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個字: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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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扁鵲堂後院。

    當楚牧峰衝過來後,發現劉豆正準備搬走一架梯子,而汪威善已經不見了。

    梯子旁邊是個碰倒的藥罐,顯然就是剛剛的聲源。

    看到官爺來了,劉豆神情有些慌張。

    “人呢?”楚牧峰厲聲喝道。

    “師父……”劉豆下意識地抬頭看向梯子,額頭上布滿汗珠。

    “你給我聽清楚,我們現在懷疑汪威善和一起殺人案有關係,你要是說知情不報的話就是包庇罪,知道包庇罪的下場嗎?真想蹲大牢不成?”楚牧峰聲色俱厲地喝道。

    啊!蹲大牢?

    劉豆可不想坐牢,他隻是一個藥館的學徒,哪裏敢和警察對著來。

    就像剛才汪威善讓他搬梯子,他都是迷迷糊糊做的,現在看來問題有些嚴重。

    師父竟然成為殺人嫌疑犯?

    “師……師父他跳牆走了。”劉豆指著院牆,聲音顫抖的說道。

    “王哥,叫人來查封了這裏,我去追他!”

    撂下這話,楚牧峰直接爬梯子,剛爬到院牆上,餘光就瞥視到一個身影從下麵胡同口拐彎處消失,他毫不猶豫地地跳下去追了過去。

    眼看後有追兵,慌亂之下的汪威善居然跑進了一個死胡同!

    看著麵前高高的牆壁,他一下子就傻了眼,左右門戶也都關得死死的。

    轉身想逃,可惜楚牧峰已經趕到了。

    將唯一一條道路堵死,楚牧峰斜眼瞥視過去,眼神中帶著一絲譏諷。

    “跑啊,你倒是繼續跑啊,我看你還能跑到哪去。”

    “官爺,你……你這是幹什麽?”汪威善有些慌張道。

    “我幹什麽,你做了什麽自己還不清楚?”楚牧峰冷哼一聲。

    “我……我沒做什麽啊!”汪威善口不對心道。

    “行了,別演了,跟我回警局老實交代吧!”

    “我不去警局,到了警局還不是你們說什麽是什麽!官爺,我隻是個大夫,求求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吧,隻要你願意放我走,我可以給你錢,保證你一輩子都賺不來的錢!”

    汪威善雙手合十,一邊比劃一邊乞求。

    “哦,這麽說你很有錢了?”楚牧峰眼神淡然問道。

    有門!

    聽到對方並沒一口回絕,汪威善連忙說道:“對對對,隻要你肯高抬貴手放我走,我的錢都可以給你。”

    “都給我?”

    楚牧峰眼神裏的譏諷愈發濃烈,語氣陡然冷漠,“你是不是覺得隻要有錢就能使鬼推磨?隻要有錢就能解決所有事?隻要有錢簡如雲就能白死?”

    這刻的楚牧峰鋒芒畢露,正義凜然。

    “我……我沒殺簡如雲,這事跟我無關!”汪威善搖晃雙手爭辯道。

    “殺沒殺你心裏明白,走吧,去警局說清楚。”楚牧峰說著就往前走去,氣勢如虹地逼迫道。

    “你別過來,別逼我!讓開,給我讓開!”

    見楚牧峰依然要抓自己回去,汪威善頓時撕下了偽善麵紗,麵色猙獰,掏出一把匕首,在眼前使勁揮舞兩下後,惡狠狠地喊道。

    “跳梁小醜!”從槍林彈雨裏走過的楚牧峰,又豈會被他這種色厲內荏的貨色給嚇住,依然大步向前。

    “去死吧!”

    眼瞅這事沒辦法善了,汪威善兩眼泛紅,揚起手裏的匕首就使勁刺了過去。

    “哼!”

    楚牧峰冷哼一聲,不退反進,右腳蹬地的同時,身體猛然向前衝刺,轉眼間就來到汪威善麵前。

    壓根就沒想過對方速度會這麽快的汪威善,臉上浮現出一抹驚愕之色,手下動作也慢了一拍。

    就是這停頓的功夫,楚牧峰已經揚臂鎖住汪威善的手腕,然後用力一掰。

    啪嗒!

    匕首掉落在地,汪威善則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

    楚牧峰跟著一個反絞,將汪威善給反扣住。

    “和我玩刀,你太嫩了,老實點!”

    ……

    北平警察廳,刑偵處審訊室。

    誰的案件誰負責。

    人是楚牧峰抓來的,當然就由他來負責審訊。

    那時候的審訊室可不像現在這樣,陰森森的房間裏,各種各樣,隱隱可見凝固血跡的刑具是依次擺放,光是看著就讓人毛骨悚然。

    辣椒水,老虎凳,烙鐵,那是家常便飯。

    對於那些沒有堅強意誌和堅定信念的尋常人來說,一輪刑具都熬不過,就得變成軟腳蝦乖乖招供。

    作為主審的楚牧峰,還叫來了王格誌在旁邊當副審和記錄員。

    對於這個老實人,他還是頗有好感的,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兩位官爺,這到底是要幹嘛?我又沒有犯事兒,你們憑什麽抓我!我告訴你們,我可是給你們廳長夫人看過病,要是請她出麵,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快點放我走!”被捆在木凳上的汪威善色厲內荏地嚷嚷道。

    盡管聲音喊得響,可眼中流露出來的慌亂和緊張還是暴露了他的怯弱。

    他現在真是肚腸子都悔青了。

    難道不知道自己當時不應該逃嗎?可誰讓他就鬼迷心竅跑了呢!

