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我會愛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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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的僅僅隻是巧合嗎?
黎靜靜用一雙黑沉沉的眼睛看著她,企圖想把她徹底看透。
可翹楚的眼神那樣幹淨純粹,那般坦坦蕩蕩,不像是有什麽心思的人。更何況,她小時候對她那麽好,是真真兒的好啊,把所有好的東西,都拿出來跟她分享,讓她過的也像個小公主一樣。
她是好的,她應該是好。她不能這樣亂七八糟的去懷疑別人,也許她是路過看到有個人蹲在那裏淋雨,一時熱心過來看看,然後就認出她了。
一定是這樣,對,就該是這樣。
她一邊想,一邊自顧自的點頭,緊握著水杯,舉起來喝了一大口,低垂了眼簾,抿唇笑了笑,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也沒什麽可說的。
到了現在,她的腦袋還是很亂,不夠冷靜,也徹底冷靜不下來。她就像一個人待著,待上一整天,誰也不要理她,過幾天,過幾天她一定會滿血複活。
不就是被人睡了一下麽?又不是掉了一塊肉,不嚴重,一點也不嚴重。
她仰頭,一口將杯子裏的水全數喝了個幹淨。眼眶又開始發熱。她迅速的轉開頭,問:“還有水麽?”
“給我吧,我給你倒。”翹楚倒是很安靜,雖然能感覺到她的異常,但也不多問,有些事情,隻看她細微的表現,倒也能猜出個幾分來。
她背對著她,擺擺手,說:“你告訴我就行了,我自己能倒。”她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在狹小的屋子裏亂撞,她想要分散一下注意力,不願再去想那件事。
可有些事情,就像是一根刺一樣,深深的紮在她的心坎上,她想忽略,根本就沒有辦法控製,時不時的痛一下,提醒她,這件事就是發生了,並且就發生在她的身上。
其實她最痛並不是被人睡了,而是有人見死不救,將她忽略的幹幹淨淨。
想到山上那段時間,她忍不住笑出了聲,麵對著牆角站住。翹楚走過去,無聲的從她的手裏接過了杯子,倒了一杯溫水,然後塞回了她的掌心裏。
想了想,說:“天沒有塌下來,再大的事兒都不算事兒。”
黎靜靜沒有說話,依舊麵對著牆角,高高的昂著頭,肩膀止不住的顫抖著。
翹楚說:“你要是累的話,可以睡我的床,我有點事兒要出去一下。如果你要走,隻要關好門就行了,不過最好還是等雨停了,這個天氣,你再淋雨,怕是會感冒。”
她依舊不懂,也沒有任何回應。
翹楚等了一會,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脊,算是一種無聲的安穩,便拿了鑰匙和雨傘,轉身出去了。
屋子的門輕輕關上,黎靜靜到底還是克製不住,咧開了嘴,哭了起來,聲音壓的很低,但這樣安靜的空間裏,她還是能聽到自己的哭聲,那般痛苦。
她以為她的心已經足夠強大,不會再因為任何事情而這般痛苦,就算是當初被邢司翰強,她也從未這樣痛苦過。
她仰起頭,不停的擦眼簾,可怎麽擦也擦不完,就像關不上的水龍頭。她轉而用力的捶打自己的胸口,“為什麽會那麽痛!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好痛啊……”
她自言自語著,一隻手抵住了牆壁,片刻,慢慢的蹲了下來,繼續壓低聲音哭泣。
由著太過用力,嘴唇被她咬破,很快嘴裏就冒出一股子血腥味。當即,她隻覺胃部一陣翻騰,雙膝一下跪在了地上,開始幹嘔。
……
翹楚並沒有走遠,她隻站在地下室的大門口,舉著傘站在那兒。
不知過了多久,暮色降臨,雨慢慢的停住。翹楚回頭往裏看了一眼,依舊沒有裏靜靜的身影,她想了想,就去拿了小毛驢,去市區買東西。
回來的時候,黎靜靜就躺在她的小床上,麵對著牆壁,睡的十分安穩。她推門進去。她都沒有絲毫動靜。
翹楚將買來的東西放在桌子上,走過去,附身看了她一眼。她半張臉隱在暗處,但多多少少還是能看出來,她臉色有點異常,呼吸也是深一下淺一下。
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很燙。
看樣子,還是發燒了。
幸好她出去的時候,路過藥店,專門進去買了點藥。
她四下看了一圈,發現牆角倒著一隻杯子,她過去,撿了起來,去衛生間洗幹淨之後,又給她到了一杯熱水,然後拿出買回來的藥,仔細看了說明書之後,便拿著藥和水杯,走到床邊,用腳勾了一根凳子,先將水杯放在上麵,隨後,坐在床沿上,輕輕拍著她的背脊,“靜靜。”
她沒有動,隻嚶嚀了一聲。
翹楚又嚐試著叫了她一聲,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最後她隻能將她從床上強行拉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你得先吃藥,吃完藥在睡覺,好不好?”
