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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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後的丫鬟小廝,見她這麽說,立即衝上去圍住了薑妤。
薑妤始終低著頭,寬大的鬥篷帽子幾乎蓋住了她的半張臉。
薑婉走上前,繞著薑妤走了一圈,道“哪裏來的小偷,大半夜的闖進我侯府做什麽?是不是偷了什麽東西?”
“妹妹!”薑妤開口,一手將鬥篷帽子撩到了身後。
眾人見他們圍著的人竟然是薑妤,皆是不敢置信,紛紛猜測,這麽晚了,這大小姐這是要幹什麽去?還偷偷摸摸的,莫不是要去與情郎幽會?
薑婉佯裝驚詫的問道“姐姐?這麽晚了,你怎麽會在這裏?還有,你為什麽要穿成這樣?”
薑妤道“那妹妹呢?大晚上的不睡覺,該不會是故意來抓我的吧?”
薑婉有些心虛道“姐姐說什麽呢,妹妹隻是聽說最近府裏不是很太平,夜晚似乎有小賊出沒,所以這才帶人來看看,沒想到,就遇到了姐姐。”
“那妹妹還真是勇氣可嘉,這種事情就應該就還護衛來處理,要真是有什麽賊人,把你給傷了,那可如何是好?”薑妤勾勾唇角道。
“姐姐說得有理,但我這也是因為關心大家啊!對了,姐姐還沒說,這麽晚了,姐姐偷偷出府做什麽?”薑婉看著薑妤,眼眸中閃過一抹得逞的快意。
“睡不著,出去走走!”薑妤淡淡道。
“出去走走?出去走走需要這般偷偷摸摸的嗎?更何況,咱們侯府這麽大,走哪兒都成,怎麽非得往外頭跑呢?這外頭……難道有其他人……”
說道這裏,薑婉佯裝震驚的捂住了嘴,好像自己說了一件什麽不得了的事。
薑妤微微冷笑,隻覺薑婉的演技有些浮誇。
“妹妹,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要知道,這禍從口出!”薑妤聲音淡漠,言語間帶著幾分威脅之意。
此時薑婉哪裏會怕她?這個薑妤,大半夜的往外跑,還被這麽多人瞧見了,就算她外麵沒人,這麽多人的嘴往外說,那她薑妤還能有好名聲?
“那姐姐倒是告訴妹妹,你這這麽晚了,還出去做什麽,也好讓妹妹不要瞎操心啊!”薑婉說道。
薑妤微微一笑說道“這個妹妹就不需要知道了。”
“姐姐,我這可是在幫你,如果你不說的話,指不定別人會怎麽想呢?你說是吧?”薑婉也很想知道薑妤為什麽總是大半夜的出去,而且隻是放了個河燈就回來了,這是不是太古怪了?
難道說那個河燈有什麽玄機?
“不必!”薑妤看著薑婉,雖然唇角帶笑,眼底卻是冷若冰霜。
薑婉不服氣的看著她,心裏窩著火卻又不好發作。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群人,嘈雜的腳步聲。
薑婉頓時心中一喜,唇角不自覺的上揚。
“這麽多人在這裏幹什麽?不是說捉到賊了嗎?賊在哪裏?”
說話的正是薑從文。
方才薑婉讓人圍住薑妤之後,就立即請人去把薑從文找來,說是抓到了小賊,讓薑從文過來瞧瞧。
薑妤神色淡然,沒有半分的慌張。
薑從文看到薑妤之後,看著她身披黑色鬥篷,似是要外出的樣子,又見一群小廝丫鬟將她圍住,不由得蹙眉,問道“阿妤,這是怎麽回事?”
還未等薑妤開口,薑婉變委屈的哽咽道“爹爹,事情是這樣的,前幾日女兒聽說侯府這幾天晚上總有人看到一個身穿黑衣的人進出侯府,就擔心是咱們侯府進了賊,所以女兒今日特意帶人前來蹲守,可是沒想到,看到姐姐行事匆匆的要外出,女兒便叫住姐姐,詢問了姐姐幾句,可是姐姐卻根本不願意告訴我。”
聞言,薑從文看向薑妤的眼神都變了,問道“阿妤,你這大晚上的,穿成這樣準備出府,到底所謂何事?”
“請爹爹相信女兒,女兒隻是外出辦點事情,很快就會回來,而且女兒也絕對不會做出敗壞自己和侯府名聲的事情。”薑妤垂眸,淡然的開口道。
薑從文聽她這麽說,心裏多少有些不高興。
薑婉說道“姐姐,你不願意跟妹妹講,妹妹能理解,可是你難道連爹爹問你你都還要隱瞞嗎?”
