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瘋子！”

    線條優美曲長而不失典雅尊貴的勞斯萊斯汽車後座上，小約翰一手捏著雪茄煙，一手在半空中激動的揮舞著，同時嘴裏有些神經質的叫囂著。

    身邊的傑米戴蒙苦笑著看了他好幾眼之後，才搖搖頭說道，“你知道的，先生！目前來看，整個聯邦都無法承擔花旗集團瞬間破產帶來的衝擊後果。這不是我無法做成你吩咐事情的解釋，而是事實，一個無法回避的事實！”

    “所以我得在剛才那種場合中配合他，像隻猴子一樣任人擺弄嗎？你的意思難不成讓我將儲備銀行中積攢下來的利潤通通拿出來替花旗集團作嫁衣嗎？”小約翰無法接受宿敵逃過一劫的結果，尤其是他不得不親手將自己的財富交出來，替敵人去擺平困難，這尤其讓他無法接受。

    傑米戴蒙瞧著大發雷霆的小約翰，心知這黑鍋自己算是背定了，但是誰讓自己隻是個打工者呢，摩根大通公司董事局主席兼總裁，多麽耀眼的頭銜啊，可說到底，他無法也就是財團的馬前卒，必要時可以用來犧牲的棋子而已。

    再一次在心底重申了自己的定位後，他整了整衣領，帶著略顯謙卑的語氣說道，“約翰先生，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綜合考慮大環境的影響，隻看到了擊敗花旗集團的機會，卻忽視了整體大環境對市場穩定性的需求，這一次雖然我們暫時失利。但從長遠來看，洛克菲勒失去的遠比我們要多得多，而且他們幾乎不可能再有現在的地位了。花旗一但接受了美聯儲注資的4000億美元貸款，那麽他們付出的將永遠不會再回到洛克菲勒財團手中。這一點，我能保證！”

    “保證？沒有兌現的承諾再美妙，也不過是空中閣樓，永遠都是說的好聽。”小約翰不屑的揮揮手，“而且你得知道，我需要的是地位，而不是金錢，幾十億數百億美元的利潤根本不被我放在眼裏，我需要的是人們的尊敬。而在這裏，我一分的敬重都沒有看到，他們都在逼迫著摩根讓步，去為那該死的大局服務。”

    “可是我們也達成了肢解花旗的目的，不是嗎？”傑米戴蒙有時候覺得做一件事，很難！

    就比如這次摩根財團聯手多家美國財團一起出手對付洛克菲勒，不僅在股市聯手做空花旗第一集團的股票，而且在其它方麵，也同時造成了對洛克菲勒的極大殺傷，現在和未來所賺取的數百億美元利潤可能不值一提。

    但是削弱了洛克菲勒之後，摩根在整個聯邦的聲勢都將邁上一個新的台階。

    可惜事與願違，大環境的突然變化，讓整個聯邦上層階層都感覺到了切身的寒意。

    他們隻是想要賺取金錢，規避風險而已，誰也不願意坐視整個金融行業的總崩盤，更不願意出現類似於1929年那種大蕭條，那甚至能讓整個美國徹底淪為一個美洲國家。他們的歐洲盟友是絕對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一旦花旗集團遭遇了可怕的噩夢，那麽洛克菲勒必然將選擇魚死網破的最後手段，到時候沒人能順利逃過一劫。

    在這一點上，各大財團都心知肚明，如果說放在平時，隻是單純的一個洛克菲勒本身，還不足以讓他們感到畏懼的話。那麽眼下這個大環境下，洛克菲勒將自己捆綁在金融危機的大炸彈身邊，一個不好，就能點爆整個聯邦。這就沒人願意再執意出手，去要求肢解洛克菲勒，讓後者淪為一個二流財團了。

    “我不想知道這些，我有些累了，剩下的事情你去處理吧。記得讓我們那位蒙在鼓裏的東方盟友知道，得罪了美國財團的下場究竟是怎麽樣的。”小約翰說起這些話來，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裏愧疚感。

