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毒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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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劍的煉製並沒有什麽特殊,僅僅幾個時辰便大功告成,看著短劍用這麽低品質的材料,勉勉強強的煉製成二品中階,樊蕪還是覺得有點欣慰的。

    淬火後,樊蕪手上附著靈力徒手拿出短劍,左手持握,右手並起劍指,輕輕撫去劍身的殘留,露出光可鑒人的銀光。

    “好劍。”樊蕪毫不客氣的評議著自己的作品。

    又換到右手持握,挽了個劍花,搖頭道,“畢竟是短劍,鋒銳有餘,柔韌不足。”

    嘴上說著不足,卻還是喜愛的將短劍豎在麵前,並攏的雙指劃過劍身,看著劍身折射出窗戶縫隙偷溜進來的光線,嘴角正欲揚起一絲笑意,輕彈劍身聽聽劍吟。

    突然,扣劍的指節停留在半空,笑意僵在臉上,樊蕪忍住驚慌,仔細看去。卻猛然間看到劍身上映照出的自己的麵容,那張臉上猶如癩蛤蟆身上凸起的肉瘤,可怖之極。

    “啊……”

    樊蕪驚慌的丟掉短劍。

    聽到聲音的明玉毫不遲疑的撞門而入。

    “吼?”

    明玉對著樊蕪的背影低沉的吼叫。

    “我沒事,看錯了,嚇了自己一跳。你先出去吧。”樊蕪背對著明玉語調平靜道。

    明玉有些疑惑,出於尊重它沒有強行用修為窺探,隻是擔憂的低吼了一聲,一步三回頭的看了幾次樊蕪,最後還是走到了門外,將半扇還掛在牆上的門用尾巴掩好。

    樊蕪努力平複心中一陣陣的悸動,嘴角都忍不住一陣哆嗦,那張可怖的臉,是自己?

    她下意識的控製住自己的聲音,拒絕了讓明玉看到自己的模樣。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認清,那張可怕的臉。

    抬起有些顫抖的手,在儲物袋中摸出了一麵巴掌大的鏡子,平複著狂跳的心髒,將鏡子移至麵前。

    當樊蕪確定這張臉就是自己的以後,反倒沒有了剛才的驚嚇。對著鏡子,仔細的看清楚臉上的模樣,緩緩閉目,用神識查探自己身上的異常。

    樊蕪的神識一頓,果然,雙肺如火卻並非功法所致,原因為何,樊蕪也不是很清楚。

    退出內視,樊蕪盯著鏡子裏自己那張陌生的臉,蹙起眉頭,“你到底得罪了誰呢?”

    苦思無果,樊蕪收起鏡子,撿起短劍,拿起煉製好的劍鞘,唰的歸鞘,收入儲物袋。

    攝回玉令,直接站在煉爐前麵掏出一塊白色玉石,玉令懸空釋放出一團火焰,焰色已經出現了透明的粉紫色,猶如玉令身周飛舞的紗衣。

    樊蕪看到這火焰的妖嬈,心境不由得一緩,將玉石放在玉令之上,玉令周圍的“紗衣”飛舞,將玉石包裹著化作白色的玉漿。

    樊蕪運轉起炎焱煉器訣,用神識操控火焰包裹著玉漿置於麵前,又貼著皮膚布置了薄薄的一層靈力。

    任由火焰拉扯著玉漿在麵前延展成一張薄薄的白玉麵具,樊蕪又拿出鏡子,映照出自己帶麵具的臉,發覺還能透過麵具看到裏麵的深色肉瘤便又加厚了麵具。

    逐漸調整至合適的大小厚度,撤去火焰,用神識控製著麵具懸浮在自己麵前。

    “沒想到,我做的第一張麵具竟然是為了遮住我這張醜陋的臉。”樊蕪自嘲一聲,將冷卻下來的麵具戴到了臉上。

    這麽一張僅僅由白色玉石煉化成的玉質麵具,連靈器都算不上,樊蕪已經沒有什麽心情煉製靈器麵具了。

    美觀與否也不再重要。

    樊蕪走了出去,沒有喊明玉。可是明玉就在門口,怎麽會看不到她的所做所為呢?

    明玉擔憂的神色表現在臉上,跟在樊蕪身後,時不時的看一眼樊蕪帶著麵具的臉。

    她知道這必然與剛才的變故有關,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好寸步不離的跟著樊蕪。

    樊蕪走出小院,盡量用柔和的聲音說話,“我要見孫管事,我想向他打聽一下煉丹師歡萬蒼住哪裏。”

    侍女戰戰兢兢的應是離去。

    盡管樊蕪在控製自己的情緒,可是聲音裏蘊含的怒火並沒有完全控製住。

    這是樊蕪第一次這樣憤怒,還有一絲絲恐懼。

    孫功全聽說了樊蕪要找煉丹師,有些不解的確認了一遍,隨即思索了幾種可能,問道,“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

    侍女對別的問題可能還存疑,但是這點她記得很清楚,“突然就帶了麵具,說話還有點凶。”

    孫功全有點確定自己的猜測了,一邊招呼侍女帶他去見樊蕪,一邊對著外麵喊道,“來人,去請煉丹師歡先生。”頓了一下又道,“請到我的待客室。”

    見到樊蕪後,孫管事一眼就看到了樊蕪臉上的麵具,還有眸中的冷漠。

    那份冷漠中隱藏著的是憤怒。

    “樊姑娘,發生了什麽事?”孫管是擔憂的問道。

    樊蕪隻對孫管事的到來問了一聲好,便搖頭不語。遲疑了一下問道,“不知孫管事可否幫我請一下歡萬蒼先生?”

    孫管事看得出她急迫,便點頭道,“我已派人去請了歡先生,我們去會客廳等候吧。”

    樊蕪點頭,跟著孫管事去往萬寶閣的一間會客廳。樊蕪明白,這是對歡先生的尊重,並沒有無腦的嫌棄孫管事做事拖拉。

    等候了半個時辰後,前幾日在萬寶閣一起擺攤的邋遢老者歡萬蒼終於到了。樊蕪眼眸微亮,忙起身施禮,“歡先生。”

    “不必如此。”歡萬蒼趕緊托住樊蕪施禮的手臂。

    “樊蕪有求於歡先生,還望歡先生受這一禮。”樊蕪眼眸堅定。

    “不必如此,若有事便說來,我能幫的上忙的自然不會推辭。”歡萬蒼可不敢實實在在的受了樊蕪這一禮,畢竟如此年輕的一位煉器師,將來敢誰說用不到呢。

    孫管事見樊蕪如此著急,卻也沒有當著自己的麵與歡萬蒼說起發生了什麽事情,便知道這裏沒自己的事了,打著哈哈離開,隻留下了一名侍女侍候。

    孫管事走後,樊蕪示意侍女出去,便摘下麵具與歡萬倉講起了自己的事情。

    見到樊蕪的麵容,不僅僅是在一旁的明玉,就連歡萬蒼都嚇了一跳,幾日前還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如今竟然變成了這般醜陋的樣子。

    歡萬蒼平息了這份震驚,道,“把手給我,我瞧瞧。”

    樊蕪伸出手臂,歡萬蒼右手三指搭在樊蕪的腕部,“我要用一縷靈氣查探你的身體,不要抵抗。”

    樊蕪輕輕頷首。

    片刻後,歡萬蒼喃喃道,“你這是毒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