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章 大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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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導演在工作的時候,最頭疼的是遇到戲霸,黃健鑫現在遇到了這種事,而且他頭疼的程度還要擴大三倍,一場戲遇見三個戲霸,這tm還是人過的日子嗎?
好在讓這三個人湊在一起也這麽一場戲,真要是再來幾次的話,黃建新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裂開了。!
這場戲拍完,仨人暫時沒有別的事兒,湊到一起聊了起來,都是圈兒裏的大咖,都是演技派的代表人物,共同的話題有很多。
以前宋錚一直以為陳到明是個很難接近的人,結果在來的路,兩個人接觸過後才知道,人家那是內秀,才不是清高,熟悉了之後,能感覺到,和他在一起,給人的感覺非常舒服,他的話不多,每一句話都恰到好處,不會讓人覺得聒噪,也不會讓人覺得冷淡。
作為演員,陳到明也值得每一個同行尊重,在這個越來越浮躁的圈子裏,陳到明絕對是那種難得的一門心思放在表演的好演員。
之所以這麽說,首先是因為,陳到明從來不輕易的選劇本,是那種真正的不會輕易為了錢而動搖的演員!
這個可能是在所有圈內演員較特殊的一個人,他演的戲都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後才接的,而且每一部戲都要在劇本有所改動,在影視界做事如此認真的可謂少之又少。
另外,陳到明演的任何一部戲,都不會輕易的把角色泛泛化,他的每一部戲都要有一定的內容,而不是單純的為了一個搞笑、刺激、過癮來做的,而是深入人心的。
他演戲演的都是角色,而不是在作秀,現在的影視作品裏,能看到很多作秀的演員,但是陳到明從他的第一部電視劇《末代皇帝》開始,他沒有單純的把這個人物隻是完成了什麽給敘述了出來,他不單純是在演戲,而且是在演好每一個人,所以一般人看他的戲需要有一定的水平才能看懂,因為他演戲需要有一定的化底蘊。
再有是陳到明在劇組力從來不會隨聲附和,經常與導演爭執,這並非什麽意氣之爭,而是真正的在對表演這門藝術負責。
總的來說,這是一件好事,說明這個人對這部戲有他自己的思考,而不是單純的導演讓做什麽,他做什麽,而是他的想法一定要和導演去溝通,這一點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不那麽簡單!
因為導演是一個電視劇的主心骨,演員是作為導演的副手,如果要是演員要給導演提意見,那是有著相當出色的經驗的人,才能夠讓導演接受的,因此陳到明在這點來說是一個負責的演員。
關於他這個人,宋錚雖然接觸的事件不長,卻也有了一番他的評價,陳到明絕對稱得是一個好人、一個正人,一個為了一部戲能夠付出真感情的人,一個為了自己的事業需要縝密思考的人。
這樣一個人,即便是男人麵對他,也不會心生嫉妒,最強烈的感覺是欣賞,發自內心的欣賞。
