已。
    都是節目組的安排，沒有話題，哪來的熱度？
    沒有熱度，哪來的收視率？
    沒有收視率，哪來的讚助費？
    然而。
    今年的超女要比主世界的熱度低一點，隻因【草莓音樂節·海選】占據了很多大學生的視線。
    不過，這件事無人知曉，
    其他人哪知道05年超女有多火？
    湘南衛視自己都不知道，他們看到話題的討論度那麽大，收視率那麽高，報道那麽多，他們已經很滿意了。
    至少比第一屆更好。
    收視率是明證！
    一期更比一期強。
    另外，中性風的嚐試也很成功，看看川省賽區的李玉春。
    她從一開始的不起眼，再到人氣直線飆升。
    異軍突起的李玉春令湘南衛視都出現了爭議，在節目組的原計劃中，他們保送的是羊城賽區的周筆唱。
    相比於前期默默無聞的李玉春，周筆唱的唱功更好，為人也更加‘乖’。
    節目組說什麽就是什麽。
    她的形象也更柔和一點，雖然也是中性風，但跟李玉春不一樣，她的麵部曲線沒有那麽鋒利。
    很多人都覺得她更適合當冠軍。
    誰不喜歡乖孩子？
    不過。
    隨著比賽的進行，李玉春的人氣越來越高，每一期的投票數據都要領先於其他選手。
    超女投票可是要花錢的！
    一塊錢一票！
    湘南衛視和運營商五五分賬，每一票都是真金白銀，他們不管票是怎麽來的。
    反正他們隻管分成。
    除了明確的利益，還有收視率，那才是收入的大頭。
    《超女》比賽期間的廣告都賣瘋了。
    一期一個價！
    就這，那些讚助商還認。
    也隻能認！
    你不要？
    有的是人要。
    現在的電視台就是那麽牛氣，不管你是誰，到了我的地盤就得聽我的。
    看著超女空前爆棚的人氣，音樂圈也懵了。
    很多音樂人都看不懂。
    這些姑娘基本都是沒有經過任何包裝的素人，嗓音、音色似乎也沒有什麽特別的。
    放在過去，大部分都簽不了約。
    但。
    她們就是火了。
    連毛毛這樣的半個圈內人都追的津津有味。
    “老公，你覺得哪個最後會拿冠軍？”
    看著電視節目裏十強賽，毛毛問道。
    “張靚影，有機會嗎？”
    “有點機會。”
    李傑沒有打擊毛毛的自信心，雖然張靚影幾乎沒什麽機會奪冠，但誰還毛毛喜歡這姑娘。
    說實話，現在的張靚影削微有點‘土’。
    不像後世那樣有韻味。
    更像一個沒長開的小女孩。
    “那周筆唱呢？”
    “她啊，也有。”
    “李玉春？”
    “也有。”
    “都有？”
    毛毛狐疑道：“沒有內幕嗎？我聽人說，好像有什麽內定。”
    “有內幕不是很正常，哪個比賽沒內幕？”
    李傑笑著道：“不簽約，你連賽區十強都進不了，這個你說是不是內幕？”
    “也是哦。”
    毛毛若有所思，潛規則嘛，無處不在，像他們開奶茶店，商場的管理方不也有潛規則？
    超女熱度這麽大，要是一點都沒有，那才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