    對於資本家來說，追求的永恒必定是利潤，而不是所謂的信用，公平。當花旗集團淪為獵物時，他們當然需要一個可以用來做擋箭牌的替死鬼。可現在財團間達成了協議，那位被摩根財團拉來做棋子的李牧白，自然也就走到了盡頭，說不定還能從他身上掏出些利潤來彌補小約翰受傷的心靈呢。

    傑米戴蒙點點頭，“當然，他手裏掌握的那些技術和資金，正是我們所需要的。說不定這次我們還有機會給太平洋對麵的競爭對手一個好看呢。”

    一言一語間，摩根財團就從原本的盟友身份徹底轉變成了敵對陣營，不得不說，這世界變化的太快，幾乎有些讓人看不懂。

    不過任由他們如何掙紮，也決計想不到，他們的一言一行，包括剛才極度保密的會議內容，都在頃刻間被某個尚在洛杉磯的大人物知曉了。

    “看到沒有，財團，嗬嗬！”

    隨手將電話掛斷的李牧白一點擔憂的神色都沒有，他甚至還有閑情掏出一把修剪指甲的小刀慢悠悠的整理著雙手。

    在這個會議室裏，還有十七家美國科技公司的幕後控製著，當然其中也不缺乏西部多家大財團的控製者，他們之中大多數人在全美都有個共同的稱呼，新興財團領袖！或者又可以被稱為科技行業的代表。

    其中以投資了甲骨文和思科集團的西部加利福尼亞財團領袖史蒂芬高布倫為首，他們大多都興起於二戰之後，尤其是在信息高速路計劃後高速發展起來的新興財團。

    “李先生，雖然對你在一開始並沒有做出邀請我們的動作表示失望；但是這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現在，我們是朋友了！”史蒂芬高布倫伸出一隻手來，和李牧白重重的握在了一起。

    後者一點害羞的意思都沒有，反正掄起坑人，這幫人才是其中的高手，他不過是學著這些人的做派，做出了最有利於自己的選擇而已。

    “當然，我從來都認為我們才是一夥的。摩根洛克菲勒，他們統治了這片土地太久太久，我相信是時候讓他們休息養老了，畢竟這個世界新老交替才是主流。”李牧白說了句客套話之後，直接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了一份文件遞給了後者，同時說道，“相信不用我細說，你也該知道了。美聯儲在今天正式召開了對多家金融機構進行救援的分配方案討論會議，十分抱歉的是，其中包括美洲銀行和西部國民銀行在內的多家金融機構在這次的分配方案中，並沒有拿到你們預期的籌碼。所以我想說，你們是時候對他們說不了。”

    “當然，我一貫的立場都是有錢大家一起賺，可是他們挑起了金融危機，現在卻拍拍屁股想要走人，這怎麽可能？既然洛克菲勒和摩根不願意讓加利福尼亞財團參與進去，那麽幹脆大家都別玩了。”史蒂芬說話非常直接，這可能和他個人的從小經曆有關，他一點都不像那些成功的大商人說起話來雲裏霧裏的。

    李牧白尤其欣賞他這一點，不然也不可能同意和加利福利亞以及南部財團聯手合作。

    “好了！先生們，我想現在並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現在最關鍵的是，摩根和洛克菲勒已經聯手，聯邦也打算替他們提供巨額資金救援以及信用擔保，如果我們想要在此時繼續做空，那麽就得承擔巨大的風險。抱歉，我並不是否認我們的立場，更不是想要拒絕，但我們總得做點什麽，來確保我們的資金不會出現虧損，我們的利益不會受到侵犯。”

    唯一一家非科技公司的與會人員，全美第二大金融機構美洲銀行的實際負責人托馬斯萊利開口說道，同時他還對史蒂芬小聲說道，“先生，雖然我們和摩根以及洛克菲勒的路不同，但是他們的實力遠超於我們，貿然開戰，恐怕並沒有太大的勝算。”