黎靜靜隻睜了一下眼睛,無力的掙紮了一下,“別碰我,不要碰我。你們都不是好人,誰都不是好人。”
她的聲音黯啞,眼角泛起了點點晶瑩。
翹楚勸了又勸,可對於沒有神智的人來說,她的勸說一點兒用都沒有。
最後,她隻能強行塞藥,但最終還是全部都吐了出來。
她又重重的躺回了床上,然後整個人開始發抖,她卷縮著身子,雙手抓著自己的脖子,呢喃,“好難受,好難受。”
她開始不停的吞咽口水,那個樣子,很像一種人。
翹楚站在旁邊,越來越心驚,她對這種人再熟悉不過,可為什麽黎靜靜會變成這樣?
她緊緊皺著眉頭,想了想,便開始翻箱倒櫃的找東西,最後找出了一根繩子,她舔了舔唇,一步走到床邊,將黎靜靜的雙手雙腳都綁了起來。
然後拉過椅子,坐在旁邊,說:“你一定要忍住,必須要忍住,隻要熬過去了,就會沒事了!”
黎靜靜這會的反應不是很大,應該是真正的癮頭還沒上來。若真是上來了,這繩子,都怕控製不住她。
翹楚有些害怕,她盯著她看了許久之後,起身來回轉了一圈,又坐回了椅子上,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猶豫了好一會,還是撥通了手機上沒有存在姓名的號碼。
電話隻響了兩下,那頭的人就直接切斷了。
她微微的蹙了一下眉頭,就將手機攥進了手心裏。等了大概五分鍾,她又忍不住打了一次,不過這一次,電話響了很久,但終於是接了起來。
不等對方開口,她立刻道:“黎靜靜有問題。你……你要不要親自過來看一下?”
“什麽問題?”
“她……她好像染上了不該染的東西,怎麽辦?”
“發作了?”
“倒是沒有徹底發作,她淋了很久的雨,這會開始發燒了,迷迷糊糊的,給她喂藥她全部都吐了出來。可她現在這個樣子,我又不好送去醫院,萬一被發現,就不好了。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你要不要過來看看她?”
她極力要求。
可對方顯然沒有這個意思,他想了想,說:“在家裏待著,我會讓人過來看看。”
“你真的不來嗎?”她小心翼翼的問,可並沒有得到答案,對方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時,黎靜靜的嘴裏。非常清楚的叫出了一聲邢司翰。
翹楚看著她眼角滑落下來的眼淚,隻覺鼻子一酸,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用手指抹掉了她眼角的眼淚。
夜深人靜的時候,翹楚靠著牆壁,閉眼假寐。這時,屋子的門被人敲響,她猛然睜開眼睛,立刻起身過去,拉開了門。
門口站著兩個男人,一個有點瘦,卻眉清目秀,眼角還有一顆淚痣。翹楚看了他一眼,立刻側身,讓了路。
葉水生示意了一下跟在身後人的,隻站在門邊。
翹楚走過去。將基本情況跟醫生說了一下,就默不作聲的站在旁邊打下手。葉水生的目光在她身上逗留了片刻,在她轉頭的瞬間,就別開了視線,雙手抱胸,靠著牆壁,看著別處。
翹楚想了想,拿了椅子過去,什麽也沒說,隻把椅子放在了他的身側。
葉水生倒也是個禮貌的人,對著她說了一聲謝謝。
翹楚對著他笑了笑,無聲的搖了搖頭。
醫生先給黎靜靜打了退燒針,又給開了店藥,至於她身上的毒癮,這個是作為醫生也沒辦法幫忙的,鎮定劑到底是不能亂打。
眼見著他們就要走,翹楚不由上前,問:“她若是毒癮發作,要怎麽辦?我……我一個人沒辦法應付。”
葉水生聞聲,回過頭,對上她的目光,默了一會,他轉身走到她的跟前,伸出手,說:“把你的手機給我。”
翹楚從身上摸出了手機,小心翼翼的遞給他。
葉水生將自己的號碼存在了她的手機裏,說:“有事你可以給我打電話,但不要什麽雞毛蒜皮的事兒都給我的打電話,知道嗎?”
她握著手機,用力的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葉水生垂了眼簾。便轉身離開了。
翹楚看著他們的身影走遠了,才輕輕關上了門。
……
這一夜,黎靜靜倒是睡的很安分,翹楚擔心的事兒並沒有發生。
不過,她卻連著昏睡了三天。
第三天的晚上,小房子裏來了個不速之客。
翹楚打開門,看到來人,多少有些驚訝,愣在原地,看著他,“你……你怎麽來了?”
