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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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建祖定的包廂在二樓,上去時,楚牧峰看到一個夥計手上竟然端著十多個碗盆,穿梭在滿堂客人之間。

    不但能將菜肴準確送到食客桌上,裏麵的湯水也沒有半滴潑灑。

    楚牧峰是暗暗點頭:真是高手在民間。

    樓上包廂。

    當楚牧峰兩人走進去後,已經等候其中的秦建祖笑著站起身來迎接。

    簡單的介紹過後,三個人便分別落座。

    酒是沈浪帶過來的,兩瓶上了年份的劍南春,開瓶就是一股醇香蔓延。

    菜上齊,酒倒滿,三輪過後,楚牧峰很直接了當說道:“老秦,我之前和你說過的,你和老沈都是我的好兄弟,都是自己人。”

    “如今沈家遇到麻煩,就是咱們自己遇到麻煩,你這邊方便出手不?”

    大家都是聰明人。

    聰明人之間的對話就不必繞圈子,遮遮掩掩,真的要是那樣反而見外了。

    所以楚牧峰是開門見山。

    所以沈浪緊隨其後,十分坦誠地說道:“秦處長,老楚說今晚帶我來認識下您,說你們是兄弟,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秦處長,我沈家和王家之間的麻煩,您要是能化解,我代表沈家感謝您,您就是我沈家的恩人,要是有困難的話,我也承您這份情。”

    夠直接夠坦白的。

    秦建祖會想著幫忙嗎?

    當然。

    最初這件事秦建祖是無所謂的,可幫可不幫。

    但現在有楚牧峰在,他自然願意出手拉沈家一把。

    當然說到底也是因為王家在沈家眼中是座大山,可對秦家來說就那樣而已。

    你見過老虎想要吃肉的時候,會去考慮一隻山羊的感受嗎?

    秦家就是這頭猛虎。

    況且這事做了也是好處多多。

    第一能夠得到沈家的效忠,最起碼沈家以後想要在山城這邊站穩腳跟,就得靠著秦家,就得追隨秦家。

    第二沒有落了楚牧峰的麵子,能繼續和楚牧峰保持良好關係。

    第三就是葉安邦那邊也能交差,自己要是不出手,還要勞煩廳長的話,那也未免太不會來事了。

    “放心吧,我會跟王家那邊招呼聲,以後他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不會再為難你們了。”秦建祖當即表態道。

    “那真是太謝謝秦處長了,我敬您。”

    說罷,沈浪舉起一杯酒,直接仰起脖子就幹掉,幹淨利索。

    “我陪你!”

    秦建祖說到喝酒是真的沒慫過,也仰起脖子幹掉,然後三個人就開始熱火聊天的聊起來。

    大家原本都是歲數相當,又有著共同的話題,所以說怎麽都不會冷場。

    期間楚牧峰出去方便了一趟。

    就是這片刻功夫,他就被人盯上了。

    對麵的包廂中。

    施培縱推門進來後,屁顛顛的走到桌前,臉色有些發紅,聲音亢奮的說道:“李舵把子,我剛才看到那個龜孫了!”

    “哪個龜孫?”

    坐在桌邊正在大快朵頤的是紅堂的舵把子李廣路。

    他今天不太高興,原本想根據施培縱說的那事,從那個買家手中撈一筆錢,誰想到會碰到硬茬兒。

    對方居然能請出山城警備廳刑偵處的人來敲打自己,想到這個他就感覺有些窩火的慌。

    硬抗刑偵處嗎?

    李廣路搖搖頭,想想自己的斤兩還是算了吧。

    在山城袍哥會的力量是不小,可要是說和刑偵處對著來的話,當然也有人能做到,但那個人絕對不是他。

    這不,來老碼頭喝點酒,然後去找幾個細皮嫩肉的婆娘發泄發泄。

    誰想吃頓飯都不讓人安生的,施培縱說看到個龜孫,哪一個?

    “就是買我房子的那個小子。”施培縱指著門外說道。

    買房子的小子?

    那不就是收拾施培縱的嗎?

