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敢打我？”劉豹被這一拳打得嘴都歪了，鼻血橫流，但劇痛之後的第一句話竟然還是那麽蠢。

    打都打了，你還問我敢不敢打你。典韋看著劉豹的眼神從不屑變成了鄙視，這樣一個家夥，到底是怎麽變成匈奴的二號實權人物左賢王的。

    “俺可沒打你。”典韋微笑著說道。

    可那笑中飽含著的譏諷根本不加掩飾，劉豹哪裏看不出來。

    “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你還敢撒謊？”劉豹回道。

    “你不是讓俺家主公拜見你嗎，可是俺家主公看書呢，沒空搭理你，所以由俺老典陪你，而俺老典就是喜歡用拳頭來說話？怎麽樣？”典韋毫不客氣地說道，想不到平常不會說話的典韋居然口口是道，把個劉豹說得怒火焚身。

    “哈哈哈！……”看到典韋的精彩表演眾人皆是哈哈大笑，唯獨郭嘉，依然捧著手中的竹簡，沒有絲毫反應。

    看書，騙鬼呢！這麽大的動靜，即使是瞎子和聾子也能察覺到了，你一個身體好好的青年會不知道？

    劉豹知道，這便是郭嘉給自己的下馬威，給自己一點顏色瞧瞧。

    可是你一個小小的五原縣令，豆子大的狗屁官吏，憑什麽敢給我好看？隻要我動動手指頭，我都能把你給滅了。

    看著劉豹雙拳緊握，額頭青筋暴起的樣子，戲誌才就知道劉豹還沒有認清現實。

    “左賢王大人，恐怕你還不知道你自己的處境吧。”戲誌才問道。

    “我有什麽處境？”劉豹沒好氣地回道，顯然餘怒未消。

    “無論你以前是什麽人，此刻，你不過是我們的，俘虜而已。若不是你有點身份，我們會把你關在俘虜大營，你甚至連進來這裏的機會都沒有。”戲誌才說道。

    劉豹自然不服：“你……”可他終究不是個傻子，豈能不明白戲誌才話中的真假，話剛開個頭就說不下去了。

    戲誌才看到劉豹聲音一頓，就知道他想清楚了，這才繼續說到：“聽說左賢王大人喜歡漢人的文化，一直都在學習，那你應該聽過漢人的一句話吧。”

    “什麽話？”劉豹問道。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左賢王大人仔細想想，是不是就是你如今的寫照。”戲誌才一步一步地引導著劉豹的思想。

    劉豹能穩穩壓住右賢王去卑和呼廚泉，並且控製住並州北部這麽多年，哪裏會不明白。可作為匈奴的實權王爺，他也有自己的驕傲。

    “我便是不低頭，你還能殺了我不成？”劉豹昂著頭問道。

    語氣仍然很狂傲，態度還是很囂張，可是戲誌才卻從他慌亂的眼神中看到了。

    真正自信或是驕傲的人可不會心虛，這說明什麽？劉豹害怕了，心中的驕傲守不住了。

    還沒等戲誌才繼續說話，另一個人站了起來，卻是李仁。

    “殺便殺了，有什麽好怕的，殺死侵略者，而且地位這麽高，可是大功一件，朝廷不僅不能懲罰我們，害得重賞。就算時候想找我們的晦氣，大不了我們就走好了。大漢這麽大，他還真能抓住我們不成。最不濟，就算死了，也有你這位匈奴王爺給我們陪葬，我們有什麽好怕的呢？”

    劉豹原本是對這位看起來沒有任何特點的青年人是不屑一顧的，在這大帳裏，他幾乎是坐著最末的位置。深諳漢人文化的劉豹知道，坐在這種位置的人是個什麽地位，也就比站在外麵的衛兵好上一點吧。不，很可能他還不如郭嘉的親兵，有什麽資格站起來說話。

    可當李仁站起來時，劉豹卻發現，大帳裏的其餘人等沒有不屑的意思，反而認真地聽著他的話。當劉豹也開始認真聽李仁的話時，更是冷汗直流。意思隻有一個，他們敢殺自己。

    戲誌才滿意地對著李仁點了點頭，看來這家夥得到了郭嘉不少的真傳，講起話來也是頭頭是道、一針見血。

    “左賢王大人，仁義雖然說得糙，可是道理確實就是這麽個道理，殺了你，我們最多便是給你陪葬，可我們不過是一群無牽無掛的小民，可你呢？你要想清楚，用你的命換我們的值不值得。”戲誌才說道。

    值不值得？當然是不值得的，劉豹胸懷大誌，豈能願意如此無意義地死去。這麽多年學習漢文化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南侵大汗，獲得肥沃的土地，變成自己的基地，然後以此為基礎北擊鮮卑，西入西域，成就一番霸業嗎。

    想到自己的理想，劉豹高昂著的頭顱在不知不覺中低了下來。

    大帳之中，眾人都是意味深長地笑了。

    第一步，談判之前滅殺劉豹的傲氣，已經完成了，下一步，自然要交給郭嘉了。

    “主公，匈奴左賢王大人已經進來了！”戲誌才對著郭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