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個籬笆三個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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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穀起身稟道:“回稟老爺!草民沒有任何的要求,隻要老爺您肯收留草民為您的家仆就成。”
“收不收留你還要看你是不是真心來投獻。”袁方端起了茶杯,“你準備一下,明天辰時我和你去看一看石灰窯。送客!”
“草民這就回去準備。”周若穀說完就退了出去。
周若穀剛走,袁樞就從外麵進來:“小弟,湯祖契和王良逸來了,他倆在外麵想見你。”
在袁方的記憶中,湯祖契和王良逸都是自己的發小,而且是同齡、同窗、同鄉的最要好的發小,湯家、王家是睢州“四大家”最富有的家族,這樣的好兄弟當然是要在第一時間見麵的,在來的路上袁方就已經計劃好了分配給這兩個發小的任務,現在就看他們願不願意幫助自己了。
“快讓他們進來!”袁方激動地站起身。
“我這就去請他們進來。”袁樞說完就轉身出去了。
不一會,袁樞就領著袁方的兩個發小進了內堂。袁樞告訴袁方,湯祖契送來了一石大米,王良逸送來了一缸苦露酒。
“二位兄弟可真是客氣,來就來吧,還帶這麽貴重的禮物!”袁方拱手相迎。
湯家的大米是遠近馳名,不光是在睢州,就是遠在江南,也是深受歡迎的;王家的苦露酒也是美譽天下,達官貴人在酒席宴上皆推崇苦露酒,稱其“清冽碧寒,能事盡矣”。
湯祖契笑道:“仲南兄高中進士,讓我和安文景仰,大米和酒是我和安文小小的心意,以示祝賀!”
安文是王良逸的字,站在一旁的他也道:“祝賀仲南兄高中進士,榮歸故裏!”
“感謝!感謝!上茶——!”
三人坐定之後,袁方向二位解釋了這次的行程:“此次回鄉隻是暫住幾日,我還要隨家父一起去登萊。”
湯祖契問:“我們已經知道你現在是登萊推官,為什麽你不留在京城?在京城不是更容易升遷嗎?”
王良逸提出了同樣的疑問:“可不是嘛!聽說你去登萊我們還真替你惋惜。”
雖然這二位是自己的發小,袁方也不能夠直接把自己離京的真實原因告訴他們,所以他借孝道之名對二位道:“家父現在不是升任登萊巡撫了嘛,我作為兒子理當為其分憂,怎能隻想著自己的升遷呢?”
明朝的官員是有一定的回避製度的,比如地域回避,是指任職官員的籍貫與就任地區不得相同或接鄰。明朝繼承了唐宋以來的地域回避製度,並形成以地方官的職權範圍和職能性質決定回避範圍大小的原則。具體規定包括:避原籍、寄籍、商籍。明初製定了任官“南北更調法”,後將回避範圍調整為回避本籍。
又比如親屬回避,是指有直接血緣關係和姻親關係的人員,避免在同一衙門,或有上下級關係的衙門,或互為監察的單位擔任職務。
湯祖契雖然不在朝為官,但是對朝廷的回避製度多少還是知道的,所以他對袁方在袁可立的屬下擔任推官甚是不解,袁方向他解釋,他的推官身份隻是臨時的,此次隨父出征,主要的任務還是在帳前替父謀劃,至於他以後將會擔任什麽職務,還要等待朝廷正式的任命。
湯祖契和王良逸聽說袁方要去登萊打戰,都表示願意追隨袁方一同前往登萊。
袁方的這兩位發小不但家境富足,且博學多才,都是睢州的生員。生員就是官員的後備群體,他們都是舉人或者秀才,作為生員雖然沒有官職,同樣享受著各種的特權。
袁方對這二位在心中早有安排,他們能夠明確地表示要追隨自己,更使他做出立即把任務交給他倆的決定,隻是當下內堂還有其他人,他才沒有輕易說出想說的話。
“你們想跟我去登萊很讓我感動,”袁方說話的速度很慢,他在考慮怎樣表達他想說的意思,“隻是——,我這一去不是遊山玩水的,是要跟韃子打戰的,你們不懼怕嗎?”
湯祖契道:“仲南兄都不怕我們有什麽可怕的,隻要我們三人能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
王良逸也道:“對,我們什麽都不怕!”
“你們夠義氣!”袁方欣慰地點點頭,“登萊你們就暫時不用去了,我另有事情要你們去做。”
湯祖契馬上追問:“是什麽事情?很重要嗎?”
袁方掃了一眼在周圍走動的家仆和丫鬟,道:“現在不方便說,等一下人少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們。”
湯祖契和王良逸也注意到這裏人多眼雜,所以沒再追問下去,接下來,三人開始相互敘述這兩年的離別之情,又一起回憶了少年時代的種種趣事,整個內堂充滿了他們的歡笑聲,直到袁家的丫鬟前來稟告用膳的時間到了,兄弟歡聚的歡樂氣氛才被打斷。
湯祖契和王良逸起身告辭,袁方挽留道:“二位都別走,你們忘了?用膳之後我還有很重要的話要對你們說。”
二人這才答應留下來與袁方共進晚餐。
晚膳之後,天近黃昏,袁方讓兩位發小的隨從先回府去,他把兩位留在內堂,又讓家仆掌燈上茶,之後又把所有閑雜人等驅出內堂,一邊請二位品茶,一邊向他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有一個計劃,但是必須要二位幫助。”
湯祖契道:“仲南,你快說!隻要我們能幫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在一旁的王良逸一邊點頭一邊用尋求答案的眼神望著袁方。
袁方道:“我知道你們家在全國各地都有貿易往來,所以經常都會走南闖北。”
王良逸頷首道:“是的,我每年都要出去二三次。”
袁方道:“我想利用你們經常出去的機會,為我收集各種情報。”
湯祖契問:“你想讓我們為你做探子?”
袁方解釋道:“這不是探子那麽簡單,我想建立我們自己的秘密諜報機構”
“秘密諜報機構?”湯祖契打斷袁方的話,“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這是做什麽的?”
“這是一個收集各種消息的機構,它不是公開的,是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進行的,所以叫著秘密諜報機構。”
王良逸似乎是明白了,道:“那不是夜不收嗎?”
“差不多,但是跟夜不收是有區別的。”袁方進一步解釋,“嚴格地來說,我要組建的是諜報所。我請你們兩個來組建這個諜報所,而不是去做什麽夜不收。”
“你要我們做什麽呢?”湯祖契言語中帶有些許興奮。
袁方道:“你們的任務就是管理和訓練諜報人員,我們的諜報人員是要經過嚴格的訓練的,雖然跟夜不收相類似,又不同於夜不收。”
王良逸問:“我們也不懂什麽諜報,怎麽訓練呀?”
袁方道:“隻要你們願意跟我幹,我會把有關諜報人員的培訓計劃和教程教給你們。”
王良逸連忙道:“願意願意,隻要你需要我們,要我們做什麽都願意!”
湯祖契也道:“安文說得對,隻要你需要我們,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袁方道:“感謝二位對我的信任!這件事情也不會很難,成立諜報所隻是我的一個計劃,我們可以一步步地來,先從收集一些簡單的情報入手。”
湯祖契道:“你要我們怎樣做就直接告訴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