邢司翰拿下了頭上的帽子,說:“我來看看。”
翹楚抿了一下唇,不知為什麽,總有一種想要哭的衝動,她立刻側身,將他拉了進來,說:“可惜她還沒有醒。”
“沒醒才過來看看,醒了,就不必看了。”他將帽子放在桌子上,走到了床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已經不燒了。
翹楚想了想,說:“我出去給你把門。”
說完,不等邢司翰說什麽,她就迅速的走了出去。
邢司翰回頭,就隻看到她飛快的關上了門。他不由扯了一下嘴角,回過頭的瞬間,就看到黎靜靜睜開了眼睛,就那樣一轉不轉的看著他。
邢司翰嚇了一跳,不由往後退了一步,“你……你怎麽醒了?”
她沒有說話,但那雙眼睛異常明亮,好一會,才緩緩的轉過頭,再次看向他,聲音沙啞的說:“你怎麽在這裏?你是來看看我死沒死的?翹楚是你安排在我身邊的眼線?”
邢司翰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慢慢冷靜了下來,雙手插進了褲子口袋裏,微微握成了拳,,抿了抿唇,正想說話的時候。她再次開口,她慢慢坐了起來,那動作似乎很艱難,她看起來很吃力。
“你現在是開始對我報複了嗎?你之前做的一切,做的那麽逼真,為的是不是就是今天這一刻?讓我以為我的世界開始要走向光明的時候,你就親自將那一點希望徹底毀滅。讓我再也看不到一絲希望,看不到一絲陽光,你就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徹底毀掉我是嗎?你之前不要命的救我,隻是讓他們以為你移情於我,然後把我推到風口浪尖,當他們對我下手的時候,就不聞不問!讓對手失策,從而也達到了報複我的目的。是嗎?”
她說的很慢,這一段話,她足足說了五分鍾,那模樣,好像每說一個字,都是在消耗她的生命一樣。
她擰了一下眉,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當即便踉蹌了一下,差一點又摔回去。
邢司翰原本插在口袋裏的手。條件反射的伸了出來,手指微動,終究還是忍住了,沒有伸手扶她。
而黎靜靜也站穩了,她沒有注意到邢司翰的手,她隻艱難的往前走了一步,行至跟他的跟前,仰著頭,那黑深的眸子,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說:“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之前的一切,所有的一切,你說的話,做的事,是不是騙我?”
邢司翰緊抿著唇,背脊挺得筆直,深深的看著她,嘴唇微微動了動,他想說不是,他想立刻抱住她說一句不是,可是一切澄清的又有什麽用?以他的處境身份,不管是跟誰在一起,都沒辦法給對方一個光明的未來,連他自己都沒有,又怎麽去保障對方。
恨他,怨他,離開他,這樣她的人生才會徹底走向光明,才有未來可言。
是他錯了,從頭到尾都是他錯了。
“是。”他的眸光微冷,嘴角微的揚了揚。說:“你現在感覺如何?”
黎靜靜的眼眶當即就紅了,猛地揚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緊接著整個人便後退,重重的坐在了床上,她哈哈的笑了起來,搖了搖頭,說:“邢司翰你可真是個瘋子!為了報複我,你真是費盡心機,甚至不惜傷害自己!你厲害!你真的太厲害了!我輸了!我甘拜下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達到目的,總要犧牲些什麽,你說對不對?”他挑眉,嘴角泛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往前走了一步,彎身。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你……不會真的愛上我吧?”
黎靜靜的眼眶很紅,眼裏滿是淚水,毫無預兆就掉了下來,滾燙的淚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眉目微動,到底還是忍不住,低頭一下吻住了她的唇。
黎靜靜的反應有點慢,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徹底入侵。她身上本就沒什麽力氣,掙紮也不過像是小貓撓癢一樣,並迅速的將她的雙手給扣住了。
他的吻很深,仿佛帶著極深的感情,黎靜靜卻覺得痛苦萬分,眼淚越落越凶,最後狠狠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唇。非常用力,頃刻間,嘴裏便全是血腥味。
邢司翰微皺了一下眉,卻依舊不舍離開,但終究還是要離開。
他停止了侵略,可黎靜靜依舊咬著他的唇,沒有鬆開。他的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兩人的鼻子緊貼在一塊。
黎靜靜的呼吸有些急促,她是在控製不住自己的淚腺,眼淚不斷的往下掉,她閉上了眼睛,慢慢的鬆開了嘴,低聲說:“如今我遭受的一切,算是我還你坐牢的那幾年!從此以後,我們便互不相欠,若你再傷我一次。就不要怪我心狠,你讓我見過葉榮霍,顧景善現在就在查你背後的人,若是再惹我一次,就不要怪我跟顧景善合作!”
