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分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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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長孫春暉,說什麽與苗正交厚,此番見秦漠然頗肥,三言兩語挑唆,頓時挑起眾人的貪欲來,無形中置秦漠然於腹背受敵,哪裏有什麽故人之情,活脫脫就是一個表裏不一的偽君子。
秦漠然暗自提防,複又將瞬時傳送符握在手心。本想覷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突然傳送離開,但是那冷英元恍若有所察覺,別看一副左顧右盼的模樣,秦漠然卻敏銳的察覺此人將一道神念牢牢鎖定了自己。真要是不管不顧傳送離開,以此人金丹期的修為,恐怕自己很難成功傳送而走。
此時夜色深沉,眾人一路前行,複又行了二十來裏,冷英武猛然止步,一招手:“有情況!”
眾人頓時止步,各自擺出了防禦的架勢。
冷英武前番祭出的金剛符業已過了失效,此番複又取出一張相同的符籙拍在身上,這才稍稍前行,一揮手,但見藍色的光暈一閃,前方陡然起了一陣旋風,卷著落葉四散開去,頓時露出了路側一具屍體來。
這是一名青年男子的屍體,身著錦袍,臉色蒼白,看起來頗顯清秀,要不是一雙暴突的眼珠殘留著恐懼,還真是稱得上翩翩濁世公子。不過,此人胸口卻有一個海碗大小的窟窿,兀自汩汩流淌著鮮血。
見得此人的死狀,秦漠然腦袋中嗡的一下懵了,但見傷口附近粘糊糊的一片粘液,居然與莫心大哥描述的一模一樣。想必這粘液不能久存,以致第一、第二具屍體上的粘液溶解,以致沒有發現罷了。
天符門主丁鵬與莫心大哥一直追索不到的凶手居然在此間出現,在這一刻,秦漠然心中惴惴不安,心中也頗有幾分期待,卻不知這凶手究竟是個什麽玩意,今日僥幸不死,將之回稟門中,且不說門派貢獻的獎勵,也算是秦漠然托庇於天符門下,稍稍為門中盡一些心力吧。
不過,當前首要的任務卻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為今之計,也隻能寄希望於這小九宮困縛大陣了,希望此陣能夠將凶手困縛。真要是是不可為,說不得也隻能施展瞬息傳送符離開。
秦漠然心中暗自籌劃,卻見冷英武陡然露出了驚愕的神色,此人神念在附近一番探視,眼見沒有絲毫異常,這才前行一步湊近死者身軀,一番端詳之後,這才開口說道:“此人天靈並未塌陷,精血保存完好,唯一致命之傷就是胸腔貫通,心髒被摘。而且手上儲物戒指足有三個,腰間的儲物袋足有十七八個。死在此間,儲物靈器卻並無人收取,各位有何意見?”
長孫春暉道:“莫非,此人,就是那邪修?”
孫姓修者道:“此人必定就是那邪修!尋常修者,誰會攜帶這麽多的儲物靈器!”
冷英元道:“那邪修經常變換形貌,此人究竟是不是那邪修,還真不好說。七哥,你且取出玉羅蜂,看看此人身上究竟有沒有玉羅蜂蜜的氣息。”
冷英武點點頭,於是抬手一招,複又取出那指肚大小的玉羅蜂來。
原來這玉羅蜂早就將一絲蜂蜜塗抹在邪修的身上,這一絲氣息,除了玉羅蜂之外,人畜皆無法辨識,以此追蹤,難怪這邪修無法逃遁了。秦漠然恍然大悟,隻見那玉羅蜂在附近盤旋數匝,居然一振翅停在那死屍的肩頭。
此屍,必然是那邪修!秦漠然心中再無疑問。
冷英武開口說道:“不錯,此人身上有玉羅蜂蜜的氣息,當為那邪修無疑。冷某再看看這儲物袋中的收藏,就更加能夠確認了。”
言畢,冷英武抬手抓起死屍的胳膊,便欲將儲物戒指捋下。
冷英武剛剛抬起死者的胳膊,正欲將指骨上的儲物戒指捋下,卻聽有人輕喝一聲:“且慢!”
發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金箭門的孫姓修者。
冷英武卻充耳不聞,自顧自將三枚戒指捋在了手中,這才放開了邪修的胳膊。
正欲起身之時,卻見那孫姓修者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把利劍,神色不善的望著冷英武道:“姓冷的,莫非想獨吞這些寶貝不成?識相的,乖乖把這三枚戒指放下,大夥兒統一清點分配,但有不從,你且看看孫某掌中之劍是否同意。”
見得冷英武的舉動,秦漠然也頗有幾分微詞,說好共同分配的,你冷英武卻提前捋下三個戒指在手,是不是打算乘人不備拔腳走人呢?卻沒想到這孫姓修者反應如此激烈,前番還呼朋喚友的,即此分贓之即,說翻臉就翻臉,直接就掣出了兵刃。
孫姓修者利劍指著冷英武,冷英元及冷家一幹族人也不幹了,便聽得噌噌數聲響,各自也掣出了武器來。
冷英元手握著一把戰刀,氣息遙遙鎖定孫姓修者,皺眉說道:“海英兄這是何為?我七哥不過是點驗一下儲物戒指中的寶物,看看有沒有眼熟的物件,以期證明這死鬼的身份而已。您這動不動就拔刀弄劍的,莫不是以為自己是金丹二級,我冷家哥兒倆不是對手?”
