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誰被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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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邊跨院裏的嘈雜聲掩蓋住了西邊的動靜。

    林夫人一番打點之後,院子裏已經控製下來,晏衡目光緊隨著母親遊走,把才從驚嚇裏平複的阿蠻看得心下又一吊一吊地。

    “公子要不要喝茶?公子要不要吃點心?”

    晏衡並不管他,一雙眼隻顧落在林夫人臉上。

    林夫人終於也發現了,走過來道“莫不是嚇丟魂了?”

    晏衡搖頭。

    林夫人便又道“是不是傷著哪兒了,不好說?”

    畢竟兒子也十三了,她是醫者,她懂的。

    晏衡嘴角微滯,仍搖頭打量她。此時他的母親剛至三十,亦屬風華絕代的年紀,常年跟著大軍風餐露宿的緣故,使她看上去比同齡的官眷要蒼老一些,但五官底子擺在那裏,魚尾紋與鬢角的些許白發也掩飾不住她的風華。

    他黯然道“阿娘這回可別丟下孩兒了。”

    林夫人微怔。隨後失笑“說什麽傻話?仗早就打完了,如今天下太平,我們自然是一家團團圓圓了。”

    晏衡也沒多說。

    阿蠻進來“王爺來了。”

    晏衡剛扭轉頭,門簾嘩啦啦作響,有著魁梧身形的男子就大步跨進來,他目光直接鎖定在緊牽著林夫人手的晏衡身上,之後重新邁步走過來。

    晏衡站起來,目光也在他臉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俯身拜下去“父親。”

    靖王走過來,扶著他肩膀端詳“怎麽樣?”

    “讓父親擔心了,兒子無事,不過被嚇了一跳而已。”

    靖王環視一圈屋裏,又斥道“屋裏人都是幹什麽的?怎麽連防身武器也沒留下一件?”

    “不關他們的事,兒子的劍一直都未離左右,方才事出突然,兒子情急拔劍丟出去了。因為不知對方武功深淺,不敢貿然追出門,因此也不知短劍下落而已。

    “——阿蠻,你快帶人去窗外找找,應該丟不遠的。”

    晏衡說。

    靖王吩咐門下侍衛“立刻封鎖四麵出入口,掘地三尺,也要把此人找出來!”

    “遵令!”

    林夫人給靖王遞了碗茶,望著他深陷的眼窩,說道“何大哥他們都回去了?”

    靖王接過,坐下道“回去了。”又道“你有事尋我?”

    “我無事。”林夫人笑道“不過看你自出京以來便連日不曾好好安歇,心疼你罷了。”

    說著她走到他身後,替他捏著肩,又側身探頭來看他“阿檀風寒初愈,又突遭驚嚇,我擔心他,陪他會兒,一會兒昀哥哥可先回房。”

    靖王握住她一隻手,閉眼輕靠在她手腕上,說道“你這兩日在忙什麽?我也沒怎麽見到你。”

    林夫人垂眸“沈姐姐不是快到了麽,雖說早準備了見麵禮,終究心裏忐忑,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麽。

    “我這兩日把他們要住的院落親自收拾出來了,但願她能下了馬車就可歇息歇息。”

    靖王手頓住,眼睛睜開來。

    晏衡嘴角藏著不屑,別開了臉。

    案上黃曆顯示著二月十九,再過兩日,的確該是沈家人到達的日子了。

    “她不太喜歡用旁人動過的東西,你不用忙乎。”靖王道。

    林夫人也停下手“那她喜歡什麽?比如說喜歡吃什麽,我去準備。我針線不行,吃食倒還馬馬虎虎。”

    靖王垂頭吃茶,動作沉重又緩慢,顯然沒打算再往下說。

    晏衡望著窗外濃濃夜色,抬步出了門。

    ……

    李夫人向來言出必行,下令叫傳譚峻,譚峻就來了。

    但譚峻受過金瓶示意,以趁夜出行不安全為由請求改到天亮之後,李夫人倒是準了,李南風也沒意見。

    她雖然急著走,也知道輕重,這當口真沒必要連安危都不顧了。

    這麽一來,到底是把隔壁給驚動了,李濟善兩口子和李勤聽說李南風要先進京,連忙要來勸阻,就連就寢了的長女李舒都爬了起來。

    但南風早在他們進院之前就先跟他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推說自己十分思念幾年沒見的父親,成功把他們給按了下來。

    但李勤卻表示要同往,因為怕南風路上不安全。

    李舒瞪了他一眼“護送是假,脫韁是真吧?”

    李濟善兩口子也有這顧慮,可這小子主動提出要送,還拍著胸脯保證聽話,權衡之下,也隻能答應。

    雖說同樣看不出來李勤能發揮什麽作用,但念在前世裏哥倆好的份上,李南風也同意了。

    到半夜時已經收拾停當。

    說是說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可終究事情太過順利,再者人生在腦海裏縱橫交錯,這一整夜便沒睡著。

    她急著擺脫這一切,另外倒也是真真想見見父親和哥哥了。

    梳洗完後她就靠著床頭等著。她沒誥命,所以即使提前走也不會有什麽禁忌,況且滄州離京不過四百裏,路上不遇驟雨,最遲晚間就可到達。

    期間金嬤嬤與金瓶她們都悄悄來過幾次,但半路便讓李夫人派來的人給喚回去了,可見也是鐵了心。

    南風有時會覺得,自己的鐵石心腸,其實就是遺傳了母親的。

    但無所謂了!明日這個時候,她就已經在父兄下令精心準備好的閨房裏美美地酣睡了!

    如此盼到天亮,天邊有了魚肚白,她便著疏夏去尋譚峻。

    疏夏剛跨出門,旋即又掉頭回來了“姑娘,咱們出不去,靖王著人把門守住了,行邸四麵全是重兵,看得嚴嚴的!”

    李南風正喝一半的參湯放下來“太太托了靖王?”

    她第一反應自然是李夫人換了個法子拿捏她,不放她走。

    但疏夏神情凝重地搖頭“不是的,是王府的三公子,昨夜裏突然遇刺,現如今王爺正著人嚴密守衛行邸,密查凶手呢!”

    李南風張嘴呆住。

    兵荒馬亂的年月裏,行刺暗殺什麽的自然不是稀罕事,畢竟大家的敵人是整個前朝,亡國餘孽究竟有沒有清除幹淨,誰也不知道。

    但新君登基已有三月,各司已經牢牢掌控了局勢,前朝餘黨即便是還未盡數消滅俘獲,也早已經逃離得京畿遠遠的,這個時候,在防衛森嚴的行邸之中,怎麽會突然出現刺客呢?!

    她合上嘴巴。

    但下一瞬又突然張得更大了!而且人也跟著跳了起來!

    ——“三公子”?!

    她方才說的是靖王府的“三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