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貨比貨要扔,人比人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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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續說!”楚牧峰眯了眯眼。

    “據說那個沈家從一個星期前,就發生了一件怪事兒,每天到了午夜十二點,家裏的大門就會被人敲得砰砰響,簡直就跟催命般急促。”

    “可是打開門一看,外麵連個鬼影子都沒有,關上門後,敲門聲又會響起。一連七八天,天天都這樣。”

    “隊長,你說怪不怪?這不,大夥兒都說是有孤魂野鬼出來遊蕩,相中了沈家,所以才會鬧出這種怪事兒。”

    看到楚牧峰似乎對這個案件似乎挺感興趣的,宋大寶又繼續說道:“這不案子之前是在分局處理的,可那邊始終破不了案,就直接遞交給廳裏,遞給咱們刑偵處。”

    “現在是簡科長負責,依然是沒有絲毫頭緒。簡科長也拍了桌子,發了脾氣!這不,顧隊長早上剛回來,據說接手了這個案子,還揚言也要在一天內破案呢。”

    說著,宋大寶還略帶幾分揶揄地豎起一個手指。

    很顯然,顧本昌這是在和楚牧峰較勁呢!

    莫名其妙的野鬼叩門!想要一天內破案!

    真是癩蛤蟆打哈氣,好大的口氣!

    楚牧峰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實力允許你顧本昌這般高調嗎?

    行啊,你想露臉,那就讓你去露好了,不過可別把屁股露出來,那就貽笑大方了。

    除了凶殺案外,刑偵科負責的其他案子也不少,大夥都陸陸續續出去了。

    辦公室裏也沒幾個人,就在這時,黃侍郎滿臉堆笑地過來了。

    這個家夥!

    看到黃侍郎的時候,楚牧峰心裏其實是有幾分膩歪。

    依著他的想法,在確定黃建新身份後,就要立刻逮捕黃侍郎進行審訊。

    畢竟當時就是他為黃建新出頭的。

    楚牧峰也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曹雲山,卻被其當場否決。

    他給出的意見很明確,黃侍郎是個交友廣泛,十分圓滑之人,和黃建新認識倒不稀奇,未必就是同黨。

    再說依著黃侍郎的背景,他根本沒必要投向東北那邊。

    這事竟然就這樣不了了之。

    這讓楚牧峰也是暗暗拎神,看來這個警察廳真是藏龍臥虎之地,很多事情不是說想做就能去做的。

    或許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小角色,背後就站著讓人望而生畏的大人物。

    “楚隊長,忙著那。”黃侍郎笑眯眯地走上前主動寒暄。

    “呦,這不是黃哥嘛?你這會兒怎麽有空過來了?”

    楚牧峰站起身,招呼著黃侍郎坐下後,客氣問道:“聽說總務科那邊挺忙呢?”

    “嗨,忙啥,還不是那些雞毛蒜皮的事兒!”

    見楚牧峰的態度並不生冷,黃侍郎心裏懸著的那根弦也不由略微放鬆些許。

    他和黃建新的案子是真沒關係,但生性謹慎的他,不希望被任何人惦記上。

    況且還是楚牧峰這樣的鋒芒展露的年輕新貴,能避免誤會就避免。

    “你也知道,總務科就是跑跑腿,打打雜,沒什麽好說的。倒是你這邊,聽說你這次又立大功了。”

    “嘖嘖,厲害啊,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要我說,你這個副隊長恐怕很快就要扶正了。”黃侍郎豎起大拇指,擠眉弄眼道。

    “噓!”

    做了禁言手勢,楚牧峰略帶幾分地抱怨地說道:“黃哥,這沒影的事兒可不能亂說哦!傳出去可不大好聽!”

    “是是是,怨我怨我!”

    一拍腦袋,黃侍郎借著動作掩飾著小小的尷尬。

    自己隻是圖著一時口快,差點忘了場合地點。

    畢竟這刑偵一隊的隊長現在還是顧本昌,說起來跟自己也是有點交情呢。

    “楚隊長,我是真沒想到黃建新那個王八蛋居然是個探子,要是知道的話,我肯定第一時間把他抓起來。”

    看看左右也沒什麽人,黃侍郎挪了挪凳子,靠到楚牧峰身邊說道。

    “你可得相信我,我黃侍郎做人清清白白,一心向著黨國,跟這事兒沒有任何瓜葛。不過說起來上次我是拿了點好處,所以說……”

    跟著,黃侍郎就將帶來的那個文件袋遞給了楚牧峰。

    “這是他上次請我幫忙的酬勞,加上我的一點小小心意,你可一定要收下啊。”

    心意?

    封口費吧!

    換做以前的話,楚牧峰肯定會置之不理,公事公辦。

    但在這個年代,你要是不收,反而是不近人情,是要揪著不放搞事情。

    所以他一邊將接過文件袋放進抽屜中,一邊寬慰道。

    “嗨,黃哥,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怎麽可能不相信你呢!還這麽客氣幹嘛!”

