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1、酒宴、車輪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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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車開動。
看著車影從眼前消失,沈東柳臉上才浮現出一股冷意。
“燕清舞,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孤僻冷傲,不過你越是這樣,我越是喜歡。”
“你是屬於我的,也隻能是我的!沒有誰能把你從我身邊奪走,誰也不行!”
“哼,楚牧峰是吧,你不說,我難道就不能調查嗎?我倒要瞧瞧他是何方神聖!”
這刻的沈東柳在儒雅的麵具下,散發出一股暴戾氣息。
“小姐,你沒必要這樣對待沈少爺的,他對你也是一片真心的,他……”
眼瞅著韓不負要替沈東柳解釋,燕清舞卻是當機立斷的打斷他的話,無所謂的說道:“韓爺爺,我就是不想聽這樣的話才去金陵城的,您要是說再這樣,我扭頭就走。”
“別別別,我不說了,不說了!”
韓不負連忙說道,心中為沈東柳默哀三秒。
……
吳越站。
當楚牧峰過來的時候,因為是周末,所以站長他們都休息了,報到隻能等到周一。
“東方,你對這博望城熟悉嗎?”楚牧峰看著眼前的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象問道。
“科長,這邊我沒來過,還真不熟。”
東方槐搖搖頭,“要不,咱們還是先找一家酒店住下吧。”
“行,你安排吧!”
楚牧峰點點頭。
第二天,周一。
吳越站。
楚牧峰按照章程走進這裏,見到了站長朱廉。
說真的,要是楚牧峰還是以前的特殊情報科科長,還是擔任著秘密督察的職責,就算是見到朱廉,都會高人一等。
可如今自然是不行,他現在就是吳越站所屬的一個分站副站長,最起碼的官場規矩要懂。
眼前的這位吳越站站長朱廉,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隻笑麵虎。
實際上在唐敬宗給的資料中,也是如此定義的。
略微顯胖的臉上,始終掛著一抹若隱若現的笑容。
那雙隱藏在厚重黑鏡框背後的眼睛,轉動間散發出一種老奸巨猾的光芒。
灰色的中山裝仿佛就是最好的掩飾,將他的所有鋒芒都給遮掩住,但你要是覺得他就是一位鄰家大叔的話,到最後會被算計的死無葬身之地。
這可是軍事情報調查局內真正的封疆大吏,豈能忽視?
“楚牧峰,楚科長,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可是久聞大名啊!原以為咱們是沒有機會交集的,誰想到你竟然會來我這邊啊!”
朱廉放下調令後笑吟吟地說道。
“朱站長您言重了,從現在起,我就是您手下的一個兵!”楚牧峰不卑不亢地說道。
“我手下要都是你這樣的兵,我就能高枕無憂了!來來來,坐下說話!”朱廉起身招呼著楚牧峰在會客區的沙發上坐下。
“謝謝朱站長!”楚牧峰道謝後就坐下來。
“楚科長……”
“朱站長,您可別這樣稱呼我了,我現在已經不是特殊情報科的科長,而是咱們槐明站的副站長,所以說您叫我名字就成。”楚牧峰趕緊自謙地說道。
“對對對,你已經是咱們吳越的一員了。牧峰啊,你這趟前來咱們槐明站擔任副站長,有什麽想法沒有?”朱廉順勢問道。
“站長,我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做好分內之事!”楚牧峰朗聲說道。
“嗯,好一個做好分內之事,這話說起來簡單,但真正做起來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不過我相信你的實力,以著你的能力,絕對能勝任這個位置的!”
朱廉點點頭,不緊不慢地說道。
“槐明站是咱們吳越省內的一個大站,地理位置很特殊,曆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我敢說,在槐明城中肯定有島國或者說其餘國家安插的間諜。”
“之前我還想著怎麽樣才能把他們都揪出來,現在你來了我就放心了!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做,要將那些潛伏的間諜全都找到,抓起來以儆效尤……”
朱廉開始進行著例行談話。
楚牧峰安靜地聆聽。
兩人差不多說了有十來分鍾,便有人進來說楚牧峰的手續已經走完。
朱廉便笑著說道:“牧峰,那咱們今天就說到這裏,你可以去見見鄭副站長,他是咱們吳越站分管人事調動的。你的事歸他直接管,他會親自送你去上任的。”
“那卑職就先過去了,勞煩站長了。”楚牧峰敬禮。
“嗬嗬,去吧!”
