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這是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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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出來了?”馮氏笑道,“這都是藍姐兒的功勞!”

    李夫人未動聲色:“她?”

    “可不是?”馮氏道,“這些日子學堂裏沒開學,藍姐兒也沒閑著呢,她幫著我調停內外,這一個月下來,才有這番場麵。

    “這丫頭啊,也不知道是隨了你們倆誰,沒聲沒響地就這麽能撐事兒了……”

    李南風放學剛走到這兒就聽到她們說話了,站在迎春藤下望了望。

    “姑娘!”梧桐恰好在此,眉開眼笑地迎過來,“太太特意繞到這邊來‘巡視’了。大太太把姑娘狠狠稱讚了一番,還有幾個管事娘子也說姑娘幫了很大忙呢!方才奴婢看到太太唇角都勾起來了,看著可不像是敷衍!”

    李南風踮腳又看了看,果然馮氏正跟李夫人眉飛色舞誇讚她呢。

    不過她可不圖李夫人對此持什麽看法,她隻要把李家這道大門給看守嚴實就行了。

    夜裏洗漱完,銀簪來說太太有請。

    到了正房,李夫人在試金瓶給繡好的一條抹額,看她來了,便說道:“這幾日書讀得怎樣?”

    李南風照實說了。李夫人握著抹額,看她一會兒,又道:“你大伯母稱讚你最近很懂事,把心思用在持家上很好。

    “女人總歸是該以相夫教子為主的,你也十二了,再過得兩年,也該議婚了,能做到這樣,我和你父親也很欣慰。”

    李南風對這些話並不放心上,隻垂首恭聽。

    李夫人停了會兒,沒等來她回應,便重新把抹額拿起來,說道:“去吧。近日外頭還不是很太平,少出門去。”

    李南風看了眼她,屈膝稱了聲是,才告退出門。

    到了門外又不由回頭看了眼,要是往常不責罵她往外跑就不錯了,今兒倒隻是囑咐而已?還有啊,先前她那番話是在肯定她?

    這可真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話說回來,街頭近來的確還不算太平,倒也不是說有多危險,主要是亂。

    一是朝廷要推行保長製,很多繁冗的事情待辦,街上到處是人。

    二是徐濤被殺一案凶犯雖然是抓到了,但是還得審問,還得順藤摸瓜,必須將所有藏在暗處的毒瘤清除幹淨不可。

    五軍府為此動作頻頻,車水馬龍地,路上也擁擠得很。

    再有一樁,便是因著此案,朝中仍有餘孽做亂的消息隨著事故頻發也終於散播開來,關於趙家是否仍有後人存世的猜測也喧囂日上。

    早前靖王府一案與香丸案時朝廷原還打算瞞下來,畢竟愚民甚多,恐散播開來引起不必要的枝節。

    如今這麽一來,自然是捂不住了。

    皇帝與幾個文武大臣一商量,索性由官府發通告說明事由,表明立場隻要趙室後人奉公守法,便定將一視同仁善待之,同時也鼓勵檢舉叛亂,將禍害江山社稷的亂賊繩之以法。

    因而,街頭巷尾與茶館酒肆哪裏還按捺得住?自然是各種傳言都有,又生出不少因私報複而蓄意中傷的事情,這是後話。

    李南風便一連大半個月沒出去,直到這日李勤來說看到安先生把她寫的那本方略給了馮氏,這幾日家裏又有了大動作,她這才安下心來,知道這是李存睿以及李夫人接受了她的“出謀獻策”,便又開始起她的下一步。

    這日放學她把晏衡給叫住:“你等我一會兒,我上你家去。”

    晏衡最近嗓子好轉了,加上天罡營的事也讓他捋順了,便人也欠抽了回來:“跟我回家幹嘛?孤男寡女地。”

    李南風啐了他一口,自行坐馬車去了。

    晏衡在馬上笑了,老老實實跟在車後頭。

    到了靖王府,李南風先把給靖王妃繡的一雙鞋墊拿給她。

    靖王妃很高興,隨後又想起來:“南風給自己的母親做過針線嗎?”

    李南風微頓,她從來沒給李夫人做過,兩世都沒有。

    她想了下:“我母親自己就是做針線的好手,身邊丫鬟針線也是一等一地好,她不用我做。”

    “從來沒做過,又怎麽知道不需要呢?”靖王妃溫聲引導。

    李南風沒吭聲。

    靖王妃輕撫著她肩膀笑道:“我們家對醫治頸肩腰腿特別有心得,南風既然說母親針線做得一等一的好,那她的肩頸痛,很有可能就是小時候為做出一等一的好針線而落下的。”

    李夫人嫁人之前在高家過得並不好,這點李南風已漸有體會。

    但是為了做針線而拚出一身毛病,作為打小被人捧在掌心長大,即便家變也不會有人騎在她頭上撒潑、讓她伏低做小的她而言,仍是不能理解。

    因為如果是她,她是一定會不顧一切讓那個人過不去的,李夫人可還是高家的嫡女呢。

    “或許又是早年幫我父親抄書寫字落的,他們情份很好。”她轉口說。

    “傻孩子,你父親那麽敬愛著你母親,怎麽舍得讓她舍命地抄書?”靖王妃笑著,從一旁取來一包膏藥,“喏,這是給你母親的藥貼,你回去時幫我帶給她。”

    靖王妃與她已經十分熟絡,對李家的事情也了解,說話便未見外了。

    李南風接著藥貼在手裏,隻覺沉甸甸地。

    經曆前世之事後,她跟李夫人之間仿佛一直有一道牆,她們分站在牆的兩邊,她不會想去理解李夫人,李夫人必然也從來沒想過理解她。

    她們唯一的交集,是兩人在避不過去的時候才會在牆頭交接一下。

    她想不出來像李夫人那樣的人會需要她的示好,會需要她這個女兒的溫情?

    她心裏有點複雜,含糊應下,道了謝。

    起身要走,靖王妃又把她喊住:“這就走了?你親手做鞋墊給我,難道不是有事找我麽?”

    李南風這才想起來意,忙道:“是。我想問問王妃,是不是有預防天花水痘這一類的法子?”

    “也有。”靖王妃聽聞思索道,“民間有種鼻苗種痘之法,可以預防。但是需要事先找到染上了此病的病患才成。”

    李南風聞言又坐了回來:“那時下可曾有哪裏暴發這類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