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用性命逼他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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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這一幕,就像是最尖銳的鋒芒,瞬間刺到了她心中最柔軟沒有防備的地方,叫人痛不可言!
五靈仙宗的首席弟子也不是吃素的,雖然驟不及防在清歌和阿牙的手裏吃了虧,但到這會兒也憑著自己本事脫困而出了——小師妹跑得最快,她還小小地糾結了一下是先去什勞子的魔海之濱找師弟,還是先找清歌算賬去……結果出來一看,師弟回來了,清歌也在,正好可以一窩端了!
可她卻忽然什麽心思都沒有了。
跟過來的聽風和百商就見她呆呆地站在那裏,想來靈動的臉上半點表情也沒有,烏亮的眼眸黑沉沉的,隱隱還帶著點涼意。
百商先是愕然,而後是沉默,聽風更是沉沉地歎了口氣。
莫棄卻並沒有注意到他們,他被清歌緊緊抱了一下,一顆心早就高興得飛走了,連那滿身的傷和格外丟麵子的狼狽都顧不上了,隻拉著清歌說話。
清歌卻不動聲色地將他上下查看了一遍,驚訝地發現他那些傷看著很可怕,體內卻有極為強勢的力量,迫使受創嚴重的筋骨內腹迅速自我複原——五靈仙宗是名門正派,百邪一脈的靈力凜冽綿長,療傷是以滋養為主,絕不可能有這樣霸道的情形。
隻有魔的力量,才會這樣強勢毒辣!
主營帳被毀才堪堪重建,他們以眾星拱月之勢回了議事的大殿,群魔眼看著魔尊並沒有召見的意思,隻能訕訕退去,隻留下寒邪幾個主事的。
夏侯君也被留了下來。
比起十天前逼宮時的咄咄逼人,此刻的魔君顯得格外沉默謹慎,簡直是安靜如雞!阿牙踱著慢悠悠的步子繞著他轉了好幾圈——它和夏侯君不和已久,難得看他吃癟至此,恨不能再落井下石狠狠地踩上兩腳才甘心,不過在莫棄和清歌麵前,它到底收斂了爪子沒有太放肆!
這廂莫棄也正與清歌說著夏侯君的事情。
當時我將他製住,就問他向你下聘提親,是因為覬覦魔尊之位,還是因為喜歡你才動了這樣的念頭。”
……”
非但清歌無語了,連豎著耳朵悄悄聽的寒邪和臨馭都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生死決戰這樣的關頭,他竟然還想著這些有的沒的……這是心太大呢還是心太大?
偷聽的兩個都沒敢接話,最後還是清歌問了一句:“覬覦魔尊之位當如何?喜歡我又當如何?”
莫棄很是耐心地道:“若是覬覦魔尊之位……魔界從來崇尚強者,有野心想當魔尊也不是什麽壞事兒,隻要有這個本事,隻管來爭來搶,拿到手才算是個厲害的。可如果他想要的是你……”
他頓了頓,目光幽冷。
臨馭沒憋住,終於忍不住問了句:“怎樣?”
莫棄嗤地笑了一聲,道:“連魔尊之位都還沒坐上,就敢覬覦魔妃,那就隻能請他去死一死了。”
寒邪:“……”
臨馭:“……”
他們這會兒看下首那夏侯君的眼神,透著說不出的同情——要說夏侯君也算是縱橫魔尊不可一世,何時被這樣同情可憐過,這會兒倒是真的想去死一死了!
但如今他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裏,向來他當時給的答案是叫莫棄滿意了的。果然,清歌問及要如何處置夏侯君的時候,莫棄連頭都沒抬,隻說:“我覺得叫他和寒邪一道去跟天界商談休戰之事甚好,清歌以為如何?”
他這安排,不說清歌和寒邪臨馭,便是夏侯君自己都吃了一驚。
在他們記憶裏,魔尊雲離可從來不是一個寬宏大量以德報怨的性子,夏侯咄咄逼人,非但逼宮還下聘給魔妃,這樣的行徑要換了從前早不知道被滅多少次,如今不但活得好好的,尊主竟然還要委以重任,簡直是……對五靈仙宗的師長佩服得五體投地——那羽化子忒得是好本事,竟生生將睚眥必報的凶獸馴成了白蓮花一朵……
好在莫棄並不知道他們心中轉動的念頭,否則隻怕要將他們統統丟到自家師父的床上,好好地去暢談一番魔生理想去!
阿牙實在是憋不住了,一個箭步竄過來,呲牙道:“如此麻煩做什麽,直接叫我撕了他便是了!”
夏侯君雖謹慎順從了許多,但那也是對莫棄而言,換成阿牙這不對盤的蠢狼,他還是要麵子的好不好!於是隻聽他冷哼了一聲,嗆聲道:“憑你那嫩爪子,小心斷了再長不出來!”
因為那是魔尊,是他們的魔界之主!
明白過來的一瞬,無數或明或暗關注著此事的魔族紛紛跪倒在地,以表達對魔界之主的臣服——比起之前莫棄假扮魔尊為清歌解圍時,一眾魔族雖畏懼卻又帶著懷疑的態度,這一次明顯要心悅誠服得多!
飛夆將軍帶著他凶殘的十八魔親衛隊去找女魔將息於去了,這會兒留在營地裏的四將隻有寒邪和臨馭。他們是知道魔尊乃是莫棄假扮的事情的,然而他們卻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忽然斂袂俯身單膝跪地,右手置於心口之上,一如昔年被封為魔將時——這是魔將意味著忠誠的姿態,齊聲道:“恭迎尊主回歸!”
他們無視了莫棄的狼狽淒慘,隻將他當做昔年那個殺伐果斷無往不利的魔界之主!
一直跟在莫棄後麵,跟著一起回來的夏侯君望向兩位魔將的目光格外幽冷晦暗,他似乎受了很大的打擊,看上去明明比莫棄好多了,卻萎靡頹然,在那裏直直地站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單膝點地,彎下了驕傲不羈的脊背。
莫棄覺得,這一刻他仿佛真的成了魔尊雲離。
然後,他看到了清歌。
清歌來得很急,腳步匆匆,但卻在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忽然止住了步伐——她就站在那裏,看在他接受群魔的朝拜,看著他仿佛一點點地將自己變成她所熟悉的模樣,可她卻隻是看著,竟忽然就生了膽怯,不敢再往前去——她怕這一切都不過是幻夢,若是冒然上前,便會化作雲煙散盡……所謂近鄉情怯,越是在乎就越是害怕,大抵便是如此了!
她忽然之間生了俱意的時候,莫棄卻向她走了過來——他一貫都是這樣的脾氣,對於清歌從來都是山不就我,我便就山的態度——他就這樣一直走到清歌麵前,輕聲道:“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