    聽到這個的李廣路頓時放下筷子,心思微動起來。

    刑偵處那邊說得是什麽?說是讓自己不要再去找那家人的麻煩,但這事怎麽想怎麽覺得憋屈得慌。

    現在既然碰到了,自然要去討個麵子,沒準那家夥膽小怕事,還能敲出點大洋花花呢。

    “那人在哪裏?”李廣路放下酒盅問道。

    “就在對麵包廂。”施培縱連忙說道。

    “去,給我把他喊過來。”李廣路粗聲粗氣地說道。

    “好嘞!”

    施培縱比誰都想要從楚牧峰的手裏搞點外快,誰讓他現在是一窮二白呢。

    而且那個混蛋可是掰斷了自己手指,都不給點醫藥費,未免也說不過去吧。

    砰!

    施培縱一下子推門衝了進來,這個倒黴的家夥,進來後連多瞧一眼的意思都沒有,張嘴就開始喊叫。

    “你,就是你,我們家舵把子讓你過去一趟,現在就跟我走吧!”施培縱指著楚牧峰的鼻子叫嚷道。

    楚牧峰微愣。

    沈浪呆住了。

    秦建祖背對著門口方向,剛端起來的茶杯就那麽僵在空中。

    “居然還有人敢來找茬,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你們家舵把子?”

    楚牧峰從詫異中清醒過來後,看著施培縱不屑的一笑,然後便看向坐在對麵的秦建祖。

    “呦嗬,我說老秦,看來有些人是不將你的話當回事啊!”

    “你說說,你都在這裏他們都敢這樣肆無忌憚找上門,要是說你走了,我的宅子豈不是會整日不得安寧。”

    秦建祖也知道是這是楚牧峰的調侃,但臉上火辣辣的受不了。

    他娘的,我的話不好使是吧?我都給你紅堂傳話了,你李廣路還敢這樣造次。

    這不是在扇我的臉嗎?

    這事要是說傳出去,讓那些曾經進修過的同學怎麽看我?

    再說這事楚牧峰其實可以找葉安邦解決,卻沒有找,找的是自己,不就是因為信任嗎?

    你就讓我這樣對待他的信任?

    “老楚,你安心坐著,我現在就給你解決妥當。”

    秦建祖慢慢轉過身來,一雙虎目盯視著施培縱,冷冷地說道:“去,現在就去給李廣路說,讓他在十個數內給我滾過來!”

    “喝,癩蛤蟆打哈氣,好大的口氣,你以為你是誰啊?”

    施培縱認識秦建祖嗎?當然不認識,認識的話就不會這樣問話了。

    他之前不過就是衛生局的一個小科長,要不是仗著祖上福蔭的話,連那套房子都不會有的。

    “滾!”

    眼瞅著施培縱竟然沒有聽話的意思,秦建祖心中那股怒火頓時不可遏製的爆發出來。

    二話不說,他站起身一腳就飛踢出去,將施培縱當場就踢出包廂,跌跌撞撞滾向了對麵包廂。

    砰!

    對麵包廂門被撞開。

    看到施培縱就這麽滾進來後,正在吃火鍋的李廣路立刻不幹了。

    他臉色鐵青,蹭地就站起身來,怒視著門口方向罵道:“是誰?敢動我紅堂的人,給老子滾出來!”

    “老子?”

    秦建祖邁步走了進來,目光落在李廣路身上,神情嘲諷著說道:“李廣路,你現在挺能耐啊,想要當誰的老子呢?”

    “啊!秦處長!”

    李廣路刹那傻眼,跟變臉般趕緊換上阿諛的笑容,湊上前賠笑道:“誤會誤會,秦處長,我哪裏敢當誰的老子,我就是您的孫子,您是我大爺!”

    “啪!”

    秦建祖抬起手臂就是一巴掌扇過去,扇得李廣路噗通一聲跌倒在地,卻是不敢有絲毫惱怒,趕緊又站起身唯唯諾諾點頭哈腰。

    “李廣路,看來你是把我說的話當耳旁風了,我說過不要讓你再去找那家宅子主人的麻煩,你居然還敢來找。”

    “行啊。既然你這麽有脾氣,那我就陪你好好耍耍,讓你紅堂的人全都去我的地盤做客。”秦建祖冷漠道。

    “秦處長,誤會,這都是施培縱自作主張惹出來的,和我是沒有一點關係。真的,我完全不知道這事。”說到這裏,李廣路轉身就是一腳踹過去。

    這一腳沒有任何留有餘力,又將剛剛爬起來的施培縱踢飛出去。

    “你個龜兒子,我x你個先人板板,我是怎麽和你說的,我說過讓你不要再去找那位大爺的麻煩,你敢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來人啊,給我押下去,狠狠收拾收拾!”

