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封鎖十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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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緊跟上!”

    李維民心急如焚,生怕楚牧峰出現什麽意外,也是毫不猶豫地跳過去,緊緊跟隨其後,隨時準備擋槍子。

    楚牧峰很快就趕到了交火地,居高臨下見到那個垂死反擊的殺手,在看到對方容貌的瞬間,臉上浮現一抹詫異。

    “居然是他!”

    楚牧峰當然不知道初一叫什麽,他想到的是當時在陳子強家門口茶攤碰到的那個賣貨郎。

    當時就覺得這人的表現有些不對勁,讓梁棟才查找,不過一直沒有找到其下落,現在居然一露麵,就成為想要殺死自己的殺手。

    這說明自己當時的猜測是對的。

    這人果然有問題。

    “砰!”

    幾乎在楚牧峰鎖定初一的同時,初一也發現了屋頂的楚牧峰,抬手就要射擊的時候,楚牧峰已經率先開槍,準確命中初一的手腕。

    “啊!”

    初一手中的馬牌擼子掉落在地,整個人像是被扔上岸的魚般,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直接跌倒在地麵上。

    雙手都中槍,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

    追趕過來的警員敏銳地捕捉到機會,趕緊衝上去將他死死控製住。

    “快,卸下巴!”楚牧峰立即大聲喊道。

    “哢嚓!”

    初一的下巴被十分粗暴地卸下,想要服毒自盡都沒了機會。

    看到這個,楚牧峰心才算是落地,隻要現在沒有辦法自殺的話,等關起來後,他就得好好想想,還有沒有這個勇氣了。

    “你要殺我?”楚牧峰居高臨下憤然問道。

    跟上來的李維民則是利索地搜身,確定初一沒有別的凶器後才戴上手銬,簡單幫他止了血。

    要不是為了審問,他恨不得現在就把他給崩了。

    初一冷哼一聲,沒有回應。

    “帶回去!”

    楚牧峰知道這裏不是審問之地,揮手說道。

    “是!”

    ……

    警備廳,刑偵處。

    當楚牧峰回來的時候,華容和裴東廠趕緊走上前來。

    他們剛才已經接到消息,說是楚牧峰當街遭遇到襲擊。

    兩人著急忙慌的帶隊就要過去增援時,楚牧峰這邊已經回來了。

    看到被抓起來的初一,兩人眼神充滿憤怒。

    “處長,您沒事吧?”華容急切問道。

    “沒事!”

    楚牧峰指著初一肅聲說道:“東廠,你來審問他!華容,你跟著我去醫院!”

    “是!”

    剛到這裏的楚牧峰三言兩語吩咐了下,便又轉身離開,他現在十分關切黃碩的安危。

    楚牧峰想要去瞧瞧自己能不能幫上忙,最起碼要確保黃碩生命無恙。

    當然他不會是自己過去,這次是華容帶著一支偵緝隊跟著。

    就在他剛要走出去的時候,梁棟品的身影出現,他快步上前緊聲問道:“牧峰,怎麽樣?沒受傷吧?”

    “沒有!”

    楚牧峰搖搖頭,沉聲說道:“多謝廳長關心,我沒事,現在要去醫院看望替我擋槍的黃碩,這裏交給東廠負責審訊,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好,這次不管後台是誰,隻要查出來有確鑿證據,一定要將他法辦!”梁棟品殺氣騰騰地說道。

    “我先過去了。”

    “去吧!”

    楚牧峰很快帶隊離開。

    警備廳這邊也因為這事很快就沸騰起來。

    想到楚牧峰竟然在從中央警官學校回來的路上遇襲,對方帶著老米的狙擊槍差點送他一命歸西,每個人就都感覺吃驚和憤怒。

    這分明就是對警員體係的挑釁。

    不管楚牧峰和他們的關係是親密的還是對立的,他們都有些兔死狐悲。

    隱藏在暗中的殺手,今天敢對楚牧峰動手,明天就敢對他們開槍。

    對於這種事,絕對不能縱容!

    “幸好楚處長安然無恙,不然這事恐怕會掀起軒然大波。”

    “你以為楚處長沒受傷,這事就能算了嗎?這事肯定會鬧起來!”