等到楚牧峰離開後,朱廉手指敲擊著桌麵上的文件夾,不緊不慢的說道:“季平,你覺得楚牧峰這個人怎麽樣?”
“有規矩,懂進退。”
站在旁邊搭腔的是朱廉的秘書侯季平,他很坦誠地說道:“當然,站長,這隻是第一印象,具體的要看以後他的表現。”
“是啊,要看以後的表現,希望他不要惹是生非。”朱廉慢慢說道。
“惹是生非?站長,您說這個楚牧峰會是一個惹禍精?不應該吧!”侯季平頗為意外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的,何況說的還是楚牧峰。你覺得一個二十五歲就成為槐明站副站長的人,能是一個安於現狀的家夥嗎?不可能!”
“他的年齡和心性都不會讓他那樣做的!”朱廉合上桌麵上的文件。
“問題是胡為民也不是一個善茬兒,真的要是說兩人鬧起來的話,站長您就麻煩了!”侯季平想到胡為民的性格提醒道。
“嗯,以後再說吧。”
“是!”
胡為民是朱廉的心腹,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按理來說有任何事情的話,朱廉肯定會幫著胡為民說話。
但問題就在這裏,楚牧峰是一般人嗎?不是的,楚牧峰可是從總部調過來的,是戴隱的門生,是唐敬宗最器重的人。
除非是楚牧峰犯下致命大錯,不然就算是朱廉都不可能說撕破臉幫助胡為民說話。
希望這兩個人能和平相處。
副站長辦公室。
楚牧峰在有人的帶領下,很快見到了副站長鄭武雀。
兩人見麵後,和剛才的公事公辦相比,明顯是多出一種其樂融融的氛圍。
鄭武雀是笑容親切的招呼著楚牧峰落座。
誰讓鄭武雀是唐敬宗的人。
在過來這裏之前,唐敬宗就給楚牧峰說過,有事情的話可以來找鄭武雀,他已經打過招呼了。
“來,楚老弟,先喝杯茶!”鄭武雀客客氣氣地說道。
“謝謝鄭站長!”
楚牧峰連忙道謝,而在他心裏,麵對眼前這位四十來歲,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也比剛才麵對朱廉要來的輕鬆。
“你的事我已經聽唐處長說過了,說真的,我也沒想到你會被安排到槐明站來。不過你既然來了,就要有既來之則安之的心理準備。”
“別的事我也不多說了,就和你說說譚東風吧!”鄭武雀這種開門見山的路線讓楚牧峰很是認可。
“您說!”
“你的前任是譚東風,要不是說他死掉的話,你也不可能說來槐明站。”
“但這就是問題所在,譚東風是怎麽死的?他真是如同報告說的那樣死的嗎?”
“肯定不是的!因為我認識他,也清楚譚東風的酒量和酒品。”
“一個酒量驚人,酒品端正的人,你覺得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喝醉酒淹死嗎?而且根據咱們掌握的資料來看,他雖然說是淹死的,卻是有著很多疑點。”
“這些疑點就是你要調查的方向!”
說到這裏,鄭武雀語氣加重。
“你來槐明站上任,第一件事肯定就是要調查譚東風的死亡真相,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所以說你對這個要心裏有數,要有所防備。”
“鄭站長,我來之前處座也和我說起過這事,他說譚東風是正在調查齊家通敵的事情,然後遭遇了不測。”
“您說這個齊家是不是真的通敵?他們是不是殺害譚副站長的最大嫌疑對象?”楚牧峰也是一針見血地問道。
兩人的風格都很直接,沒什麽彎彎繞繞。
“不排除有這個可能!”
鄭武雀頷頷首說道:“我隻能說齊家有嫌疑,在沒有找到證據前,你說就是齊家做的是武斷的,齊家也絕對不會承認。”
“齊家畢竟是槐明城中的大家族,你就算是槐明站的副站長,過去之後對付齊家也要講究方式方法。”
“嗯,這個我懂!”楚牧峰自然不會亂來。
“其餘情況我想你上任後,是能慢慢了解。你隻要清楚,你是槐明站的副站長,是名正言順的就成,要是有誰敢威脅你,敢掣肘你,該怎麽做你盡管放手!”