    “是!”

    包廂裏的那些手下,立刻就將施培縱拽起來,如同拖著個死狗般拽了出去。

    “秦處長,您放心,我一定按照你說的做,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李廣路腆著臉說道。

    “哼!”

    秦建祖沒有繼續跟他廢話的意思,冷著臉轉身就走回包廂。

    這邊李廣路哪裏還有心情吃飯,灰溜溜地就離開了。

    “老楚,這個紅堂居然不識趣,那我會讓他們永遠都沒有翻身的機會。”重新落座的秦建祖,義正言辭地說道。

    “能搞定嗎?”楚牧峰雲淡風輕的問道。

    “能!”秦建祖斷然道。

    “那就勞煩你嘍!”

    楚牧峰是不會為紅堂求情的,像是這樣的哥老會,規模不大,卻很煩人。

    所以說有能直接一錘子掄死的機會,根本不必客氣。

    畢竟他不想在山城這邊,給外公一家留下顆定時*炸*彈。

    等到這頓飯吃完後,秦建祖就回家去,還要跟家裏人說下沈家的事,最起碼要跟家裏通個氣,這是大家族的規矩。

    至於沈浪則送楚牧峰回去。

    “老四,這事就拜托你拉。”

    車上,沈浪充滿感激地說道。

    “自家兄弟,客氣什麽!”

    楚牧峰跟著十分認真地說道:“沈家也要抓緊時間在這邊趕緊紮穩腳跟,時不我待,有些事是必須要趕快處理好的。”

    “我明白!”

    等到楚牧峰回到莊家大院時,剛到門口就發現章廣盛竟然在那裏等著。

    “咦,這麽晚了,他在這裏幹嘛呢?”

    看見楚牧峰下了車,章廣盛連忙迎上前來,神情有些焦慮不安。

    “老章,怎麽,出什麽事了嗎?”楚牧峰問道。

    “楚少,有人想要見您。”章廣盛壓低聲音說道。

    “誰?”察覺到章廣盛的不對勁後,楚牧峰挑眉問道。

    “赫連夫人。”章廣盛緩緩吐出一個名字。

    “赫連夫人?”楚牧峰真是有些意外。

    赫連夫人和章廣盛的關係不錯,楚牧峰是知道的,但在這山城能夠聽到赫連夫人的消息,倒是有些奇怪的,難道說她也在這裏不成?

    “她在這裏?”楚牧峰不由得問道。

    “嗯,赫連現在就在山城,她遇到件麻煩事想要請您出手相助。我這邊雖然說也在努力,但估計未必能解決這個麻煩。”

    “楚少,您能幫幫她嗎?”章廣盛眼裏露出幾分期待之色。

    這赫連夫人畢竟是江怡的師父,哪怕是看在江怡麵子上,都不能置之不理。

    況且章廣盛都已經親自過來說,看著他那滿臉著急的樣子,楚牧峰至少得去見見。

    能不能幫成再說,態度要擺出來。

    於是楚牧峰從容說道:“先見了再說,具體什麽事我還不知道呢!”

    “行,您上我的車吧。”

    ……

    章廣盛的家中。

    楚牧峰在章廣盛的書房中見到了赫連夫人,她還是自己印象中的樣子,珠圓玉潤,風姿綽約,抬手舉足間充滿了成熟的氣息。

    隻是兩道柳眉微顰,浮現掩飾不住的憂慮之色。

    簡單寒暄後,楚牧峰就直接問道:“赫連夫人,咱們也算是老相識,您有什麽事就直說吧。能幫的我肯定幫。”

    “楚處長,其實我也是迫於無奈,但凡是有半點可能的話,我也不會說想要驚動你的大駕。”

    “這事很著急,我是真的無計可施,所以才想著請你幫忙的。”赫連夫人盯視著楚牧峰,有些急躁的說道。

    “到底什麽事,說來聽聽。”楚牧峰點頭道。

    “是這樣的……”

    隨著赫連夫人的敘說,楚牧峰知曉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原來是赫連夫人的一批藥品被這裏的王家給截留了。

    這個所謂的王家明麵上是經商的家族,實際上做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您的意思是說,這批藥品你原來是和王家做的交易,是讓王家幫著你們運送的,結果現在王家出爾反爾,將這批藥品給黑下了是吧?”

