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顧清淩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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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林裏傳來了輕快的腳步,一個白色的身影從裏麵鑽了出來,竟然是回去匯報的葉傾安。

    “你怎麽回來了?”顧清淩微微皺眉。

    “我不想在昆侖境呆著就回來咯,我不回來還不知道師兄你是這樣的人呢!我真是看錯你了。”葉傾安撇著嘴。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在那裏的?”顧清淩的心底有些惴惴不安,他擔心葉傾安也看到了那枚玉墜。

    “就剛才啊,我剛落地,就看見你把驅妖丸扔給清水姑娘,誰白天還說要公平競爭絕不偏袒的?”葉傾安用胳膊肘頂了頂顧清淩,一臉的奸笑。

    看著他蠢蠢的模樣,顧清淩的心底反而鬆了一口氣。

    “好了,別說了,既然回來了就趕緊去睡吧,明天還要去萬妖穀。”顧清淩抬起眼,看著寧靜安詳的雲頂宮大院,眼眸裏突然閃過一絲精光。

    “那裏可不像這裏一樣太平安寧。”

    他的聲音很快淹沒在了黑夜之中。

    此時已是午夜,葉傾安也沒再纏著顧清淩問東問西了,他知道三師兄總是刀子嘴豆腐心。對自己也是一樣,更何況對洛清水那樣一個人畜無害的小姑娘,怎麽可能狠得下心來。

    顧清淩如往常一樣冷淡地和葉傾安道別,關上了自己的房門。

    隻是今夜,他直到看著葉傾安乖乖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窗,熄了燭燈,這才長籲了一口氣。

    他關上偷偷盯著葉傾安房間動靜的那扇窗,走到房間裏的長桌上。

    一個長頸酒壺,四個白瓷茶杯,隻是裏麵沒有裝任何的液體。

    顧清淩的手指輕輕一揮,一塊黑色的石頭從他袖袍裏飛了出來,輕輕落在了桌子上。

    天山派的試金石,這是顧清淩從招新大會的準備物品中取的。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從未使用過它。

    和太多太多的修仙者一樣,他害怕知道自己的上限,是,赤?是橙,還是?

    顧清淩害怕,當試金石冒出橙光時,這麽多年來他苦苦支撐著他複仇的幻想,將即刻破滅。

    沉吟了許久,顧清淩盯著那古樸無實的石頭盯了半晌。

    他大拇指在食指的指腹輕輕一劃,一道裂口便赫然出現,鮮血向這指尖匯聚,凝成一滴搖搖欲墜的血珠。

    顧清淩咬咬牙,還是將手指放到了石頭的上空。

    那滴鮮血緩緩地滑落,滴在了漆黑的石塊上,被粗糙不平的表麵吸收地精光。

    下一秒,漆黑的石塊變了色彩,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那是,黃色!

    這麽多年來,顧清淩終於知道了自己的品階是黃色。

    隨著石塊閃爍著的淡黃色光芒,顧清淩心中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黃級嗎?”他的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笑容。

    不知道是滿意,還是無奈。

    千裏之外的謫仙城。

    羅刹堂的大殿裏湧現出兩股黑氣,從黑氣中走出來的正是千手佛和千間城。

    這兩日千手佛恢複了大半的真氣,不然真要徒步走回來,千手佛非得把千間城拍飛到牆上去不可。

    “你回房間給我好好呆著,沒有我的命令哪裏都不許去!”千手佛衝著身邊的千間城冷喝一聲。

    “明白了,師兄。”其實千間城的心底格外煩躁,但卻又不敢表現在臉上。

    他憤憤地甩了甩自己的袖袍,轉身就往他們的房間走去。

    看著千間城消失在了拐角,千手佛如霜般的麵色才逐漸緩和了下來。

    “喲,這不是黑狐嗎?”無巧不巧的,身後傳來了千手佛最不想聽到的聲音。

    “媽的。”千手佛在心底暗罵了一聲。

    他的身後,一個穿著紅衣的白麵小生正靠在大門邊的石牆上,手裏的扇子上下傾動著。

    瞧他那樣子,似乎早早地就在那裏等著了。

    這正是千手佛的死對頭,玉麟塵。

    前不久黑狐剛剛嘲諷了他,今天一報還一報,輪到玉麟塵來嘲笑他了。

    “這麽晚了,紅狗護法不睡覺,起來看月亮了?”千手佛深知,就算被嘲諷也得保持風度,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轉過身來,麵色和善。