    “居然敢刺殺楚處長,這事性質太惡劣了,必須嚴查到底。”

    ……

    在這樣的議論聲中,副廳長關澤也收到了消息。

    他在辦公室中坐著,神情凝重,眉關緊鎖,喃喃自語:“是誰做的這事?不會是劉本善吧?”

    “劉本善,你們劉家現在雖然說是沒落了,被驅逐出金陵,但起碼還能活命,要是你真的做了這事,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同樣的一幕也在汪世楨的辦公室中上演。

    砰!

    汪世楨是拍案而起,怒聲喝道:“告訴刑偵處,抓緊審問,需要任何支持廳裏都給,我隻有一個要求,盡快拿到口供,找出幕後黑手。”

    “這簡直是要翻了天,膽大妄為到敢向咱們警備廳的官員開槍,太張狂,太肆無忌憚了!”

    “是!”

    梁棟品頷頷首,嚴肅地說道:“刑偵處那邊正在抓緊時間審問,楚牧峰也已經去醫院那邊探望受傷的黃碩。”

    “廳長,我覺得這事咱們必須認真對待,要不然外界會認為咱們警備廳已經毫無威懾力,堂堂刑偵處的副處長,都有人敢偷襲暗殺。”

    “你的意思是?”汪世楨眯了眯眼道。

    “嚴打!”

    梁棟品冷著個臉說道:“我覺的眼下時局動蕩,金陵更不能亂,所以是時候來一場嚴打,嚴打的主要對象就是那些無法無天的人和組織。”

    “這次不管是誰求情都不行,一定要好好清掃一遍,維護社會秩序的穩定,還金陵城一片朗朗晴空。”

    “嗯,說的不錯,不過這事需要從長計議,這樣吧,你先去製定一份計劃我們研究後再說。”汪世楨沉吟片刻說道。

    “好的!”

    ……

    距離案發地最近的醫院,手術室外。

    “老梁,情況怎麽樣?”

    急匆匆趕到這裏的楚牧峰走上前來問道,看向手術室的眼神裏帶著幾分焦慮。

    “老楚,謝天謝地你沒事,我還一直擔心你呢。”

    上下打量了楚牧峰一番,梁棟才懸著的心才悄然落地:“黃碩已經被推進去搶救,醫生說送來得比較及時,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

    “那就好!”楚牧峰鬆了一口氣。

    “殺手是什麽人?抓住沒有?”梁棟才跟著問道。

    “抓住了,裴東廠正在審問,那家夥是你見過的。”

    “我見過?誰啊?”梁棟才有些愕然。

    “就是我之前讓你留意的那個賣貨郎!”

    “是他!”

    梁棟才滿臉錯愕道:“怎麽會是他?下麵人一直在找他,硬是沒有找到,沒有想到竟然會成為殺手。”

    “這個該死的混賬,等到我回去,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他。不過話說回來,你猜他是誰的人?到底是誰想要殺你?”

    “不難猜!”

    楚牧峰翹起唇角,豎起兩個手指道:“要麽是劉家的人,要麽是島國間諜,不過我更加傾向於後者。”

    “畢竟咱們是在調查陳子強案子的時候就發現的他,那時候我和劉家之間並沒有任何過節。”

    “島國間諜?”

    梁棟才微微愣神後,冷哼道:“這些該死的島國間諜真的是陰魂不散,你說他們到底是怎麽想的?居然敢當街行凶?他們難道不清楚這裏是金陵城嗎?”

    “這沒有什麽難猜的,他們應該知道了我做過的一些事。”楚牧峰想到自己間諜殺手的稱號,對這事就沒有多少奇怪之處。

    “一切等到審訊結果出來後再說。”

    五分鍾後。

    手術室的房門從裏麵推開,魚貫走出來幾道身影,而黃碩就躺在病床上,嘴唇慘白如紙,陷入到昏迷中沉睡。

    “醫生,他怎麽樣?”楚牧峰快步上前問道。

    “還好,沒有傷到骨頭,我已經給他做了手術,子彈已經取出來了,隻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很快就會康複起來的。”

    醫生自然是有著眼力勁的,能看出來楚牧峰身份不凡,客氣地說道。

    “辛苦了!”