聽了薑婉這話,薑從文瞬間覺得自己沒有一個父親的威嚴。
自己的女兒大半夜的偷偷出府,所為何事卻不肯說,心裏頓時起了一股無名之火。
見薑從文臉上帶著隱怒,薑婉心中暗暗竊喜,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阿妤,你給我過來!”薑從文氣呼呼的甩袖,走在了前頭。
薑婉快速掃了薑妤一眼,便緊隨薑從文身後。
薑妤看著薑婉那一臉得意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眼底閃過一抹寒芒。
薑從文帶著薑妤來到祠堂,讓薑妤跪下。
此時,王如碧也趕了過來,見薑妤跪在祖宗的牌位前,唇角不自覺的揚起一個弧度,隨後臉色一變,一臉擔憂的問道“老爺,這是發生什麽事了?我聽說是抓到小偷了?”
緊接著,她把目光轉向了薑妤,一臉震驚的問道“大小姐……怎麽穿成這樣?”
薑從文冷哼了一聲,怒視薑妤,道“今天,你就當著列祖列宗的麵,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你這大晚上的穿成這樣,難不成是想去跟哪個男人私會嗎?”
“我沒有,我不是!”薑妤目光直視著眼前的牌位,斬釘截鐵的說道。
“既然沒有的話,那姐姐為什麽要穿成這樣?還有前幾日丫鬟看到那個進出侯府的黑衣人影,難道也是你嗎?”薑婉的語氣略帶著幾分激動,似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意味。
將於毫不避諱的回答道“沒錯,是我!”
薑從文一聽,心裏那團火,更是一躥三尺高,伸手指著薑妤,大概是因為太過生氣,手指竟有些微微發顫,怒斥道“你這個不孝女,你每日深夜出去,除了與男人私會,還能是什麽理由?你今日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便用家法伺候。”
薑妤突然笑了,王如碧見她突然發笑,心裏沒由來的感到一陣悚然。
“是啊,大小姐,有什麽事情是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能說的呢?隻要對方人品好,家世好,老爺肯定也能理解的,為了免受皮肉之苦,你還是招了吧?”王如碧此言,句句都在強調薑妤與別人私會,似乎是要把這個罪名坐實。
薑從文看著薑妤的反應,又聽了王如碧的話,看向薑妤的眼中不由得多了一抹厭煩。
薑妤說道“難道,深夜出去,就隻有與男人私會就一個理由嗎?”
薑從文蹙眉,定定的看著她,沒有說話,等待著她的下文。
薑婉卻開口道“恕妹妹愚笨,這深夜躲著所有人出去,除了與情郎私會,還有其他理由嗎?難不成姐姐是想逛逛,這是深夜的京城不成?”
薑妤沒有理會薑婉,她跪的筆直,黑色鬥篷下似乎有什麽東西動了動。
在場幾人都緊盯著她看,隻見薑妤一隻手伸出鬥篷,她的掌心此時正托著一盞河燈。
她站起身,走到薑從文跟前,對薑從文說道“爹爹可還記得娘親?”
聽她這麽一問,薑從文有些摸不著頭腦,“你這是何意?”
“阿妤自幼喪母,每日每夜都在思念娘親,這些天,許是因為身子不適,更是分外想念,前幾日,便夢見娘親來看我……”
說到這裏,薑妤的聲音哽咽了,眼圈紅紅的,眼底盛滿了淚水,好一會兒她才緩過來,接著說道“我聽人說,在子時的時候,是陰氣最重的時候,陰陽交匯,隻要在這個時候,到河麵上放一盞河燈,燈上寫著想對逝去之人說的話,河燈便會順著水流,一直飄到陰間的忘川,這樣,心裏所念之人,就會看到河燈……”
說完,薑妤已經泣不成聲,手裏捧著河燈,就像是捧著什麽寶貝一般,淚水啪嗒啪嗒的滴落在河燈上。
看著薑妤哭得這麽傷心,即便薑從文是鐵石心腸,也都有些動容了。
他試探性的去拿薑妤手中的河燈,薑妤並沒有阻止,而是微微鬆手,薑從文便拿走了河燈。
他看到這河燈製作精良,並且上麵用娟秀的小字寫下了一行又一行,對薑妤母親的思念。
薑從文歎了口氣,把河燈放回薑妤手裏,說道“難得你一片孝心,倒是錯怪你了。”
王如碧見薑妤如此輕鬆便翻盤,心底總是有些不痛快,便問道“既然隻是這樣,大小姐找丫鬟陪同前去便是,一個人偷偷摸摸的,總是會讓人想多的。而且,這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又何必遮遮掩掩?”
“這些日子身子不適,感情難免脆弱了些,一想到娘親便控製不住淚水,之所以獨自前去,一是不想讓爹爹知道,徒增爹爹傷感,二是,不想讓旁人看到我狼狽哭泣的模樣。”薑妤紅著眼眶解釋道。
“以後若還是要去的話,也不必這般偷偷摸摸,多叫上幾個丫鬟陪著,畢竟夜深了,外頭還是有很多危險的。”薑從文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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