    “那是自然了,在房間裏隔著三層門都能聞到你身上的狐臭味兒。”玉麟塵伸出閑著的手裝模作樣地在自己鼻前扇了扇,仿佛真的聞到了那股味道。

    千手佛也不惱,他早已想好應對的話,嘴角裂開一絲譏笑。

    “那也比不上四護法身上狗騷 味兒啊!”

    他故意將“四”和“狗”兩個字咬地格外重,因為那是玉麟塵最厭惡的字眼,隻要提起它們,分分鍾暴跳如雷。

    “老狐狸,你再說一遍。”

    果然,玉麟塵一聽這話臉色刷地鐵青,他一個健步,身形化為一道紅光直撲千手佛而來。

    手中的骨扇已經抵在了千手佛的咽喉,每一根骨刺都突了出來,直指他頸部跳動的經脈。

    千手佛沒有躲閃,因為他料定玉麟塵不會出手的,再怎麽大膽,他也不可能在堂主的眼皮子底下殺自己。

    “四護法何必生那麽大的氣呢?你不想我說狗那個字,我就不說唄。”千手佛在玉麟塵的威脅下還是露著洋洋得意的微笑,看似是服軟了,實際上他旁敲側擊又狠狠地打擊了玉麟塵一波。

    “我看你是真想找死!”玉麟塵的額上青筋分明,他手中的骨扇再向前挪了一寸。

    扇尖已經刺入了千手佛的肌膚,他的脖頸處滲出了一滴濃稠的鮮血,可是他絲毫不害怕,臉上依舊露著賤笑。

    “二位護法大人莫要傷了和氣。”走廊裏傳來淅瀝的腳步聲,一個頭戴盔甲的黑色侍衛走了出來,衝著劍拔弩張的玉麟塵和千手佛鞠了一躬。

    “堂主大人請二位到大殿有事商談。”

    侍衛是奉堂主之命來的,這麽晚了羅刹堂的堂主竟然還沒有睡。

    “看在堂主的麵子上,今天我就先饒你一條狗命!”玉麟塵憤憤地鬆開了扯著千手佛衣領的手,收回了抵在他脖子上的扇子。

    “那我可要去好好謝謝堂主大人了。”黑狐並未在意,嘿嘿一笑。

    他們兩個人跟著那個麵無表情的侍衛走到了大殿的門前。

    侍衛替他們打開大門,在他們進去之後又退出來關閉了大門。

    羅刹堂的主殿內依然是往日的樣子,這裏透不進光,全是靠著搖曳著的磷光將大殿照的昏暗異常。

    “堂主。”他們二人對著高椅上的黑衣人同時做了個揖。

    “黑狐,這兩日你去哪裏了?”高椅上的男子用一手撐著下巴,看起來格外隨意。

    “回稟堂主,小人的師弟被人擒住給小人發了信號,我趕去救他來著,所以並未來的及向堂主大人匯報。”千手佛的聲音格外恭敬,在堂主麵前他不敢嬉皮笑臉。

    “那你又為何如此落魄?”

    “小人那不成才的師弟竟是在昆侖墟發的信號,原本是不會出太大的問題。隻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天山派的弟子,和小人鬥地是難舍難分。”

    “嗬,一個天山派的小小弟子,就能把不可一世的黑狐挫成這樣?”玉麟塵聽到了黑狐的匯報,在旁邊冷嘲熱諷。

    “你還說我,你上次不也在一個小小的下仙手上吃了啞巴虧?”在堂主麵前,千手佛自然不甘示弱。

    “你們不要吵了,那弟子是何人。”黑衣人輕輕拍了拍身邊的座椅,就有一股強大的真氣擴散開了,打斷了正在爭吵的二人。

    “那弟子不是別人,正是天乾門的顧清淩。”

    “顧清淩麽。”黑衣人用撐著下巴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須,似乎在腦海裏尋找著這個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