    楚牧峰麵露喜悅之情,說著就從兜中掏出來數百法幣塞過去,“後麵還要麻煩您多費心,多多照顧!”

    “應該的應該的!”

    醫生滿臉笑容地收起來,然後便推著黃碩去病房。

    “老華,這裏安排咱們的人守著。”楚牧峰扭頭交代道。

    “是,處長!”華容自然唯命是從。

    “老梁,現在咱們回去吧,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想要我的命!”楚牧峰眼底寒光湧動。

    ……

    金陵城一處民居。

    距離楚牧峰當街遇刺已經一個小時。

    “歸郎,收拾下東西,準備離開吧!”橋本隆泰沉聲說道,眉宇間浮現出一種濃烈的擔憂之情。

    “主人,咱們就這麽走嗎?初一那邊或許已經得手了?”橋本歸郎有些詫異。

    “得手?”

    橋本隆泰搖搖頭道:“初一那邊要是順利的話,二十分鍾之前就該來這裏匯合。可現在已經遲到二十分鍾,這說明他那邊肯定出事了。”

    “所以不管結果是什麽,咱們都要做最壞的打算,那就是他會招供,那樣的話你說這裏還安全嗎?”橋本隆泰淡然說道。

    “招供?主人,他會嗎?”橋本歸郎挑眉。

    “不會嗎?”

    橋本隆泰對這事絲毫沒有懷疑的意思,很平靜地說道:“他當初能被我拉攏,你覺得現在就不會招供嗎?”

    “在沒有被捕之前,初一肯定會聽從我的命令,但隻要被捕,隻要動刑,他是鐵定扛不住的,也不會去扛。”

    “那我立即收拾東西!”

    橋本歸郎不再囉嗦,趕緊行動起來。

    ……

    警備廳,刑偵處審訊室。

    當楚牧峰回來的時候,裴東廠已經是拿下了初一,隻不過這家夥要等到楚牧峰回來後才招供。

    一切果然都像是橋本隆泰所說的那樣,初一雖然是個殺手,但並非硬骨頭。

    想想也對,真的要是硬骨頭的話,當初又怎麽可能說被策反呢。

    此刻初一臉上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那種圓滑,而是滿臉蒼白,看起來十分可憐。

    畢竟身中兩槍,子彈都還沒取出來呢,隻是簡單止血包紮而已。

    “你願意說了嗎?”楚牧峰平淡問道。

    “是,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初一點點頭。

    “那開始吧!”楚牧峰拉了個椅子坐在對麵。

    “姓名,住址,幹什麽的,家裏有什麽人?”

    “我叫趙新陽,住在金陵城城西的葫蘆巷,平時就是靠著走街串巷賣貨為生,家裏就我一個。”

    “你真是靠著賣貨為生嗎?”

    “是的!”

    趙新陽幹脆地承認道:“我就是賣貨郎,您不要小瞧這個,挺掙錢的,而且方便走街串巷打聽消息。”

    最後這個是關鍵因素。

    一個能夠隨時隨地帶給你情報,又不擔心會被發現的行當,難道不值得他這樣的人去做嗎?

    “誰讓你殺我的?”楚牧峰淡淡問道。

    “是島國人橋本隆泰,我是替他賣命的。”趙新陽實話實說道。

    哼,果然不出所料,還是島國人在背後搞鬼。

    楚牧峰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將想要聽到的情報全都問出來。

    每個問題都是那樣尖銳,隻要趙新陽說出來,就絕對不可能說再對橋本隆泰保持忠誠。

    而且在聽到這個賣貨郎居然也是被橋本隆泰策反時,楚牧峰也是暗暗驚訝。

    他是清楚橋本隆泰是橋本家族負責華夏策反工作的人,隻是沒想到對方的爪子能伸得這麽長,連初一這樣的小人物都落入他的名單中。

    “說吧,你是怎麽被他策反的!你還知道誰也和你一樣,為島國人效力?”

