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四章:跟蹤,暴露

字數:6787   加入書籤

A+A-




    接下來的幾日,席雲飛又陷入了婚禮的籌備過程當中,李淵作為他的證婚人,也不打算回長安了,拉著蕭禹直接在朔方住了下來,閑來無事就到席家莊蹭蹭飯。

    蕭家在朔方是有個宅子的,但兩人都沒去住,而是選擇了王淮經營的如家客棧,聽李淵說,是喜歡客棧裏那些個小院的格局,再加上各種新奇的家電和家具,比住皇宮還舒服百倍不止。

    席雲飛為此,還特意跟王淮交代了一番,讓護庭隊派了幾個高手喬裝成客棧的工作人員,全天候保護他們兩人的安全,畢竟,客棧裏住了不少外邦人,該有的防範還是要有的。

    安頓兩人之後,席雲飛順道去朔方商會找馬周,西軍能夠如此順利的打通隴右,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取決於馬周良好的後勤供給上。

    要知道那一條路過去都是沙漠戈壁灘,想要運輸大量物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晟他們就算有點家財,在這些精細布局上也是兩眼一抓瞎,全部都要馬周來從中配合。

    “為了這次行動,何晟他們在城外蓋了幾個新工坊,如今招收的都是臨時工……我也擔心事情一了,這些人沒了收入,恐怕要鬧起來啊……”

    “其實,長安那邊如果真的要對突厥出兵的話也好……剛好何晟他們的工坊能夠有人接盤了,也省卻了我很多的麻煩……”

    “昨晚啊,裴銘那小子又給我發電報……催我送人過去啊,還能有什麽事兒……那中南半島幾乎拿下來了,眼下正是需要大量的人才去開拓的好時機,水泥、木工、香料師……或許還得派幾個格物坊的人去看看……”

    “你就別操心了,好好準備當你的新郎官吧……青兒這兩天跟我說了好幾次,你真的打算一次性把她們都娶了啊?”

    聽馬周在那裏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聊到自己婚禮的事情後,席雲飛便垂頭喪氣的走了。

    這事兒也是有點麻煩的,木紫衣、柳如是或許不怎麽在意,當然啦,也不是真的不在意就是了,隻是相對於其他幾個丫頭來說,她們麵對的內外部壓力都要小很多。

    最麻煩還是崔鶯兒,畢竟是五姓七望出身的大家閨秀,最近一段時間不少閑言閑語傳了出來,其中有人明褒暗貶,暗指自己是仗勢欺人之類的話,不然,堂堂五姓嫡女怎麽可能給你做妾。

    對此席雲飛也是無言以對,其實在他自己來想,對崔鶯兒是有點喜歡的,但若真要選擇一個做老婆的話,這麽多女人當中,木紫衣、虞香蘭,此二女才是最佳的人選。

    其他如歐陽玉梅,性子有些跳脫,好勝心非常強,對人對事也喜歡直來直往,並不是說這樣不好,而是席家往後肯定是一個需要傳承的大家族,作為家母的人選肯定盡量完美一些才好。

    柳如是的話,其實也是一個很好的人選,知書達理,德才兼備,算是良配,但她畢竟不能生育,這一點放到後世很多人都接受不了,更不要說這個時代了,所以作為正妻也是不妥的。

    然後就是崔鶯兒,若是不考慮自己,單是從外麵人,包括家人、友人、還有一些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來看,五姓七望出身的崔鶯兒或許才是正妻的最好人選吧。

    沒有辦法,這個時代將五姓女的高度拔得太高了,誠然她們也有相應的資本,但感情這個東西呀,真的不是說合適就能夠湊合的,席雲飛身為一個穿越者,也不可能任由別人左右自己的選擇,哪怕這個人是席開山、劉氏、席君買……

    至於阮青玉、月娘,雖然得了她們的身子,但要說感情嘛,或許是真的沒有多少,隻能說盡量不去虧待她們,往後由木紫衣出頭,將她們招入家中當個同房丫鬟之類的吧。

    時間是貞觀二年,四月初九,穀雨,距離清明已經過去十五天。

    這幾日的降水明顯增加,田中的秧苗初插、作物新種,乃是最需要雨水滋潤的時刻,正所謂“春雨貴如油”,這段時間雨下越多,作物就長得越好。

    朔方城外的田莊裏,幾乎每天都能夠看到成群結隊的莊戶,在田壟上跳著歡快的舞蹈,這是預祝豐收的儀式。也有青年婦女走村串親,有的到野外走一圈就回來,寓意與自然相融合,強身健體。

