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章 風蕭蕭兮易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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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晉王府形色匆匆,張角求見贏武。

    左彎右拐,穿過三個走廊以及一個荷花池,贏武麵前站著兩名男子,一名身披重甲麵色煞黑,濃濃的鐵血殺氣從重甲縫隙間滲出;另外一名男子穿著黑色錦綢長袍,側麵有一層淡白色鑲邊。

    見得張角走進來,左邊那黑臉將軍隻是淡淡瞥了一眼張角沒什麽反應。

    右邊那名穿著黑色錦袍的男子卻是上下打量張角,最後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伴隨這笑容,張角隻感覺自己仿佛被一條毒蛇盯住,這種感覺讓他眉頭稍稍縮了一下。

    轉過頭拜向贏武,“殿下,那殺手貧道已經聯係上了,他說要他出手可以,但他需要一件風係的頂尖先天靈物。”

    贏武沉吟,先天靈物無論放在哪裏都是頂尖寶物了,更何況還是專門針對性的需要指定風係。

    但他記得在天帝寶庫裏似乎偏偏就有一件風係頂尖靈物,甚至說是至寶也不為過。

    “可以,但本王也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先殺人,等到本王坐上那個位置後再將風係靈物賜上。”贏武開口。

    說出這些承諾對贏武而言並沒有什麽心痛的,因為風係靈物雖然在天帝寶庫裏,但他現在並不是天帝,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些寶物本質上還不屬於他。

    望著張角離開的背影,贏武意味深長微笑。

    風蕭索,雨驟停。

    稀稀落落的雨打在堅硬的青石板上,暮色黃昏增添幾分蕭瑟。

    黃昏的雨,很冷。

    啞黃的鬥笠在雨中穿梭,隱藏在鬥笠下的是一柄修長的短劍,劍名徐夫人之匕。

    匕長七寸六分,寬寸餘,劍身啞,藏殺機。

    鬥篷最後停在街角,雨不知何時變得更大,暮色漸濃,將人影衝刷得模糊。

    街角幾輛馬車緩緩駛來,馬車前一名光著膊子的精壯馬夫駕著獨角天馬,黑色馬車平緩駛過,深藍色窗簾悄然露出一絲縫隙,裏麵人影憧憧。

    “讓開!”馬夫嗬斥。

    馬車左右有銀甲衛士徒步跟隨,手持長戟戴櫻盔,虎視雄踞。

    “不讓就殺了。”左邊銀甲衛士語氣很冷,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一般來說馬車前行行人都要避讓,特別是這輛馬車還有禮王府的徽記。

    左邊甲士悄悄抬起胳膊,長戟平舉,一滴滴雨珠砸落被悄無聲息切為兩半。

    噌——

    戟光閃過。

    呼——

    破空聲呼嘯,這一戟斬空。

    鬥笠人腦袋一側,躲過致命一擊。

    咚、咚、咚。

    無聲的鼓點在虛空中響起。

    漫天暴雨隨之歡呼,雀躍,鼓聲、雨打聲混雜在一起,血液沸騰,殺機四伏,路邊一根根雜草悄無聲息豎起指向馬車。

    咦。

    銀甲衛士輕咦,手臂翻轉,胳膊上的肌肉哢擦哢擦發出響徹的爆鳴。

    長戟偏轉化為豎立,猛然向下一拉,一斬,一扯。

    在他眼中仿佛已經看見血肉橫飛、斷肢飛舞的場麵,呼吸忍不住急促,眼底越發嗜血興奮。

    鬥笠人柔若無骨,輕如鴻雁。

    不退反進!

    鏗、當。

    兩聲脆響幾乎同一時間回蕩在街角。

    “風蕭蕭兮”鬥笠人大半臉頰遮擋在陰影中,唇角輕喃。

    風,聽那風聲。

    風聲愈演愈烈!

    第一輛馬車轟然炸裂,一尊霸道唯我的身影獨臂持拳轟然殺向鬥笠人,結合左右兩名銀甲戟士形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罩下。

    “早知你會來,把命留下。”

    身後左右店鋪嘭的一聲炸開,一道道人影手持刀槍劍戟衝出。

    天羅地網,已然逃無可逃,避無可避,這是一個針對此人的殺局。

    “易水寒。”

    轟轟轟。

    無數攻擊鋪天蓋地轟然落下,一條縫隙都沒有留下,整個永神天都顫抖,大地深處一條條暗黃色的紋路浮現將餘波盡數吸收。

    餘波震蕩,大地一震,但餘波不過遍及方圓百米外就被無形陣法吸收。

    鏗鏗鏗,一連串兵器碰撞的響聲連綿不斷響起。

    藍色光芒從攻擊的縫隙裏刺出。

    能量攻擊被湮滅,物理攻擊被盡數反彈。

    鬥笠人縱身一躍,有如大鵬展翅。

    “攔住他!”厲聲長喝,無數高手衝上來匯聚成人牆,殺招毫不留情落下。

    “壯士一去”

    暴雨衝刷,模糊的殘影從攻擊的縫隙穿出。

    迅猛剛烈如暴熊,一往無前如狂獅。

    “殺!”

    中間馬車裏,一個帶著驚恐的眼神看向頭頂。“曾外公,那人會不會殺過來。”

    在他旁邊坐著枯槁老人,老人背微坨,腦袋微垂,正是贏燿。“過來又如何?河兒你做得很好,身為未來天帝就應有此等氣魄,以身為餌,斃殺諸敵。”

    贏河看向身旁曾外公,不由鬆懈吐氣,有曾外公在此,又有何人能殺他?

    “兮不複還!”

    話語落下,一個聲音在贏河耳畔響起,在他眼中看見的是自己曾外公驚怒交加的神情,是那一道揮之不去的劍光。

    好快的劍,好鋒利的劍。

    脖子一涼,思維都被凍結。

    “爾敢!”一聲怒吼炸響,回蕩在他耳中,但聲音漸漸逝去,伴隨的還有曾外公如癲魔般的嘶吼,“河兒,河兒!!!”

    轟轟轟!

    狂暴的威壓鋪天蓋地鎮壓全城,永神天都除了僅有的少數幾個區域外所有區域的人都在瑟瑟發抖,在這股威壓下臣服。

    仙王,仙王之怒如天崩地裂,如天河倒傾。

    “找到凶手,必須找到他,我要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殺光他九族!”贏燿仰天咆哮。

    毀了,他所有的東西都毀了,他這一脈所有希望都被斷絕,他恨啊。

    他為什麽要讓贏河做誘餌,無窮的悔恨如跗骨之蛆爬滿贏燿每一寸骨頭。

    圍在周圍的贏燿一脈高手們全部呆滯,剛才那一幕他們終生難忘。

    單槍匹馬穿透重重包圍,最後身影如颶風狂襲斬殺贏河,硬抗仙王大能贏燿大長老含怒一擊遠遁千裏。

    他們所有人都清晰看見那鬥笠人硬抗仙王一擊後身形如碎片崩滅消失在原地,如同從來沒出現過一般。

    暴雨漸停,天色放明,一縷陽光刺破重重烏雲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