    “哈哈,應該的應該的,等你什麽時候有空,咱們哥倆一起坐坐,吃個便飯?”見楚牧峰收下東西,黃侍郎頓時欣慰笑道。

    “好說好說!”

    兩人又隨意扯皮幾句後,黃侍郎就告辭離開了。

    將這事兒暫且擱到一旁,楚牧峰也開始忙碌起來。

    畢竟當了副隊長,屬於他職責範圍內的一些事,都要去了解去掌握……

    臨近下班時,顧本昌一行匆匆回來了,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辛辛苦苦奔波了一天,卻是一無所獲,啥線索也沒有,自然不快。

    “這野鬼叩門真是懸乎!”

    “難道真有鬼嗎,那不是得找風水先生來才有用!”

    “還等你說,早就找過了,有個屁用!”

    “沈家那邊也光火了,覺得咱們是出工不出力呢!”

    “沈家一怒撼半城,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

    ……

    聽著隊員們的嘀嘀咕咕,本來就黑著個臉的顧本昌愈發心煩意亂。

    他揚起胳膊一舞,大聲吼道:“都給我閉嘴,哪來這麽多廢話,趕緊給我去好好整理整理這個案子,破不了案,你們也別想好過!”

    吼完之後,顧本昌就氣衝衝地去找簡德匯報情況。

    等到顧本昌離開後,王格誌走過來,跟楚牧峰低聲說道:“顧本昌沒本事破案,就知道把怨氣灑在兄弟們身上,真是太不講究了。”

    “少說兩句!”

    楚牧峰微微搖搖頭,阻止了王格誌的議論後,收拾好東西就下班了。

    今天晚上有個飯局,中午時候剛定下來,是以前在警官高等學校的幾個同窗好友要聚聚。

    楚牧峰當然不會推脫,肯定是要參加。

    這個年代,人與人之間更講情分,同窗之誼可謂是分量十足。

    當楚牧峰走後,科室裏麵議論得更加熱鬧。

    “嗨,咱們要是能跟著楚隊長辦案,那該多痛快。”

    “誰說不是呢?楚隊長辦案那叫一個幹脆利索!”

    “就是就是,辦事的弟兄們都能跟在後麵沾光!”

    “唉,都是隊長,差距怎麽這麽大呢?”

    正所謂貨比貨要扔,人比人要死!

    一隊的這群警員中有跟著顧本昌的,也有投向楚牧峰的,但不管是跟著誰,前提就是要能帶給他們利益和前途。

    說得通俗點,那就是要有奔頭兒。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沒有任何好處,那人家憑什麽盡心盡力替你奔走賣命?

    科長辦公室。

    砰!

    聽完匯報,簡德忍不住拍案而起,指著顧本昌的鼻子嗬斥道:“顧本昌啊顧本昌,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你不是信誓旦旦跟我保證,一天就能破嗎?我看別說一天了,就算再多給你一周時間,能破嗎?”

    顧本昌低著頭,漲紅了臉,真不敢再作承諾了。

    “對了,我剛剛聽說,分局那邊因為沒能給沈家個滿意交代,有人被處理了,現在落到咱們廳裏,要是不能破案的話,十有八九也要有人倒黴!”簡德氣呼呼地說道。

    “科長,這個沈家不就是經商而已,有這麽厲害?”顧本昌似乎有些不相信。

    “廢話,你也不好好想想,要是沒有後台背景,他們生意能做這麽大?”

    “什麽叫有錢有勢,人家這就叫有錢有勢!”簡德恨鐵不成鋼地喝道。

    “那,別怪我沒提醒你,當初也是你主動要攬上這個案子,如今要是不能給沈家個交代,搞不好就得拿你當交代!”

    “啊!科長,您可得幫幫我啊,我可是盡心盡力來查案了!”

    聽了這話,顧本昌頓時緊張起來,哭喪著臉說道。

    “幫你,我能幫你什麽?”

    簡德沒好氣地冷哼兩聲:“有在我這裏磨嘰的功夫,你還不如趕緊去查案,起碼要拿出姿態,讓人家看到你的的確確在做事。”

    “否則他們揪著不放,說咱們警察廳不作為的話,那我也沒辦法!”

    “是是是!我這就去!”

    說罷,顧本昌立即屁顛屁顛地衝了出去,回到一科,叉著腰大聲吼道:“一隊的全都給我出來,今晚必須將這個案子給辦了!”

    一隊這幫警員頓時變成了苦瓜臉。

    又來?

    ……

    逍遙樓。

    這家小酒館座落在北平警官高等學校的附近。

    當然,現如今這所學校已經搬遷到了南京,留下的不過隻是一處舊址罷了。

    即便這樣,當年從這所警官學校出來的學生,隻要留在北平的,大多數人還是會選擇來這裏小聚,這似乎已然成為了一種習慣。

    酒館的麵積不大,也就上下兩層。

    一樓是大廳,二樓是雅室。

    裏麵的裝修布置很有點味道,進門兩邊是十二生肖的石柱,牆壁上井然有序地懸掛著大小名人字畫,就衝這個便能看出老板的品位不俗。

    此刻,二樓名為秋菊的雅室中已經坐著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