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8、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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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可清吃完早飯後才**兒進來,這時春兒已經等了將近一個時辰了,心中焦急,臉上卻無半分不耐,“給少奶奶請安,奴婢有事……”
“你等一下!”春兒還沒說完,姚可清就見房嬤嬤在外麵做了一個手勢,便打斷了春兒,轉而問房嬤嬤,“嬤嬤有事?”
房嬤嬤回道,“外院的盧大娘和徐媽媽來了!”
春兒眼皮子一跳,下意識的去看姚可清,姚可清卻是一臉的驚訝,“兩位媽媽來了,快請進來!”
盧大娘和徐媽媽雙雙給姚可清磕頭請安後便立在一旁恭敬的站著,姚可清笑道,“兩位媽媽是稀客,今兒怎麽有空來我這兒了?”
盧大娘臉上有些忐忑,徐媽媽卻鎮定的多,同樣笑著道,“少奶奶抬舉,奴婢們身輕體賤,哪裏敢擔這一聲稀客!一直想來給少奶奶磕個頭,隻是苦於沒有理由,今兒總算是有理由來了!”
姚可清好奇道,“什麽理由?”
徐媽媽與盧大娘對視了一眼,又雙雙跪下了,“奴婢們來是想向少奶奶討個恩典的!”
春兒心裏一慌,已然明白她們想要什麽恩典了,卻不知是哪裏走漏了風聲,若是這事兒提前光明正大的有了名分,那就是再被捅出來也不過是被人笑話一通,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恩典?”姚可清故作驚訝道,“兩位媽媽莫不是來問我討要人的吧?”
盧大娘鬆了口氣,看了眼徐媽媽,主動道,“奴婢十幾年前那口子就沒了,幸得徐媽媽幫襯,才將女兒小喜拉扯成人,徐媽媽的恩情奴婢無以為報,前幾天徐媽媽跟奴婢說想將小喜聘給她的小兒子,難得徐媽媽不嫌棄小喜是個沒爹的,又自小疼她,所以奴婢就跟徐媽媽約著來向少奶奶您討個恩典了!”
姚可清笑意盈盈的看著二人,沉吟道,“小喜才十六歲吧?還沒到放出的年紀呢!”
盧大娘一慌,惶恐的看著姚可清,女兒明明跟她說這是少奶奶的意思,所以她才一大早就過來了,怎麽現在少奶奶卻變卦了呢?
到底是女兒犯下了大錯,盧大娘知道後嚇得都要背過氣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了,此刻見姚可清遲疑不決,心就又提上來了。
徐媽媽忙道,“雖然小喜年紀不大,但是奴婢那小兒子卻不小了,耽擱不得了!”
姚可清不由點頭,“小喜雖然還不到放出去的時候,但是卻也到了成婚的年紀,是我想差了!既然媽媽是誠心的,又跟小喜家裏商量好了,我便成全媽媽了!”
“謝少奶奶!”徐媽媽欣喜的謝了,盧大娘也跟著磕頭道謝。
姚可清免了兩位媽媽的禮,“小喜是這雙清苑第一個放出去的丫頭,我這個做主子的也要有所表示才行!就給她十兩銀子並兩匹緞子作添妝,媽媽今日就領了她回去繡嫁妝吧!”
盧大娘沒想到女兒做出這種事,少奶奶不僅不罰,還有賞,給足了女兒麵子,一時喜的連連磕頭,“謝少奶奶賞!”
姚可清又對房嬤嬤道,“這等喜事可不能耽擱了,嬤嬤快領兩位媽媽去找小喜!”
房嬤嬤領命帶著兩個媽媽下去了,姚可清轉過頭問春兒,“春姑姑剛剛要跟我說什麽?被這麽一耽擱,疏忽你了,真是對不住的很!”
“其實也沒什麽事兒!”春兒緩緩開口,“奴婢昨天晚上想了一宿,覺得閉門搜檢的法子有些不妥,要是有人不從,鬧起來驚動了長公主怕是要連累到少奶奶,所以一大早便趕來跟少奶奶說這事了!”還不忘表達自己歉意,“是奴婢莽撞了,隻顧著揪出那個下作的蹄子,沒能考慮周全!”
姚可清雖麵露難色,但態度很是堅決的說道,“這件事不查不行!我剛嫁過來就發生這種事,讓我的臉往哪裏擱?我也知道這會得罪人,但是為了整個府裏的風氣,總要有人做出犧牲的!隻是姑姑在府中多年,熟悉府中的行事和眾人秉性,既然姑姑覺得不妥,那就算了吧!我本還打算今天一大早再找姑姑商議此事的……”
“少奶奶抬愛,奴婢受之有愧!”春兒一臉誠惶誠恐道,“如今已經失了先機,便急不得了,隻能暗中查訪了,這件事發生在針線房,奴婢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奴婢願請纓徹查此事!”
這件事已經了結了,姚可清知道春兒這麽做隻是為了自己一個台階下,好將她昨天說過的話圓過去。
若姚可清沒有洞察到她的心思,對小喜的事真的不知情,又一心要將這事徹查到底,就不會答應春兒主動請纓的請求,春兒就成功的將自己摘幹淨了。
隻可惜姚可清很是爽快的答應了,“那就辛苦姑姑了,我初來乍到的,行事多有不便!這事兒就拜托給春姑姑你了,一定要揪出那個不檢點的人出來!”
春兒臉上一向得體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了,一點點變得僵硬起來。
姚可清眨了眨眼睛,問道,“姑姑可是覺得為難?唉~我也覺得我有些強人所難了,隻是我這……真是無處下手,就隻能勞煩姑姑了!”
雖然是強人所難,但是姚可清並沒有就這樣放棄的打算,春兒一時騎虎難下,小喜現在已經放出去了,再無顧忌,她就是想查都查不下去了,哪怕她明知就是小喜,可是她也沒有證據來證明,小喜又不是傻的,沒有證據沒有把柄,她豈會承認?
無論她答應或者不答應,都是要得罪姚可清的,不答應的話姚可清當場就要惱了,而答應了之後卻遲遲不能還交待,姚可清還是會不高興……
春兒思考了片刻,最終還是跪下慎重道,“奴婢定不辜負少奶奶的信任,一定會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雖然都是得罪,但是目前她還是不能讓姚可清這麽快就厭惡了她,拖一段時間說不定還有轉機。
姚可清一臉感激道,“姑姑大義!我先在此謝過了,待此事了結,我再備大禮致謝!”
姚可清說的越誠懇,春兒的臉色便越難看,到最後頂著一張青白交加的臉回去了,都忘了她撿到的那個荷包已經不在她手裏了,而背影裏她的背脊挺的越發的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