“冷英元,你少給孫某逞什麽心機,你道冷家有兩名金丹真人就能左右此間形勢?從而隻手遮天,把持寶物的分配麽,也不先問問春暉老弟是否同意!”孫海英眉梢一挑,“春暉老弟,看來冷老七與冷十三打算不講理了,你要是再不表明立場,冷家人吃了骨頭,咱們倆恐怕連湯也喝不上一口!”
“這個嘛,”長孫春暉稍稍沉吟了一下,移步湊近孫姓修者,“海英哥,咱倆早就說好了彼此守望相助。今兒個咱倆如果再不聯手,你討不了好,春暉我也萬難獨善其身。冷老七,你還是將這三枚戒指放下吧!”
“放下!”孫姓修者挽出一個劍花,厲聲嗬斥道。
“好了,好了!大家不必反應過激!為了區區身外之物,又何必傷了和氣,大夥兒把武器收了吧。”冷英元當先將戰刀收回,目視冷英武道:“七哥,先把戒指放下吧。”
見得眾人作為,秦漠然心中暗諷,這幫人還當真不知死字怎麽個寫法,如今一名厲害之極的凶手大有可能隱藏在附近,眾人不圖聯手抗敵,反倒因為分贓而自個兒窩裏反了,真是應了鳥為食亡、人為財死的古語。
冷英武緩緩放下手中戒指,卻聽長孫春暉開口說道:“各位,這邪修的一身本領非同小可,如今葬身此地,觀其死狀,仿佛都沒有怎麽反抗。如此說來,這附近豈不是隱藏著一個可怕的高手?但奇怪的是,這人既然擊殺了邪修,為何卻未將這些儲物靈器帶走呢?難道是元嬰期的大妖出手,根本就沒有將金丹真人的儲物袋放在眼裏?”
滴答、滴答,那邪修傷口處的粘液漸次消溶,但聽得一滴滴鮮血滴答之聲,在這靜寂的夜色中越發顯得刺耳。
聽得長孫春暉之言,眾人情不自禁環目四顧,但見黑幕沉沉,一陣冷風吹過,喬槐樹冠搖晃,黑暗深處,便仿佛藏著噬人的妖魔一般,一幹築基修者露出了驚懼之色。
“不錯,我等處在危險之中,咱們九人更需戮力同心,危難之即還得憑借小九宮困縛大陣的威力,萬萬不能因為區區身外之物而傷了我等和氣!”冷英武勸解道,“海英,你將長劍收起來吧,我冷英元可對天盟誓,寶物的分配,必定遵守早前的約定”
聽得長孫春暉之言,孫姓修者心意有了動搖,當即後撤一步,再也無法對蹲伏在地的冷英武保持的壓製之勢,卻終究未將長劍收回囊中。後撤一步,無形中靠近長孫春暉,倆人互成犄角之勢,進可攻,退可守,正是應對當前局勢妙著。
至於李穿楊,卻也顧不得那麽多了,雙方真要是撕破了臉,隻要孫姓修者有逃生的可能,李穿楊就絕對沒有性命的危險。須知冷家雖是修仙家族,其實力絕對無法跟宗門相比,如果沒有十全的把握,絕不可能向宗門弟子肆意出手的,更別說孫海英這種金丹期的重要弟子了。
真要被此人逃脫,如果李穿楊活著則罷,撐死了就是個分贓不均的衝突罷了,金箭門也說不了什麽。要是李穿楊隕落了,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哪怕單純維護宗門的尊嚴,冷家鐵鐵就是滅族的下場。
也正是基於宗門弟子天然的優越感,哪怕實力不占優,孫姓修者也有足夠的膽氣拔劍威脅對方。此刻得到坤靈門金丹真人的聲援,膽氣就更足了。
冷英元說一聲對天盟誓,不過是表麵心跡的套話罷了。孫海英本來就是金丹二級的修為,隱為在場修者最強之人。金箭門修習金行功法,素來以攻擊見長,別說修為高出對方一級,哪怕等級相同,金箭門的修者也有足夠的信心力壓對方一頭。
說實話,他還真沒將冷家這兩名金丹真人放在眼裏,於是冷笑一聲:“如此甚好,也不是咱信不過你,不過財帛動人心,你們冷家實力占優,冷十三,你還是盟個誓來得放心!”
秦漠然冷眼旁觀,見冷英元一臉憤怒的表情,眼神四下一瞟,這才頗有幾分不情不願的開口道:“我冷英元在此對天盟誓,動手!”
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