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咋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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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後援部隊,你相信有,那就有,你相信沒有,也大可試上一番。”趙權冷笑道:“就算沒有後援部隊,諸位不付出一些代價,也休想拿下我等。倒是天符門的報複,估計諸位也不是那麽好消受的。”
聽得趙權之言,那粗豪的漢子皺了皺眉,喃喃道:“你們這些宗門弟子,動不動就拿報複說事,當真是麻煩的緊。不過,以你們這一個金丹後期,一個金丹中期,一個金丹初期的實力。真要是死磕一番,雖然你等有防護之陣,也決計難以抵擋我等的攻擊。到時候玉石俱焚,我等免不了傷亡,可以肯定的是,你們全都得交代在此處。”
趙權又是一聲冷笑:“秦某人,別自我感覺良好了,你等實力高一些又怎麽的了?別忘了,我天符門人的功夫,可不僅僅是以修為評定,咱要是動了符籙,今兒個鹿死誰手,那還猶未可知。不信的話,咱大可試一試。”
粗豪漢子怒道:“試一試就試一試,你們一幹唐州的外人,來我迷霧沼澤竟然還這麽牛氣,今兒個拚著受些傷,也得讓你們明白,咱迷霧沼澤的修者,可不是好相與的。”
話音剛落,餘下數人皆鼓噪起來,紛紛掣出玄器靈器什麽的,叫囂道:“大哥,幹死他們!”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秦漠然一抬炮口,瞄準了一名金丹二級修者。
他如今五十飛劍已然融會貫通,全力驅使百劍訣,力敵一名金丹二級的修者沒有問題,甚或勝之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卻戰不了幾個回合就將法力枯涸,到時候就隻能任人魚肉了。
即此群毆之際,還是靈彈炮比較好用,起碼不費法力,情況不妙,留著法力逃跑才是王道。
說話中,薛明也取了枯禪杖在手,一副隨時都能發動攻擊的模樣,餘下幾名築基修者,也各自掣出了靈器在手。農騅甚至一招手,身前突兀的出現了一尊岩石一般的妖獸。
岩石怪,土屬性的防禦性靈獸,力大無窮,肉身強悍,便如一尊移動的堡壘防護主人,正是法力攻擊型修者的最愛。農騅這岩石怪,竟然已經是築基七級的修為,肉身防禦之強悍,哪怕金丹初期的修者也難以輕鬆將其擊殺。
與此同時,相淞與米忠,也各自抓了一把符籙在手,顯然存了以符籙攻敵的心思。
氣氛劍拔弩張,大有一言不和立即開戰的架勢。
秦漠然冷眼旁觀,但見趙權神色凝重,卻並無太過焦急之意。
此人如此鎮定,難道還有什麽殺手鐧?秦漠然不由得便生出了一些別樣的心思。
這時候,對方那金丹七級的修者說話了:“你們幾個天符門人,想必也不是食古不化、冥頑不靈之人,想要我等退去也不是不能商量,但卻有一個條件。既然你等不缺靈石,不如小小的孝敬我等一些,我岷山五義漏夜出動,總不能白跑一趟吧!””
趙權哈哈一笑:“你等想戰,咱就戰;想退,就速退,再要磨嘰,待我天符後續隊伍趕至,你等也就不用走了。不信的話,大可一試。我天符門的秋風,你道是那麽好打的麽?”
聽得趙權之言,秦漠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這趙權果然不愧為常年行走江湖之人,一番話虛虛實實,而且一副底氣十足的模樣,對手難免生出難以捉摸的感覺。要是真的相信那金丹七級修者的話,抱著破財免災的心思,必然就讓對方看出了己方的虛實,到時候對方得隴望蜀,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果然,對方聽得趙權之言,那金丹七級的修者與粗豪漢子對視一眼,隨即佯怒道:“姓趙的,你這廝還當真是油鹽不進,寧舍性命不舍財啊,罷了罷了,今日就放你等一馬,他日你可不要落單!”
“落單又怎麽了?”趙權一點也不怕激怒了對方,“要是兄弟你自以為實力不錯,咱倆死生由命,單挑一場也是無妨。”
“單挑?”金丹七級的修者一眯眼,“莽夫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蠢事呢,秦某人無利不起早,既然沒有收獲,話都懶得與你等多說一句。大夥兒扯呼吧!”