如果說陳到明是一杯水,平平淡淡,卻能讓人回味無窮的話,薑紋是一杯烈酒,他在國影壇,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存在,他是被普通觀眾、影迷、知識分子,還有官方四位一體“熱愛”的導演。然而他又被稱為“荷爾蒙的代言人”,像是斯拉夫或者拉美人種混血國,電影裏混雜著粗野、流.氓、玩世不恭、縱.欲卻又空虛的味道,智商及價值觀的優越感滲透在他作品的每一幀。
想要了解薑紋這個人,當然避不開他的身世,他和王碩、崔建等人一樣,都出生於軍隊大院,屬於類權貴,或者接近權貴的家庭,有著天然的政治和生活境遇的優越感,同時也獲得更廣泛的知識渠道,所以當整個烏托邦願景被迅速置換為金錢第一的實利主義時,有著足夠的落差讓他們幻滅,而他們的知識背景,又能讓他們玩味與醞釀出悲觀主義的花朵。
像崔建用搖滾呐喊出惶惑與憤怒,王碩用不正經對抗著理想坍塌所帶來的空虛。必須要承認的是,他們的這種惶惑是貴族式的,有足夠多的擁有,才能支持這種破滅之後的錯愕。
薑紋給人的感覺像是崔建和王碩的結合體,他同時兼具批判與溫柔兩種素質,他強悍又脆弱,他嚴肅又絕對不放棄油嘴滑舌的樂趣。
在他最個人化的《陽光燦爛的日子》和《太陽照常升起》裏,人們能看到革命美學與個人傷懷的美麗結合。
馬曉軍等人提著板磚在國際歌騎自行車前行時,對革命的崇拜與反思同時出現在這個畫麵,它是浪漫與殘酷的雙.飛,是陶醉與虛無的並置,是牛逼與傻逼的雙重表演。
而《太陽照常升起》最後沙漠裏的狂歡同樣如此,這種近似乎庫斯圖裏卡的放.蕩,有著理想行將破滅的悲壯,也有著那種高.潮到死的深刻傷感。
簡單地說,最高級的革命敘事,多少有點兒暴力美學的味道,而薑紋的電影,應該是其的最高級者,它同時有著迷醉與痛楚的味道,放.蕩與純潔在一瞬間融為一體。
也正是這種貴族意識和見識,讓薑紋成為對群眾最為嚴厲的批判者,薑紋最特別的地方也在這裏,他顯然沒有那種傷感的人道主義色彩,他反而有著尼采那種拿著皮鞭鞭策眾生的狂傲。
《鬼子來了》是對民眾最為尖刻的嘲諷,馬戲團似的節奏所描繪出的是一群怯懦得可笑的可憐蟲,他們被欲.望、短視所支配,計算周全卻步步逼近死局。整個電影,變成了一群蠢蛋的狂歡,他們在自己的算計走入絕地。
在《讓子彈飛》裏,群眾是鵝城的那群呆鵝,他們見利忘義,沒有承擔,在危險麵前束手束腳,亦步亦趨,但在利益麵前,又厚顏無恥,恣意張狂。
那部被很多人批的《一步之遙》裏同樣如此,那些圍觀者,如同嗜血的蒼蠅,他們吞咽著別人屍體,釀的香豔八卦,沒有任何愧色,反而像是正義在手的法官,他們總是有著特異的能力,用精神勝利法,成為這個世界人畜無害的聖人。
與對群眾的嚴苛相對應的,是他對那些“遺老遺少們”深刻的執念。
《陽光燦爛的日子》是一個革命小將血色殘陽的春.夢,一大群人的悲劇成了一小撮人青春荷爾蒙的祭奠場,一個宏大慘烈的時代,成了理想主義夢碎的陪襯。
《太陽照常升起》同樣如此,從南洋回來的烏托邦夢想家,風流倜儻雄姿英發,卻在真實的運動香消玉殞。
《讓子彈飛》裏的張麻子是一個偽裝成土匪的理想主義者,可惜的是,民國初年改天換地的建國偉略,一瞬間變成爭權奪利的鬥獸場,於是他隻能用做土匪這種行為藝術來調劑他的苦楚。
至於《一步之遙》,馬走日是真正的清朝遺老,麵對那個改朝換代之後的時代暴發戶,他把自己裝扮成大騙子,在遊戲人間麻醉自己,最後在生死遊戲,他卻無奈酸楚地發現自己自己預想的要高尚。
