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煩躁地揉了一把頭發，“這破海參磨磨唧唧的，要不然把他烤了算了，我還懶得拿著他呢。”

    “好啊，反正他什麽也不肯說，確實沒什麽實際的利用價值。”莫博雲觸上那扇寫著活屍之死的大門，“這些門背後到底藏著什麽？梨香肯定已經進去過了……”

    “必死考試、一定、有巨大的回報。”

    眼看著珊瑚已經將金鞭炮對準了餅幹罐，木墓塵八仍在裏麵叫囂著，“你不可能對我開炮的，我見過許多像你們這樣的團體，都是自詡‘正義’之人，怎麽可能炮轟……”

    “轟隆！”

    一大團火焰從珊瑚肩上的炮膛口噴湧而出，餅幹罐和襯衣猛烈燃燒起來，絲絲黑氣從火焰裏冒出來，液體化的木墓塵八艱難流動，氣若遊絲道，“你們玩真的，我說，我都說……”

    “梨香和我經過百年才終於發現能夠逃離這裏的方法——除了要達到60（0）這個分數點外，還必須要實現在這個世界裏許下的第一個願景，而那個願景就價值40分。”木墓塵八大喘氣傲嬌道，“想當年我們也是有抱負之人，在和妹妹調侃時，我無意間許下了第一個願望——我要通關這個世界的所有考試。我妹妹的願望則是要進入AETP，揭露這個保護人類組織背後的虛偽之處。”

    “喲，你妹妹倒是很有情懷嘛……”

    “不。”木墓塵八的語氣冷下來，“因為我們當年就是被AETP救助，所以才領略了真正的地獄。”

    “木墓梨香想讓我們和你一起進入這個考場，然後完成你的願望從而離開這個世界？她為什麽要這樣做？除非她已經確定了你一個人搞不定……”

    木墓塵八心虛地躲避著對麵四個人火辣辣的目光，“因為……那個梨香，幫助了很多同類……”

    “她是把這些人作為你們的前鋒送死者送進各個考試裏吧，然後汲取經驗讓你們通過考試。”莫博雲饒有興趣地點頭，“這樣，我們也不多話了。我們答應了花澤拓也把你們兄妹平安帶出這個世界，我會陪你一起進去，但你要告訴我們，我們的那個人魚同伴的下落。”

    木墓塵八腆著臉，“告訴你們也沒問題，不過你們剩下的人要去AETP幫助我妹妹。”

    “嘿呀，你這個破海參還得寸進尺上了，你不說我就打到你說！”

    “我確實沒辦法的。”木墓塵八盡力讓自己移位的五官看上去真誠，“‘上界’的人想要進出我們的世界很容易，但我們必須要達到100分才能離開——不要說廢話了，成交嗎？”

    珊瑚猶豫點頭，“既然AETP背後藏著東西的話，我們去揭露也無可厚非，但是這裏，我們也要鬧他個天翻地覆！”

    “是的！讓我們天才者聯盟大幹一場吧！”

    得到了關鍵情報的三個人自信滿滿去執行摧毀水族館、匯合木墓梨香這個計劃了，恢複原形、又脫下了一層死皮的木墓塵八討好地看著莫博雲，“我們快進去吧？”

    “嘖，真看不出來，你也長了張典型的日本武士臉。”莫博雲指尖觸上那扇寫著‘活屍之死’的門，“你妹妹還挺有想法的……”

    一絲溫暖的陽光照在臉上，莫博雲睜開眼睛，天花板上仍然如同往日一樣畫著蜿蜒的綠色枝葉。枕邊的鬧鍾響個不停，他一翻身下了床。

    怎麽會做一個這樣的夢，太長了也太真實了，要是講給遺憾聽，一定會被他捉去研究腦電波。

    莫博雲洗漱過後拿上一疊子科研文件出門了，導師最近醉心於兩棲動物的三段變態改造，現在他快畢業了，沒事就過去幫幫忙。

    開車駛過一段偏僻的小路，終於到了導師巫峻的小別苑。

    這小別苑其實也不過是個鄉間的住所罷了，導師喜歡安靜，一直就住在這沒什麽人煙的地方專注自己的研究。院子裏用木柵欄圈著一小片變種彩色玫瑰，這也是導師的得意作品之一。

    莫博雲掏出鑰匙開了門，“老師，我來了，你上次要我找的安樂蜥對照實驗資料我已經整理出來了。”

    實驗室的透明光板後隻露出個恍惚的影子，巫峻低沉的聲音響起，“好，你幫我去地下水池裏抓三隻鱷龜吧。”

    一陣顏色紛繁的煙霧冒出，板子後麵傳來玻璃瓶碰撞的聲音，莫博雲猶疑道，“老師，地下水池在哪裏？”

    沒人回答，巫峻應該是又投入其中了。

    莫博雲撓撓後腦勺，雖然導師在學術方麵嚴謹認真，確實有很高的造詣，但是他性情古怪，不愛多言。他也才來這別苑幾回，根本就摸不清方位。

    不過現在隻有自己找找看了。

    莫博雲在一層晃蕩了一圈，終於看見客廳中間的雕花地毯旁露出一條細縫，他掀開地毯，將那活動板拉了起來。

    下麵一片黝黑，還傳來一陣難聞的惡臭，地下水池應該就是這裏了，莫博雲又仔細找了找，終於發現了一盞酒精燈。

    腐朽破舊的木梯嘎吱作響，那股臭味裏還夾雜著一股奇怪的潮味，莫博雲彎下身子，發現這個奇怪的地下室裏竟然還有一間上鎖的房。那大鐵鎖已經鏽跡斑斑，房門微微敞開一條縫，能看見裏麵的白色窗紗竟然無風自動。

    “怎麽回事……”莫博雲嘟囔著，“地下水池在哪裏？”

    他的視線遊移，卻正好看見了一雙清澈的眼睛。

    那雙眼睛看上去非常懵懂，但又仿佛洶湧著星辰大海。

    酒精燈的火焰跳躍著，照出那張稚嫩的臉龐，少女髒兮兮的長發糾纏在一起，臉上是一道道黑色的汙痕。她全身不著寸縷，脖子上還掛著一個鐵製的項圈，項圈上的鎖鏈一直延伸到房間的黑暗角落裏。

    莫博雲的聲音很溫柔，生怕會嚇到對方，“你是誰？”

    少女歪了歪頭，一字一句很認真道，“你又是誰？”

    莫博雲的腦子裏轉過千萬種念頭，但最後還是憤怒占了上風，他脫下襯衣塞過去，讓少女總算是能夠遮蔽住自己，“你記好了，我叫莫博雲，別害怕。”

    少女似乎是第一次穿上衣服，很新奇地感受著，然後咧嘴笑了，“我叫巫靈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