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密室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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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湯堪堪做好,外麵突然狂風驟雨,冷離靠在石壁上,環抱著自己的雙膝,盯著跳躍的火苗,滿足地長出了一口氣:“這真是老天爺都在幫我們。就算老五他們不回去,剩下的西山人也會以為是因為天氣的原因而留在海島上了。”現在隻能夠祈禱卿儒已經搬到了救兵,並且打敗了西山人,不然的話,等天氣一晴,老五他們再不回去,西山人可是會起疑心的。到時候再派幾十人到這裏來找人,那他們可就慘了。
    喝過熱熱的魚湯,冷離隻覺得全身上下都舒坦極了,於乾豐一直背對著冷離,坐到洞口,從冷離的角度看過去,於乾豐的前襟都濕透了。
    冷離有些過意不去,便對於乾豐說道:“乾豐,你進來坐吧。洞口風大。放心吧,西山人一時半會不會過來的。”
    於乾豐猶豫了一會兒,才挪到洞裏來,搓了搓手,在篝火旁找了個位置隨意地坐了下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冷離笑道:“讓王妃殿下笑話了,我雖然讀過幾年書,但骨子裏就是一個粗人。”
    從前世到今生,冷離雖然說都投到了大家小姐身上,然而一個是被家族拋棄了的醜女,一個是被冷落的庶女,都好不到哪裏去。家中姐妹都請了先生回來教書,她卻隻能夠聞得隻言片語,其實跟於乾豐也查不到哪裏去。於乾豐很不該這般妄自菲薄。
    冷離隨便歇了個晌,估摸著石床下麵的幾個人也熬到頭兒了,便起身示意於乾豐將石床的機關打開,一隻手高高地擎著火把,帶頭下到了石室中去。
    石室裏的味道算不得什麽好聞,充斥著冰冷潮濕又腥鹹的海水味道,無端端地就讓人從心底裏生出一種極其壓抑的感覺。
    冷離將石室內的仕女燈都點上,最先出現在冷離和於乾豐視線中的就是麵目猙獰的老五。老五的雙眼已經徹底被毒粉給毀掉了,隻剩下兩個流著黑血的血窟窿,聽見冷離和於乾豐走路的聲音,老五的臉一下子就轉了過來,陰森森地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冷離並不打算回答老五的問題,在冷離看來,這四個西山人中其實最難對付的就是死去了的老八,那才真是一個狡猾的狐狸一樣的人,走一步都要前瞻後顧的,不過就敗在身手沒有老十一敏捷,內功又沒有老五好,所以才會落個慘死的下場。
    除去老八,剩下的三個人中老五其實是最難對付,但也是最好對付的人了。
    冷離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剛才聽於乾豐說起與老五打鬥時的情景來分析得出的結論。
    很顯然,不管是從論資排輩還是身手武功來看,老五都是這幾個西山人的頭頭,一個老謀深算功力深厚的家夥,怎麽會中了乳臭未幹的於乾豐的套兒?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老五實在是太自大了。
    因為自負,所以老五斷定於乾豐並不是他的對手,也是因為自負,所以老五才沒有防備於乾豐竟然會使出一招毒計來。
    對付這種自負的人,便隻有一招激將法了。然而老五又不是一般自負的人,因此這激將法到底用得好不好,能不能夠將蠱毒的秘密給逼出來,也未曾可知呢。
    至於老十一,他的嗓子已經毀掉了,反正是問不出什麽來了,冷離原本也沒有打算問老十一,老十一的性子在這裏麵是最怪的一個,若不是如此,也不會自己一個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跟一群活死人待在一起。
    所以,冷離和於乾豐早就商議好了,要問也隻能從相對來說比較簡單的老九身上問起。
    老九被綁在中間,麵前就是一盞仕女燈。冷離將那盞仕女燈點亮,又故意撥了撥油芯兒,讓火苗燃得更旺盛一些。又將仕女燈猛地拿到老九眼前。明晃晃的燈光將老九的雙眼刺得沒法睜開。老九大聲咒罵了一聲。
    於乾豐隨即就給了老九一拳:“嘴巴放幹淨點!”
    老九吃痛,悶哼一聲,一眼牛眼卻好不服輸地瞪了回去,接觸到冷離冷冽清幽的眼神,心裏發虛,重重地哼了一聲,便又撇過頭去。
    冷離偏不讓他躲開自己的視線,將仕女燈高擎著又舉到了老九的麵前,沉聲說道:“看著我!你不是很厲害麽?為什麽不敢和我這個小女子對視?難道說你是怕了我麽?”
