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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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立城站在黎靜靜的身側,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久久沒有轉開。
一位醫院的工作人員站在旁邊同他說明黎靜靜的死亡原因,給她做流產手術的時候,發生意外,送來醫院的時候,已經晚了,醫生已經盡力搶救,最後十分遺憾。
趙欣站在一旁,問:“她是在哪兒做的流產手術?”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
“那送她來的人呢?”
“我問過急症室那邊,人是被一個出租車司機送來的,司機說她是在路上攔的車子,上車沒多久,人就暈過去了。”
趙欣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唐立城出聲打斷,“好了,先安排一下,把人弄回家再說。”
“可是……”趙欣還想問個清楚,可唐立城的眼神遞過來,她便閉上了嘴巴,輕輕推了一下身邊的唐立建,低聲說:“咱們去辦一下手續。”
趙欣他們離開之後,唐立城又走近了一點,伸手輕輕摸了摸黎靜靜慘白的沒有半點血色的臉,指尖觸碰到皮膚,冰涼一片。
唐立城將黎靜靜的遺體帶回了家,第二天就對外宣布黎靜靜死亡的消息,不過並沒有公開死亡的原因。黎靜靜的喪事辦的很簡單。
甘梨在電視上看到這個消息,完全不敢相信,手裏的飯盆一下掉在了地上。忘記付錢就迅速的衝了出去,回到了醫院,正好碰上從病房內出來的傅靖州。
她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瞪大眼睛,看著他,說:“靜靜……靜靜她……”
她抖著嘴唇,怎麽也說不出那個字,一張臉變得煞白。
“你冷靜點,慢慢說,黎靜靜又怎麽了?”
“剛才,剛才我在外麵買飯的時候,電視新聞說,唐氏新一任的主席在昨天夜裏。意外身亡。唐氏新一任的主席,不就是黎靜靜嗎!”
“你會不會弄錯了,這怎麽可能。”
“不會,我絕對不會弄錯,新聞上還放了照片,說是唐氏最年輕,也是有史以來第一位女性繼承人。我怎麽會弄錯!你!你打電話回去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人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就沒了!你不是說,邢司翰在保護她的嗎?既然有邢司翰在保護,她怎麽會就這麽死了呢!”
傅靖州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讓她保持冷靜,“你先不要那麽著急,我現在就去打電話。對了,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剛才醫生進來跟我說,小迪的手術做的非常成功,小迪也醒了。你現在這個樣子,是想嚇死她呀?好好恢複一下,進去看看她,剛一醒來,就一直念叨著媽媽。”
甘梨聞言,笑了一下,眼底悲喜交加,情緒一時轉換不過來,“是嗎?那真是謝天謝地,太好了。”
說完,她又立刻催促,“你快去打電話,快點!”
那模樣跟精神分裂似得。
傅靖州點了點頭,就去附近的窗戶口,拿出手機,給邵啟越打了個電話。但是打了好幾個都沒通,他就轉而給自己的助手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情況。
助手說,整個人興港城今天一直都在說這事兒呢。唐氏的股票都因此跌停了,所以事情應該是真的,消息是從唐家內部傳出來的,不會有錯。
傅靖州聽到他這樣斬釘截鐵的回答,也有些反應不過來,愣了好一會,助理在電話那頭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你仔細去查一查,到底怎麽回事,人是怎麽死的,查到了立刻給我打電話。”
隨後,他又連續給邵啟越打了好幾個電話。
直到下午兩點的時候,邵啟越才回了電話過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黎靜靜怎麽就死了?這也太突然了吧!是不是鬧烏龍了,還是有什麽其他貓膩,她不可能死的呀。”
邵啟越沉默了片刻,說:“當時人是送來我們醫院的,人從急救室拉出來的時候,我還看到了,確實是黎靜靜沒錯。”
“那阿翰那邊呢?”
“還不清楚,我給他打過電話,他沒接,不知道是怎麽個情況。”
傅靖州還是不怎麽相信,這太突然了,不久之前,兩人還在偷偷約會,這會人沒了,怎麽可能呢!
邵啟越隨口問了一句,“你那邊怎麽樣了?小迪的手術還成功麽?”
“很成功。”
“那恭喜你。”
傅靖州勉強的扯了一下嘴角,笑的並不自然,“謝謝,回來請你吃飯。”
默了一會,他又說:“有什麽消息,你第一時間跟我說,你也知道甘梨跟黎靜靜是好朋友,她很緊張這件事,剛才看到新聞,嚇的臉色都白了。如果這裏頭有什麽繞繞彎彎的,你一定要跟我說,我好讓她放心,別那麽擔心。”
“知道了。”
剛掛斷,他的助手就打來電話,把打聽到的事兒,跟他簡單的說了一遍。
他回到病房,甘梨一下轉頭,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小聲的說:“怎麽樣?”
