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任務:重建北平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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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選擇?”

    楚牧峰皺了皺眉頭。

    留在金陵嗎?

    這樣一來就不用直接麵對戰場紛飛的炮火,不必出生入死了。

    但他也十分清楚,既然戴隱給出了這樣的選擇,其實自己就是沒得選擇的。

    真要讓你留下,會給你出選擇題嗎?

    戴隱其實就是在考驗自己。

    “局座,我選擇前往北平城,繼續在一線作戰。”

    楚牧峰沉聲說道。

    “你想清楚了?”戴隱說道。

    “是,這個選擇或許會有危險,但要是不這樣做的話,我心難安。”

    楚牧峰想通之後,就沒有再猶豫遲疑。

    他說出來的話,第一是他心裏想過的,第二就是他覺得應該是戴隱想要聽的。

    既然如此,那就說出來便是。

    “留在那邊,組建北平站是我想做的事。至於說到危險的話,哪裏會沒有危險?”

    “好!”

    戴隱滿意地點點頭,“那從現在起,你就繼續留在北平戰場作戰,這樣,我給你最高權限,隻要是在北平城附近的作戰部隊,你都擁有著監察權。”

    “是,局座!”

    楚牧峰沉聲道。

    這權限是夠大的,但楚牧峰卻清楚其實是沒有多少實際意義的。

    在大戰來臨之際,最忌諱的就是自己這樣的監軍。

    你不做事,那些官兵還對你有敵意,你要是說敢去找他們的麻煩,那就會變得更加麻煩,搞不好會適得其反。

    ……

    當晚,七點。

    金陵城,唐家。

    吃過晚飯,唐敬宗就將楚牧峰喊到了書房中,泡好茶,點上煙。

    在煙霧嫋繞中,他語氣有些玩味的問道:“你是不是感覺挺奇怪的?為什麽你在北平和津門都已經做出了這樣的功勞和貢獻,局座還不說直接把你調回來?”

    “畢竟留在那邊,肯定不如後方安逸,有生命危險的。”

    “卑職不敢妄言。”

    楚牧峰搖頭說道。

    “嗨,這裏沒有外人,隻有你我,出了這扇門,今晚說的一切都不作數的。”

    唐敬宗淡淡說道。

    “是!”

    楚牧峰點點頭,沉吟片刻後說道。。

    “處座,說真的,我也不想繼續留在那邊了。為什麽?因為我感覺在戰爭的汪洋大海中,我帶領的閻羅中隊能起到的作用並不大。”

    “雖然說我們將小阪正雄殺死,將他的憲兵隊給滅掉,也是鋌而走險,而且還多了幾分運氣。”

    “要是說小阪正雄那晚沒有喝酒,要是說憲兵隊那邊的防禦力量再嚴密點,我們根本不可能成功。”

    “最重要的是,常懷遠帶領的特殊情報科就這樣死掉。而要知道,他們的死其實死得很憋屈窩囊。”

    “每個都是搜查間諜的行家裏手,卻死在炮火無情的戰場上,在他們所不擅長的領域死掉,難道說這不是一種對人才的浪費嗎?”

    “但我也知道局座的考慮,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他這樣做,無非就是想要讓我們貢獻每份力量,爭取多殺幾個小鬼子。”

    “你這次說真話了。”

    唐敬宗微笑著彈掉煙灰,平靜的說道:“牧峰,你分析的有對的地方,但也有片麵之處。你覺得局座會這樣做,純粹隻是想要增加咱們軍事情報調查局的話語權嗎?”

    “不是的,他是對你寄予厚望,是想要讓你將北平站給組建起來。”

    “組建北平站!”

    楚牧峰對這話倒是不陌生,隻是想到這件事的困難程度,就感覺有些無處發力。

    北平站啊,那可不是槐明站能相比的,而且處於敵占區。

    就算是籌建起來,想要在北平城中生存下去也是非常危險,隨時隨地都會被毀滅。

    “牧峰,你知道當初特殊情報科為什麽能成立嗎?成立的目的是什麽?”