    “我和橋本隆泰的認識很偶然,那是我剛剛從不對退伍回來的時候,家裏遇到點麻煩,正好碰到了他,是他出手幫我解決掉麻煩。”

    “我那時候也不清楚他的真正身份,就是覺得這人不錯。後來那,也幫助他做過兩三件事,然後他才慢慢的做我的思想工作。”

    說到這裏的時候,趙新陽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神情。

    “我也想過堅持到底不被策反,甚至還想過要動手殺死他,隻是橋本隆泰做事很周全,他是不會給我任何這樣做的機會。”

    “那時候我的老母親被他控製著的,再加上金錢的誘惑,我就很快沉淪,成為他手中掌握的一顆棋子……”

    每個人被策反都是有理由的,趙新陽也不例外。

    隨著趙新陽說出了自己的經過後,他緊接著說道:“我不清楚別的被策反的人都有誰,我也不可能知道的,橋本隆泰也絕對不會告訴我。”

    “因為我曾經親眼見到過,他是怎麽對待叛徒的。一個人因為背叛,被他直接槍斃了,然後喂了一群餓狗。”

    “那你總該有和橋本隆泰聯係的方式吧?你不可能說殺死我之後,不向他匯報吧?”楚牧峰皺起眉頭問道。

    “我們是約好見麵地點,時間就在二十分鍾前,我想他現在應該離開那裏了。至於說到地點的話,就是秦淮河畔的風波巷九十六號。”趙新陽誠實地說道。

    “是那裏!”

    楚牧峰腦海閃過一抹亮光。

    秦淮河畔風波巷九十六號。

    他會知道那裏,自然是因為那裏是東方槐在監視的地方,那裏就是橋本隆泰的居所,這也說明趙新陽是沒有撒謊。

    看來有些事是不能再拖延了。

    楚牧峰知道趙新陽既然被抓,沒有辦法回去,以著橋本隆泰謹慎的性格,是斷然不會再繼續留下的,肯定會逃走。

    那樣的話,自己最初想要通過監控橋本隆泰,找到更多被策反的賣國賊的想法就會落空,要果斷下令抓捕。

    不能讓橋本隆泰就這樣逃走。

    “繼續審問!”

    想到這裏,楚牧峰起身立即離開審訊室,回到辦公室後就開始撥打電話,那邊接聽的是蘇月柔。

    “派人立即通知東方槐,讓他將橋本隆泰兩人先抓回來再說。”

    “是!”蘇月柔恭聲道。

    打完這通電話,時間已經是接近中午十二點,楚牧峰望著窗外有些陰沉的天空,緩緩自語道:“希望來得及!”

    ……

    命令第一時間傳遞給東方槐。

    在接到命令後,東方槐便直接掏出槍,目光掃過手下後沉聲說道:“該說的之前就給你們說的很清楚明白,都聽著,咱們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活捉橋本隆泰兩人。”

    “能不開槍就要盡量避免,一旦發現對方有自殺的跡象,務必第一時間攔住。”

    “是!”

    跟隨著東方槐做事的都是軍隊中的精英,說到勾心鬥角他們或許不擅長,但要是說到行軍打仗抓人,沒有誰是孬種。

    “行動!”

    一群人就向著小院撲了過去。

    可就在他們即將靠近小院時,門突然打開了,從裏麵扔出來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

    看到那是什麽玩意後,東方槐心神大駭,急忙喊道:“快退,手雷!”

    轟!

    手雷落地的瞬間當場爆炸,強勁衝擊波向著四麵八方擴散開來。

    原本就是破舊房屋,哪裏能夠扛住這種衝擊力,兩側的院牆立刻就倒塌,卷起的塵土瞬間彌漫四周。

    至於說到行動的隊員們,雖然有些因為避讓不及受傷的,但幸好沒有人喪命。

    畢竟都是精銳,在行動的時候不會一根筋往前衝,還會多出幾分戒備之心,就是提防會遇到意外。

    “還擊!”

    隨著東方槐的命令下達,一聲聲清脆槍聲在小巷內此起彼伏。

    那些原本聽到動靜,想要探出頭來看熱鬧的百姓,在聽到槍聲的同時便全都將腦袋縮了回去,將家門緊緊關閉。

    誰都不想要成為被殃及的池魚。

    小院裏麵也有人開槍反擊。

    雙方就這樣互射了片刻,小院內很快就傳來一道慘叫聲,原來是有隊員從側麵迂回過去,開槍擊中對方。

    砰!

