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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潔工猶豫：“過了時間，監控畫麵會把我出現的畫麵給拍下來。”瞅著香蘭手裏的表，她表情猶豫：“我倒是想幫你們，但你們能準時回來嗎？”

    “能。”香蘭點頭，將手表暫時交給了清潔工，“您拿著這個吧，如果我們沒有在規定時間下樓，您就先走，別給您添麻煩。”

    ——

    盡管安排好了一切，但上樓時，香蘭還是有些緊張。梅湛清膽大，別人在靈異之地都不敢坐電梯，而他偏偏花了好幾分鍾的時間去等電梯上樓，直到電梯裏有人了，才邁步進去。

    香蘭看不明白，可別人見他們隻上一層樓也要坐電梯，難免會給幾個白眼。

    平時梅湛清給她臉色瞧也就算了，偏偏現在連陌生人也沒給他們好臉色。

    氣衝衝地走了出去，香蘭盯著梅湛清挺拔的背影問：“你到底想做什麽？”

    “出事時間段，電梯是否會有問題，這一點難道不需要去判斷嗎？”梅湛清回頭，盯著香蘭的眼睛反問，“照清潔工的說法，住在樓上的女人先自殺死了，死後好幾年亡魂依舊作祟，並沒有被徹底封印。而她的亡魂間接害死了齊宇……”

    “間接？”香蘭打斷他的話，邁步到梅湛清身旁，“你是認為招魂論壇的鬼咒真的有招魂的作用，不但可以喚醒目標人物身邊附近的亡魂，還可以讓他們受到控製、監視，必要時，便利用這些亡魂將他們鏟除？”

    “不，你錯了。”梅湛清看了香蘭一眼，繼續邁步朝前，“其他都對，唯有一點不對。鬼咒喚醒的不是目標人物身邊的亡魂，向齊宇這樣的，明顯是被鬼咒的力量引來了酒店，讓他隻能在這裏生存。”

    香蘭撓撓頭，還是想不明白：“就算有股邪氣將他引來了這裏，還控製住了樓上的女鬼，必要時還讓劉書言現身，殺齊宇滅口……整件事也不像是靈異世界啊。就算真的是有鬼作祟，那麽源頭還是在論壇上，我們來這裏驅魔也是治標不治本，頂多能摸準個苗頭就不錯了，還不如和顧風他們一起去靜水村呢。”

    “你那麽想去，自己去好了，這裏有什麽，沒有什麽，都是線索，大概隻有你認為不重要，調不調查都不是什麽大事。”

    這一番話，不僅說她觀察力不行，眼界不行，還暗諷她能力不濟，聽著都氣人。

    可香蘭勤奮好學，不恥下問啊。

    她走到梅湛清身旁，仰頭瞅著他不可一世的麵龐，撇了撇嘴：“我不懂，你說就好了，嘴這麽欠，也不怕給我、給師父丟人。”

    “你生氣了？”

    “沒有。”

    “沒有臉怎麽這麽臭？”

    “我的臉會有你的臉臭？”

    每次和梅湛清單獨相處，類似的爭論不知要重複多少遍。

    吵到最後，香蘭也懶得和他吵了，率先到達房間門口，轉身朝梅湛清揚了揚下巴：“驅魔的事，我都聽你的。其他事，你給點麵子成不成？”

    “這麽委屈多不好，前幾天你要是跟墨寧主神哭訴，也不至於到現在還需要忍受我這樣無理的人。”

    一聽這話，香蘭總算明白了，梅湛清分明就是故意的。為了盡快擺脫她，他不惜做出各種事來引起她的反感和厭惡，到最後她真的忍不住了，就會哭著去求師父讓他們分開……

    原本隻是鬥嘴，不算特別委屈的事，香蘭的眼眶頓時紅了，嗓子眼就像被什麽東西堵上了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忍了半晌，她才吞吞吐吐還算客氣地說道：“我知道你不高興，可是讓你留在我身邊，又不是我強留的，為什麽你總是生我一個人的氣，不問師父原因呢？”

