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姐給你保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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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過腦袋壓低嗓子,少卿開口道:“姐姐,你們墨門是不是有這個習俗?”
葉靈鳯被他問得一愣,“什麽習俗?”
少卿,“就是……男人跟男人之間……”
沒再說下去,不過葉靈鳯又豈不知他問得是什麽意思,當下直搖頭,“沒有啊。”
少卿眉頭微蹙,“那為何你們知道你們家尊主從小思想不健康還要這麽慣著他?”
葉靈鳯笑笑,“以前沒少給他做思想工作,但是都不見效,我們有什麽辦法?”
少卿略有所悟的縮回身子,走了幾步開口道:“那自他這一輩往下豈不是要絕後了?”
葉靈鳯想的跟他似乎不在一個頻道,“依你這意思就是答應了?”
少卿一愣,“答應什麽?”
女人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嫁給我們家小靈官呐!”
少卿一口老血噴出來,“姐,咱能不能含蓄點兒?”
葉靈鳯“誒”了一聲,“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些天我正給他尋思著人呢,知道他心裏一直裝著你,你要是答應了當然再好不過,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們又沒人笑話你誒誒誒誒誒……你別走啊話還沒說完呢!”
女人提著少卿塞給她的食盒在後麵望著早就跑遠的身影,無奈的歎了口氣,隨後一跺腳,“臭小子,我就不信了……”
一路奔回驛館的少卿坐在椅子上緩著肚子裏的一口氣,白奎坐在窗台上看著他,“你好像被驚嚇了。”
少卿沒理他,臉色煞白,看來驚嚇的還不輕,這時陰爻從外麵進來,在對麵坐下,看著小子那模樣蹙起眉頭,“怎麽了,被鬼追了?”
允兒在一旁抱了他胳膊,“師傅,剛才在街上有個大姐姐要給小叔叔找相公。”
陰爻剛喝進嘴裏的一口茶水當即噴了出來,濺了對麵人一臉。
少卿抹著臉上的茶水看著對麵的小兒無言亦無語,那邊白奎早已笑的抱著古兒翻身掉下樓去,不知道小子摔死沒有,隻聽見古兒在下麵叫他的哭聲。
話題回到正事上麵來,眼看外麵天色已暗,陰爻隻交代著明日覲見墨門尊主多事情,雖然闊落要比他小很多,也可以是他看著長大的,但小兒現如今的身份畢竟已經是墨門尊主大人,威嚴是不容小瞧的。
對於這個少卿本不想在乎,因為在他心中一直都這麽認為,無論他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那個小子也不會對自己做什麽,最後頂多嫌棄鄙視一回,他這個厚臉皮又怎麽會在乎?
“笨蛋,我說的是到時候別亂說話,壞了兩門彼此的關係,你想什麽呢你!”陰爻看著對麵小子臉色幽幽。
走了神的少卿拐回彎兒來,幹咳一聲,這時方弼抱著古兒從門外進來,“你們做什麽呢,這嗓子都哭啞了你們沒聽見啊?”
少卿回頭看了一眼,“老白呢?”
方弼將古兒放下,“下麵挺屍呢,不知道咋了,一個勁兒傻笑,你不下去看看,嘴裏都吐白沫了!”
“操!”罵了一聲,少卿奪門而出,噔噔噔跑下樓,出了樓門,就見著那白奎攤著四肢躺在花壇裏還在笑,笑的嘴裏唾沫星子直往外流。
少卿過去踹了他一腳,“你要死啊?”
白奎一張臉說笑不笑說哭不哭,“撞著笑穴半身不遂停不下來了……快快救救……救救我……”
少卿,“……”
當夜無話,次日一早,顏鈺來喊少卿吃飯的時候,他還在為白奎的頭發發愁,也怪不得之前白奎嫌棄他手藝不行,那是真不行,他自個兒平常的頭發都是順手往後一紮,根本不講究什麽,十八歲豎冠之禮後也沒見他帶過什麽冠,每天搞得跟個浪蕩子弟似得,可身邊偏偏還有這麽一個小白鬼,看著這盈盈發光的發絲不給他搞出個造型就覺得暴殄天物,就如同當爹的允許自己邋遢,但絕對不會讓自己兒子邋遢,可搞來搞去也沒搞出個什麽來。
看到顏鈺過來,一把將他拉到白奎身後坐下,瞧著他腦袋上規規整整的鬢發遞上梳子道:“你應該會紮頭發吧?”
顏鈺雖然不喜歡接這個活兒,但是瞧著少卿那一臉誠懇的樣子也不好拒絕,每每這個時候心中總會覺得有一股酸酸的味道,身邊這個小子自小沒了娘,跟著一個老爸長大,可還沒長多大,老爸就走了,同一天弟弟也沒了,師傅將他攆出了門,沒過兩天爺爺也沒了,生活上固然不會像自己這些人有家裏人照顧著,雖然小時候總是看他不順眼,但現如今畢竟長大了,每當看著他一心一意照顧白奎的時候,總會讓他覺得小子像極了一個當爹的人,或許,他真是拿眼前這個小白人當自己兒子呢。
兩個人相依為命,有時候,他應該……會很想念他那個老爸吧……
自己可憐他?
不,應該是心疼吧,大家畢竟都是男人。
顏鈺的手藝顯然比不得喬虞,但也比少卿強得多,紮完頭發下樓吃飯,吃完飯就到了覲見墨門尊主的時候了。
闊落的日理萬機雖然比不得相柳,但身邊並沒有那麽多侍尊者的他扛在自己肩上的擔子也不輕,雖說是正經上的覲見,其實不過也是隨便看看罷了,他不同於他那個老爸,這些年經常去道門的他與陰爻方弼他們私交甚好,所以彼此之間無需那麽多虛禮。
尊主身邊的人馬已經全班更換,老一輩侍尊者淑人,雅正,言測他們早已退休,左右也不見了那還祁(hai qi)與祖幹,全然都是新麵孔,看來新人尊主將這裏整頓的還不錯,為此陰爻略感欣慰。
正趴在地板上在打瞌睡的雪羽狼被眾人驚醒,抬頭看看是陰爻他們也就又趴回去睡了,不過眼神還是溜溜的瞄了那白奎一眼,不曉得他們之前是不是有什麽仇怨,總歸兩人對不上眼,彼此嫌棄,更不會說一句話。
在一旁坐下,少卿望著上麵還在埋頭處理公務的人呆了一會兒,四年沒見了吧,都已經當上尊主了,想必也是這些年來各門各派最年輕的一位尊主大人,應該算的上少年英才了。
忙完政務,闊落便很是不好意思的從上麵下來,當年那個墨門的小霸王儼然已經長成了一個身材修長的大男人,因為晝夜的工作搞得滿臉倦態,不過還是掛著笑容,下來之後便連連與陰爻拱手告罪,陰爻自然不會與他計較,與那邊方弼他們見了禮之後,闊落的目光就停在了少卿的身上。
四年前那個小兒早已不在,現在坐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已經完備了身體的男人,曆經那麽多大起大落之後,再不見了小兒臉上的天真與無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無法言喻的沉沉的味道,或許就是人們常說的,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