    唐敬宗掐滅煙頭,一本正經的問道。

    “不是搜集調查情報嗎?”楚牧峰有些意外。

    “你這樣想就錯了。”

    唐敬宗搖搖頭,認真的說道:“特殊情報科能夠創建,初衷就是應急。”

    “什麽叫做應急?應哪裏的急?說白了就是哪裏有困難就往哪裏衝。”

    “之前一直都留在金陵城讓你做搜集情報,鏟除間諜的工作,那是因為沒有什麽地方用得著。”

    “但現在北平城已經這樣,那麽就需要你出麵了!”

    “你的特殊情報科隨時都能轉化成為北平站,明白了吧?”

    楚牧峰恍然大悟。

    就說當初成立特殊情報科的時候感覺不對勁,原來裏麵還有這樣的說法。

    想想也是,這樣的一個科室,戴隱想都不想就批準了,這裏麵是肯定有蹊蹺的。

    現在想想,這不就是萬金油嗎?

    哪裏有困難就去哪裏支援,要是說拿整座特殊情報科來變成北平站也得變。

    大不了到時候特殊情報科再重新招人。

    “處座,我就知道了,我會去北平的。”楚牧峰點點頭道。

    “這就對了!”

    唐敬宗微笑著說道:“前去北平是會遇到危險,但富貴險中求,我這樣和你說吧,你隻要是能夠將北平站的框架組建起來,一個中校軍官的軍銜是少不了。”

    “到時候你還能成為這個北平站的副站長,那才是真正的位高權重。”

    北平站的副站長嗎?

    楚牧峰心裏一陣火熱,要真是如此,這個副站長的職位可要比槐明城站長分量更足。

    但是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不是說你們一說我就會熱血衝上頭,會不管不顧去做事情的愣頭青。

    真的當我什麽都不懂嗎?這樣的官位可是要拿命去搏的。

    “處座,得先活下去,才能當這個官啊。”

    楚牧峰自嘲一笑道

    “你呀!”

    唐敬宗指指楚牧峰說道:“這事不管你是怎麽想的,已經成為定局,你要做的就是服從服從再服從,當然,自身安危也要放在第一位。”

    “是!”

    楚牧峰恭聲領命。

    ……

    皇胄大街,楚家。

    在回到這裏後,血鳳第一時間就露麵,她已經聽紫無雙說起了這趟北平城之行所經曆的那些事,樁樁件件都讓人熱血沸騰。

    “我也很想跟著你去啊。”

    血鳳噘著嘴嘟囔道。

    “還敢說!”

    紫無雙聽到後當場就瞪眼過來,“我的差事還沒有辦完,你跟著去做什麽?”

    “你知道這次去北平城有多凶險嗎?你就趕緊培養出來咱們的死士。有那些死士在,楚大哥的安全也能得到保證不是。”

    “好吧!”

    血鳳是不敢和紫無雙強嘴的。

    “對了,血鳳,你有時間的話去一趟華亭!”

    楚牧峰微笑著,識趣的沒有去摻和進他們討論的事情中,而是話鋒一轉說道。

    “華亭?去哪裏做什麽?”血鳳好奇的問道。

    “去幫我做件事。”

    楚牧峰說著就遞過去一張紙:“這裏是地址,你要做的事情就是……”

    “沒問題,牧峰哥,交給我好了!”

    血鳳聽完後雙眸一亮。

    ……

    楚牧峰並沒有在金陵城多做停留,也就是休息了兩天,便在第三天踏上了前往直隸城的道路。

    等到他來到直隸城後,就將霍西遊,裴東廠,黃碩和西門竹喊過來。

    當著他們的麵宣布了局座的命令,然後就平靜的說道:“都聽清楚沒有?”

    “聽清楚了!”

    大聲回答後,裴東廠突然間問道:“科長,讓咱們就地組建北平站不怕,可怕的是咱們沒有錢啊!”

    “俗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就北平站的事,隻要是金錢開道,即便如今的北平城是被日軍統治的,都能悄悄將北平站籌建起來。”

    “錢財從何而來?”

    “局裏麵總不會說空口白牙,隻是給咱們一紙命令,其餘的就都不管吧?要是那樣的話,這事可不容易辦成。”

    這話說的實誠。

    誰都知道沒錢做事是萬萬不行的,你就算是想要到島國軍部那邊收買誰,沒有錢能行嗎?