    說出這一句，香蘭也沒話說了。

    她知道，一個人一旦討厭另一個人，那種厭惡就像生長在心底的雜草，隻會越生越多，絕不會因為說幾句解釋的事就能化解彼此的芥蒂。

    還好，她和梅湛清認識時間不長，相處時間也不長，就算這樣被人嫌棄是頭一次，香蘭也相信她很快就能忘記這段遭遇，不至於因為梅湛清一個人對她的討厭就在她心底留下抹不去的陰影。

    別開頭，她盯著前方房門，想要穩定情緒，卻現之前上樓時沒找清潔工要萬能房卡，現在要想將門打開，除非梅湛清施法，否則他們是進不去的。

    或許，剛才她就不應該跟著上樓，在樓下守著齊宇多好，不至於惹人厭惡，自己心裏難過……

    而她越想越惱，根本沒有注意到此時此刻梅湛清鋒利的眉角正緊蹙著，雙眼目不偏移地望著她掛著淚水的臉頰。

    一個女孩子說哭就哭，就算曾經見過不少大場麵，也沒見過一個女孩子哭的模樣。

    何況，香蘭還是被他給氣哭的……

    真的做錯什麽了嗎？還是她誤會了他的意思？

    伸手，冰冷的指骨扣住香蘭纖細的手腕，梅湛清一把將她拉到了近處，盯著她的頂問：“剛才不是說沒生氣嗎，現在哭什麽？”

    “我不是生氣，我是難過！從小到大，我活著的時候，死了以後，包括現在重生……沒有一個人像你這麽討厭我！”香蘭抬頭，一股腦地將心裏話說出來，“我什麽也沒做啊，一開始沒祈求你救我，現在也沒有強行要求你跟著我，你不樂意，大可以回到符紙裏睡大覺，對於驅魔的事一概不理也行。不過經你提醒，我倒是知道待會兒該怎麽去求師父了。現在，就勞煩你一件事，幫我把房門打開，我自己進去調查，別的事我也不勞你大駕，調查完了我立即去找師父放你走，絕對兩不相欠！”

    “互不相欠？”梅湛清依舊皺眉，“我救你的次數可不少，可能……”

    欲言又止。

    說到這裏，梅湛清便不再說了。

    香蘭望著他的眼，原本隻是通紅，透著委屈。

    可他每多說一句話，她眼中就生出幾分陌生的情緒。

    那些神情反應，梅湛清看不明白，但他能猜到，他一定是惹香蘭生氣了，她的表情才會變得這樣可怕。

    緩緩鬆開她的手，香蘭便往後退了一步。

    梅湛清仍是不放心地偏眸看她，看她後背遞上了身後牆壁，將眼睛慢慢垂下來，生悶氣似的望著地麵，一語不的眉頭緊鎖。

    “我說錯話了？”

    香蘭不答。

    “救了你很多次，不是事實嗎？”

    是啊，都是事實。

    香蘭也知道，梅湛清說話從來不過腦子，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不懂人情世故，說出口的卻都是大實話。

    可明知道他是這樣的人，為什麽還是會難過呢？大概是這麽多年，她總算鼓起勇氣麵對嶄新的人生，骨子裏卻也知道自己不同常人，甚至連自己都沒把自己當個活生生的人看，又豈能指望贏得別人的厚待和尊重？

    “沒什麽。”良久，香蘭有氣無力地開口，臉頰的淚水停歇，雙眼沒什麽波瀾地望著前方房門，“沒時間了，你進去吧。”

    或許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和別人相處，重生以後，月靈和葉歡與她交好也是在讓著她罷了。她看起來年輕，出事時年紀又小，大家都把她當妹妹一樣看待，慣著她、寵著她、由著她，把她的驕縱都慣出來了，讓她險些忘了自己曾經是什麽樣的人。

    “你知道葉歡為什麽總是這樣謙遜有禮嗎？”望著前方梅湛清的背影，香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說出這番話。大概她身邊是真的沒有和她真實交心的人吧，即便麵對討厭她的梅湛清，她也想把心裏的苦惱說一說：“因為她一無所有，不能再失去什麽。我也是這樣，從很早以前就一無所有，聽從師父和月靈他們的安排，都是希望不會再次被遺棄罷了。”

    她其實很羨慕梅湛清，羨慕他有能力獨當一麵，就算以後真的分開，天高海闊，他也可以追求他向往的自由，至少還有一個目標。

    可她的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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