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有人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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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此言,秦漠然心中一驚,當即不著痕跡的說道:“郭仙子既然是化仙宗門人,秦某偶爾也曾光臨化仙坊市,人海中擦身而過,偶爾產生眼熟之感,這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吧。”
“也許吧!”郭蓉嘴角笑意更甚。
符攻笑道:“大夥兒隻顧著在此寒暄,豈是待客之道!多羅兄、張兄、秦老弟,符某府中備得薄酒,我等正好把酒言歡,如何!”
眾人大笑,遂與符攻相偕進入宅院。
自外表看來,符攻的宅院金碧輝煌,進入內宅之後,迎麵便是一片碧綠的草地,草地上擺了好些案幾桌椅,正有不少修者據案而坐。
秦漠然冷眼旁觀,發現這些人全都是金丹期的強者,甚至在一處涼亭中還坐著四名氣息異常強大之人,竟然是元嬰期的修者。
這符攻好大的麵子,甚至能夠請到元嬰修者出席其婚典。
符攻相偕秦漠然入得內院,便著張姓修者負責安排,他卻告一聲罪,帶著郭蓉出得院門,不一會兒功夫,複又領了一名金丹修者入院。
眾修者在符攻的草地上落座,既有三三兩兩圍坐論道之人,也有一堆人聚在一起賭鬥靈石法寶,更多的修者卻是據案獨酌,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
秦漠然暗自數了數,到場的修者除了自己一個築基境界之外,其他全是金丹以上的強者,算上那四名元嬰強者,足有七八十人之多。
張姓修者顯然是負責符攻婚典的總管,將秦漠然安排在一處花樹之下落座,陪著聊了數語,隨後便告辭匆匆忙碌而去。
秦漠然暗驚符攻的排場,舉目四望無熟客,於是便默不作聲的落座冥思,悄然在心中推演起金箭門的箭技。
對場中突然多出一名築二的修者,秦漠然的到來自然引起了一眾金丹修者的注意。有人瞥見其肩負的焰沙葫,立刻便知曉了其身份,有人交頭接耳,朝著秦漠然指指點點,顯然在互相通報秦漠然的身份。
對這些修者的指指點點,秦漠然心中略有不豫。
不久,便見一名金丹三級的修者徑直向自己走了過來,此人沉著臉,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
“你就是秦漠然?”此人來到近前,冷冷的質問。
“秦漠然,那人就是秦漠然!”聽得此人言語,在場的金丹修者頓時騷動起來,仿佛這個名字帶有魔力一般。
“就是他,屠了黃家全族!”有人訝然說道,“看起來眉清目秀的模樣,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嗯,據說此人乃築基九級,如今顯露的氣息卻是實打實的築基二級。”有人賣弄自己的見識,“據說,那人佩戴著一塊古玉,能夠將修為足足隱匿一階呢...”
眾說紛紜中,秦漠然抬頭將那金丹三級修者略一打量,見這廝說話沒有禮貌,一副找茬的模樣,他便懶得搭理對方,竟然將麵前之人當做了空氣,略一打量後,卻又垂目繼續沉思,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對方的質問。
秦漠然傲慢的模樣,徹底激怒了來人,此人將眉毛一聳,麵色越發陰沉:“小子,楊某問你話呢,你這半死不活的裝死,究竟是什麽意思?”
聽得這話,秦漠然越發火了,於是睜開眼,也不起身,兀自端坐在椅子上,冷冷開口道:“你這是個問話的態度麽?連個請字都沒有。難道,你家大人沒有教你禮儀舉止?再說了,你當自己是什麽人?哥們憑什麽非得回答你的質問?”
秦漠然伶牙俐齒,這一番夾槍帶棒的,直噎得那姓楊的修者作聲不得,於是冷笑一聲,“楊某過慣了刀頭舔血的生活,素來不知道禮儀為何物,姓秦的,你且老實交代,我七舅與十三舅究竟因何而亡!”
“這人是天蕩楊家之人,姓楊名波濤,自幼天資出眾,七十餘歲便已凝結金丹,如今一百三十歲,已然是金丹三級,一身水行功法頗為不俗。”秦漠然的腦海中突兀的響起神念傳音。
抬頭望去,隻見張姓金丹修者嘴唇略動,對自己報以善意的微笑,顯然傳音之人正是此人。
“楊波濤之生母,乃天蕩冷家的外嫁之女,冷家金丹修者冷英元的親妹子。冷英武排名老七,冷英元排名十三。”
張姓修者介紹道:“秦老弟在南犄出現不久,冷家這倆人便突兀的隕落了。與此同時,金箭門的孫海英、李穿楊,坤靈門的長孫春暉,也在同一時刻、同一地點隕落。據金箭門李勝廣的推測,這些人的隕落,秦老弟應該是知情人。得知老弟前來參加老符的婚典,於是好些人不請自來,明顯是衝你來的。老弟你可要注意了!”
