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清晨，從美味的早餐開始。

    張小劍坐在餐桌上，抬起了手中的筷子，正考慮著先吃小蔥拌豆腐，還是先吃辣醃竹筍時，二姨的電話響起，匆匆離開了餐桌。

    於是張小劍手中的筷子頓住，好似夾住了一縷陽光，眼神側移，耳朵豎起。

    坐在他對麵的葉墨竹一笑，夾了一根青菜放進了他的碗裏，小聲道：“別偷聽。”

    張小劍當然不可能不偷聽，他立刻放下了筷子，一彎腰，龍行貓步的來到了側麵的牆角。

    來的有些晚，隻清清楚楚的聽清了一句：“嗯，一會就過去。”

    二姨轉身，張小劍也立刻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餐桌上，咀嚼起了墨竹剛剛夾給他的青菜，咳了一聲。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二姨這才發現張小劍和葉墨竹都在看著自己。

    沒由來的老臉一紅，然後是氣急敗壞的：“看什麽看，吃飯！”

    呲溜稀粥，咀嚼青菜的聲音很快響起，當張小劍飛速吃完早餐放下筷子後，他不得不問道：“一會兒，有事？”

    二姨：“……，你管得著嗎！”

    張小劍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不是關心你嗎。”

    二姨：“你應該好好關心下你自己，我怎麽覺得你最近眼眶有些凹，臉色有些暗呢，要不趁著墨竹要帶她爸爸媽媽去醫院檢查下身體，你也檢查一下？”

    說完這句話，二姨發現墨竹的小臉微紅，張小劍臭不要臉的傻笑了起來。

    不過來不及深究，將碗筷放進水槽裏迅速刷完後，二姨去換了一身衣服道：“我有事，走了啊！”

    張小劍和葉墨竹當然有愛的揮了揮手。

    隻是二姨前腳剛出門，張小劍就拿出了手機：“老白，準備好了嗎？”

    電話那頭是白楊的無奈聲音：“不是，為什麽最近總要我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張小劍：“別廢話，跟上，到時候給我發定位，我馬上到！”

    “還有個事兒。”

    “嗯？”

    “我剛才在車上沒事，看了眼你微博。”

    “我微博腫麽了？”

    “沒怎麽，就快貼上東亞病夫的招牌了。”

    張小劍：“小事情，二姨的事才是大事，你給我跟緊了！”

    說完放下了電話，張小劍完全不關注微博發生了什麽事兒，直接套上了外套，對葉墨竹道：“走了。”

    ————

    張小劍不關注網絡硝煙，是因為網絡上那點破事兒看多了太沒意思。

    雖然他的粉絲越來越多，偶爾出境的時候，他的偶像包袱越來越重，但這並不代表他在乎他的粉絲在乎什麽網絡風評。

    當渣浪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今早徹底拒絕了千度降低熱度的事情後，千度的水軍來了。

    作為一家互聯網公司，這樣的事情實在太過駕輕就熟。

    他們需要一個人能分攤一下千度目前在輿論上的火力，鬧的事情越大越好，熱度越高越好。

    這樣的事情在網絡上也的確發生過很多次。

    比如某偶像爆出醜聞，馬上有更大咖位的明星被曝光出軌偶像得救，出軌上位。

    類似的無數事實也證明了，網絡的注意力，會出現側重和偏移，而弱化其他不好的事情。

    所以現在不止張小劍，隻要有大瓜和大料，來自千度的水軍都會瘋狂的為其竄熱度。

    隻是他們還不知道，這天在帝都他們聯動圈養多年合作多年的水軍在網絡橫行時，一位來自寧遠的it圈老人羅宇已經悄然的注冊了一家公司。

    同一時間，60、搜狗、渣浪、鵝廠、還有穀歌都收到了真誠的合作邀請，條件好到讓他們無法拒絕。

    而在魔都，一位臉色發黑的中年女人坐在咖啡廳裏，等到了約她見麵的人。

    她拿出了一大摞的文件放在了桌上，開口沒有任何客氣，但帶著一絲絕望和疲累：“都在這了，隨便看吧。”

    顯然這樣的事情她經曆過很多次，最後都無疾而終，所以懶得再客套寒暄說些廢話。

    ……

    江城，江邊。

    傾城計劃中馬上就要裝置在江底的淨化器還沒有落實，所以水還是那般渾濁。

    但對於已經習慣生活在這裏的人來說無傷大雅，已經翠綠的柳樹裝點了延岸的堤壩與街道，大早上就會出現在這裏遛彎的，自然以中老年人居多。

    石板路上，三五成群的大爺大媽以興趣分成了不同的小組。

    一路追隨那紮眼的蘭博基尼來到這裏，白楊找了一棵樹，點了一根煙，裝作若無其事的偷偷望了過去。

    張小劍一拍他的肩膀，氣喘籲籲的道：“什麽情況？”

    白楊本來就做賊心虛，被嚇了一跳，連忙深呼吸了幾口氣道：“噓”

    然後他給了張小劍一個眼神，張小劍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不遠處有一位銀發老者，他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苟，身著羊毛大衣，圍著一條格子圍巾，西褲皮鞋，打扮紳士。

    五官也很端正，濃眉大眼，可以看出年輕的時候是一個帥哥，尤其當他從琴箱中拿出小提起架在肩膀處的時候，小範兒一起，他麵前不遠處的一群穿的花枝招展的大媽眼裏都冒出了星星。

    這些大媽裏有幾位張小劍認識，是二姨的麻友，以前見過。

    張小劍看著這一幕，立刻產生了憂慮，媽的這老頭有點帥啊，二姨要麵對的對手不少啊。

    呃，二姨呢？

    張小劍沒來得及問，目光一掃，很難不看到不遠處也有個老頭，於是他差點沒笑出聲。

    這位老頭也是個玩樂器的，就是手裏的二胡和小提琴一比有點差檔次。

    他的頭發也沒有一絲不苟，有些蓬鬆散亂，衣著老舊，和人家一比就像個乞丐，五官也談不上好看，最重要的是他周圍沒有大媽們的圍觀

    以至於他小眼睛正在注視著他的對手，以及他對手麵前那群花枝招展的大媽，眼神裏透露出的幽怨就像等了三年沒等到丈夫回家的小媳婦。

    這就是人氣明星和過氣藝人的鮮明對比。

    張小劍道：“好慘啊”

    白楊早就注意到了這有趣的畫麵，道：“要是他現在二胡一起，來一首二泉映月，悲慘的氣氛估計一下就出來了。”

    張小劍聽的樂嗬，就見二姨拎著一塑料袋的礦泉水走了回來，趕緊縮回了半個身子。

    但目光自然是悄悄注視的，而且腦袋瓜子裏想著，看來中老年人的婚戀比小年輕複雜的多啊，這麽多情敵如何是好？

    不過幸好有那位二胡大爺的陪襯，他還是帶著笑容的看著這一幕。

    隻是二姨將礦泉水分發給她的姐妹之後，連看都沒看一眼已經準備拉小提琴的帥大爺，而是走向了相比之下有些衣衫襤褸的二胡大爺。

    不僅遞給了他一瓶礦泉水，還坐在了他旁邊的馬紮上，笑容漸盛，陽光填平了她臉上的褶皺，二姨笑的有些甜

    這一幕驚到了樹後的兩人，白楊艱難的轉過頭看向張小劍。

    發現他的笑容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