    楚牧峰緩緩說道。

    “對!”

    赫連夫人用力點點頭,帶著憤然之色道:“我也是這次的事情有些著急,所以說才想著和王家合作的。”

    “原本想著這個王家畢竟是大門大戶,應該講究個信譽,誰想到竟然會做出這種昧良心的事兒,我的藥品明明還在他的倉庫中,他卻說藥品出事了。”

    “這不是擺明要黑了我的藥品嗎?簡直是貪得無厭,幾乎是明搶了。”

    楚牧峰雙眼微微眯縫起來。

    王家?

    又是這個王家!

    之前和沈浪作對的不就是王家嗎?這兩個王家是一回事嗎?

    “赫連夫人,你說的王家是王磨盤的王家嗎?”

    “對對對,就是那個王磨盤,我就是和他談的合作,怎麽?你也認識這個人?”赫連夫人眼中流露出幾分期待。

    “不認識!”楚牧峰搖搖頭。

    “楚處長,要是可以的話,請你務必要幫我將這批藥品給討回來,哪怕額外再多給點錢也成。我真的是有急用,刻不容緩啊!”赫連夫人加重語氣說道。

    聽到這話楚牧峰忽然心念一動。

    藥品!

    要知道在這個年代,藥品是絕對的敏感字眼,你搞到這麽多藥品是想要運往哪裏的?

    要不是因為藥品是緊俏貨,一旦扣下肯定能賣出個高價錢的話,王磨盤也不會如此卑鄙下手。

    “你這些藥品是準備運到哪?”楚牧峰隨口追問了句。

    “這個……”

    赫連夫人略作遲疑後,搖了搖嘴唇道:“楚處長,實不相瞞,這批藥品我也是幫人采購的,對方身份不太好說,我也不想欺騙你。”

    “你不知道是最好,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楚牧峰頓時恍然大悟。

    這話說得難道還不夠明白嗎?

    要是自己沒有猜錯的話,赫連夫人的背景應該是那邊,幫著那邊做事的。

    心中有數的楚牧峰自然毫不猶豫決定出手相助。

    這種事能不幫嗎?

    何況自己在華亭組建起來的醫藥公司,不也是為了這個目的嗎?

    “赫連夫人,放心吧,你說的這事我肯定會管的!”

    楚牧峰不再多問,而是很肯定地答複道:“你現在就將交易的情況跟我說下,到底是多少藥物,跟他們怎麽談的合作,貨物放在哪裏,都詳細跟我說說,我來想辦法解決。”

    “好,當初我們是這樣協商的……”

    等到赫連夫人說完後,楚牧峰眼神凜然地說道:“你確定王磨盤說這批藥品是在押送過來的路上,被山匪獨眼龍搶走的?”

    “但實際上,那批藥品卻是藏在王家在城外的碼頭倉庫中,有王家人二十四小時嚴密看管?”

    “對,就是這麽回事。其實我原本也想自己將這批藥品給搶回來,可問題我這邊的人數有限,根本就沒有辦法和王家的相比。”

    “而且一旦動了槍,就會惹出大動靜。到時候這批藥品能不能完完整整拿回來都兩說。”

    赫連夫人略帶憂慮地說道。

    她的這個擔憂不無道理。

    真要是鬧大,就算是能將王家人打服帖了,也未必能將藥品從碼頭倉庫中安安穩穩地運走,這是顯而易見的事。

    要是被各方勢力知道一塊肥肉擺在嘴邊,誰肯定都想吃上一口。

    “行,我知道了!”楚牧峰點點頭。

    “楚處長,那就一切拜托你了!”赫連夫人雙眸定定看著楚牧峰,吐氣如蘭,格外真誠地說道。

    “盡力而為,你安心等我消息吧,先告辭了!”

    說完這話後楚牧峰就起身離開。

    “嗯,我送送你!”

    出了門,章廣盛神情有些尷尬和局促地說道:“楚少,給您添麻煩了!”