    不但跑了,還跟追來的楚牧峰動了刀子,這顯然說不過去。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硬著頭皮,挺過關。

    但可能嗎?

    砰!

    就在汪威善心緒不寧時,楚牧峰突然間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聲響嚇得汪威善渾身一哆嗦,抬頭看向對方。

    “汪威善,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是你們家的後花園嗎?來到這裏還給我玩這種花招,就你這身子骨,還想要當滾刀肉?”

    “行啊,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那我就讓你見到棺材板兒,我看你的眼淚掉不掉下來!”

    說著,楚牧峰就站起身,一把將汪威善生拉硬拽拖到後麵的木架上綁好。

    在他的驚恐的眼神中,楚牧峰拿起在旁邊火爐上燒得滾燙的烙鐵來。

    烙鐵燒得宛如一塊紅玉,剛拿起來,就冒出一股刺鼻的焦味來。

    “你……你要幹什麽?”

    哪裏見過這種場麵的汪威善,驚恐地扭動著身體,大聲喊叫著,“你不能亂來,我告訴你,你這是濫用私刑,我會告……啊!”

    威脅的話都沒有說完,下一秒汪威善就發出了淒厲的慘叫,額頭上唰唰地往下掉落著豆大的汗珠,整張臉慘白如紙。

    灼熱的烙鐵直接烙上前胸,冒出絲絲白煙,發出一股刺鼻難聞的焦糊味道。

    細皮嫩肉的汪威善疼得是渾身痙攣抽搐,襠下瞬間就濕了一大片。

    看到這幕,王格誌眉頭微皺卻沒有阻止。

    殘忍嗎?

    不,在審訊室裏,烙鐵隻不過是常規項目,比這個還要殘忍的事海去了。

    隻要是帶進這裏來的人,就沒有幾個嘴巴能閉著,遲早都得開。

    再說王格誌是老實,又不傻。

    他可是知道楚牧峰的後台是曹雲山曹副處長,審訊的時候上點手段,別說沒誰挑刺兒,就算是挑刺又如何?

    難道說他們還敢和曹處長對著來不成?

    這年頭,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沒誰會吃飽撐的多管閑事。

    何況汪威善可是殺人嫌疑犯。

    要是能把嫌疑二字去了,那楚牧峰用什麽樣的手段審訊就沒誰去管。

    據說連廳長都被妖貓案給搞得煩躁,隻要楚牧峰真能破了案子,那隻有讚許,沒有責怪。

    “汪威善,這才是開胃菜,你瞪大眼睛仔細看看!這裏好東西可不少,你確定要全部享用一遍嗎?你確定,咱們就繼續?”將烙鐵重新塞回火爐,楚牧峰拍拍手,不緊不慢地說道。

    原本楚牧峰對這個汪大夫隻是懷疑,可自從他選擇逃跑,還跟自己動了刀子,那就是百分百逃不脫了。

    對於這種惡徒,與其循循善誘浪費口水,不如直接上刑來得幹脆!

    看到楚牧峰那平淡地表情,汪威善如同看到了一個惡魔般,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趕緊哭喪著臉,哀嚎喊道:“官爺,別來了!我說,我說,我全都說!”

    這個汪威善可以說是個偽君子,但絕對不是個硬漢。

    “官爺,你為什麽會盯著我呢?”

    在招供前汪威善使勁咳嗽了兩聲,麵部肌肉抖動著,充滿不甘地問道。

    “剛開始隻是懷疑,所以才會去扁鵲堂找你問話,可誰讓你跑呢,你這一跑不就是做賊心虛嗎?”

    楚牧峰當然不會詳細解釋其中的原委,更不必將自己的形神思維觀察法說出來,現在隻要你招供,說其他的根本沒有意義。

    “說說吧,你到底為什麽要殺簡如雲的?”楚牧峰不緊不慢地說道。

    “唉……”

    深深歎了口氣,熬不住烙鐵的汪威善開始一五一十地招供了。

    事實真相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字:貪!

    在看病時,汪威善無意中從簡如雲的口中知曉,他家有一副據說是名家之手的《怒貓圖》。

    經過鑒賞之後,他確認是真品無疑,多次表示想要高價收購,可視若珍寶的簡如雲就是不答應。

    因為一時起了貪念,汪威善就鋌而走險,將哀嚎毒藥塗抹到一副臨摹的《怒貓圖》上,借著請簡如雲欣賞的機會將他毒死,事後來了個以假換真。

    如今真的《怒貓圖》和哀嚎毒藥都被他收藏在一處私宅中。

    “簽字畫押!”

    帶著口供就楚牧峰大步流星走出審訊室,這裏交給王格誌善後就成。

    他興衝衝的來到曹雲山的辦公室外,敲門進去後,滿臉笑容將口供遞過去。

    “處長,這個案子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