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臥室裏，黎夢雨看不清皇夜闌的臉，也就猜不出男人此時是什麽樣的心情。

    果然如眾人所說，男人都是在意對方的第一次嗎？

    黎夢雨表麵上借夜夜今晚的事找話題，其實她真正想知道的卻是皇夜闌對“第一次”的看法。

    自從第三世以後，黎夢雨都不敢再輕易動感情，男女之事於她是非常遙遠而不敢觸碰的東西。

    這一世，她好不容易認下了皇先生，想跟他一直走下去，她難免有些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第三世的遭遇讓她認為自己有了汙點，哪怕她這一世的身子是清清白白，心理上卻一直跨不過那道坎。

    如果皇夜闌對第一次非常在意，她不知該如何去麵對他。

    黎夢雨沉默了。

    皇夜闌深呼吸了口氣，將手臂穿過女孩的後頸，讓她枕在他的胳膊上。

    他則攬住了女孩的肩膀，想給她安全感。

    “拿貓舉例，它們的交配行為雖受體內激素影響，但它們也確實存在屬於它們的‘人格’。”

    “當它們的行為遭到別人的否定和拒絕，它們確實會受到影響，產生自我懷疑和否定。”

    “人也一樣。”

    “我說的重要，是指‘過程’的重要，而非‘結果’的重要。”

    “第一次的過程如果非常糟糕，會對當事者雙方都造成影響。女方可能會產生恐懼與厭惡，男方可能會自我懷疑與輕視。”

    “那結果呢？重要嗎？”那才是黎夢雨真正想知道的。

    皇夜闌纖長的手指在女孩瘦小的肩膀上輕輕敲擊，似在思考。

    他湊到女孩耳邊，沉醉的嗓音伴著氣聲敲擊著黎夢雨的聽覺神經。

    “大晚上的，別在床上討論這種事……夢夢，我可沒那麽好的自控力，睡吧。”

    皇夜闌單方麵結束了話題，黎夢雨也紅著臉不敢追問下去。

    這種話題實在太擦邊了，還是就此打住吧！

    黎夢雨闔上眼，在去和周公下棋前，她總覺得皇夜闌剛才說的那番話十分耳熟。

    尤其是那一板一眼教科書式的發言模式，總覺得……曾在哪裏聽到過。

    黎夢雨迷迷糊糊，想在記憶中搜尋，可意識卻像一灘泥，怎麽也聚集不到一起，最終隻能陷入沉睡。

    皇夜闌感覺到女孩平穩的呼吸，才在心裏鬆了口氣。

    他逃避了黎夢雨的追問。

    他既不想說出違心的話去欺騙女孩，也不想說出實話而傷害到女孩。

    在皇夜闌看來，黎夢雨隻屬於他一個人，別的人哪怕是碰她一根手指頭，他都覺得不能接受。

    哪怕此時的他已經學會了偽裝和隱忍，但不代表他能寬宏大量到對此事毫不介懷。

    金錢、名譽、地位，他通通可以不要。

    唯獨黎夢雨，他隻要一個完完整整的黎夢雨。

    皇夜闌將女孩的肩膀往自己身邊帶了帶，正想尋著呼吸去吻女孩的唇，一隻毛茸茸的貓爪便抵在他的臉頰上。

    黑暗裏，夜夜一雙祖母綠的杏仁眼睜得圓圓，一副戒備的模樣不許皇夜闌再靠近。

    嗬。

    皇夜闌心裏冷笑。

    “你被你老婆拒絕了，就來妨礙我找我老婆麽？”

    夜夜才不管皇夜闌發出的警告，毛茸茸的身子圈在黎夢雨的枕頭邊上，誓死捍衛老母親的貞潔！

    一人一貓對峙了許久，直到黎夢雨嚶嚀了一聲，皇夜闌才收斂了氣勢。

    黎夢雨把臉蛋埋入夜夜毛茸茸的小肚腩，非常享受地蹭了蹭，嘴角露出舒適的笑容。

    顯然夢到了開心的事。

    皇夜闌忍了，不想攪擾到女孩的美夢。

    此時討不到吻，自有其他法子討回來。

    大清早，黎夢雨就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搔她的臉。

    “夜夜……別鬧。”黎夢雨用手拂了拂，沒有睜開眼。

    很快，臉上的搔癢又來了，黎夢雨忍著脾氣，聲音裏帶著警告。

    “餓了就叫爸爸給你弄早餐，讓媽媽再睡會兒……”

    “嗯，我餓了。”

    回答的並不是喵喵叫，而是男人低磁沙啞的醉人嗓音。

    黎夢雨一下子睜開了眼。

    皇夜闌正躺在她身旁，揪住她一小撮頭發搔她的臉，一雙好看的血色眸子牢牢地凝視著她。

    小丫頭的瞌睡一下子醒了，都顧不得起床氣，隻覺得男人那雙眼睛像極了捕獵者發現了獵物。

    兩隻貓早被皇夜闌趕下了床，關在了門外，為了防止它們吵醒黎夢雨，還特意在它們的食盆裏放好了新鮮貓糧和貓罐頭。

    兩隻貓的早餐倒是解決了，可他的早餐……

    “先生早上想吃什麽？京城這邊除夕的早晨有什麽……呀！”

    黎夢雨邊說邊準備起身，還沒直起身子，就被一旁的男人給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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