“還有,你剛才的問題,我現在可以回答你,我承認我是愛上你了,但從今天開始,我會去愛別人。”她抬起淚眼,深深看了他一眼,閉上眼睛,在他的嘴角輕輕吻了吻,說:“我祝你和顧落幸福,我們三個之間的糾葛,就到今天結束吧。”
她的眼淚滑落。
邢司翰從頭到位都睜著眼睛,眼眸微動,抵在床上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不會有人知道,他需要花多大的力氣去克製自己,也不會有人知道,她說的每一個字,就像一根尖銳的釘子,一個一個的釘在他的心上,有多疼,有多難受,隻有他自己知道。
隻一會,她就推開,抬手擦掉了眼淚,側開頭,低聲說:“再見。”
邢司翰僵了一下,慢慢的站直了身子,抬手擦了一下嘴唇,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閉了閉眼睛,說:“你不會告訴顧景善,就算你想告訴顧景善,那一刻,你也不會有這個能力再說話。”
她挑了一下眉,“什麽意思?”
“死人永遠都不會說話。”
她哼笑了一聲,點點頭,“噢。”
話音落下,屋子裏變得十分安靜,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不知過了多久,大概隻過了幾秒鍾吧,邢司翰轉身,拿起桌上的帽子,走到門口,抬手握住門把,並沒有立刻開門離開,而是停頓了一下,稍稍側頭,說:“再見。”
黎靜靜沒有說話,隻是無聲的笑了。
房門打開,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眼前。
黎靜靜長長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抬手擦掉了臉上的眼淚。
翹楚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黎靜靜腫著眼睛對著她笑,說:“我餓了,有沒有吃的?”
她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黎靜靜竟然醒了,微微頓了頓,才道:“你想吃什麽,我出去給你買。”
黎靜靜想了想,說:“隨便,要不然就叫兩個全家桶吧,我真的是餓死了!不行,還要再來兩個漢堡包。”
她一邊說,一邊咯咯的笑,也不知道這句話有什麽可笑的。
翹楚見她的狀態不太好,有些擔心,也不敢自己出去買東西,隻得打電話叫外賣。
黎靜靜衝著她招了招手,拍了拍身側的位置,說:“翹楚,你過來坐這邊。”
翹楚拿著手機走了過去,彎身坐在了她的身側,黎靜靜便順勢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說:“邢司翰是不是威脅你了?”
“啊?”
“威脅你來我身邊當眼線。”
“啊?”翹楚有些摸不著頭腦。
黎靜靜笑著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啊什麽啊,你是鴨子啊。”
她側頭看了他一眼,說:“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沒有,沒有誤會,一點兒誤會都沒有。”
翹楚張了張嘴,正想說點什麽,可想到邢司翰走的時候,警告她不管她說什麽,都不準多說半句,便又閉上了嘴巴。
黎靜靜說:“我本來,我本來啊,一點都不喜歡他,甚至恨他,討厭他!畢竟當年的事兒,他對我下手不輕,糟蹋了我。他還委屈上了!又不是我害他坐牢,說到底我也是受害者,是不是?那件事,對我的身心都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後來,我假裝失憶待在他身邊,想要利用他來打擊報複黎家。結果,這是我的做的最錯的決定,我竟然企圖用美色引誘他,讓他能夠愛上我,然後等報複完了,我就徹底的拋棄他。”她說著說著,忍不住自嘲一笑,搖了搖頭,說:“可是我還是輸了,他太豁的出去,最終我隻能拜倒在他的牛仔褲下。毫無反擊的能力,所以現在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輸了,就要心服口服,你說對不對?”
“靜靜,其實……其實你沒覺得小時候,邢司翰對你就比較特別嗎?”
黎靜靜挑了挑眉,轉頭看了她一眼,笑說:“你不會想跟我說,他那會對我就有非分之想吧?”她嘖嘖了兩聲,“為什麽你們所有人都這樣覺得?並不是每一個男生,對自己感興趣的女孩子,就總是欺負她。有些人,對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保護還來不及,哪有他那樣,往死裏欺負我!”
“其實……”
翹楚還想說點什麽,黎靜靜卻抬手做了一個製止的手勢,說:“別說了,不管以前怎麽樣,以後我跟他都不會有任何關係。”
她的神情淡淡,眼睛已經沒有眼淚了,該流的眼淚,她已經全部都流完了,到了現在,她已經一滴眼淚都流不下來了。
邢司翰開著車行駛在路上,耳邊全是黎靜靜那句,從今以後,我會去愛別人。他腳下的油門,便控製不住的往下踩,瞬間就踩到了底。
夜半時分,路上本該沒什麽人。
然。對麵一輛車子駛來,遠光燈一閃,等車子開過的時候,他發現不遠處有個人走在人行道上,這個時候,刹車已經來不及了,他猛地打轉了方向盤,直接衝上了旁邊的花壇,車子重重的撞在了樹上。
不幸的是,他開車沒係安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