    與此同時,院門被一腳踢開,東方槐衝了進去,大聲喝道:“不許動,你被捕了!”

    靠在樹旁的橋本歸郎臉上沒有絲毫懼色,瞪大雙眼看著眾人,嘴裏喃喃嘀咕。

    “八嘎,你們這幫混蛋,來吧,一起去死吧!”

    看到橋本歸郎嘴角露出的那抹獰笑,東方槐就感覺到不對勁。

    “別上,回來!”

    隨著落下的話音,橋本歸郎猛得拉開身上最後一顆手雷,轟然爆炸聲中,他被炸的粉身碎骨,血肉橫飛。

    那些圍上去的隊員們也或多或少的都被波及到,即便是東方槐,都搞得灰頭土臉,額頭被劃出一道血痕。

    “科長,您沒事吧?”

    “我沒事,趕緊徹查這裏,務必要給我找到橋本隆泰!”

    東方槐心裏忽然冒出一股不好的預感,這裏都已經這樣,難道說橋本隆泰還會留下嗎?

    可自己的人一直都在監控著,根本沒有發現橋本隆泰離開的跡象。

    畢竟要是能逃走的話,橋本歸郎也肯定會走的,哪還會留下他斷後。

    除非……

    東方槐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急聲吩咐道:“給我通知這片的警備分局,即刻將風波巷周圍十裏的地區全都封鎖住,不許任何人離開!”

    “是!”

    “科長,屋裏麵的確沒有橋本隆泰的蹤影。真是活見鬼了,他明明沒有出去啊,是什麽時候逃走的?”有人不解地問道。

    “應該是第一顆手雷爆炸的時候,趁亂逃走的,該死的,我怎麽就沒有想到橋本隆泰會這樣狠辣,會棄卒保帥。”

    “不過就算是那時候逃的,也絕對不可能跑太遠。保險期間,封鎖方圓十裏所有街道,每家每戶給我嚴查,我就不信他能長翅膀飛走。”東方槐厲聲說道。

    “是!”

    一群人紛紛行動起來。

    ……

    距離小院不遠的一條偏僻小巷中。

    聽著風波巷內傳來的爆炸聲和槍戰聲,經過易容的橋本隆泰眼底閃爍著冰冷光芒。

    這刻的他,穿著灰色棉袍,帶著眼鏡,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教書先生打扮。

    他咬了咬牙,為橋本歸郎這個忠心手下的死感到可惜。

    但沒辦法,這是必須的犧牲。

    不這樣做,自己就沒有辦法逃走,因為先前已經察覺到外麵不對勁了。

    就像是東方槐猜測的那樣,第一顆手雷不隻是將所有隊員的注意力給吸引過來,也為橋本隆泰創造了逃走的最佳機會。

    “八嘎!”

    橋本隆泰心中充滿著怒火,他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麽暴露的,外麵監視自己的那群人又是什麽時候開始盯梢的。

    不過想到自己接二連三的換地方,都沒有能擺脫對方,他心中就冒出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

    “這群人應該是華夏力行社的特工!”

    除了力行社的特工外,橋本隆泰不認為誰還有這樣的專業素養!

    可問題是,他們到底是怎麽盯上自己的!

    現在他已經能肯定,初一那邊絕對是失敗了,要是說成功的話,事情肯定不會這樣發展的。

    總不能說僥幸巧合吧?

    楚牧峰,難道你和這個力行社還有什麽牽連?

    橋本隆泰深吸幾口氣,暫時性的將腦海裏這些問題都棄之腦後,再三確定附近有沒有誰盯著。

    “沒有人跟著,相信他們那邊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得趕緊走,不能讓歸郎白白死掉。歸郎,你放心吧,我會為你報仇雪恨的。”

    ……

    午後一點。

    特殊情報科。

    楚牧峰在來到這裏後,便第一時間聽取了東方槐的報告,在聽到橋本隆泰竟然不知所蹤後,臉色唰得就陰沉下來,看過去的眼神帶出一絲冷峻。

    “東方槐,我之前是怎麽囑咐你的?我下達的命令難道不夠清楚明白嗎?我說的是讓你們嚴密布控,絕對不能錯過任何角落。”

    “可你們是怎麽辦事的?要是每個巷子都有人守著的話,就算是製造了混亂,橋本隆泰又豈能乘機逃走?”