    “的確，如果隻是想保險一些，我一定會選擇和他們合作，但是我的直覺和我的經曆告訴我，如果沒有把握，你會相信一個從異國來的新晉富豪，會願意將自己的全部身家都賭上去嗎？特別是他從前從未出現過一次失敗時。我願意相信他，尤其是他提供的某些隱秘情報，更讓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是最後的成功者。”史蒂芬從來沒有這樣推崇過一個人。

    李牧白，是第一個，因為他給出了這個星球上任何一個人都無法給出的承諾。

    尤其是當他還擁有實現這個承諾的實力時，史蒂芬自然知道該做出怎樣的選擇。

    在李牧白還沒有說話時，英特爾公司董事長貝瑞特就直接出麵了，因為這個時候再隱藏下去，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他將一大疊的資料分發下去，然後對著那些還在猶豫中的科技界巨頭說道，“如果沒有這些，恐怕現在第一個走出這間屋子的人，是我！但是在看到這些之後，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最後哭泣的那個，肯定不會是我！”

    資料中的細節很簡單，內容大部分也隻針對一家公司，那就是他們這次行動的目標--花旗第一集團。

    如果說之前交給雷曼兄弟公司的情報，隻能讓花旗集團失去投資者信心的話！那麽這次披露的細節，就足以讓花旗集團瞬間破產，因為無論其中包含的包括具體偷稅漏稅細節，甚至到了某一天某一個具體時刻，在某個海外具體子公司的具體某筆交易，涉及的利潤，應該繳納的稅收數字和逃稅數字。

    如何規避，由多少家機構參與配合，這簡直是個完美到無法質疑的證據鏈，甚至隻需要將這一頁交給聯邦稅務局，後者就會開動自己的裝甲車，將花旗集團瞬間包圍住。

    偷稅還僅僅隻是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細節，其它涉及的醜聞，一但披露開來，毫不誇張的說，涉事的人除非自殺，不然就算將全美所有的知名大律師全部請來，都不能改變他們下半生在監獄住一輩子的事實了。

    “如果這些東西披露出去，別說是洛克菲勒，就算是總統，也得立即下台！”史蒂芬越看越心驚，這簡直像是洛克菲勒財團沃克自己記錄的日記本一樣具體，幾乎涵蓋了洛克菲勒這些年來的所有違法事實。

    托馬斯萊利簡直快被眼前的這些資料驚呆了，他有些發顫著說道，“上帝啊！如果我不是在做夢，那麽這也太難讓人接受了！”

    “這些僅僅隻是開胃小菜，我有時候在想，如果這些東西全部被公布出來，那麽那些憤怒的投資者，會不會拿槍直接衝進紐約，血洗第一花旗的總部呢？”李牧白轉動著手中的鋼筆，打了個響指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之後，直接說道，“先生們，資金已經進入了股市，聯邦救市最起碼還需要一周以上，但是他們很快就會造勢，到時候市場會出現不利於我們的變化。”

    “那已經沒用了，先生。有了你這些，別說是4000億美元的救援計劃，就算後麵再加個0，也無法改變上帝下場都無法扭轉的局勢了，他們完了！這四千億美元，隻不過是聯邦送給我們的零花錢而已。”托馬斯萊利一想到即將賺取到的利潤，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不過很快他的野心就被澆滅了，因為李牧白的對手從來都不是聯邦政府，他也無異於在此時掌控有整個聯邦，畢竟他的底蘊還淺了一點，“抱歉，你的想法太過於美好。我們現在的目標僅僅隻是花旗，而不是他背後的洛克菲勒。更不用說打擊整個老牌財團，如果我們這樣做了，可能會引發全麵戰爭，我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是的，我讚成！現在不是決戰的好時候，我們先將花旗集團吃下肚子，消化完了之後，再衝其它公司下手，爭取在財團整合自身資源開戰之前，一點一點的削弱他們的實力。”史蒂芬同樣抱有這個想法，他的野心同樣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