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扣了三個月糧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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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高個道:“少東家,如果有一條死魚我認罰就是。”

    陳耳金擺擺手道:“你先去裏麵喝茶,等一會兒我讓管家給你結賬。”

    李栩問:“陳兄,你買這麽多魚作甚?”

    陳耳金道:“設宴接待你們三位呀!”

    李栩道:“我們三人也吃不完這麽多的魚呀!”

    陳耳金道:“不,不止這些魚,你看到沒有,那邊的六十頭羊和一百多隻鴨子,都是為你們三位準備的。”

    張之極問:“請問陳莊主,你今天所請的客人就是我們三個?”

    陳耳金答道:“對呀,我不是與遽遽說過了嗎,今天花重金宴請你們三人的。”

    李栩道:“陳兄你也太客氣了,這魚呀,鴨呀,羊呀,我們三人撐破了肚子也吃不完呀!”

    陳耳金笑道:“三位不用擔心,你們先給我回廳裏麵去喝茶,等這些魚呀鴨呀羊呀做好了,你們就會發現撐不破你們的肚子。”

    於是三人有返回前廳喝茶,約莫一個時辰,仆人就來告知,宴席已經準備好了,陳耳金便領著三人來到膳房。

    膳房的正中放著一張八仙桌,桌上隻擺了三碟菜,桌旁四張靠背椅,陳莊主引領三人上座,宴席就算是開始了。

    “來來來!我來為大家介紹這三道菜。”陳耳金沒有起筷,而是洋洋自得地向大家介紹道,“這第一道是龍須炒辣椒,這龍須就是你們剛才看到的一百多條魚嘴上的須,我的廚子每條魚隻取一根須須,剩下的棄之不用;這第二道菜是黃瓜鹵鴨掌,此鴨掌非鴨之全掌,而是取鴨掌中間最嫩的部位,經過醃製加工而成,同樣,鴨子剩餘部分棄之;這第三道菜叫做醬羊唇,就是你們剛才看到的山羊,活生生地用刀割下山羊嘴唇上的一塊肉,然後整隻山羊都棄之不用,這一碟醬羊唇全都來自剛才你們所看到的山羊嘴上所割下來的肉。”

    陳耳金說到這裏才拿起了筷子,他夾起了一片唇,繼續說道:“你們看看這刀工,削得薄不薄?就這樣放入口中,唔,又爽又滑,又沒有羊膻味,真乃人間美味!”

    三人隻是看著陳耳金吃,都沒有動筷子。

    “吃呀,吃呀!我請你們來不是要你們看著我吃的。”陳耳金放下了筷子,勸大家起筷,“都起筷,都起筷,嚐一嚐這人間美食。”

    袁方問:“你這一桌就用去了二十兩銀子?”

    陳耳金道:“我花了二十兩銀,買了鴨子、山羊和魚,還不算油鹽醬醋柴,還不算廚子、下人出的力,就取了桌上這些食材,其他的全棄之。如何,我陳耳金沒有吹牛吧?這三碟菜就是二十兩銀子做出來的,二位公子少爺,你們可以為我作證。”

    張之極拿起了筷子道:“老子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他媽的就是沒吃過你這樣弄出來的新鮮玩意,能夠吃上這稀奇東西也不虛此行,今天讓我大開眼界!陳莊主,你這個朋友我們交定了,下次你到京城來我和我袁哥一起招待你,整個京城你想吃什麽我們就陪著你一起去。”

    袁方也道:“對對對!我就住在轎子胡同,轎子胡同的袁府就是寒舍,歡迎陳莊主光臨!”

    “吃當然是少不了的。”陳耳金眯起眼笑道,“我更希望二位少爺帶我去煙花樓逛一逛。”

    就這樣,四個人從飲食說到了女人,又從女人說到了金錢,桌前的三個菜不到半個時辰就被掃蕩一空。宴席過後,陳耳金又帶三位在自家的魚塘垂釣,直至未時,太陽已經偏西,袁方、張之極和李栩才告別陳莊主,返回京城。

    進城之後,李栩下了馬車,就近雇了一頂轎子離去,袁方因為有事要找張之極,所以跟著張之極去了英國公府。

    在馬車上,袁方就計劃成立“三聯房產”的事情征求張之極的意見。

    張之極問:“王體乾這個人如何?”

    袁方如實答道:“這個太監我也是才接觸不久,對這個人沒有太深的了解,但是從他的言談中,還是能夠初步判斷此人還是可靠的。”

    張之極道:“這件事還須先放一放,等過完年以後再說,我會派人去了解一下這個王體乾,順便還要去了解了解王實味。”

    袁方道:“此事就拜托張公子,年前我要出一次遠門,辦一件及其要緊的事情。”

    張之極道:“好,此事就這樣說定了,等你回來我為袁哥你接風。”

    與張之極分開後,袁方也雇了一頂轎子返回轎子胡同,在袁府門前,他剛下轎子,就看到張從匆匆向他走來。

    “張從,有何急事?”袁方問。

    張從稟道:“是毛帥來了,他有急事找你。”

    “毛文龍。”袁方大步走上台階,“他有沒有說是何事?”

    張從道:“他這次來送了不少的禮物,看來是準備離開京城了,現在正在前廳等著你呢!”

    袁方一跨進前廳,毛文龍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賢侄你終於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隻有先回皮島了。”

    袁方抱歉道:“非常抱歉,讓毛帥您久等了。“

    毛文龍性急地說道:“囉嗦的話就別說了,我時間緊,與你說幾句話就走。賢侄呀,首先感謝你為我引薦魏忠賢,我們皮島糧餉也基本是落實了,我也沒白來一趟,我說過,一旦事情辦妥了,我另有謝禮,這是禮單還請賢侄笑納。”

    袁方接過禮單象征性地看了一眼就放入衣袖中,問:“魏公公答應給你多少糧餉?”

    毛文龍罵道:“這個死太監貪心得很,說是給我一年的糧餉,他卻從中扣去了三個月。”

    袁方打圓場道:“毛帥你也要多多地理解魏公公,畢竟他也要上下打點。”

    毛文龍道:“上下打點個屁!除了皇上能夠管得了他,他還能聽誰的?至於他下麵的那些人,不緊著給他送禮,難道還敢伸手向他要?”

    袁方道:“好啦,我們不說這些事了,還是說說皮島的事吧!你隻帶九個月的糧餉回去,不夠的怎麽辦呀?”

    毛文龍歎口氣道:“就這九個月的糧餉也不夠我們半年的用度,你也知道,我們在皮島都是拖家帶口的,表麵上看隻有萬餘人的軍隊,其實要養活十幾萬人,現在皮島的糧價又高,去年已經是八兩銀子一石了,今年已經升到十二兩銀子一石,不靠搶劫,這日子還真過不下去了。”

    袁方道:“搶劫就搶劫吧,去搶韃子的,不要糟蹋我們百姓就行了。”

    毛文龍道:“賢侄,你在令尊麵前多多地為我說些好話,要撫台大人給我多調撥些糧草,否則我可真是要搶百姓的了。”

    袁方道:“家父那邊我自然會為你多爭取,希望你不要受人蠱惑給家父背後下刀子。記住我給你的十六字訣,堅守皮島。”

    毛文龍道:“能不能堅守皮島,這就要看我們能不能吃飽肚子,我們能不能吃飽肚子還要看撫台大人給我們多少糧草。”

    他說到這裏抬起了收準備去拍打袁方的前胸,但是想到這皮島分手的那一幕,他又把手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