    楚牧峰毫不客氣地嗬斥。

    東方槐低著腦袋一聲不吭,甘願領罰。

    西門竹沒有絲毫幸災樂禍的神情,反而是欲言又止。

    蘇月柔則一臉淡然,保持著安靜。

    “我告訴你,要是說能將橋本隆泰抓住的話,我會對你從輕處罰。要是說抓不到的話,你就等著接受懲處吧!”

    煮熟的鴨子居然飛了,楚牧峰真是一肚子的悶火。

    “科長,您喝茶。”蘇月柔連忙站起身端過去一杯茶水。

    “說,你打算怎麽彌補?”楚牧峰端起來咕咚咕咚的喝完後,沒好氣地喝道。

    “科長,我已經嚴密的搜查過那座小院,能夠肯定的是,小院沒有任何暗道,有的話,橋本歸郎也肯定不會留下來斷後。”

    “他應該是發現了咱們的人在監視,所以說才出此下策,橋本隆泰應該就是趁著爆炸的時候逃走的。”

    “從第一顆手雷的爆炸,到最後的自殺,其實也就三五分鍾而已。這短短幾分鍾時間,橋本隆泰就算是可勁的跑,又能跑多遠。”

    “我已經下令咱們的人和當地警備分局的警員都動起來,將方圓十裏的區域戒嚴。我想隻要采取地毯式搜查,肯定是能將橋本隆泰給搜出來!”

    說到這裏,東方槐話語中有些懊悔和內疚。

    “科長,我知道這事都是我辦砸了才會搞成這樣,不過您放心,我在這裏立下軍令狀,絕對會將橋本隆泰緝拿歸案。”

    楚牧峰聽到這些後,剛才惱怒的心情才得以緩解,緩慢的說道:“嗯,你的彌補措施還算及時。”

    “既然方圓十裏的主要街道已經被戒嚴,那咱們就都動起來,務必在最短時間內,將橋本隆泰給挖出來!”

    “我會以警備廳刑偵處的名義去搜查,你們就打著力行社的招牌做事就成。”

    “聽清楚,咱們不可能說一直這樣戒嚴該區域,所以說要盡可能快速的擺平這事。”

    “橋本隆泰是個老奸巨猾的家夥,他十有八九會易容,你們要嚴密搜查,發現有任何嫌疑的人,可以先行扣下,有誰膽敢反抗,直接抓捕。”

    “是!”

    “行動吧!”

    力行社的一幫特工便都開始行動起來。

    每個人都憋著一股勁,他們都怕目標人物先被警備廳的人給抓了。

    要是那樣的話,力行社就會大跌麵子,以後特使情報科去力行社總部的時候,也會被人指指點點的。

    橋本隆泰,貓捉耗子遊戲現在開始。

    ……

    金陵警備廳,廳長辦公室。

    “汪廳長,我覺得楚牧峰現在這樣做就是在胡鬧,他怎麽能夠帶著刑偵處的人去搞什麽戒嚴行動,難道不清楚這樣做是不符合規矩?”

    “所以我建議即刻將刑偵處的人全都調回來,至於說到帶頭做這事的楚牧峰,更是要回來接受內部審查,到底是誰允許他這麽做的!”關澤滿臉嚴肅地說道。

    其餘幾位副廳長看過來的眼神帶出一種玩味。

    梁棟品更是不加掩飾地表現出了不滿。

    關澤啊關澤,你不就是因為楚牧峰將劉家搗毀,斷送了你的經濟來源,所以懷恨在心嗎?

    你心裏恨恨也就算了,怎麽就敢這樣無所顧慮的抹黑他?

    你還是警備廳的副廳長嗎?

    “關副廳長,你知道嗎?就在今天上午,楚牧峰剛剛遭遇了暗殺襲擊,僥幸才能逃過一劫,。”

    “即便是這樣,他都無所畏懼地再次投入到搜查島國間諜的行動中去,他完全就是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這樣的人,難道不是咱們警備廳的驕傲嗎?你怎能如此詆毀他的所作所為?”

