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南越政變

字數:3729   加入書籤

A+A-




    隻是趙夜白最近沉浸在喜悅裏,自然對趙建興不防備,何況趙建興此人向來禮數周全,表麵上對趙建德畢恭畢敬,實際上心底一直仇恨趙建德,不過他十分狡猾,懂得隱忍和委曲求全。幾十年來,沒有出什麽差錯。

    要說差錯,隻是最近他心急了些,才讓薑妘己抓住把柄。

    “消息可靠麽?”趙夜白依舊有些疑惑。

    “當然,這是太後命人帶給我的消息,太後讓我轉告你,這消息不會錯。你知道太後素來是支持你的,這麽重要的事,讓我繞道前來知會你一聲。太後為了你登上太子之位損失了不少人,這一次若是趙建興真的造反,隻怕是不好插手,你要早作打算,言盡於此。”薑妘己早就收斂笑意,嚴肅道。

    “你可有什麽法子?”

    趙夜白一時竟想不出對策,隻得詢問薑妘己。

    薑妘己這才笑起來,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茶,示意趙夜白附耳過去。

    趙夜白聽罷,猶豫地點頭道:“此計甚好,隻是不知怎麽引他過去。”

    “我自有妙計,目前最難的是你父王身旁侍候的人,你能不能爭取。”薑妘己托腮問道。

    “這...倒是有一人可用。”趙夜白蹙眉道。

    “好,那這件事十之八九就成了,速度要快!”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用了午膳,趙夜白便親自帶路,與她在宮裏走走停停了許久,賞了會美景。

    趙夜白依舊興致勃勃,直到薑妘己腿腳酸軟,一直叫累,這才放過她,蒼穹宮很大,風格壯美迥異,透著與眾不同的魅力。

    薑妘己在這華美異常的宮殿裏住了下來,這件事自然不會傳到趙建德的耳朵裏。

    七日之後,趙建德忽然得了急病,南越國人都傳趙建德活不久矣。

    今日,趙建德忽然傳出口諭給趙建興,要他進宮,要事相商。

    趙建興本想一定是趙建德的詭計,思想想後,他決定去麵見他,說不定他真的是交代後事,要委他重任也未可知。

    趙建興想了許久,連衣衫都未換,就匆匆進了宮。

    不過,他並沒有立即見到趙建德,而是候在殿外,太醫一個個焦灼的神情,進進出出,他猜想趙建德怕是不行了,看到一個相熟的太醫,立刻將他拉到一旁問道:“薛太醫,國君的病究竟怎樣了?”

    “唉...卑職不敢說,但可以告訴王爺,國君時日無多,聽說國君今日召王爺進宮是有大事囑咐,稍後片刻,國君又昏迷不醒,待他醒來,你即可進去見他。”

    “好,勞煩薛太醫無論如何一定要盡力醫治國君。”趙建興假惺惺的掩麵哭道。

    “是,卑職一定盡全力!”薛太醫道。

    趙建興又等了許久,約莫過了兩個多時辰,趙建德醒過來,他立即進殿去瞧,太醫都守在殿外。

    連近身侍候趙建德的人都退了出去,趙建興走近趙建德身旁時,瞧見趙建德還是閉著眼睛,他輕聲道:“國君可是有事要交代微臣去辦,國君盡管吩咐,微臣一定照辦!”

    他說完,見趙建德依然沒有反應,心道難道又是昏迷過去?他便走近一瞧,輕聲喚了一聲:“國君?”

    趙建德依舊沒有反應,他心底忽然暗道不好,立即伸手去探趙建德的鼻息,這一探,他嚇了一跳,趙建德已經沒了呼吸。

    他大聲喊道:“來人啊,國君又昏過去了!快來人!”

    可是任他怎麽大聲呼喊,殿外始終沒人應答,更沒人進來,他急得忙掀開帷帳跑出寢殿,四下一看,殿內空無一人。

    他一直往外跑,直到明鏡殿的宮門打開,刺得他睜不開雙眼。

    趙夜白大聲道:“拿下這個毒殺國君的老賊!”

    趙建興這才恍然明白,自己落入了趙夜白的圈套。

    趙建德也不知什麽時候就死了,騙他進宮,是想嫁禍他。

    他大聲喊道:“我沒有,是你,是你弑父篡位!”

    話出口,就聽見一陣密集的箭聲呼嘯而來,不過頃刻之間,他的前胸就被射成了馬蜂窩。

    他渾身是血地倒在明鏡殿內,趙夜白大聲道:“國君被這賊人所害,本太子自然不會放過他一家,他雖是皇室一脈,但毒害國君,罪不可赦!速速派人去捉拿他的家人,殺無赦!”

    趙建興死不瞑目,血染紅了他肥胖的身子。

    三日後,趙夜白命人殺光了替趙建德看過病的太醫連同家人,又除掉了趙容華一黨的朝臣,剩下那些中立之人。

    趙建德屍骨未寒,趙夜白便急不可耐的登上王位,年號宣德。

    今日是薑妘己啟程之日,趙夜白感激之餘,送了她不少珠寶,特地挑選數百人護送她回大滇,並未多留。

    他親自送出宮門,薑妘己行了一禮道:“恭賀國君,現在國君隻缺一位王後,千萬要以德治國,否則你這宣德的年號會被人恥笑。”

    “這是自然,我本不是昏庸暴虐之人,以往是形勢所逼,以後這南越便由我做主,我定會讓百姓對我歌功頌德,心悅誠服,感激不盡。”趙夜白身穿一身玄色的龍袍,威風凜凜。

    “好。願你得償所願。”薑妘己語笑嫣然,再次施禮。

    “走罷,太後已經來信催了,想必是宮裏發生了緊要之事。”趙夜白親自扶起薑妘己,仔細的看著她道。

    “再會。”薑妘己依舊笑道。

    “好。”趙夜白瞧著薑妘己轉身上了馬車。

    薑妘己頭也不回,毅然而去,她這一來,瞬間改變了南越的政局,將趙夜白直接送上國君的寶座,心底對他再無愧疚,再無相欠。

    至於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她眼見旻天,趙夜白相繼登上王位,為他們歡喜,也替他們悲哀,那王座本就是束縛人的枷鎖,以後他們會被權利和江山牢牢握在手心底,,毫無反抗之力。

    這天下事,哪有真的自有自在?哪怕貴為一國之君,依舊有解不開的憂愁和痛苦。

    而她,從來不屬於王宮。

    她隻盼望有朝一日,替薑白鳳做完那件事,可以求個恩準,休隱避世,遠離王宮這吃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