    誰敢說沒錢也能辦事,那純粹是吹牛逼。

    “放心吧,資金的事情你們不用去管,總部會給一批的,至於說到其餘不夠用的,總部的意思很簡單,就讓咱們自己想辦法解決。”

    “各位,這個自己想辦法的權限就寬了,你們說是吧?有這樣的尚方寶劍在,還怕募集不來金錢?”

    楚牧峰坦率地說道。

    幾個人立刻恍然大悟。

    “那咱們現在就要去北平站嗎?”霍西遊問道。

    “對!”

    楚牧峰點點頭,“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動身去北平站。不過咱們的人有點太多,要就地分散開來,以確保進入北平城後,能在最短的時間聚集起來。”

    閻羅中隊放到戰場上是滄海一粟,可要是單純用到情報工作戰線,便是一支很強的力量。

    有什麽樣的問題,他們都能輕易解決掉。

    “來吧,咱們先商量個章程出來。”

    “好!”

    一天之後,楚牧峰就又帶著紫無雙進入北平城。

    這時候的北平城,之前的鼠疫細菌武器事件早就沒誰提起,原本也是隻有高層才知道,下麵的人保持沉默很正常。

    “牧峰哥,咱們住哪裏?”紫無雙問道。

    “就住景陽胡同!”

    楚牧峰想到自己家的密室,便坦然說道:“我想再沒有哪裏能夠比住我家要安全的多,何況咱們還是有正規手續的。”

    “正規手續?”

    紫無雙不以為然的一笑,“你所謂的正規手續都是黨國時候開具的,你不會以為現在的島國軍部會承認吧?”

    “你當他們會有心思管這事嗎?不會有的,就算是島國占領了北平城,可管理這座城市大小事情的還是華夏人。”

    “我給你說,警備廳當時逃走的人有很多,可留下的也有很多。他們就像是林忠孝那樣,沒有節操的當了可恥的漢奸,做的就是管理北平城的事。”

    楚牧峰神情鄙夷。

    “他們當中有的人會認咱們的手續,但有些人是肯定不會認的。而那些不認的無非就是想要錢的,隻要塞給他們錢,咱們就能拿到一張合法的良民證。”

    “有了這樣的證件,對咱們在北平城立足,其實是有很大幫助的。”

    “你的意思是說去辦良民證?”紫無雙問道。

    “我就說說,現在沒必要著急去辦,走吧!咱們回家。”

    回家?

    紫無雙聽到這個字眼,心底流過一絲暖意。

    ……

    北平城,特高課總部。

    神情陰霾的柴崎幸浩看著站在眼前的一個島國軍人,眼神毫不掩飾的散發著一種冷厲,“加藤小野,你還真的好意思再回到北平城。”

    “柴崎幸浩,沒想到咱們竟然有機會共事。”

    看著柴崎幸浩有些惱怒的模樣,加藤小野雲淡風輕的說道。

    坐在椅子上的他,慢條斯理的修建指甲。

    兩人是認識的!

    當初在島國特高課的時候,兩人是一起加入的,算得上是同屆人員。

    後來因為立場不同,信念差別,再加上執行任務的時候遭遇過些不愉快的事,導致了兩人是對立者的關係。

    誰瞧誰都不順眼。

    可就是這樣的不順眼,竟然會演變成這樣的局麵。

    好端端的加藤小野空降到北平城,以中佐的軍銜開始插手來特高課的事務。

    其中就有從柴崎幸浩手中拿走的權限,你讓他如何能忍受?

    “和你共事是我的恥辱!我會就這事即刻向大佐請命的,我覺得你這樣的敗軍之將是不適合留在北平城的,你該早點滾蛋。”

    柴崎幸浩怒聲說道。

    “告狀?”

    加藤小野伸了伸腰,就在柴崎幸浩的不注意中,猛地拍案而起,陡然間發出來的掌聲,嚇的柴崎幸浩一陣哆嗦。

    “柴崎幸浩,不要覺得你有多了不起,就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你說我有什麽資格回到北平城?”

