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宮殿的清掃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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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九名職業者之間的明爭暗鬥,唐澤看在眼裏。

    正因為他們都想成為下屬中最出類拔萃的,加上來自不同的國度,相互敵視在所難免。

    在此刻點一下,表麵他並非熟視無睹,也防止隱患的產生。

    當然,最好的辦法,還是正式地在這九人之中選出一名領袖,鎮得住場麵,關於這一點,唐澤私自認為藍發女刺客多蘿西是很不錯的人選,另外,目前為止,她作出的貢獻是最大的。

    唐澤的話語,無疑給了這九名職業者當頭一棒。

    毋庸置疑,他們對唐澤十分的敬畏。

    “用我的一切,向您保證,我們九人不會犯下愚蠢的錯誤。”

    幾乎是瞬間,多蘿西表情凝重,朝著唐澤重重下跪,使用了她那邊的最高禮節。

    愚蠢的錯誤自然指的是內鬥,不過有趣的是她這話表明的意思。

    有點像是毛遂自薦,她很隱晦地表露自己想成為這九人的領袖,或者換種說法,成為更出色的下屬。

    這種人很少見。

    “記住你的誓言。”

    目光停留在多蘿西那美麗的臉龐上,唐澤淡淡出聲,隨後轉過身去,準備返回白骨王座。

    黑線抓取昏迷的五名職業者,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留下麵麵相覷的九名職業者。

    “我們現在應該跟上?”

    一名野蠻人撓著腦袋,試探著問道。

    “並非如此。”

    在一些職業者的冷漠目光中,多蘿西緩緩起身,露出矜持的微笑,“大人,不,應該稱呼為主人。”

    “他給了我時間,希望我借此調整好你們。”

    多蘿西的美妙聲音才結束,擁有惡魔紋身的另一位野蠻人便眯起眼睛,緊接著問道:“該不會是為了盡情使喚我們,才大膽地向大人提出請求吧,多蘿西?”

    頓了頓,他繼續道:“你可想好了,萬一出事,遭殃的是你。”

    仿佛在威脅多蘿西,但後者輕歎著搖頭。

    “你我心裏都沒有把握擔任這個位置,但有一點我比你清楚。”

    紅唇輕啟,露出白皙的牙齒,“如果那個作亂的人是你的話,主人處理掉我之後,你也在劫難逃。”

    隨後,多蘿西的聲音高了一點點,“任何人都一樣,想要和我一同毀滅,選擇權都捏在你們手上。”

    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誰想起內訌,多蘿西都會因此受懲罰,但是那個人也逃不了。

    在座的九名職業者都是珍惜生命的人,否則也不會第一次就選擇追隨唐澤,取回力量之後,他們更加珍惜起眼前,就更不會找自己和多蘿西的麻煩了。

    從這點上看,多蘿西的確很大膽。

    “真是瘋狂。”

    垂下眼簾,略微思索,這名擁有惡魔紋身的野蠻人搖著頭評價了一句,“不過,你的勇氣讓我敬畏。”

    “我沒有意見。”

    見到野蠻人和德魯伊兄弟表態,剩下的職業者也紛紛表態,“我也沒有意見。”“我也是。”

    很多時候,多蘿西的位置隻是一個虛職,至少在她真正得到唐澤的信任之前,她是無法隨意使喚其他八個人的。

    所以這種結果也可以被接受。

    “嗬嗬,我很榮幸。”

    優雅一笑,多蘿西的眼眸露出淡淡的光,仿佛早就料到此刻一樣,“為主人效力,是我們的幸運。”

    話鋒一轉,多蘿西示意著身後三名女刺客走上前來,“那麽現在,有些東西我要排查一下,放心,隻是很簡單的問答。”

    “‘漆黑烏鴉’果然名不虛傳啊,僅僅四人就能承擔情報機構的任務。”

    突然,一旁沉默少言的死靈法師帶著略微的笑意,說出讓多蘿西皺著眉頭的話。

    “什麽?‘漆黑烏鴉’,這女人?”

    “有意思,竟然是恩斯汀格人,不過恩斯汀格似乎沒有多蘿西這樣的名字?哈哈。”

    “不過話說回來,真讓人感到奇怪啊,‘漆黑烏鴉’的人怎麽會以身犯險,到這裏來打頭陣?”

    多蘿西的身份讓這些職業者有些驚訝,恩斯汀格離坎都拉斯可遠得很,這個惡魔肆虐的時期,絕非普通的交通工具可以跨越的路程。

    “那我就開始提問了。”

    以淡淡的笑容帶過這個問題,多蘿西目光平靜。

    ···

    黑色荒地的莊園。

    “主人已經勝利,接下來要對付的是職業者們。”

    暗塔克睜開眼眸,露出精光,這段時間它嚐試著汲取邪惡之息的力量,效果並不明顯。

    “先前跟從主人前往僧院大門的隊伍已經返回了,有關未清掃地區的怪物情況,還需要再探明。”

    女伯爵卡瑞亞點點頭,隨後繼續道:“那些職業者的進度在黑暗森林和黑色荒地的交界處,主人先前留下命令召集怪物將他們阻攔在黑色荒地之前,正如他預料的那樣,職業者選擇暫時返回,重整旗鼓。”

    “安達利爾被主人消滅之後,我會盡快收集可以利用的怪物組成可以行動的部隊,在此之前,莊園還需要你來幫忙照看。”

    “如果有可能的話,多留意職業者的動向。”

    聽罷,暗塔克點點頭,它的考慮和女伯爵差不多,作為屬下,維持好現狀是很重要,有關莊園改造,以及更大的決策,還需要唐澤歸來之後才能判斷。

    “人類村莊的情況怎麽樣了?”