細想一下薑紋的所有電影,其實都在講自己的那點心事,那個正統紅孩兒的傷感。有意思的是,薑紋的這種驕傲,成了有些人喜歡他的原因。
粗略來看,薑紋的粉絲可以分這麽幾類:有喜歡他的雄性氣質,覺得他很男人;有社會精英,對他領導眾人睥睨眾生的氣勢感同身受;有真正愛電影的影迷,覺得他有才、藝、深刻;有圍繞在周圍的利益共同體,依靠他為生,或希望有朝一日和這個能拍叫好叫座電影的稀有物種合作;有部分騎牆頭的觀眾,隨大眾輿論一邊倒,當然,也有不少同行,宋錚在此列。
像宋錚一樣,薑紋成為神似乎是一種必然。在這個階段,像陳愷歌、張儀謀、馮曉剛等大導演已經露出疲態,寧皓、徐崢這樣的導演有號召力,卻並沒有受到有足夠分量的專業獎項肯定,大家都特別想找到一個能經受起影評人挑剔,又有票房號召力,說出去不丟人,又可以賺錢的導演,用這樣的標杆來衡量,在國內地,這個人隻能是薑紋,至於宋錚,他現在已經走出國,進軍世界了。
任何一個時代都需要神,於是,神出現了,當宋錚還籍籍無名的時候,薑紋這個怪才的出現,立刻成了萬丈光芒下的“薑圖騰”。
都說時勢造英雄,但從本質來看,薑紋的個人魅力也使他特別適合被放置在這個高高在、受人仰慕的位置。
現在國社會大環境是偏陰性的,而且是以現實主義生存原則和去個人主義為基準的。薑紋的東西血性、浪漫、酷,觀眾能從觀看獲得一種本來缺失掉的心理滿足,每個人都在集體無意識和盲目崇拜塑造一個理想化身,用來承載各自所需,而這個被塑造的神本身,可能並無準備,已置身粉絲們烘托出的那個氛圍。
通過交流,宋錚能感覺到薑紋對於人們給他封神這件事自覺心安理得,他也的確該有這樣的傲氣,可是卻又顯得不屑一顧。
“那都是扯淡呢!捧我我高興,可當真的話,我敗了!”
是這麽矛盾,而這種矛盾似乎也將伴隨他的一生,好像在他的身,貼滿了諸如才子、暴君等形形色色,又相互矛盾的標簽一樣,最終,這些標簽一起將“薑紋”的名字變成了一個碩大的符號。
宋錚也非常喜歡薑紋的的電影,盡管這廝的產量一直都不高,但是質量都很有保障,每一部作品都具有廣泛的影響力,可以說是一個精品導演。
薑紋的每一部作品都帶有鮮明的個人風格,他將自己的生活經驗與個人想象注入到電影之,使作品既融入了他成長的恐懼感,又展現出他霸氣硬朗的男性風格,他對題材的把握,和對人物的演繹都很有水準,“.革”、“抗戰”這類不太容易掌控的敏感話題,於他卻可以盡情地展現他的導演才能,再加他善於獨立思考的性格,這最終形成了他獨特的薑氏風格。
薑紋這個人的骨子裏透著一股英雄主義情懷,這,以及他的男性風格,源於其對於國社會和所處時代頗為冷峻的觀察理解,可以說,敏感而獨特的視角成全了薑紋。
另外,薑紋的突出能力還主要體現在個人風格,技術,和電影的內涵三個方麵。此外,他充滿哲理和富有幽默感的對話,也為其影片增色不少。
能在嘈雜的演藝界裏保持獨立思考,這是薑紋最為重要的品格。他曾經說過:“獨立思考,不是哪個人說的,原本你的心在你的軀體裏,它有在你的思想裏,心靈裏遨遊的權利,如果放棄這個,是你的悲哀。”
始終能夠保有自己的思維獨立,能夠固守自己內心的感覺,這也正是薑紋電影的魅力所在。
如《陽光燦爛的日子》那段對記憶的否定,記憶能還原真實嗎?記憶裏的是真實嗎?什麽又是真實呢,真實發生過的客觀存在是真實嗎?那麽主觀的意念是虛假的嗎?