鄭武雀傲然說道。
“是,謝謝站長支持!”楚牧峰沉聲道。
“那麽你是準備今天還是說改天去上任?”鄭武雀問道。
“站長,我想早點過去看看,你看今天如何?”楚牧峰說道。
“行,那就今天,我送你去!”
鄭武雀這邊就開始安排,半個小時後,他們就乘坐著轎車前往槐明城。
博望城距離槐明城是兩個小時的車程,開到那邊的話,怎麽都要臨近中午。
路上,楚牧峰正好可以和鄭武雀繼續閑聊。
……
槐明站。
在接到鄭武雀電話後,這邊就開始準備起來。
畢竟要上任的是副站長,陪同的是省站的副站長鄭武雀,最起碼的規矩和章程是要有的。
“老林,辦公室之類的都收拾出來了吧?可別到時候讓咱們這位副站長在這小種事上挑毛病!”胡為民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一支鋼筆問道。
“早已經收拾好了,是按照您之前的吩咐辦的!”林良平笑著道。
“對,像是這種細節可不要犯錯,畢竟人家是咱們槐明站的副站長!”胡為民點點頭道。
“您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
“那就行!”
說到這裏,胡為民忽然間抬起頭問道:“情報科的林創先有沒有來?”
林創先?
林良平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嗤之以鼻的說道:“站長,他沒有來,據說還在家中養病那,要我說,他這病估計一時半會好不了了。”
“嗯,沒來就算了,那就這樣吧。”
……
臨近中午時分。
楚牧峰跟隨著鄭武雀總算是來到槐明站,看到他們過來後,胡為民急忙走上前來,敬了個禮後,笑容滿麵地說道:“鄭站長,歡迎您的到來。”
“為民啊,我給你們槐明站前來送一位年輕有為的副站長嘍!”
鄭武雀側身將楚牧峰讓出來後說道:“來吧,認識下,他就是你們槐明站的新任副站長楚牧峰。”
“牧峰,這位就是槐明站站長胡為民,是你今後的上級。”
“胡站長,您好,以後請多多關照。”楚牧峰微笑伸手道。
“好說好說。”
胡為民看到楚牧峰的真容後,還是有些吃驚的。
雖然說他已經知道楚牧峰的年齡,但都沒有這種當麵看到來得更有衝擊力。
這小子也未免太年輕了吧!
“鄭站長,咱們先去會議室吧。”胡為民跟著招呼道。
“好!”
會議室中。
鄭武雀按照程序宣讀了楚牧峰的任命,下麵就是胡為民做的歡迎詞,緊隨其後的就是讓楚牧峰講話。
麵對眼前這群完全陌生的新同僚,楚牧峰淡然笑了笑。
“各位,今天我要說三句話,第一非常感謝鄭站長送我上任!第二非常感謝各位對我的歡迎!第三我今後一定會嚴於律己,盡忠職守。”
“我要說的就是這三句話,完畢。”
言簡意賅。
和想象中的那種官場老油條長篇大論,侃侃而談完全是兩碼事,他就是這麽幹淨利索。
“啪啪!”
胡為民開始鼓掌。
其餘人也都跟著拍手。
一場上任儀式就這麽快地結束了。
會後,胡為民自然是要設宴款待鄭武雀。
已經到了這個點,鄭武雀也沒有推辭,一群人就來到槐明城的老字號飯店百仙居。
“鄭站長,真是要非常感謝您,給我們槐明站送來一位年輕有為的副站長。我代表全站人員敬您一杯酒!”胡為民舉起酒杯說道。
“嗬嗬,就算沒有我,楚牧峰也會來上任的!”
“胡為民啊,你們槐明站這次算是撿到寶了。我給你說,楚牧峰在總部擔任特殊情報科科長的時候,那可是抓間諜的能手。”
“希望在你們槐明站,他還能繼續創造輝煌!”鄭武雀笑吟吟地說道。
“肯定會的!”
幹掉杯中酒,胡為民就轉身看向楚牧峰,再次倒滿酒笑道:“小楚站長,咱們是初次見麵,以後共事的時間長著呢,來來來,咱們也走一個!”
“謝謝胡站長!”