    被冷離這麽一激,老九的火氣終於上湧,怒氣衝衝地衝著冷離罵道:“我呸!我堂堂男子漢會怕你這麽個黃毛丫頭?!做夢吧你!要不是你詭計多端,竟然使詐,你以為老子會被你捉住麽!有本事你就放了老子,讓老子真刀真槍地跟你幹上一仗,你看看到底是誰厲害!”
    冷離是故意要激怒老九的,這裏麵問老九是最容易的,再說了,冷離本來便是用毒的,也不覺得用毒有什麽可恥。不過於乾豐就不同了。他是傳統的習武者,自然知道這裏麵的區別,更何況,他也的確是用毒偷襲了老五。
    “俗話說的好,兵不厭詐,我根本就不需要出手與你對決,因為你已經輸得很慘了,至於是怎麽輸的,沒人會關心這個,老九,我隻想問你,你這麽賣命地為西山的海盜們做活計,殺人放火,到底是為了什麽?”
    老九臉紅脖子粗,粗聲粗氣地說道:“這個你管不著!”
    沒想到老九還挺聰明,還知道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
    冷離在心底裏冷笑一聲,又故作惋惜地說道:“老九啊,其實我挺佩服你的,你真的是一條漢子。心胸坦蕩,心底磊落,隻可惜啊,你跟錯了人。你那個大哥根本就沒有把你當做兄弟來看待!”
    “你胡說!”老九怒吼一聲,眼裏燃燒的怒火熾烈地足可以將冷離生生地給烤死。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裏不是最清楚麽?”冷離輕啟朱唇,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能夠讓老九聽清楚每一個字,而看在不遠處的老五和老十一眼裏,就好像冷離在同老九說什麽悄悄話一樣。
    老五伸長了脖子想往這裏看,奈何身上的繩子綁的太緊,掙脫不開,一雙眼睛又全部毀掉了,隻能夠站在那裏幹著急,沒辦法,老五隻好出聲喝斥道:“老九!你個驢腦袋!不要被這個妖女給迷惑了!”
    老九正被冷離氣得七竅生煙呢,此時自然沒有什麽好口氣:“五哥你少說兩句吧!我心裏有數!”
    老五被嗆了一聲,臉上多少有些不自然起來,便“哢哢”地怪笑兩聲,一對隻剩下血窟窿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冷離。
    冷離渾不在意,她就是要讓老五和老九產生別扭,這兩個人中,總得有一個人先開口。
    “妖女,我問你,你為什麽說我大哥沒有把我當兄弟看?”
    老九終於按耐不住了。
    冷離唇角微微輕揚,心情也變得好起來。
    其實冷離並不知道老九的大哥到底有沒有把老九當兄弟來看,但是冷離知道,以老九這樣的性格在西山人裏肯定是不怎麽受歡迎的,或者說,因為太豪爽了,大家都把他當做傻子,可以隨時嗬斥。
    在甬道中聽到老九和老八的對話時,冷離就判斷老九這個人平日裏肯定是不拘小節的,不然也不會張口就喊“老八”,而不是“八哥”,隻是老八這個人十分謹慎圓滑,渾然不在意老九的疏忽,而且還很好心地提醒老九。
    然而換了別人,可就沒有這麽好的耐性了。大家都是海盜,脾氣難免衝了一點,恰好有這麽一個傻子加炮仗,老九不倒黴,又有誰可以當出氣筒呢?
    隻是,就算是看似神經最大條的人做出氣筒時間長了,心底也會有怨言的,何況老九並不是一個傻子,日積月累,多多少少也會存些怨氣的。
    冷離就是抓住這一點怨氣做文章,今日能夠激得老五開口更好,就算老五不說,還有一個頭腦簡單的老九呢。
    老九口口聲聲說冷離在胡說,但是恐怕自己早就動搖了。不然也不會問冷離為什麽這麽說了,既然已經問了,那就說明老九心底裏已經有了疑問,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得多了。
    “若是你們老大真的把你當做兄弟來看待,又怎麽會明知道這裏有危險還把你派到這裏來?”說罷,冷離又湊近了老九,用眼睛的餘光朝著一直往這邊看來的老五瞟了瞟,低聲說道:“你想想看,是不是每次到這裏來送東西,就隻有你和老八下來,老五從來都不下來呢?”
    老九低頭想了想,的確,每次都是這樣,他和八哥把東西送給老十一,老十一也不點燈,就任憑他和老八胡亂地把東西堆成一堆,因此他總也沒有機會看清楚石室裏的情景。而老五,從來都沒有下來過,每次都待在上麵等他們
    “你知道為什麽你五哥不下來麽?”
    老九迷惑地搖了搖頭,沙啞的聲音在石室裏聽上去竟然帶了幾分陰森可怖:“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