    梁棟品毫不客氣地反駁道:“還有就是這次行動是力行社那邊下達的命令,讓我們警備廳全力配合,你卻說是不符合規矩的,我想要請問下,哪裏不符規矩?”

    “你說的不合規矩,是指咱們警備廳不應該聽從力行社的命令行事嗎?還是覺得力行社根本沒資格讓咱們配合呢?”

    不就是扣屎盆子嗎?誰不會呢。

    “不不不,我可不是這個意思!”關澤連忙擺擺手否認。

    開什麽玩笑!

    那是力行社啊,要是說傳出去我關澤瞧不起對方,你覺得我還會像現在這樣逍遙自在嗎?

    別看我是警備廳的副廳長,真被力行社記恨上,什麽時候找個由頭就能帶過去接受審問,然後三下五除二就會被查個底兒掉。

    “你這話就是這個意思!”梁棟品冷漠道。

    “我純粹就事論事,可一個字都沒提到力行社!”關澤漲紅著臉爭辯道。

    “夠了!”

    眼瞅著梁棟品和關澤又要互掐,汪世楨抬起手臂果斷打斷兩人的爭吵,神情冷峻地說道。

    “楚牧峰是咱們警備廳的人,他現在遭遇暗殺偷襲,警備廳必須要給出交代。要是說連這種事都不聞不問的話,那就是不看重自己,以後又有誰會看重咱們?”

    “至於說到楚牧峰帶隊負責戒嚴的事,那就更不用說了,這是完全符合章程,所有手續在我這裏都是走完報備過,所以不必再提了!”

    “是!”

    關澤有些心虛起來。

    等到會議結束後,汪世楨留住梁棟品,意有所指地說道:“看來關澤對楚牧峰意見不小啊,你可要提點提點他啊。”

    “我知道了。”梁棟品眼含深意地點頭。

    ……

    午後三點。

    大唐園葉家。

    葉鯤鵬坐在書房中,看著麵前那冊孤本古書,心緒無論如何都很難平靜下來。

    他已經知道了楚牧峰遇襲的事,知道後是仿若雷擊,幸好聽到的是好消息,楚牧峰最終安然無恙。

    不然的話,絕對會引來葉鯤鵬的雷霆震怒。

    “老爺,目前基本上能肯定,逃走的那個島國人就是策劃暗殺事件的幕後主使者,牧峰也已經帶隊在搜查,隻是……”

    “隻是什麽?”葉鯤鵬肅然問道。

    “隻是這事在傳回警備廳後,副廳長關澤竟然說楚牧峰辦事不講究規矩,要對他進行懲戒。”

    “您說說,牧峰好不容易在鬼門關上撿回來一條命,關澤不好言安慰就算了,竟然還敢在這時候火上澆油,倒打一耙,有這樣的上級嗎?”

    孟江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葉鯤鵬聽後,心中頓時湧出一股澎湃怒意。

    “看來我是沉寂的太久,久到連關澤這種人已經無視掉我還活著的事。行啊,既然他這麽說,那就沒得商量了。”

    “我弟子的死活他這麽不在意,那就讓他的人也都動動吧!這事你去安排,給內政部警政司那邊打個招呼,把所有屬於關澤派係的人如數拿下,能抓的抓,不能抓的調去冷板凳!”

    葉鯤鵬一揮手,毫不遲疑喝道:“聽清楚,我說的是所有,一個都不留!”

    “是,老爺,我這就去安排。”

    孟江答應下來這事後,遲疑著問道:“那楚牧峰那邊?”

    “不用管這個猴崽子!”

    葉鯤鵬緊繃的臉上總算浮現出一抹滿意笑容,緩緩說道:“這個猴崽子沒有那麽短命,放心吧,該怎麽做,不該怎麽做,他心裏有數。”

    “是!”孟江恭敬道。

    “去做事吧!”

    ……

    力行社,總部情報處。

    砰!