小楚站長?
楚牧峰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心裏冒出一絲冷意。
胡為民,你也未免有點太小瞧我了吧,竟然通過這樣的招數來貶低我。
多一個小字,任誰聽到都會感覺不成熟。
你這是想要靠著這樣的伎倆來削弱我的威信嗎?
一杯酒落肚後,楚牧峰又倒滿酒杯,端起來,不急不緩地說道:“胡站長,你以後可以稱呼我為楚副站長,或者說叫我名字也行。”
“咱們既然是同僚,都是為黨國效力,不分老少,這杯酒我敬您。”
不軟不硬,柔中帶剛。
報仇不隔夜。
楚牧峰沒有絲毫示弱的意思,你第一杯喝掉,我第二杯敬你,輕描淡寫就將剛才的稱呼問題化解掉。
我把話都說成這樣,不怕你不清楚。
妥協?忍受?
楚牧峰是絕對不會那樣做的,自己原本就是副站長,何必要這樣委曲求全?
要知道越是那樣忍氣吞聲,越是沒誰會瞧得起。
現在公然表明態度,反而是沒誰敢小瞧。
我可以低調做事,但絕對不能低調做人。
這是我的原則。
胡為民臉色微微一變,但臉上的笑容依然浮現著,和楚牧峰碰杯後說道:“好好好,楚副站長,希望咱們能齊心協力,為黨國效力。”
輕輕抿了一口,胡為民就將酒杯放下。
楚牧峰卻像是無視掉般,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將這幕看在眼底的鄭武雀,心中對胡為民是不以為然的。
你好歹是槐明站的站長,怎麽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有你這樣幹的嗎?你敬酒就敬酒還帶著羞辱,人家楚牧峰回敬你,你卻隻是抿抿。
胡為民啊胡為民,你這番作態不夠敞亮啊,太小家子氣了。
“你們也都敬敬楚副站長酒啊,讓他感受到咱們槐明站的熱情!順便自我介紹下,也讓楚副站長認識下你們是誰。”
放下酒杯,胡為民漫不經心地說道。
“我先來!”
第一個站起來的就是辦公室主任林良平。
身為胡為民的心腹,他能不清楚自己這位主子是想要做什麽?就是想要敲打下楚牧峰,要讓這位副站長明白,槐明站是誰說了算的。
既然如此,自己這個先鋒大將豈能退縮。
“楚副站長,我是槐明站的辦公室主任林良平,今後您有什麽命令盡管下達,我保證會準時準點完成。”
“這杯酒,我敬您,先幹為敬!”林良平說著就仰起脖子,將杯中酒喝掉。
喝掉這杯酒,林良平的臉色就有些通紅。
要知道這可不是小酒盅,是一杯一兩的酒杯。
林良平雖然說能喝點酒,但撐死也就半斤的量而已,再多喝絕對會醉。
“林主任,你客氣了!”
楚牧峰又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哪能不清楚眼前這幕是怎麽回事。
他心底冷笑連連,手裏舉著酒杯,毫不猶豫地就幹掉。
“痛快,酒品即人品,楚副站長講究!”
緊隨著林良平坐下,行動科的科長馬建山就站起來,舉著酒杯大聲說道:“楚副站長,我是行動科科長馬建山!”
“我那不是什麽文化人,就知道這喝酒講究個痛快。您痛快,我痛快,大家都痛快,來,我敬您這杯酒。”
“站長,要不我來?”
東方槐坐在旁邊,看到這樣的情景,忍不住低聲說道。
誰想這話剛說出來,那邊的林良平就直接拉住他的手臂,笑吟吟的說道:“東方兄,一會兒有你喝的機會,這都是自報家門的酒,哪有能替代的說法?”
“你……”
“東方,我沒事!”
楚牧峰微微搖頭,眼神清明的說道:“林主任說的對,這是自報家門的酒,怎麽能讓人代喝?說什麽都得我來喝!”
說完楚牧峰就一下幹掉。
“哈哈。”
馬建山也在大笑聲中喝掉,衝著楚牧峰豎起來大拇指頭,“楚副站長講究,我佩服!”
“這是要車輪戰的意思嗎?”