    “你指的無非就是我負責的小組淪陷,這點我承認是我的失敗。但你呢?”

    “你覺得你就很有能耐嗎?”

    “林忠孝被暗殺,鼠疫細菌武器被摧毀,這都是在你手中出事的吧?你說要是按照咱們特高課的軍法,你又該當何罪?”

    “我……”

    柴崎幸浩臉色銳變,欲言無語。

    “好了,你們兩個說夠了嗎?”

    坐在兩人麵前的是特高課在北平城的最高長官,大佐硯山龜雄,他掃過兩人的眼神是冰冷的嘲諷的。

    兩個中佐就算是之前有說宿怨,但如今都是為帝國做事,怎麽就敢這樣吵鬧!

    當著我的麵都敢如此針尖對麥芒。這要是說在私底下,指不定會廝殺到什麽地步。

    真是頭疼。

    我怎麽就攤上這麽兩個極品手下呢。

    硯山龜雄想要的是北平城的長治久安,想要的是情報源源不斷的送到他手上,想要的是靠著這樣的政績晉級為將*軍,擁有顯赫權威。

    你們若鬥,我可以容忍。

    但你們要在原則底線範圍內鬥,誰要是說敢因私廢公,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聽到硯山龜雄開口,柴崎幸浩和加藤小野便都乖乖閉上嘴,誰也不搭理誰。

    誰也知道,這樣的事情,他們不可能無所顧忌的做,那是對硯山龜雄的挑釁。

    “現在的形勢你們比我更清楚明白,北平城雖然說是在咱們的掌控中,但這樣的掌控到底有多強的力度!”

    “這裏麵有沒有摻雜著軍事情報調查局的特工,又有多少人對咱們是虎視眈眈的,你們都該能猜出來。他們都是危險因素,都是敵對分子,都是必須要殺死的對象。”

    硯山龜雄挑起眉角。

    “所以說我現在給你們分配任務,柴崎幸浩,你的任務就是對外!你主要負責的就是軍事情報調查局的特工,要將他們全都找出來。”

    “加藤小野,你的任務就是對內!給我將北平城內那些對帝國有敵意的家族也好,幫派也罷,都找出來,誰敢反抗,全部滅族。”

    “都聽明白沒有?”

    “哈依。”

    就在兩人領命而去後,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從裏間走出來,他眼神陰鷙,看著就屬於那種不好對付的人,盯著多看一會兒,都會讓人感覺後背發涼。

    他叫山本影郎,是特高課的中佐,是硯山龜雄的真正心腹。

    柴崎幸浩和加藤小野遠遠算不上。

    “你聽到了吧?他們兩人就是這樣的混賬,為了帝國利益都敢這樣對峙,我擔心他們在私底下會更加肆無忌憚地對著來。”

    硯山龜雄惡狠狠地說道。

    “那又如何?”

    山本影郎撫摸著自己的小胡子,嘲諷的說道:“柴崎幸浩是來鍍金的,他是白石秋水安排過來的,這點您是心知肚明的。”

    “畢竟在新城市那邊,風平浪靜的情況下是很難有所建樹的。而說到加藤小野,他的背後也是有人撐腰的,他前來北平城是想要扮演哪裏跌倒哪裏站起的角色。”

    “他們兩人是有宿怨的,這點您是清楚的。”

    “他們想要鬥,就讓他們去鬥,怕什麽?隻要他們不死,願意火拚都行。您要做的就是居中指揮,就是要將場麵掌控住就行。”

    “這幫家夥有著別的心思,其實是好事,這樣不是鐵板一塊,反而是容易您來掌握和調度,您剛才的安排就很好。”

    “一個對內一個對外,誰也不幹涉誰的領域。可要是說誰不用心做事,誰做事出現紕漏,那您就可以隨時揮動大棒敲打了。”

    停頓下,山本影郎微微一笑。

    “說到底,您是最高長官,您擁有著殺伐決斷的大權,您又何必擔心呢?”

    聽到這番話,硯山龜雄惱怒的心情慢慢平複下來,他點點頭,冷靜的說道:“你說的很對,就是這回事,那就讓他們去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