張姓修者繼續傳音相告,很顯然,對這些不請自來,但卻別有心思的嘉賓,此老也頗不以為然,“令師陳前輩曾當眾放言,你是他老人家的親傳弟子,與金丹中期以下的修者打打殺殺他不介意,要是有金丹中期以上的修者插手,他老人家就忍無可忍了。顯然對老弟頗有信心,足以應付金丹中期的修者。張某倒是多慮了。”
秦漠然不知這張姓修者為何暗中幫助自己,當即傳音報以感謝。
他卻是首次得知,師尊陳鏡居然也插手此事,禁止金丹中期以上的修者對自己出手,並且公開宣揚自己乃其親傳弟子,很顯然,師尊已然認可了自己,正式收了自己為徒。
從此再不是隨侍弟子了,秦漠然心中的激動自不必多說。
陳鏡對秦漠然的實力有所高估,還道能夠逼得黃嘯自爆,金丹中期的修者就拿秦漠然沒有辦法呢。卻不知斬殺金丹初期的修者,秦漠然大多依靠偷襲,如果堂堂正正的教技,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冷家三個金丹修者陰謀算計自己,最終被白玉展化身的魔物一一取了性命,這三人的屍骨早就喂了陶鐵。
如今聽得楊波濤當眾質詢自己,情知真要是以實情相告,為何眾人皆罹難而亡,偏偏秦漠然卻能獨善其身,這個事情,還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
如果編纂謊言,倒也能夠胡混過去。但是,秦漠然自問坦坦蕩蕩無愧於心,又何必謊言相欺。於是裝傻充愣道:“我又不是你外公,如何得知你舅舅死哪去了!你這人說話,好生搞笑。”
倆人劍拔弩張的氣氛,早就引得在場修者的注意,聽得秦漠然之言,頓時惹得哄堂大笑。
楊波濤一百三十歲已然是金丹三級的修為,一向自視甚高,頗有恃才傲物之意。被秦漠然不冷不熱一番嘲諷,再被眾人起哄,頓時臊得麵皮通紅,隻覺人生最尷尬之事,莫過於此。眉毛一豎便欲再說些什麽,人群中卻又走出一名金丹期的女修來。
此女麵容嬌美,櫻桃嘴,柳葉眉,目如點睛,皮膚白皙,自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氣度。氣息是金丹一級,而且氣息波動的厲害,顯然是新近結丹不久,尚未穩固了境界。
此女款款來到秦漠然座前,抱拳一禮道:“秦少俠!妾身乃天蕩山孫家集的孫瑞,暫代孫家家主。家祖孫海英,日前於南犄附近隕落。金箭門的勝廣上人曾經斷言,秦少俠正巧在南犄附近出現,說不定知悉家祖隕落的真相。如肯見告,孫家感激不盡!”
話音剛落,人群中複又走出一名相貌粗豪的大漢來,此人身材高大,比秦漠然眉毛粗濃、方麵闊口、皮膚黝黑,渾身肌肉虯張便如鐵塔一般。
秦漠然冷眼望去,這廝居然是金丹六級的修為,心中頓時一驚,這家夥一看就是力大無窮孔武有力之輩,且修為高深,顯然不是個善茬。
“坤靈門的鐵錨也來了!”人群中有人驚呼,很顯然,這鐵錨也是聲名頗著之輩,秦漠然心中越發警惕。
“秦漠然,秦少俠!”鐵錨來到近前,拱手向秦漠然一禮,甕聲甕氣的開口道:“你這一路走來,手中沾染鮮血無數!人稱秦血屠!真是好威風,好殺氣!”
此人一本正經的誇獎自己,秦漠然還真不知道這人究竟懷著什麽心思,一邊抱拳還禮:“一路奸邪劫道,秦某為保全自身,出手自衛,迫不得已!”一邊廂卻暗自觀察鐵錨的神情。
聽得秦漠然之言,鐵錨大聲喝道:“鐵某一生,最是嫉惡如仇,這些劫道奸佞,殺得好,殺得妙,殺得呱呱叫!秦漠然,哥們佩服你!”鐵錨一挑大拇指,“我坤靈門的長老長孫春暉,前不久也掛了。那小子素來陰陰陽陽的,行事不夠磊落,死了也就死了。鐵某本不待搭理。此番受師尊之命,卻不得不問一聲,長孫春暉是否被你所殺!”
“不是!”秦漠然肯定的搖了搖頭。
鐵錨直視秦漠然雙目,似若要將秦漠然看個通透一般。待聽得回答,頓時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好!我相信。”
一句我相信,說的斬釘截鐵。鐵錨轉身離去,竟然沒有絲毫的懷疑。
此人行事灑脫,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絲毫沒有拖泥帶水。關鍵是這一種信任,讓秦漠然頗有幾分感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