    “真是不好意思,但這個事兒我真想不出來還能找誰幫忙,而且赫連也說找你應該有用。”

    “老章,自己人,別這麽生分。”

    楚牧峰拍拍章廣盛的肩膀,沉聲問道:“我記得你說過咱們報社剛剛租下來一搜貨輪,想要用這條船去運送采購的印刷設備對吧?”

    “是的,那艘船是報社剛租下來的。”章廣盛說道。

    “這樣,讓赫連夫人的人去那艘船,屆時隻要將藥品搬送到船上,第一時間就運走!”楚牧峰沉聲說道。

    “是!”章廣盛恭聲道。

    他沒有去多問別的,隻要執行命令就成。

    等他回到屋內中後,赫連夫人有些惴惴不安地問道:“廣盛,你說,這是楚牧峰真能幫上嗎?他的身份在這邊有用嗎?”

    “夫人,我隻知道要是楚少也不行的話,你的那批藥品估計就很難要回來了。咱們現在隻能按照他說的去做,等結果吧。”章廣盛指了指外麵說道。

    “希望他能成功!”赫連夫人喃喃自語。

    ……

    莊家大院。

    回到住處後的楚牧峰和莊知書打聲招呼後就回到房間中,這裏是他買下來的,自然也有他的一間房子。

    回到屋內,他就開始回憶整理王家的相關資料。

    不止是赫連夫人給的,在這之前沈浪也說了不少,而且要比赫連夫人的詳細。

    楚牧峰是沒想過來一趟山城,居然會碰到這種事。

    但這個事對他而言,是義不容辭。

    “王家的掌權者是王磨盤,也是雷鳳公司的大老板。”

    “王家其實並不像是外表所表現的那樣財大氣粗,他們這些年也是每況日下,坐吃山空,所謂的家底雄厚不過是個掩飾罷了。”

    “要是這麽說的話,王磨盤起了貪心,想吞下那批藥品也是可以想到的。”

    “那座倉庫就在江邊上,要是說動作迅速的話,能夠在得手後就將藥品第一時間搬上貨船帶走,問題是怎麽對付負責看守的那些王家人。”

    “請師兄來幹涉?不妥,要是師兄問起來那批藥品的事,不太好解釋。”

    “讓秦建祖出手?也不安全,秦家畢竟是這裏的大家族,要是知道這事有可能牽扯到革命區的話,肯定不會去碰。”

    “動用沈浪的人嗎?”

    沈家現在和王家的確是敵對關係,可問題是沒有聽說沈家有武裝力量啊。

    這個沈家就是個做買賣的家族,是地地道道的商賈之家,但凡是有足夠槍火撐腰的話,也不至於被王家逼迫成這樣。

    “這樣看來,隻能是我親自出手了?”

    楚牧峰麵色一冷。

    單槍匹馬的去解決這事,難不難?有難度!

    但以有心算無心,不是不能搞定。

    對自己的身手,楚牧峰還是很自信的,再加上他神乎其技的槍法,絕對能將那些負責看守的擺平。

    “十四個守衛,可能都有槍!”

    楚牧峰開始暗暗琢磨起來這事。

    ……

    一夜無話。

    看似平淡的這一夜卻發生了幾件事。

    幾件不大不小,雖然說不至於改變山城格局,卻也給這座城市的百姓帶來討論話題的事。

    第一,紅堂被滅了。

    這裏所說的被滅不是說被警備廳抓了,而是真的就悄無聲息被毀了。

    舵把子李廣路被殺死在家中,幾個骨幹成員也都死無全屍。

    曾經頗有點名聲的紅堂,在一夜之間灰飛煙滅。

    現場留的紙條是殺人償命。

    這注定就是一筆糊塗的江湖債。

    第二,王家家主王磨盤親自給沈清風打了個電話,說之前要入股三盛集團的事不過是個戲言罷了,希望沈清風不要在意,並且言之鑿鑿的表示,以後兩家能齊心協力,精誠合作。

    這個變故沈清風頗感意外。

    後來從沈浪口中,知道這事和楚牧峰有關係後,沈清風才深表意外和震驚。

    沒想到當初在北平城幫著他破案的那個小警員,如今竟然已經有了如此顯赫的社會地位。

    甚至人在金陵任職,影響力都能輻射到山城這邊,這也更加堅定了他要培養沈浪的決心。

    第三就是一條小道消息,說的是橫行山林的土匪獨眼龍近期非常殘暴,竟然在昨晚血洗了一個小村莊,將裏麵所有男人全都殺死,所有女人全都擄走,手段之殘暴,簡直是天理難容。

    莊家的餐廳。

    吃早飯的時候,楚牧峰就聽到了這些消息。

    說真的,他對第一條是有些意外,但不至於很吃驚,因為沒猜錯的話,動手的應該就是秦建祖的人。

    李廣路狠狠落了秦建祖的顏麵,以他的火爆性格怎麽能視若無睹?

