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1章 五影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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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殷建業的情緒很穩定,說話不急不緩,麵對五位長老的問訊,更是思緒清晰。
“那名殺害二伯的狂徒,境界不高,自知得罪殷家之後,難逃一死,必定還要找靠山。”
“縱觀北域,隻有辰天最有可能。”
“兩人現在已經肯定達成某種合作,隻要找到辰天,自然也會牽帶出那名狂徒。”
五位長老微微頷首,覺得殷建業分析得很到位。
但殷陸微猛然同時失去兩位親弟弟,早被仇恨蒙蔽雙眼,怒吼道:“何需如此煞有其事!北域三十六宗門盡是土雞瓦狗!”
“而且還被區區妖族逼得節節退敗!”
“隻需調齊殷家八艘靈器大船,同時開赴北域,辰天豈有不降之理!”
聲如洪鍾,震得祖祠屋瓦簌簌落灰,幕帷也隨漂浮不定。
殷建業聽到他狀若瘋癲的叫囂,心中一陣鄙棄,但殷建業臉上表現得很好,還是擺出直言進諫的姿態。
“啟稟家主。”
“靈器大船確實威猛無敵,但現在隻剩七艘了,而且若是悉數調往北域,南疆的海族又怎麽辦?”
“它們蠢蠢欲動,三番兩次登岸襲擾邊城,還需提防。”
“什麽?靈器大船隻剩七艘了?”殷陸微詫異,“還有一艘呢?”
“二伯私自開往北域了,還被辰天一擊打落,燒成灰燼。”
殷陸微大驚失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以製霸千裏的靈器大船,居然被擊落了?
還隻是一擊?
開什麽玩笑呢!
“晚輩所言,句句屬實。”殷建業呈上一份文書,認真道:“這是北域殷氏分支傳來的情報,剛到不久。”
看到殷陸微一臉恍惚的表情,五位長老對他的失望愈發明顯了,如此大事,他一家之主還沒有晚輩知道得早?
失職!
殷陸微癱坐在木椅之上,默不作聲,似乎不敢相信事實。
看到這裏,殷建業深知此次的夜談的主動權,已然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他繼續向五位長老陳述道:“殷家放在蒼汐天下,可謂說一不二,地位極其超然。”
“此番受到折辱,必然要反擊,否則以後難能服眾,與殷家有仇的勢力,肯定也會借機此起彼伏的找事。”
“所以。”
“辰天必須要殺。”
“而且還要讓他敗得心服口服,憑此一役,直接葬送天下之人的不臣之心。”
這番話的格調很高,以辰天為基點,總覽天下全局,並不限於個人的複仇。
殷陸琦與殷陸路的死亡已成定局,現在要做的,自然是借此契機,達到利益最大化。
五位長老頻頻點頭。
很是欣慰於殷建業的深思熟慮。
現在他敲下整件事情的大致脈絡,接下來當然要做具體謀劃,這更考驗主事能力。
“繼續說。”五位長老稍稍欠身,昏暗的燈光讓他們臉上陰晴難辨:“此事若成,你妹妹必定安然無恙。”
殷建業大喜過望,拱手深揖:“多謝五影前輩,小子感激不盡!”
但誰也沒看到,他彎腰行禮之時,埋頭那一瞬的屈辱與怨毒,但抬頭後,仍是滿臉欣喜。
“辰天之死,必須要有可以載入史冊的罪名。”
“依我看。”
“本家殷氏祖墓的陷落,導致地氣泄露,從而導致北域妖族輪番進攻。”
“而二伯與七叔,前去阻止,不料卻被辰天殘忍殺害,死得壯烈,死得令人扼腕歎息。”
五影長老怔了怔。
老七殷陸路的人品還好,那不成器的老二殷陸琦,可是胡作非為的典範,臭名昭著。
隻是老大殷陸微常常包庇寵溺,暗中為他隱藏不少罪名,善後頗多。
而殷建業提出的汙名之法,瞬間將殷家的擺在正派,誰敢反對,便是勾結妖族的奸細。
這頂帽子扣下去,誰能抵擋?
辰天再強,難道可以與天下悠悠萬人為敵?
更何況,殷家的實力也不俗,底蘊極其深厚,而辰天又是初來乍到,拿什麽與殷家鬥?
五影長老越想越覺得此計甚妙。
“不錯。”
“辰天之事,現在交由你處理,切忌浮躁。”
“若是情況緊急,你可隨時叩請山門,請吾等出山。”
言罷,五影長老的身形逐漸暗淡,最終居然歸於祖祠北牆之上的圖畫,顯然那是一處福地洞天,畫中山河。
各大長老與管事,聽到五影長老的發話,深知殷家權勢有所改變。
現在,殷建業算是半個家主了。
但殷建業恭送五影長老與殷陸微之後,絲毫沒有搭理眾人的趨炎附勢,大步走出祠堂,遠望悠悠一輪明月。
“妙彤。”
“務必等我。”
明月不言,天階夜色涼如水,普照萬裏。
清輝灑在樹影蒼茫的山林之中,辰天信步徐走,單薄的身影在小路上拉得老長。
童若然跟他行進百餘裏,終於發現其中規律,原來先生的路線,正是方圓千裏平民逃難的必經之路。
先生關注這些凡夫俗子做什麽?
砥礪道心?
童若然猜不明白,也不敢問,隻是逗著懷裏的麒龍,默默跟在他身後。
辰天翻過山脊,遠眺大地,終於發現前麵有村落人煙了。
行經三四座大山,逾越百裏,居然隻有十幾戶人家?其餘的人呢?
辰天想了想,回念起剛才那段陡峭山路,短短十丈百步,竟落崖摔死四五十名民夫。
他們聽命於各自所在山門,為殷陸琦祭祀先祖,竭盡全力的運送貢品。
上麵催得緊。
這些民夫又沒有須彌戒指,隻得拿人命填。
腳下的無名大山為此收納眾多冤魂,天陰鬼哭,怨氣極其滲人。
路邊的山魈以人為食,撐得雙眼發紅,絲毫不懼辰天從樹下路過。
而這些人。
隻是滄海一粟。
以殷氏大墓為原點,連綿的大山到處都在上演慘劇,所謂十室九空,絕不隻是簡簡單單的成語而已。
“走吧,今夜在杜家溝投宿,委屈你了。”
“先生言重了,我也是吃過苦的,這不算什麽。”童若然連連擺手。“哦?”辰天走下山路,邊走邊問:“那種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