“還不是很清楚,等消息吧。你放寬心,我相信她沒那麽容易會死的。”
甘梨第一次冷了臉,說:“什麽叫沒那麽容易死?一個人要死多容易!”
小迪這會睡著了。
傅靖州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蹲在她的麵前,溫聲說:“我知道,我隻是說,不要把事情往最壞的方麵想,我相信阿翰是不會讓她這樣輕易死去的。阿翰若是真的不問不管,黎靜靜早就已經死了一百次了,不用等到今天,死的這樣隨便,你明白嗎?”
甘梨看了她一眼,又轉頭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熟睡的小迪,想了想,說:“要不,我明天坐飛機回去,我想去看看,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想去看看。”
“可是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我不是小孩子了。傅靖州,我一個人在外麵漂泊六年,什麽樣的苦頭我沒有吃過,什麽樣的情況我沒有碰到過。我早就不是那朵溫室裏的花朵了,我沒那麽嬌弱,我自己可以的,你放心。”
傅靖州略的蹙了一下眉,“要不我回去,你在這裏照顧小迪,我怕小迪看不到你,會鬧的。”
甘梨搖了搖頭,說:“不會的。我會提前跟她說好,小迪很乖,也很聽話,不會鬧的。你就讓我去吧,靜靜也算是我現在唯一的朋友,而我也是她唯一的一個朋友,我不去看她,我心裏不安。”
傅靖州看她這般堅持,也隻能點頭,說:“好,我會幫你安排好,下了飛機就會有人來接你,我再跟邵啟越說一聲,讓他陪著你。”
她笑了笑。抽出被他握在掌心裏的手,輕輕的搭在了他的手背上,然後輕輕握住,笑說:“你這是把我當小迪麽?你可別忘了,小迪是我一手養大的,雖然我不是什麽女強人,但我很獨立,可以獨立的扛起一片天。有句話不是說了麽,女子本弱,為母則強。”
傅靖州揚了一下唇,點了點頭,說:“是是是,你最強。”
她也跟著揚起了唇。
……
是夜,邢家大宅。
邢司翰從樓上下來。邢越此時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他一眼。
靜謐了空間裏,瞬間就響起了他的笑聲,那是一種幸災樂禍的笑聲。
他當即停了一下步子,冷眼看了過去。邢越不但沒有收斂,反而笑的越發的猖狂,站了起來,手裏拿著兩個杯子,走到他的跟前,將其中一杯遞給了他,笑說:“聽說黎靜靜死了,恭喜啊。沒想到,報應來的那麽快。你努力想要保護的人,就這麽死了!真是慘兮兮噢。就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點,她就要嫁進邢家了,回到你的身邊了,可惜啊,就這麽死了!”
“滾開。”他冷聲說,聲音裏沒有絲毫起伏,冷的徹骨。
但邢越卻死豬不怕開水燙,仍橫在他的麵前,說:“怎麽樣?是不是特別痛苦?你最後還是鬥不過顧景善,邢司翰你輸了!你輸的一敗塗地!到最後,贏的那個人,能笑到最後的那個人。還是我!”
“是嗎?”他冰冷的目光,橫了過來,視線在他手上的酒杯上掃了一眼,然後伸手拿過了其中一杯,一下潑在了他的臉上,“你不要找死。”
邢越閉上眼睛,臉上掛著小醜一般的笑容,舔了舔嘴邊的酒,吧唧了兩口,“這酒味道真不錯,是我這麽多年以來,喝過覺得最好喝的酒。後天黎靜靜出殯,我作為未婚夫,一定會去送她一程。要不要我替你上一炷香?”
話音未落,邢司翰便一拳頭搭在了他的臉上,邢越一個踉蹌,終究是沒有站穩,一下跌坐在了地上。如今,他整個人抽骨如柴,像個一擊即碎的陶瓷娃娃。
他先是悶哼一聲,然後咯咯的笑了起來,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旋即往邊上呸了一聲,吐了口混血的唾沫,轉而,臉上的表情就猙獰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說:“你這輩子都不會有好下場!你在乎的人,喜歡的人,都會因為你而死!都會不得好死,下十八層地獄!”
“像黎靜靜那種女人,就應該被人先奸後殺,殺了再奸!砍掉手腳,讓她死無全屍才好!你這樣的死法,太便宜她了!應該把她的屍體弄回來,好好折磨,讓她不能投胎重新做人!”