    不過這是好事。

    像李廣路這樣的混混頭子,死了就是幫助社會做貢獻。

    第二條再正常不過。

    除非王磨盤瘋了,才敢和秦家對著來。

    不過這也能看出來秦建祖在秦家的地位很重要,他想做的事,秦家竟然沒有說駁斥,都照做不誤。

    至於說到第三條!

    “你們說這個獨眼龍到底是真的假的?他是真血洗了一個小村嗎?我怎麽聽著那麽玄乎呢。”莊秋葉喝了口稀飯,有些質疑道。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秋葉,你可別小看這些匪徒啊。”莊知書忍不住叮囑道。

    “父親,我又和他們不打交道,沒事的!”莊秋葉嘟嘴道。

    “總之小心謹慎為好!”

    莊知書現在是沒有一點踏實感,畢竟是初來這裏,對所有人所有事都帶有一絲忌憚和猜疑。

    “小峰,你今天有什麽安排?”莊知書側身問道。

    “中午要去見見師兄。”

    楚牧峰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後笑著說道:“昨天師兄就說要給我接風洗塵,所以今天中午怎麽都要去他家裏拜訪下。”

    “嗯,應該的,記著帶禮物!”

    莊知書說著想起來了什麽,起身就走出餐廳,很快回來後,手上已經多出一個錦盒,遞給楚牧峰後說道。

    “我記得你說過你師兄是很喜歡讀書的,這裏有一部《資治通鑒》,雖然不能說是孤本,但也是市麵上不多見的版本,裏麵還有我的一些研究心得,你就拿過去給他看看吧!”

    “外公,這哪裏使得?我自己準備禮物好了。”楚牧峰連忙擺手說道。

    “哪裏使不得?”

    莊知書板著臉說道:“我這又不是給他送禮,隻是聽你說他很喜歡讀書,所以說想要贈給他看看,難道還不成嗎?”

    “那我就替師兄先謝謝姥爺啦!”楚牧峰立刻說道。

    “這就對了!”

    吃過早飯後,楚牧峰就拎著個包出了門。

    當然現在的時間還有點早,他不至於說這會兒就過去。

    他是想要轉轉這山城,順便去瞧瞧那個王家到底是什麽情況。

    現在就看出來情報的重要性。

    要是說這做的是公事,楚牧峰完全可以動用這裏的力行社分站做事。

    可現在這不是私事嗎?而且楚牧峰也不想讓總部那邊知道,自然不會聲張。

    就這麽轉悠一大圈,楚牧峰也是頗有收獲。

    他知道王磨盤今晚要在家裏舉辦一場晚宴,是給他母親賀壽。

    屆時,所有王家人都會到場,這樣的話,倉庫那邊的防禦力量應該相對就會薄弱一些。

    再說,楚牧峰也不覺得王磨盤會拿赫連夫人當回事,在自己的地盤吃了那批藥品,赫連夫人一個女流之輩,能有什麽脾氣?還能折騰出什麽花樣來?

    會安排人守著,也應該隻是以防萬一而已。

    要的就是他的這種驕傲自大!

    “看來下午要去倉庫那邊踩踩點了。”

    楚牧峰手裏有赫連夫人給的地圖,但他還是覺得過去瞧瞧比較靠譜。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光是靠著純粹的紙上談兵是不行的。

    ……

    中午時分,葉府。

    楚牧峰這是第一次來葉安邦的家裏,所以禮數準備的很周到。

    將帶著的禮物拿出來放在桌子上,他笑吟吟地說道:“師兄,我這算是過來認門的,也不知道您喜歡什麽,所以說就隨便買了點東西過來,您和嫂子可不要介意。”

    “隨便買?”

    葉安邦瞥視了眼桌子上擺放著的手表盒,指了指楚牧峰道:“小九兒,你這東西還算隨便買的嗎?”