說話中,此人隨意一招手,隊伍遽然變化,換做那粗豪漢子與其護衛身後,其他人則保持著隊形,悄然隱入夜色之中。
這幫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一場看似無法避免的大戰,竟然就此煙消雲散,不但秦漠然愕然,其他幾名築基修者也露出了錯愕的神色。
“這幾人是唐州的修者!”牛鐵峰無聲無息自泥土中鑽了出來,“估計全都易容了,唯恐動手顯露了法術與功法的來曆,卻又沒有信心將咱們完全拿下,就此退去,實屬正常。”
趙權也笑道:“似金丹境界的修者,無不活了多年,如非十拿九穩,輕易是不會出手的。似今日這般咋咋呼呼的場麵,看起來大戰一觸即發。其實呢,雙方實力也不過是略有差距而已,但是對方卻並沒有壓倒性的優勢,別看鬧騰的厲害,真正性命相搏的太少。”
相淞道:“原來師尊早就知道,不可能打起來,虧得您一副寸步不讓的模樣,可讓咱提心吊膽了好半天。”
趙權搖搖頭:“相淞,你錯了。為師我並不知道會不會真正打起來,今日之事,全靠隨機應變,不要讓對方掌握了我方的虛實。稍有應對失誤,對方必不肯善罷甘休!”
米忠道:“敵人這是離開了咱等神念探測範圍,卻不知是否會去而複返,殺個回馬槍。此地已經不安全,咱不如就此離去,如何?”
薛明搖頭道:“米忠,你這江湖經驗還是略有欠缺啊。這個時候,對方肯定會在遠處窺看的。我等原地不動,顯得頗有底氣,他們還道真有後援,自不敢輕易動手。這一急慌慌的離開,便顯出了咱們心虛,據此就能推斷出並無後援的事實。”
米忠與相淞受教,秦漠然也自歎受益匪淺,對金丹修者心思之縝密,有了全新的認識。
眾人小心戒備,好在黎明很快來到,稍稍整飭了一番,飛靈舟繼續起行,直線朝著龍澤高地而去。
直到飛舟消失在遠方的濃霧之中,附近一處山岩中突兀的鑽出一個魁梧的大漢來,此人相貌粗豪,正是昨夜那金丹九級的修者。
此人凝望著飛舟消失的地方,冷笑道:“說什麽天符打前站的,你道大爺我真的相信麽?無非是我等實力有損,沒有絕對的把握罷了,要是四弟昨夜也在現場,你看我杜飛敢不敢動手。哼,你們就祈願吧,千萬別在歸路讓杜某給堵上!”
秦漠然等人並不知道有人已然動起了他們的心思,一路乘坐飛靈舟,風馳電掣一般向前飛去,直到天色漸黑,飛靈舟這才徐徐減緩了速度。
“大夥兒仔細打量打量,看看附近有沒有適合紮營的地方。”趙權一邊說著話,一邊操控著飛舟,將遁速驟降至千裏時速。米忠也長長呼出一口濁氣,收了碧眼術的法術,神色有了疲憊。
眾人放出神念四下探測,卻聽薛明猝然驚呼道:“不好!陰氣濃重!大家小心了。”
陰氣?眾人一驚,抬頭望去,卻見前方黑霧沉沉,視線都不甚清楚,更本分不出哪裏是黑霧,哪裏是陰氣。
不過,薛明身為木修,天生對陰魂鬼物感應敏銳,他說陰氣濃重,那就必然有陰氣了。
秦漠然四下放出神念,但覺四下的霧氣便如煙霧一般飄搖,隱然有幾分飄逸靈動之勢,並無沉重之意,與尋常的濃霧頗有幾分差異。除此之外,神念中隱然有了一絲陰寒的感覺,心中也無端有了膽顫心驚的感覺。
秦漠然對陰氣並不陌生,昔日大雲前線,他用陰魂幡收魂,陰風鬼氣見得多了,但卻沒有此刻這般心神不寧之意。因此,他並不敢確信,究竟是聽聞陰氣之後,自我暗示,產生了這樣的感覺,還是這陰氣真的能夠左右他的情緒。
“如此濃重的陰氣,可別碰到厲害的鬼物!”牛鐵峰喃喃道,神色有了隱憂。
趙權也皺起了眉頭,一踩腳下飛靈舟,陡然加速到一千二百裏時速,“此處陰氣濃重,不如咱急速而行,速速脫離這片區域為是。”
薛明道:“也是,此地不可久留,咱們還是速速離去為是。”
說話中,飛靈舟速度再增,達到了一千五百裏,眾人可不敢大意,各自掣出玄器靈器在手,相淞也不敢吝嗇法力,使出了水鏡之術,將整個飛靈舟都防護其中。
這一飛,轉眼就將近一個小時,千餘裏路途流光倒影一般被拋到了身後。
此刻,天色已然幾近全黑。不過,眾金丹修者經過伐毛洗髓,視力有了大幅的提升,借著微光,仍然能夠看清千餘米範圍。
秦漠然的視力那就更不用說了,慧木液可不是尋常的物事,對他視力的提升那是非常的巨大,此刻視物,與白晝並沒有太大的差異。舉目四下一望,但見周遭仍然黑霧沉沉,神念中那陰寒的氣息,仿佛越發濃重。
秦漠然抬眼一望,發現薛明的眉頭皺得越發緊了,很顯然,眾人兀自處在陰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