    唐敬宗臉色惱怒的一拳砸向桌麵,怒氣衝衝地說道:“也就是說對楚牧峰進行偷襲的人,是島國橋本家族的橋本隆泰?”

    “是!”

    江聲點頭應道:“現在楚牧峰已經將那片區域全都封鎖戒嚴,正在挨家挨戶的尋找橋本,那片區域相對來說住戶不算多,要是說加大力量投入的話,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的。”

    “那就加大力量投入!”

    唐敬宗大手一揮說道:“楚牧峰是咱們力行社情報處的人,動他就是動我們力行社,狙擊手抓住隻是其一,一定要給我將幕後主使抓到。”

    “是!”江聲領命而去。

    一張細密的大網撒了下去。

    ……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不斷流逝。

    橋本隆泰也在這種流逝中愈發緊張焦慮。

    他是能夠藏身到民居中去,但他知道,真的要是那樣做了,被挨家挨戶搜查的警員找到,就再也別想脫身,隻有死路一條。

    想靠抓人質脫身嗎?

    橋本隆泰搖了搖頭,別開玩笑了,力行社那幫人什麽德行,自己還不知道嗎?

    隻要能抓到自己,那就是大功一件,還會去管死幾個平民百姓嗎?

    至於說就這樣光明正大地走出去,顯然也不行。

    橋本隆泰最初也是想蒙混過關,但巷子口看到一幕情形後就果斷放棄。

    那是個戴著假發的男人在接受盤問的時候有些反常,當場就被抓捕。

    這分明就是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難道說要動用那顆棋子嗎?”

    橋本隆泰在確定自己沒有辦法離開後隻能作此下策。

    雖然說這樣做對他在金陵城的布局會帶來重大損失,畢竟要啟用的那個棋子可是花費了很大心血才拿下的。

    能夠一直潛藏著是最好,隻要喚醒就有可能說暴露。

    可如果不動用他,自己就要完蛋了!

    “八嘎,不管了,先把眼前這關度過去再說吧!”

    橋本隆泰轉身就走向一條小巷,很快便消失在盡頭。

    七星橋。

    楚牧峰負責巡視的就是這裏。

    要說為什麽會選擇這裏的話,因為這座七星橋的地理位置太好了。

    這裏是四條街道的交匯處,下麵又是一條人工河流。

    要是說想要離開這片區域,七星橋是必經之路。

    “處長,咱們刑偵處一科和六科的人全都撒出去了,而且這裏是鏡花區分局的地盤,他們也已經將這裏的警察都安排好。”

    “有負責巡邏的,有挨家挨戶搜查的,不管是做什麽的,隻要發現有可疑人物,立刻就會扣留。”華容指著眼前的街道沉聲說道。

    “很好,一定要做細做實,千萬不要有疏漏!”楚牧峰特別叮囑道。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也清楚這樣的布防不可能長期進行下去,畢竟這裏是帝都,如此大範圍戒嚴,肯定會擾亂社會秩序。

    一旦驚動上麵,要是有個結果那還好說,如果竹籃打水一場空的話,那免不了會被指摘一二。

    不管後果如何,眼下他都要繼續下去,誰讓橋本隆泰身份十分重要,而且他還想自己死呢!

    這是條毒蛇,必須抓到!

    隨著夕陽落下西山,夜幕悄然降臨。

    “滴滴!”

    就在七星橋這邊的人流量開始變多的時候,幾輛汽車也開過來。

    司機不斷摁著喇叭,催促著盤問趕緊進行。

    這年頭,能開得起汽車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他們有這樣喊叫的資格。

    畢竟在他們眼中,一般的警員根本不值一提。

    “喂,我說你們做什麽呢,趕緊讓路,耽誤了我們的正事,你們賠得起嗎?”

    “瞧你們眼生的很,不是咱們鏡花區的警員吧?”

    “你們看看,這裏都多少人等著了,還磨蹭什麽呢,快點,先讓我過去!”

    ……

    不管這些人是怎麽喊叫,楚牧峰都沒有絲毫妥協的意思,堅持己見,必須經過嚴格審查後才能放行。

    要是說被你們這樣喊兩句就攪亂了心思,還怎麽破案?

    你們嚷嚷兩句無妨,我還不信有誰敢硬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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