坐在不遠處那張桌上的裴東廠看到這樣的情景,眼底閃過一抹淩然精光,將林良平幾個人深深記在心中。
“剛來就這樣,這是下馬威嗎?”黃碩冷笑著。
“那他們恐怕要失望了!”裴東廠玩味一笑。
“誰說不是,咱們就等著看好戲吧!”黃碩說道。
鄭武雀當然是能阻止這樣的敬酒,但他碰觸到楚牧峰那種無妨的眼神後,就沒有多說。他也想要瞧瞧,楚牧峰麵對這樣的下馬威會怎麽化解?
基層畢竟不同於總部科室,楚牧峰總得慢慢適應。
“楚副站長好,我是電訊室主任毛德秋,我敬您一杯酒,以後還望您多關照。”第三個站起來的是毛德秋,他笑容滿麵的說道。
“好!”
楚牧峰還是來者不拒。
這麽厲害嗎?
瞧著楚牧峰麵不改色的模樣,胡為民他們心底都在猜測著他到底能喝多少,不過這個不重要,我們這麽多人,難道說還喝不過他嗎?
就算是灌也要灌醉他!
“楚副站長好,我是情報科的副科長陳賓全,我敬您。”陳賓全站起身說道。
“情報科副科長?”
到這裏的時候,楚牧峰停頓了下,眯了眯眼問道:“我記得情報科的科長不是林創先嗎?怎麽隻有你這個副科長過來,他人那?”
“林創先他說他生病了,請了病假。”林良平在一旁解釋道。
“哼!”
楚牧峰鼻腔中發出一道冷哼,臉上浮現出一種不以為然的神情。
看到他這樣,胡為民幾個都露出一種玩味的笑容。
林創先,看來你是招惹這位副站長了。想想也是,今天是人家上任的日子,你居然敢請病假不來,這不是故意落麵子嗎?
何況林良平剛才的上眼藥上的非常有水平,什麽叫做他說他病了?病了就是病了,沒病就是沒病,哪裏有他說這個說法?
“幹!”
楚牧峰將這杯酒喝掉後,身形微微一晃,下意識的扶住了桌子,臉色變得紅潤起來,就連眼神也好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
快了!快了!
林良平四個看到這幕,心裏頓時有了底氣!
想想也是,剛開始就是先喝了三杯,後來又和鄭武雀和胡為民分別喝了一杯,這就五杯,再加上這一圈的四杯白酒落肚,那就差不多一斤了。
你就算再能喝,這片刻功夫就幹了一斤,能受得了嗎?
雖然他們幾個也都喝了差不多四兩,但架不住人多啊!
“差不多的話就行了吧!”鄭武雀看到楚牧峰的樣子出聲說道。
“鄭站長,這才哪到哪兒,我還能喝的!”
誰想楚牧峰竟然擺擺手打斷了鄭武雀的好意,醉醺醺地抬起手來。
“咱們都是大男人,是男人的怎麽能這樣小裏小氣的喝酒,喝酒就得大碗喝才帶勁。”
“來啊,給我們換成大碗,我要和這幾位好好認識認識。”
“站長,您喝多了。”東方槐在旁邊著急的勸阻。
“誰說我喝多了,我沒有喝多。”楚牧峰拍拍東方槐的肩膀,讓他坐下後,大聲喊道。
“碗呢,趕緊的都換成碗。”
“鄭站長,您看……”胡為民故作為難地問道。
“既然你們的楚副站長想要和你們好好認識下,那就認識吧!”鄭武雀像是被掃了麵子後有些懊惱,沉著個臉說道。
“好!”
早就在等這個話的胡為民趕緊擺手:“還愣著幹嘛,趕緊換成大碗!”
“是!”
很快就端上來幾個青花瓷碗,每個碗倒滿的話那絕對是三兩開外。
看到這麽多碗白酒咕咚咕咚的倒滿,林良平的心肝都顫抖起來。
他是真的不能喝了!
再喝吃不消啊,肯定得吐!
真要那樣,就不是給楚牧峰個下馬威,而是他要出醜了。
想到這裏,他趕緊站起身笑道:“我去後廚瞧瞧,讓他們再添兩個菜。”
“嗨,添哪門子菜,喝酒就是喝酒的,吃什麽菜?”