人在一定狀況下,心理生理本身是不可調和的,而這種介於真假之間的記憶不是馬小軍最真實的心理嗎。
而薑紋對記憶的推翻,也恰恰讓觀眾從故事間離出來,打破觀眾心裏一些東西。
這種間離還體現在《鬼子來了》最後砍頭那段。一提抗戰,總是會想起什麽全民抗戰,愛國主義之類的,可真實是老百姓很多時候不會關心國家的興亡,因為戰爭年代自身都難保。
薑紋對那群村民的刻畫簡直活靈活現,不斷透著一股小聰明,卻怎麽看怎麽覺得愚昧,也不是印象和我黨其樂融融樸實的農民伯伯。
包括《太陽照常升起》和《讓子彈飛》對政治曆史革命的解構,這樣的解構呈現的真實更讓人信服,雖然區別於人們既定認識的那些標準的東西,但是人們既定的認識往往都是”別人”一股腦的塞過來的,久而久之,人們甚至已經不會去質疑這些東西了。這時,薑紋一腳揣在了觀眾心窩,讓觀眾頓時有種想哭的感覺。
可以說,來客串參演《建國大業》,讓宋錚收獲最大的是認識了這兩位大能,哪怕彼此沒有多大可能合作,可算是坐在一起聊聊,都讓宋錚覺得受益無窮,當然也受了不少影響,是好是壞,那要看韓三爺和黃建鑫導演的想法了。
用了兩天,宋錚結束了他的戲份,啟程返回燕京,他這一走,韓三爺和黃建鑫的心情複雜了,宋錚在劇組的時候,基本一個人被當成幾個人用,不但要完成蔣大公子的戲份,還能臨時客串導演。
必須承認,宋錚是個好演員,也是個好導演,可是想法太多了,那天拍的第一場戲還算老實,可後來,他強勢的性格被完全暴露出來了,一會兒改台詞,一會兒又要增加,或刪減戲份,把黃建鑫折騰的是痛不欲生。
客串執導的幾場戲更是麻煩不斷,既定的劇本被他給改的是麵目全非,黃建鑫雖然不爽,卻也不得不承認,經過宋錚這麽一改,劇情都變得流暢了,人物刻畫也生動了不少。
可無論哪個導演也受不了劇組裏有這號人,劇組裏應該是導演的一言堂,宋錚這麽喧賓奪主算怎麽回事兒。
現在宋錚走了,韓三爺和黃建鑫是又惋惜又慶幸,惋惜的是少了一個幫忙的,慶幸的是,宋錚這個不省心的貨一走,劇組又天下太平了。
至於宋錚,他唯一的感覺是意猶未盡,和這麽多優秀的導演,這麽多優秀的演員合作,可不是時常能遇到的,他離開的時候,甚至在想,要是《建國大業》劇組早點兒招他過來好了。
回到燕京,宋錚連家都沒回,直接去了《大宅門前傳》的劇組,他進組之前,把嶽父嶽母給接回來了,總不能讓兩個孩子一直住在別人家。
剛到劇組,還沒等見著郭老,讓人直接給“押著”去把頭發給剃了,出來的時候,宋錚隻覺得頭皮一陣發涼,演了這麽多年的戲,還是頭一次剃光頭,這也算是為藝術獻身了。
“回來啦!”
宋錚見著郭保昌的時候,老爺子正坐在角落裏,看著劇組的工作人員布置道具,看見宋錚頂著一大光頭溜達過來,翻了下眼皮,悶聲一句,看得出來,老爺子心氣兒不大順暢。
宋錚趕緊舔著臉湊到跟前:“叔!我不跟這兒,您是不是特不習慣啊!”
想想也知道,宋錚在的時候,劇組裏大事小情都是他在操持,郭保昌要做的是琢磨著怎麽把戲拍好行了,宋錚不在,手底下雖然還有不少能人,卻少了個統籌的,什麽事都得他親自盯著,再加剛開機,一切都還沒捋順,老爺子的心情能好那才叫怪了。
“滾蛋,趕緊給我忙活起來!”
宋錚聞言,趕緊打了一個千兒:“得令!”(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