邢司翰一腳踩在了他的臉上,臉上的表情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眼底湧起了陣陣波濤,“你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頭!”
“嗬嗬嗬,惱羞成怒啊?沒關係,我現在不怪你,你對我做過的每一件事,我都牢牢的記在心裏。很快,很快我就會把這一切都還給你!絕對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他冷然一笑,蹲了下來,收回了腳,伸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說:“你以為顧景善贏了,就等於是你贏了嗎?邢越,你可真是天真。你以為黎靜靜死了,你就有機會翻身了?你錯了,黎靜靜死了,你的好運也就到頭了!你好好期待一下,等著你的會是什麽下場。”
說完,他就站了起來,整了整衣服,徑自的離開了大宅。
大門口已經有車在等著他,司機見他出來,便下車給他拉開了門。
他正要過去,周江走了出來,低聲說:“翰哥,我跟你一塊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
“可是……”
“回去看好邢越。”
說著,他就大步過去,毫不猶豫的上了車。
一棟位於山坳內的別墅,燈光通明,車子停在別墅前,邢司翰推門下車,行至門前,不等他摁下門鈴,門就從裏麵打開。葉水生見著他,衝著他微微一笑,“來了。”
邢司翰的神色看起來有些疲倦,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輕點了一下頭,便走了進去。
葉榮霍就坐在客廳裏,不止他一個人,還有其他幾位,看起來應該是他的手下。
“大哥,阿翰來了。”葉水生說。
葉榮霍放下了手裏的茶杯,抬起頭,臉上滿是微笑,對著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坐吧,就等你一個人了。”
“不好意思,出來的時候遇上一點小麻煩,耽擱了一會,來遲了,讓大家久等。”
“沒關係,也沒有等很久,而且在等你的過程中,我們也沒有閑著,有些事兒,大家都已經商量好了,就等著你點頭了。”
邢司翰垂著眼簾,淺淺一笑。說:“霍哥,您真愛說笑,這裏是您說了算,您覺得可行,隻管吩咐我就是了。”
“其實關於,黎靜靜的死,我也感到很遺憾,我沒有想到顧景善會做的那樣利落。是我疏忽了,我說過要保護好她,是我沒有做到,你不會因此而責怪我吧?”
“怎麽會,說到底是顧景善做的,想來他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應該已經知道了一切,所以才會避開了我們的眼線,以此來示威的。”
葉榮霍伸手一下搭在了他的大腿上,輕輕的捏了捏,說:“你放心吧,我會幫你報仇的。咱們一定要讓顧景善付出代價!”
邢司翰眸色漸深,沉沉的說:“是!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沉吟片刻,葉榮霍突然說:“不過我始終是沒有看到黎靜靜的屍首,不如這樣,後天是她出殯的日子,我讓人把她的屍體弄回來。你看如何?”
邢司翰微的一頓,並沒有立刻開口。
“我也是怕顧景善使詐,萬一緊要關頭,他突然把人拿出來威脅你,你說你是救還是不救?所以,這事兒,畢竟要弄的清清楚楚,不能有半點馬虎。怎麽?你覺得這樣不妥?”
不等邢司翰開口,葉水生說:“大哥,這樣做會不會太多此一舉了,人家唐家也不是什麽小門小戶,要把屍體偷回來,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兒。還不如叫人親自去看一看,親眼看著人推進焚化爐就好了。”
葉榮霍笑了笑,說:“你啊你,在道上混了也有些年頭了,怎麽還是這樣毛躁。我這叫以防萬一,更何況,我相信,阿翰也不會希望自己心愛的女人,這麽快就被焚化,對不對?你還沒有好好的見過她最後一麵呢,我該成全你。”
“你便按照我的意思去做,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知道嗎?”
“知道了,大哥。”葉水生應了下來。
可葉榮霍的目光卻直勾勾的盯著邢司翰的臉,似乎在等帶著他的回答。
邢司翰並沒有看他,臉上也沒什麽笑意,沉默良久,才點了點頭,說:“好,都依照霍哥的意思去辦。”
“有句話說的好,生不能同床,死也要同穴。這喪事,由我來幫她辦。”
……
甘梨是在黎靜靜出殯的前一天回到了興港城,傅靖州通知了邵啟越,他問了航班信息,恰好有空,也就親自過來接人。甘梨見到他,出現在機場大門口,略有些詫異。
但還是十分禮貌,“真是麻煩你了,都跟他說了,我自己可以,還要那麽麻煩你。做醫生又忙又累,有休息的時間。應該在家裏睡覺才對。”
甘梨以前跟這些人都是認識的,還算熟悉,可如今再見麵,總歸還是有些尷尬。
邵啟越說:“正常,他一直以來就不放心你一個人,不管你多能幹,他總是想盡辦法的保護你。你就由著他吧,這事兒是習慣,怎麽說都沒有用的。”
甘梨垂了眼簾,輕點了一下頭,也沒多說什麽。
隨後,兩人就一塊回了市區。
邵啟越帶著她吃了晚餐,就送她回家。第二天一大早就過來接她。
甘梨專門挑了一件黑色的衣服,神情異常嚴肅,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她係好安全帶,側頭看了他一眼,說:“黎靜靜真的死了?”
