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處機冷哼一聲：“你是來尋仇的。”

    “尋仇不至於，在下一位長輩被這位郝大通道長打成重傷，若不是我回來及時，或許早就死去多時了。承蒙各位如此大恩大德，我怎能不來相報？”

    孫不二罵道：“好你個殺才還敢狡辯！我師兄常年在終南山修行，能到何處傷你長輩？”

    “莫非各位已經忘記了昨日的事情？”

    “啊？你長輩是那古墓中人？”

    李越點頭：“不錯，還好我回來隻時孫婆婆尚有一口氣在，否者別說廢他郝大通武功，就算我滅了全真教，你們又能如何？”

    “小子好生狂妄！”孫不二罵道。

    李越才不會理會這個女人，激動之下簡直變成一個潑婦，哪裏還有道家清淨無為的心境在？恐怕這些年的修行都練了武功，心卻是一點未修。

    在幾人合力施功救治之下，郝大通這時候已經猛然從昏迷中轉醒，他不醒還好，醒過來後立刻就察覺到右臂的劇痛，忍住痛往右手上一捏，竟全部陷了下去。

    “我……我廢了？我廢了！”

    幾十年如一日的修煉內功，現在不知為何，丹田空空如野，內力完全泄了出去，而這些年修煉的劍法，也隨著身體的殘疾變得如同一個笑話。

    右手劍法，右手劍法，沒了右手，空記得劍法有何用？

    恐怕以後自己吃飯也困難了吧。

    他聽到李越和師兄弟的對話，激動的大喊道：“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衝上來接了我一掌，這如何能怪我？我也於心不忍，可……可這終究不能怪我啊！”

    昨日他的目標本就不是孫婆婆，是孫婆婆為了救楊過自動接下的他一掌，如今這李越竟然為這件事來報仇，郝大通心裏的冤屈又能給誰說？

    給誰說也無用，他已經廢了。

    江湖上的人不怕危險，不怕死，就怕成為廢人。

    幾十年追逐名利為了踏上武林的巔峰。就算沒有登上巔峰，有武功的人也能掌握至高的權利，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變成廢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再也沒有機會修煉內功了。

    “大通，你感覺怎麽樣？”丘處機問道。

    郝大通神情恍惚，好似身體被掏空，站立幾次都站不起來，最後在王處一的攙扶下才站立住，一個字也不說，一個眼神都沒看像誰，隻是注意著腳下的路，跌跌撞撞的往山上走去。

    “我廢了，廢了……”

    孫不二心中一軟，對李越更加憤恨，正想招呼幾個師兄弟並肩子上，不過丘處機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小師妹，算了吧，總算是我們有錯在先。”

    周圍忽然變得寂靜無聲。

    山上一群弟子正在朝著山下跑來，不過以他們的速度趕來這裏至少還需要十餘分鍾的時間，不過就算來了又怎麽樣？打得過這李越？

    丘處機心裏滴著血。

    幾十年來，就算是其餘四絕齊至終南山，也不敢在全真教動手，而這李越！非但動了手，還破了天罡北鬥陣，廢了師弟的一條手臂！

    這可是他相依為命幾十年，雖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的師兄弟，變成這樣丘處機能不心痛？能不想著報仇？

    但是又能如何？就像李越說的，滅了全真教他們又能如何？這絕影出了名的亦正亦邪，被他殺掉的正派弟子也不在少數，滅一個門派有何難？

    孫不二也不是什麽蠢貨，無邊的憤怒在丘處機的引導下漸漸冷靜下來，心中雖然恨不得把李越大卸八塊，但是卻也不敢動手了。

    絕影絕影，出名的就是一手神出鬼沒的速度。

    而這速度還沒顯露出來，就破了他們引以為豪的天罡北鬥陣，連殺手鐧都被擊破了，他能還有什麽辦法和李越對拚？

    沒有！

    所以這件事情隻能這樣算了，還得祈禱李越氣消了自己離開，不然就算這一次打贏了，這李越一跑，他麽也追不上。但是以後怎麽辦？不可能所有人再也不出去了。

    慶幸的隻有師弟還保著性命，這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

    幾人雖然還手握著兵器，但心裏卻已經知道不是這李越的對手了，這樣也隻是預防李越步步威逼，如果李越真的得理不饒人，就算打不過，他們也得拚了命的去打。

    不然還有什麽顏麵去見黃泉之上的師傅？

    見此陣勢，李越輕蔑的笑了一下，招呼道：“楊過，走了。”

    接著便轉身下了梯子，他走的很小心，就那樣一步一步的走，就像一步步的踐踏在全真教的尊嚴上，但卻無人敢上前阻攔，這就是李越在這個世界的實力。

    超越了一個層次的實力，便是無可阻擋的。

    如果丘處機能進入現實世界，他就應該能懂李越這種感覺了。超然物外，一切隨心，這才是很多人一直向往和追求的自由。

    楊過一直都是傻眼的狀態。

    直到走出了終南山的範圍，他才朝後麵看了一眼，那塊被郭伯伯送來時候看見的石碑還屹立在這裏，展現著無盡的風采，訴說著全真教優秀的曆史。

    但是在這一刻也仿佛蒙塵。

    李伯伯太強大了，那幾個道士身影在楊過的眼裏都已經消失了，隻有一處處殘影，而李伯伯輕描淡寫的幾次轉身就全部躲了過去，而還沒看到李伯伯出手，後方就已經有一個道士倒在地上了。

    那恐怖的傷口到底是怎麽辦到的，李伯伯的兵器又是什麽？

    太太太太太強大了。

    之前郭伯伯對付幾個趙誌敬一般的二代弟子，雖然也很輕鬆，但是絕對沒有李伯伯這樣輕描淡寫，這幾年前隻有一麵之緣的李伯伯是有多厲害呀？

    想到這裏，他直接問道：“李伯伯，你能不能教我武功？”

    李越拍了他的頭說道：“我習慣自己一個人了，教徒弟這種事情我還不擅長，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教你，還是帶你去見郭靖吧，想必他早已想好該怎麽教導你了。”

    …………………………

    重陽宮大殿之上。

    六位一代弟子高座首位，空出來的一個位子自然是郝大通的，不過郝大通現在正是傷心的時候，丘處機也就沒通知他，他希望讓郝大通先靜一靜。

    廢了武功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