    穀雨前後,也是牡丹花開的重要時段,因此,牡丹花也被稱為“穀雨花”,“穀雨三朝看牡丹”,賞牡丹成為人們閑暇重要的娛樂活動。

    這麽好的悠閑時光,席雲飛當然是不會錯過的,一大早起來便開著車趕到了如家客棧,卻不是來找李淵和蕭禹二老的,車子在停車場停下後,便有一道白衣身影鑽了進去。

    “慢點,小心磕到頭……把安全帶係上……”

    席雲飛今天開的是造型奇特的特斯拉,這輛車好幾個月沒開了,席雲飛去長安期間,車身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灰,趁著這兩天下雨,剛好拉出來洗洗,如今也算是光亮一新。

    車子以極快的速度出了城,時間還早,路上的行人不少,貨車卻是不多的,再加上這輛車造型奇特,識貨的人一眼就認出了是席雲飛的私人座駕,遠遠的就避了開來。

    行駛在一路向北的馬路上,聽著音響裏提前錄製好的優美琴曲,車裏的氣氛漸漸變得旖旎。

    “語嫣,你爹怎麽說……他同意了嗎?”

    席雲飛的聲音有些心虛,畢竟有些理虧,此時目視前方,都不敢回頭去看副駕駛座的王語嫣。

    卻聽王語嫣沉默半響後,聲音清亮的應道“我爹和大伯都不同意,他們讓我等個一年半載……不過,我是想的,她們都可以,我為什麽不可以……”

    少女的後半句是湊過來說的,濕熱的鼻息讓席雲飛恨不得將車子停在路邊,然後……嗯。

    回過頭看了一眼含情脈脈的王語嫣,席雲飛半是安慰半是玩笑的說道“既然你爹和王家主都不同意,那就還是算了吧,晚個一年半載進門也好,反正你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是嗎,你真這麽想?”

    “哦,那你是還有其他想法咯!”

    “我,我才沒有……唔,危,危險啦……唔啾!”

    ···

    ···

    雁山,又名雁岩,因山頂有湖,蘆葦茂密,結草為蕩,南歸秋雁多宿於此,故又名曰雁蕩山。

    春季的雁蕩山,是一個明媚盎然的好地方,鳥語花香,生機勃勃,常有各種各樣的鳥類穿梭於群山翠峁之中,與那滿峰的姹紫千紅相映成輝。

    北雁蕩山的崇山峻嶺之中,有一條羊腸小道,上依絕壁,下臨深穀,可堪入腳,一路蜿蜒向上,一陣山風呼嘯而過,掀起崖上枯藤新枝,露出黑灰色的火山岩壁。

    此時,空山之中寂寂無語,鳥息蟲偃泉流無聲,小道下方遙遙露出幾道身影,落在這空山之中,顯得分外惹眼,腳步聲漸響,隻見得五六個黑衣青年,在一個老者的帶領下,沿著蜿蜒小道,健步而來。

    老的約莫五十來歲,身形單薄,卻能看出精神矍鑠,略微黝黑的臉膛上兩隻眸子閃閃發亮,少的幾個豐神俊朗,麵如滿月,眉目略顯青澀,長著細細茸毛的嘴邊掛著滴滴汗珠。

    “五爺爺,我們為什麽不直接把芪妹帶回來……大伯,呃,钜子可就芪妹一個子嗣了……”

    走在最後頭的青年抬起手臂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與走在前麵的老者朗聲問道。

    那老者腳步不停,頜下山羊胡似乎動了幾下,“少成,此事休要再提,一切等回去再說。”

    青年‘哦’了一聲,走在他前麵的一個青年回頭看他,說道“其實芪兒不回來才是最好的呢,我們住在山裏什麽都沒有……總不能讓她跟我們回來吃苦……”

    “但是,但是……”後麵的青年搖了搖頭,不認可的說道“大伯一個人多可憐啊,當年為了咱們順利逃出來,大伯一家死的死,散的散,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還不能相認。”

    “你小子……钜子自有打算,你瞎操心什麽啊。”這是走到倒數第三個的青年,年紀相較後麵二人要大上不少,“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小時候就你跟芪兒最是要好,可當日你也看到了,她早已經不認得我們,那年芪兒才三歲,你們的婚約……”

    一行人拐過山角,卻不曾發現他們身後還有兩人緊隨其後。

    黑衣打扮的二人趴在山壁中,借著枯藤的掩蓋,亦步亦趨的循著小道慢慢往上走。

    “小九姐,你說他們為什麽要住在這種地方啊?”