楚牧峰醉眼醺醺的盯視著林良平,隨即就端起來自己的碗:“林主任,你剛才是第一個敬我酒的,這說明你這個辦公室主任當得很不錯。”
“來來來,這次換成我敬你,今後咱們就都是同僚了,幹吧!”
“我……”
楚牧峰都沒有給林良平說話的機會,直接端起碗,仰起脖子就喝掉,然後把碗倒過來。
“你瞧瞧,我可是都幹了,你怎麽還沒有動?怎麽?難道你林主任瞧不起我,對上麵的安排不滿意嗎?”
林良平嚇得一哆嗦。
咱們能別這樣上綱上線嗎?我哪裏敢瞧不起您?
就算您是空降下來的,您也是副站長啊!
何況這裏還有鄭武雀盯著,我敢看不起你嗎?
林良平餘光瞥視到楚牧峰身體搖晃得厲害,雙手更是扶著桌麵,好像隻要拿開就會摔倒的模樣。
得,喝就喝吧。
反正都出醜的話,有您這個副站長在先,誰還會注意我呢!
“楚副站長,瞧您說的,我幹!”
林良平強忍著聞到那股酒味就想嘔吐的衝動,端起碗張嘴就開始喝。
隻是剛喝一小口,他就感覺不行,真的頂不住了。
那種猛烈的反胃刺激得五髒是一陣翻江倒海,當即放下酒碗就向門口跑去。
剛剛拉開房門,他都沒有來及跑到廁所,就在樓道裏麵大口大口嘔吐起來。
雖然沒誰看到那種畫麵,但光是聽聲音,就能想象到林良平現在的模樣是何其不堪入目。
“嗬嗬,有點意思!”
鄭武雀聽著這個聲音,看著楚牧峰,之前的焦慮一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隻是臉上卻沒有露出半點釋然的表情,反而是一如既往的陰沉。
胡為民的臉色有些難堪。
說真的,他今天就是純粹的想要給楚牧峰來個下馬威,想要讓楚牧峰知道誰才是這槐明站的老大。反正喝酒出醜,這種事也無傷大雅。
你楚牧峰總不能說因為這個出醜就和我叫板吧?
真要那樣,我求之不得。
但誰想事情會變成這樣!
林良平這個酒量欠佳的家夥第一個就淘汰出局不說,還給自己丟了這麽大的顏麵,讓他麵皮子有些發燙。
事已至此,不能就這樣算了。
任誰都能看出楚牧峰肯定也到量了,頂不住了,
不這樣趁勢追擊,難道說還要給楚牧峰喘息之機嗎?
想到這裏,胡為民就衝著馬建山使了個眼色。
馬建山頓時心領神會。
說到酒量的話,馬建山絕對是比林良平他們強得多,是四個人中酒量最好的,一斤多的量,而毛德秋和陳賓全稍微差點。
“楚副站長,我來陪著您喝!”
馬建山說完就端起酒碗,仰起脖子就幹掉,喝掉後他就感覺喉嚨裏麵火辣辣的燒著。
這可是三兩老酒,不是三兩水啊!
“好酒量!”
看到馬建山一飲而盡後,楚牧峰卻是沒有急著喝的意思,目光跟著掃向毛德秋和陳賓全。
“都說行動科的兄弟有血性,喝酒都不帶喘氣的,現在看來果然如此。東方,還不趕緊給馬科長倒滿酒,我和三位一起走一個!”
馬建山頓時感覺無比悲催。
這算什麽?
你楚牧峰可是副站長,有你這樣欺負人的嗎?
這不是相當於我白白的幹掉了一碗酒嗎?我就算再能喝,也就隻能再來一碗的量了。
難受,想哭……
鄭武雀看到這幕心裏樂開了花。
“馬科長,請吧,你總不能一直讓楚副站長端著酒杯吧?”東方槐利索地給倒滿酒後,笑著說道。
“來吧,咱們一起!”
楚牧峰舉著酒杯,看著就是一副很撓頭的模樣,那種不想喝卻又必須要喝的模樣被他演繹得淋漓盡致,緊皺著的眉宇最能說明問題。
他恐怕喝了這碗酒就會出醜。
拚了!
馬建山一咬牙端起青花瓷碗就說道:“楚副站長,那我們就先幹為敬!”
說完馬建山就開始喝起來。
毛德秋和陳賓全彼此對視一眼,得,喝吧!