他點了一下頭,“應該是真的。”
“到底是為什麽?”
“醫院這邊說,她被送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大出血。不知道是誰給她做的流產手術,也算得上是一起醫療事故,當然這是明麵上的說話,但她到底是怎麽死的,唐家的人不準備屍檢,所以也不知道。”
“他們沒有追究嗎?”
邵啟越搖了搖頭。
甘梨冷然一笑,說:“終究不算是一家人,他們怎麽會把黎靜靜的命當成是命。他們也許巴不得她早點死了算。”
“你倒是很關心她。”
“我是她唯一的朋友了,我若是不關心她,她也就太慘了,你覺得呢?”
邵啟越側頭看了她一眼,說:“其實不止你一個人關心她的。”
甘梨知道他的意思,不止是她,還有一個關心黎靜靜的人,是邢司翰。嗬,若真的關心,她現在應該就不會死了吧。她什麽也沒說,隻冷然一笑。
車子到達唐家的時候,殯儀館的車正好到門口,工作人員將棺材從裏麵抬了出來。
冷冷清清,黎靜靜生前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她死了,連過來送她最後一程的人都沒有。唐家的人也是零零落落,並不齊全。
看到這樣的場景,甘梨的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人活著的時候,不覺得心酸,死後才真正讓人覺得心酸。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天死了,都沒有人發現。
就算有人發現,也沒有人替她收屍。
唐立城看到他們,問了一句,“你們是?”
“我是靜靜的朋友,我可以跟你一輛車嗎?”甘梨說。
他倒是沒有巨人於千裏。點了點頭,“可以。”
一路上,車子都開的極其平穩順利,並沒有任何異常的情況。
紙質的棺材的上方有一個透明的小窗戶,可以看到躺在裏麵的人,甘梨就坐在這一頭,黎靜靜的臉呈青白色,臉上應該是上了妝,看起來有點詭異。
看到她臉的那一瞬間,甘梨就淚崩了。
到這一刻,她才真正相信,黎靜靜是真的死了。
她小聲的哭了起來,其實她很想追問,為什麽不把事情追究到底。可看著唐立城冷漠的臉,她也就沒了追問的心思,越問隻會越生氣,越難過。車子快到殯儀館的時候,前方,後側都發生了嚴重的車禍,甘梨聽到了動靜,往外張望了一眼,並沒有關注太多。
到了殯儀館,黎靜靜的遺體隻停留了大概十分鍾的時間,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就過來拉人,走到焚化室門口的時候,甘梨看到一個男人站在那兒。
她認得,那是顧景善。
由著人少。顧景善在後麵跟著他們一塊進了焚化室,倒也沒人阻攔。
甘梨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的神情冷漠,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視線就落在黎靜靜的身上。
甘梨不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場景,可她是第一次不敢看這樣的場麵。
黎靜靜被推進去的時候,她回避了,她隻看到那口紙質棺材被放在鐵板上,就等著推進去。
半晌,她才聽到一絲動靜,再回頭時,便看到工作人間,將棺材連帶著人一塊推了進去。她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人活著一輩子。不管是快樂,還是痛苦,最後的結果都是這樣。
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看著那熊熊的大火,低聲說:“希望你下輩子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
她的餘光瞥見顧景善,他就那樣直挺挺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由於他是背對著她的,所以甘梨看不到他的表情。
後來出了殯儀館,上山的時候,她就再沒見到顧景善的人了,同樣,她也沒有看到邢司翰出現。
這天的天氣異常的燦爛,陽光讓甘梨覺得分外刺眼。
……
當天夜晚,葉水生和葉榮霍一同坐在書房內喝茶,葉水生說:“我親眼看到黎靜靜被推進焚化爐的,不會有錯。”
葉榮霍麵色沉沉,略略蹙了一下眉,低聲說:“為什麽顧景善也會出現在那裏?”
“他應該是不想讓邢司翰送黎靜靜最後一程,甚至連最後一麵都不讓他見。”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