    “你師哥我可不是不懂行,光是這對手表就價值不菲吧?你說說你,何必這麽破費呢?。”

    的確,桌麵上擺放的是一對浪琴手腕表。

    價格肯定是很高,而且這樣的對表是不好找的,因為不管是樣式還是品質,都是一流貨色。

    “小九兒,你師兄說的對,你還沒有成家,可不能這麽揮霍啊!”嫂子鄔梅在旁邊站著,也是一臉真誠道。

    “嫂子,瞧您說的,我不就是因為還沒有成家,所以存錢也沒地方花啊!再說嫂子之前一直關照我,這也是應該的。”

    “嫂子,您就收下吧!”楚牧峰說著就將手表推過去,然後沒有等到鄔梅說話,繼續打開桌上的盒子。

    “嫂子,這些也都是給您的,我有個朋友從港島帶回來的,都是些女人用的小物件,我想您會喜歡的!”

    盒子裏放著的是林林總總的化妝品。

    鄔梅看到這個後,一雙丹鳳眼頓時直了,滿臉欣喜地拿過來,愛不釋手地說道:“呀,這些玩意都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小九兒,你真的是有心了!”

    “嫂子喜歡就好!”

    楚牧峰跟著將外公的那本書從包裏拿出來遞過去:“師兄,這是我外公給您的,是他收藏的一部《資治通鑒》,裏麵還有他的批注。”

    “什麽?莊老的藏書?還有批注?”

    葉安邦的音調頓時拔高,比剛才還要興奮,連忙迫不及待地打開盒子,將那兩本書拿出來翻看。

    那種勁頭,可比剛才看到浪琴表要認真多了,仿佛視若珍寶。

    “怎麽樣,師兄?”楚牧峰笑道。

    “這個書好啊!”

    葉安邦放下書,撫摸著盒子說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莊老的一本書而求之不得,我現在得到了,能不高興?”

    “您喜歡就成!”

    “行了,我去後麵燒幾個菜,你們師兄弟兩個一會兒喝點。”鄔梅將東西收起來後說道。

    “那就勞煩嫂子了!”

    在鄔梅去做菜的時候,師兄弟兩個就聊起來。

    在楚牧峰有意無意的引導下,話題就說到了王磨盤身上,聽到這個人的時候,葉安邦是不屑一顧。

    “王磨盤背後的王家其實就是一個土匪家族起家的,這個事在山城很多人都知道,後來王家人被招安後才有了現在的王家,有了如今的雷鳳公司。”

    “可即便這樣,王家都沒有說和土匪徹底的劃清界限,對了,你聽說那個獨眼龍沒有?”

    “獨眼龍?”

    楚牧峰點點頭說道:“我今天過來的路上聽說了,說是什麽土匪獨眼龍在城外血洗了一個村子,您說的是他吧?”

    “對,就是這個獨眼龍!”

    葉安邦眼底閃爍著一抹冷意,充滿厭惡地說道:“王磨盤在公開場合經常說獨眼龍該死該殺,要是說落到他的手上是肯定會千刀萬剮的。”

    “但你知道嗎?這個所謂的獨眼龍,很有可能就是王家人,是他王磨盤的手下親信扮演的。”

    “什麽?”

    楚牧峰頗感吃驚:“您說的是真的嗎?這個王磨盤竟然敢搞出這樣的花招來,這不是擺明借著獨眼龍身份,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嗎?”

    “當然是真的,這事廳裏麵已經有了證據,而且最近就準備著手解決。”

    “你等著瞧吧,王磨盤的好日子快結束了!”葉安邦殺意凜然。

    “欺壓百姓,禍害一方,這種敗類就該殺!”

    楚牧峰麵色凝重地說道:“師兄,既然有了確鑿證據,您這邊想要動手的話,就要斬草除根,絕對不能給他任何翻身之機,否則必然會有後患。”

    “嗯,我知道!”

    “我說你們兩個聊好沒,過來吃飯吧?”

    “好!”

    在鄔梅的喊叫聲中,兩人就走過去吃飯。

    這時候的楚牧峰心裏其實也已經有了底氣,那就是就算自己真的對王家做出什麽舉動來,山城這邊也未必會有人出頭幫他說話。

    王磨盤,你是狗改不了吃屎,居然還敢做出土匪行徑,這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