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7、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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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擺宴的客廳,姚可清一眼就看到安裕瑚衝她笑的誌得意滿,心下不由一突,顯然安裕瑚對她又有算計。
可是一頓飯吃完也不見她有什麽動作,姚可清在心中過了一遍今日自己所有的言行舉止,並無不妥之處,沒有什麽把柄可以讓人抓的,而且今日她一直跟宋蘭芝在一起,也有人證,並不懼安裕瑚的算計,便放下心來。
吃過午飯,關係稍微疏遠一點兒的人家陸陸續續告辭離去了,再過一會兒姚可清姐妹也告辭離開,可直到此時,仍不見安裕瑚有任何舉動,姚可清忍著不解離開,安裕瑚看著姚可清離開,得意一笑,轉身去找長公主了。
安裕瑚這般得意並不是無緣無故的,還要從圓兒和蓉蓉的那場爭吵說起。
卻說蓉蓉雖然跟圓兒常有爭執,被圓兒打壓奚落是家常便飯的事,但是被掌摑卻是頭一遭,蓉蓉心裏如何能咽下這口氣,絞盡腦汁的想要報複回來,又在圓兒麵前撂下狠話,要讓她付出代價,自然不肯墜了自己的威風。
因圓兒是想在姚可清麵前摸黑蓉蓉,蓉蓉便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也去姚可清麵前說圓兒的壞話去,隻是她不如圓兒膽子大,敢直接衝到姚可清麵前去說,她用了迂回的法子——寫信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蓉蓉本是大字不識幾個的,隻是被老夫人賜給宋子清後,發現圓兒是識文斷字的,私心裏覺得宋子清應該是喜歡會讀書寫字的女子的,便下了一番苦功夫在寫字上。
因姚可清擅書法是出了名的,蓉蓉很是花了一番心思斟酌著寫好了這等信,信裏隻表現了自己的無辜和無依無靠,並不十分強調圓兒的橫行霸道,隻是字裏行間卻無處不透露著圓兒對她的欺壓。
蓉蓉寫完這封信又看了一遍,很是滿意,既表達了她想說的話,又不顯得過於生疏客氣,將信揣進懷裏,就要去找姚可清。
卻被春兒攔住了,“你這又是要去哪兒?”
因春兒和圓兒一起共事多年的情分,蓉蓉對春兒一直是遠著的,再加上每每圓兒尋她的不痛快,春兒都是做和事佬,明明是她受了委屈,明明是圓兒的錯,可是到頭來圓兒卻一點兒事兒也沒有,她白被圓兒罵個狗血淋頭,所以蓉蓉對春兒無半點兒好感。
蓉蓉摸了摸自己臉,淡淡道,“屋子裏悶,出來透透氣!”
看著蓉蓉紅腫的半邊臉頰,春兒自責道,“都怪我,沒攔住她,害你被她遷怒了!”
蓉蓉想起圓兒要去告她的狀,還是春兒好心提醒她的,對春兒也就軟了口氣,“她就是這個脾氣,與春姑姑沒得幹係!就當我倒黴,被狗咬了一口罷了!”
春兒歎道,“去透透氣也好,心裏的不痛快總要散出來,憋在心裏可不好!這是今天園子裏多貴客,仔細可別衝撞了,尤其是望月台那邊你可千萬不要去,我剛剛瞧見五小姐領著姚家兩位小姐過去了!”
蓉蓉正愁沒地方打聽姚可清的行蹤,春兒就透露了姚可清的動向,心下一喜,按耐住喜悅道,“多謝春姑姑,我就隨便走,不往園子深處去的!”
蓉蓉興衝衝趕到望月台卻沒見到姚可清,反倒是因打擾了安裕瑚小憩,被安裕瑚抓住要掌她的嘴。
蓉蓉嚇得趕緊跪下磕頭,“奴婢是四少爺屋裏的丫頭,不常來園子裏,並不知安二小姐在此處休息,是奴婢魯莽,還請安二小姐恕罪!”
安裕瑚並不理會,柳眉倒豎,指著抓住蓉蓉的兩個丫頭道,“掌嘴!”
蓉蓉才被圓兒打過一巴掌,此刻見有人又要打,下意識的掙紮起來,掙紮間揣進懷裏的信就掉了出來,蓉蓉忙去撿信,一旁的丫頭卻早她一步將信撿起來呈給了安裕瑚。
“等等!”看到信封上的字,安裕瑚眼前一亮,製止丫頭掌嘴的舉動。
“這信哪兒來的?”安裕瑚問道。
蓉蓉道,“這信是奴婢寫的!”
“哦?你是何時認識姚家二小姐的?你剛才說你是你們四少爺的丫頭,這姚二小姐可是你未過門的主母,你一個小小婢女,什麽時候認識的姚二小姐?莫不是你為了脫身而撒謊騙我?別以為你在上麵寫個姚小姐親啟就能蒙混過去!”安裕瑚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信封。
蓉蓉忙道,“奴婢並沒有撒謊!奴婢所言句句屬實!這封信真的是奴婢寫給姚二小姐的!”
安裕瑚看完這封信,眼裏的笑意就再也藏不住了,看蓉蓉也不惱了,“好,我便信你這回!”
安裕瑚不再追問了,蓉蓉鬆了口氣,可是也不見安裕瑚把信還給她,不由疑惑的偷偷看了眼安裕瑚一眼。
安裕瑚將信重新裝好,遞給丫頭,“沒經過你同意就看了你的信,真是不好意思,這是不看這信,我也不能確定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不是?不過你今天碰到我也是你的福氣,我跟姚二小姐關係十分要好,正好可以替你將這封信轉交給她!也免得你沒頭沒腦的到處亂跑,再衝撞了什麽人可就不好了!”
蓉蓉略一遲疑,終還是道,“多謝安二小姐!”
“你回去吧!”安裕瑚擺擺手,捏著信出了望月台。
安裕瑚拿著信並沒有去找姚可清,反而轉頭就把信交給長公主,“姚二小姐這還沒嫁進來,就開始籠絡起表哥身邊的下人了,真是居心叵測!”
長公主看著那封信,並沒言語,安裕瑚指著信上一段話道,“什麽叫‘忠心可鑒,絕無二心’,蓉蓉她可是表哥的丫頭,要是她對姚二小姐忠心耿耿,絕無二心,那置表哥於何地?姚二小姐真是好手段,總共才來公主府幾次,就讓表哥的丫頭對她表忠心了,而且受了委屈不跟公主說,偏跟姚二小姐訴委屈,這不是明擺著在她心裏,公主您還不如姚二小姐英明呢!”
安裕瑚都這樣說了,可長公主卻並沒有動氣,隻是隨意將信擱下,淡淡道,“好了,這事兒我自有定奪!”
長公主的反應過於平淡,安裕瑚有些不甘,正要再說點兒什麽,不經意瞥見長公主按在案幾上的手指骨節發白,心裏大喜,乖巧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