    突然想起這件事情,暗塔克詢問出聲,“主人吩咐過,在這期間要注意好人類村莊的情況。”

    “當然,我派遣的墮落蘿格一直留心觀察著,並且取得了很多的情報。”

    似乎早就料到暗塔克有此問題,女伯爵表情十分平靜,從容不迫地喚來幾名墮落蘿格,讓她們取來了一份紙張,上麵是坎都拉斯語言與各種線條組成的地圖。

    “以前提到過,人類村莊藏在職業者戰線的後麵,在人類國度之前,可以說是戰線和國度的緩衝帶。”

    “但是有一處是例外。”

    白皙的食指順著一根線條向上滑動,最終停留在了一處紅色的標記點上。

    “看見這裏沒有。”

    女伯爵不禁露出笑容,隨後解釋了原因,“這裏是離黑色荒地有三座山峰,兩片樹林相隔的村莊,差不多完全繞開了職業者的防線——實際上,由於這片村莊靠著險要的山巒和森林,職業者戰線也沒有辦法布置在那裏,就算是人類帝國的士兵,也不會願意待在那裏的。”

    聽到這裏,暗塔克搖搖頭,“這個破綻太過明顯了,難免是陷阱,人類如此懈怠,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哈哈。”

    女伯爵露出笑容,“人類的懈怠是有原因的。”

    察覺到暗塔克投來詫異的注視,女伯爵仿佛回憶一般自語,“惡魔之災剛出現的時候,許多的莊園陷落了,很多人無暇顧及其他,比如說坎都拉斯的那幾個親王。”

    “惡魔來襲的消息不脛而走,帝國派遣出足夠數量的士兵與斥候監視惡魔的一舉一動,防禦可以說是毫無破綻可言。”

    “不過。”

    有些玩味的歎息聲,女伯爵繼續道,“安達利爾沒有讓怪物群繼續進軍,這也使得職業者戰線成型,隱隱止住了惡魔之災的泛濫趨勢。隨後,大概過了半年時間吧,意識到惡魔不會越過山峰來犯的士兵們撤離了,忙於清理內患。”

    “要知道,惡魔侵蝕的方式可不止武力這麽一種,據我所知,坎都拉斯皇都淪陷多少有些內鬼在作祟,與此同時,威斯特瑪也受此困擾。”

    說到這裏,暗塔克忍不住打斷女伯爵的發言,“解決內患之後,不再派遣士兵重新組成包圍圈了嗎?”

    “差不多吧,兵力少了一半左右,象征性的防禦措施總要做一做。”

    察覺到暗塔克那沉思卻不得其解的表情,女伯爵無奈地道:“派遣兵力沒你想象得那麽輕鬆,是需要很多的財力的,而這些恰恰是有些人不情願的。”

    “既然已經知道惡魔不會真正來犯,隻需做好表麵功夫,讓民眾和國王放心,省下的財富便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摸著白皙的下巴,女伯爵又添了一句,“至少我是這麽想的。”

    隨後,暗塔克恢複先前的冷酷之色。

    “他們的懈怠將會成為他們最致命的弱點。”

    暗塔克作為這片莊園裏最接近唐澤的存在,女伯爵也不想對它的話語多做評論,隻是低下頭收好地圖。

    “你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我想這也是主人的意思。”

    ···

    遙遠的灰色平原,掠過一襲漆黑色的羽翼。

    夜色十分深邃,浮動的草野傳來低語。

    “信號到了,通知大人。”

    “是誰的信號?沒人會使用這個東西的···天哪,簡直見鬼了。”

    “這件事牽扯的東西很多,不要多做評價,將東西交上去就行。”

    隨後的數個小時,一座華美的宮殿之內,兩名身著金紋白袍的聖官坐在一側,一名衣著華貴的中年人坐在另一側。

    而他們之間的木桌上,一根漆黑的羽毛熠熠發光,靜靜地處在銀盤上。

    “我想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中年人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表情說不出的陰沉,而這份陰沉顯然是針對前麵那兩名聖官的。

    “尊敬的親王,我們對此事一無所知。”

    “九年前便已經向您解釋過了,多蘿西的遭遇我們也很悲傷,您心裏十分清楚——”

    兩名聖官對視一眼,露出恰到好處的憂慮之色,但很快僵直住。

    “也就是說,這個信物是有人奪取了我女兒的力量,並且知曉了漆黑魔力的運用方法,隨後故意使用,呈現給我看的?”

    砰砰!!!

    這名中年人一拍桌子,上麵的華貴圓盤不斷顫抖,他臉上的憤怒越來越清晰。

    “多蘿西加入光明教堂也是在你們的慫恿之下,若非如此,但是憑借漆黑···以及我女兒的身份,也犯不著千裏迢迢趕去坎都拉斯找那個魔王拚命。”

    “如果說有誰是多蘿西的仇人的話,我看二位就很像了。”

    帶有濃鬱威脅味道的話語聲十分清晰。

    “請冷靜一下,親王閣下。”

    一名聖官有些無措,苦笑著站起身來,表達著歉意。

    “既然如此,我們會查清楚這根漆黑之羽毛究竟是從那裏飛來的。”

    “另外也請親王閣下冷靜一些,多蘿西不僅是出色的職業者,她還是我們光明教堂難得的大使者,失去她這樣優秀的信徒,不僅僅是您的損失,也是我們光明大教堂,乃至整個光明戰線的損失。”

    “哼。”

    冷笑突然浮現在這名中年人的臉上,他揮了揮手,身後走出數名持著金色長刀的武士。

    一股無形的波動擴散開來,這兩名聖官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