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個可能，蕭沐淩睜開了眼睛。
    通體雪白的狐狸映入眼簾，紫色的眼睛擔憂緊張看著她，蕭沐淩看到後，愣了兩秒。
    東陵爅？
    意識到對方是東陵爅，蕭沐淩挪動了身體。
    撕裂感襲來，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還是不舒服。
    蕭沐淩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擔心東陵爅，那種不適感在東陵爅出現後的確減弱了不少，不過真正的關鍵點沒有被解決。
    雪白的狐狸伸出爪爪，輕輕碰碰蕭沐淩的頭。
    蕭沐淩：……
    好奇怪的感覺，就。
    “轟隆！”
    猛烈的撕裂之聲從頭頂傳來，崩塌震碎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後背發涼。
    蕭沐淩閉上眼睛，在這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她明顯感覺到自己靈魂像是被什麽東西生生撕了一下！
    刺痛的感覺，讓人恨不得當場暈過去！
    狐狸伸出爪子，碰觸到蕭沐淩的手，體內的那種不適感急速驟減。
    嗯？
    蕭沐淩睜眼看向狐狸，四目相對，蕭沐淩笑盈盈把他抱起來。
    東陵爅掙紮了兩下就放棄了，她又不是沒見過自己變成狐狸的樣子，習慣就好。
    靈心貼近，蕭沐淩所感受到的那種不適感再次降低！
    蕭沐淩低頭看了看自己心口，突然有點明白了那句話——萬物和靈相生相成！
    靈和萬物之間是有一個平衡在的，雙方力量平衡，雙方才可平安無事。
    隨著萬物在靈的孕育下不斷繁衍，數量龐大的情況下，當下的靈就無法再支撐萬物的生長，自然就會需要力量更強大的靈出現！
    當下的靈就會死去，餘下的力量融入新出世的靈之中，重新平衡萬物！
    且代代如此！
    數萬年前她將自身的力量化作七係元靈用來維持萬物平衡，就是擔心自己死後，萬物會隨著她一起湮滅，才會將七係元靈平衡住局麵。
    這也是她選擇和燼共歸於盡，保住萬物不滅的最好方法！
    是的，數萬年前她就死了！
    和以往的靈一樣！
    她的名字叫末，是最後的意思。
    她是這個世上最後的靈！
    她消失，也不會再出現新的靈，最後她才會選擇釋放出七係元靈！
    她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估計有一個很重要的點——她生出了靈心！
    以往所有的靈都沒有靈心，所以他們沒有重生的機會。
    有靈心的她，不需要像別的靈那樣，在無盡的歲月裏，為了生存下去，不斷在維持萬物和自己不滅之中維持一個平衡！
    簡單點說，有靈心的她，隻要靈心不滅，她就不會死！
    以往的靈兢兢戰戰和萬物融合，保持著雙方平衡，萬物不敢讓靈就此滅亡，靈也不敢讓萬物就此毀滅。
    她不需要！
    擁有靈心的她，不需要依靠萬物才能存在，靈心隻要有一天跳動，她就能一直存在！
    這也就是燼這麽多年來，不肯放棄尋找靈心，將靈心挖走的原因！
    靈心消失，她也就真的回不來了！
    “嗬嗬~”
    蕭沐淩抱著九尾靈狐站起來，冰冷的眸子看向前麵的巨影，渾身散發的冷意，與生俱來的氣質、渾然天成的氣勢，她宛若這個世上至高無上、獨一無二的主宰！
    萬物的生死，皆在她一念之間！
    黑色巨影就在前麵，對上蕭沐淩眼神的那一瞬，那巨大身影明顯也跟著顫抖了一下。
    恐懼！
    是了！
    這是一種生來就對她的敬畏和恐懼！
    哪怕數萬年過去，在他還為出世就生出的恐懼之心，也無法消失！
    懷中的狐狸望著蕭沐淩冷硬的棱角，眸光微微一沉。
    這一刻，他看到了數萬年前的她。
    “燼，好久不見。”
    這一次，是蕭沐淩主動這樣打招呼。
    好久不見！
    燼心口狠狠一顫！
    她回來了！
    她回來了！
    是她回來了！
    ……
    這句話不斷在腦中重複，麵前巨影一下子消失無蹤，化作黑霧消失在了金龍麵前，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
    金龍看著那逃走的身影，驚訝至極。
    他在害怕？
    他竟然會害怕？
    為什麽？
    據獸帝所說，末當年是被他所殺，為何他看到末歸來，會這樣恐懼？
    什麽都不說，留下一個倉皇背影就不見了。
    燼消失在麵前，蕭沐淩嘴角勾起淡淡弧線，靈魂的不適用力撕開，她沒忍住，皺了皺眉頭，彎腰重新坐下。
    用力抱住毛茸茸的小狐狸，她才覺得這種不適減弱了些。
    金龍回頭，看蕭沐淩如此難受的樣子，遲疑開口，“你剛才是騙他的？”
    她沒有恢複記憶？
    剛才那句打招呼，這不就是認識的人之間見麵行為？
    末沒有數萬年前的記憶，如今能夠這樣打招呼，必然是恢複記憶了啊。
    蕭沐淩挪了挪身體，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
    “恢複了一點，關於我自己的我都想起來了。”蕭沐淩說著，看了看懷中的狐狸，含笑雙眸對上他的視線。
    也想起了他。
    沒想到數萬年前，他是那樣的一個少年。
    狐狸一雙眼睛都亮了，看著蕭沐淩的眼神都是期盼。
    她想起來了！
    都想起來了！
    “我的記憶力還有……”關於燼的來曆。
    她想起了關於靈每一代最後的結局，也看到了他們有多不情願。
    她就說吧，沒有哪個靈甘願無私奉獻自己出來，明明自己孕育著萬物，偏偏最終萬物存在，自己卻死了。
    靈死，那就是真的死。
    他們死後留下的力量，都會被新的靈接受、繼承，用來平衡新的世界。
    東陵爅又蹭了蹭她，讓自己更靠近她一些。
    他還沒有完全恢複，著急跑出來，就又變成了獸族形態。
    “你當初幹嘛讓我在九尾靈狐身上活過來？”東陵爅問出來這數萬年來最好奇的問題。
    蕭沐淩聽到小狐狸一張一合的嘴，聲音又是東陵爅的，眉眼帶笑。
    “不好嗎？多可愛。”
    “隻是這樣？”
    東陵爅說完，冷哼一聲。
    他才不信。
    蕭沐淩沒有回答，這個理由她還沒想起來，等以後吧，以後再回答他。
    垂眸望向深淵，蕭沐淩開口說道：“下去看看。”
    趁著燼還在對她的恐懼中沒有回過神，沒有再撕毀上界之前找到他！
    好好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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