三個人舉著碗就開始喝,剛剛喝完,便沒有誰再能端起來。
他們臉色難堪,強自控製著胃裏的翻騰,甚至在這裏坐著,聞到酒味都快憋不住。
楚牧峰,你總該吐了吧?
“咕咚咕咚!”
可誰想楚牧峰將這碗酒喝掉後,竟然還沒有一點想要嘔吐的意思,雖然說身體搖晃的更加厲害,硬是沒事。
馬建山他們臉色難看無比,怎麽會這樣。
“痛快!”
楚牧峰擦拭了下嘴唇,看著馬建山三個笑著說道:“馬科長說的對,這麽喝酒就是痛快,來吧,東方,再給他們都滿上!”
“是!”
什麽,還喝?
看著東方槐倒出來的酒,馬建山三個人就感覺再也控製不住,全都站起身往外跑去,然後就是和林良平如出一轍的慘劇發生。
三個人在門口不斷嘔吐。
“胡為民,你瞧瞧你的人!這酒還怎麽喝?不喝了,走!”
鄭武雀頓時站起身來,就往外走去。
“鄭站長,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錯。”胡為民緊隨其後趕緊跟著離開。
他們走出房間看到樓道裏麵的情景時,鄭武雀鼻腔中發出不屑的冷哼聲,扭頭就走。
胡為民則滿臉羞憤。
楚牧峰在後麵被東方槐攙扶著搖搖欲墜。
“鄭站長,您慢走!”
在將禮數做的無可挑剔後,胡為民扭頭深深望了一眼楚牧峰便轉身離開。
“站長,您沒事吧?”東方槐看著胡為民的身影從眼前消失低聲問道。
“能有什麽事?走吧,咱們也回槐明站。”楚牧峰擺擺手淡然說道。
“是!”
東方槐和裴東廠黃碩兩人對視一笑,跟隨著楚牧峰走向槐明站。
這裏的事情很快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傳播開來。
“你們知道嗎?就在今天中午的接風午宴上,林主任他們四個想要灌醉楚副站長,結果他們四個出醜了,氣得省站的鄭站長中途就離開了!”
“不是吧?他們四個都沒有灌倒楚副站長?他得多能喝?”
“能喝多少不知道,反正絕對是好酒量!”
“嘖嘖,肯定是酒中仙。”
楚牧峰的聲名就這樣不脛而走。
……
轎車中。
回想剛才的情景,鄭武雀早就從最初的意外中清醒過來。
要是還想不明白這就是楚牧峰的小伎倆,那才是無能呢。
“簡寧,你說楚牧峰到底有多少的量呢!”
“站長,多少不知道,但喝趴下林良平他們幾個卻是沒有任何問題。他們還想讓楚牧峰出醜,紛紛跳出來露臉,這下露屁股嘍。”秘書簡寧笑吟吟說道。
“哈哈!”
鄭武雀也是開懷大笑。
胡為民的小想法他是能猜到的,無非就是靠著這種無傷大雅的招數給楚牧峰來個下馬威,這樣的招數幾乎是官場中的一個慣例,誰都會這樣做,而且是屢試不爽。
隻是沒想到碰到的是楚牧峰這樣一個高手,一下砸鍋了。
“這槐明站以後有的是熱鬧看了!”
聽到鄭武雀這話,簡寧沉吟著說道:“站長,您說這個胡為民是剛剛見到楚牧峰,他應該是沒必要這樣做的吧?”
“為什麽還要通過這樣的招數對付楚牧峰?這是他的意思,還是說是朱站長的意思呢?”
朱站長就是朱廉。
“這事啊,其實也沒有你想得那麽複雜。胡為民是剛和楚牧峰見麵,兩人是不可能說有矛盾。所謂的矛盾,無非是因為副站長的職位。”
“這個位置胡為民是留給馬建山的,可沒想到楚牧峰會空降下來,一下攪亂了他的計劃。”
“但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胡為民沒必要因為一個馬建山就這樣和楚牧峰對著來,他還沒有那麽傻。”鄭武雀不在意地說道。
“是,那我就明白了,這事純粹就是胡為民的一次試探,或者說敲打。”
“嗯,就是這個意思。”
“那就像您說的,咱們可以對槐明站的未來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