    “我怎麽知道。”

    “小九姐,你別這麽大聲說話,小心被他們聽到……我總覺得這群人有問題,當初在長安的時候,我就發現他們鬼鬼祟祟的,後來那個老頭去認親的時候,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走在前頭的瘦弱身型頓了頓,蹙眉道“你又偷偷潛入公主府了?”

    後麵的人心虛的點了點頭“那我不是為了主母的安全著想嘛,當時你也看到了,這群人到處找人問主母的消息,我怕他們心存歹意……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暗九一臉生無可戀的吐了一口氣“你看到什麽了?”

    後麵那人猶如頑童一般的揚了揚頭,好似跟姐姐打了一場勝站的小屁孩“我看到公主姥姥對那個老頭下跪了,而且公主姥姥還哭了呢。”

    暗九蹙眉道“說了多少次,別叫公主姥姥。”

    “為什麽不能叫,她是主母的娘親,我叫她姥姥很正常啊。”

    “反正你不能這麽稱呼……對了,你剛剛說公主殿下給那個老家夥下跪了?”

    “對啊,對啊,而且還哭了,哭得可傷心了,我差點從房梁上跳下去安慰她,那個糟老頭子也不知道什麽人,說了幾句話就把公主姥姥惹哭了,簡直壞透了。”

    暗九停下腳步,回過頭氣鼓鼓的看著他“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不早說?”

    後者愣了愣“我,我忘了……”

    “吃飯你怎麽不會忘。”暗九抬起手來就要打,可一想起自己現在還在跟蹤任務中,“下次再敢忘事兒,你就自己離開暗部吧。”

    “我,我不敢了,我才不要離開暗部。”

    “嗯?”暗九還想教訓幾句,忽然耳廓一動,猛的回頭看向小道盡頭。

    “怎麽了?”

    暗九朝他比劃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沿著崖壁快速前衝出去,臨到山道拐角的時候,忽然放慢了腳步,謹小慎微的緊貼著崖壁,探頭看了一眼。

    她的視線先是左右掃視了一圈,最後停了下來,似乎在努力傾聽什麽聲音的樣子,約莫三四個呼吸,陡然抬頭朝山崖頂部看去。

    那後跟著來的少年見狀,也跟著仰頭望去,接著瞳孔裏露出驚奇不已的神色。

    視線中,一個巨大的籃筐在一根粗麻繩的牽引下,慢慢朝崖頂往上升,而他們跟蹤的那幾個人,此間就在那巨大的籃子裏。

    “這,這是什麽啊?”

    “噓!”

    暗九俊秀的雙眉緊緊皺了起來,雙拳握緊,看了一眼已經走到盡頭的羊腸小道,心裏暗自斟酌起接下來的行動,是回去報信,還是繼續跟,如果繼續跟的話,要怎麽上去才能不被發現。

    就在她猶豫不決之際,頭頂忽然想起一道和藹可親的聲音。

    “嗬嗬,兩位小友何妨上來一敘……”

    暗九聞言,整個人如同炸了毛的小花貓,她自認為自己的警惕性已經很高了,一路跟來,對方都沒有表露過任何不對勁的舉動,也就是說,自己的跟蹤不可能被他們發現才對。

    “小九姐,我們跟他們拚了。”少年雙手握著腿上的武器,右手是一把手槍,左手是一把匕首,小臉上也不是方才天真的目光,塗抹了顏料的神情看上去略顯猙獰。

    暗九朝他看了一眼,又抬頭看向已經停止上升的籃筐,最後搖了搖頭,與那籃筐裏的人說道“老先生,我們並沒有惡意,隻是授命前來探查你們的底細,你們去找的人……是我們的主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