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未見的伯德出現這裏，這讓樸京很意外，向來守不住什麽秘密的伯德竟然是計劃體係內的人，這讓樸京不禁對伯德刮目相看。

    伯德也表現得很很詫異，他打量著樸京，就像能夠從樸京身上看見什麽一樣，他問：“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是來這裏打掃衛生的。”樸京尷尬的笑了笑。

    “在這打掃衛生不錯，至少不會用腦用得那麽頻繁，這裏好玩的東西還能夠搶先體驗，實際上你玩的那台p2早已有下一代的研發計劃，他們稱之為p3，整個研發的引領者，就是這些人了，他們一定會讓p3成為下一代風靡全球的遊戲機，那會用上最新最好的技術。”伯德指著兩個正在玩遊戲機的精英說。

    “他們好像什麽都懂似的，你聽得懂他們說話嗎？”

    “我還真聽不懂，我在這也是打雜的，給他們端端酒和飲料什麽的。他們是人類的精華，要好好服侍呢。”伯德話語中有些輕蔑。

    “我真想不到你這暴脾氣居然能放下身段給那些人端茶倒水，真是讓人意外，我不會是被秘密招入什麽電影，電視劇拍攝劇組了吧？就像那個新上映的《楚門的世界》一樣。”

    “你還真是不自量力，這《楚門的世界》裏就一個主角，你真當自己是主角了？這裏的主角不是你，也不是我，是他們，他們可是幾億人裏篩選出來的，是絕對的主角，世界未來的許多前沿科技和先進思想都會來自這裏。”

    樸京搖搖頭，把拖把在地上揮舞了幾下，說：“這也太過狂妄了，他們就這麽認為自己是世界的主角？反正我是不信。”

    “我從前也不信，但是就我自認為不錯的飛行技能而言，他們能夠做出比我還要高難度的動作，還能保證飛機不墜毀，這就足以征服我，他們有狂妄的實力。”

    “你叔叔不就是這個計劃的主導者嗎？而你卻在這裏端茶倒水，這像話嗎？”

    “我叔叔隻是出錢，負責挑人，他並不是體係內的人，我能在這端茶倒水已經是叔叔扶持了。”

    樸京撓了撓頭，他至今都覺得這不是真實世界發生的事情，可這又是真實存在的，這裏一切都是可觸摸的，因為他擦拭灰塵的時候都能摸到這些東西，可他又覺得這一切又是不真實的，因為這一切都太過超前，就像這是未來的事物一樣，他看著四周說：“你們美國人向來實用主義至上，這我能理解，你們對有利用價值的東西總是不恥下問，卑躬屈膝。”

    “別這麽說，這些人的確為叔叔的公司和集團創造很高的利潤，但他們的待遇也是無與倫比的。”伯德說完，去吧台端了兩杯威士忌給那兩個正在玩p3原型機的人。

    樸京觀察下來，這間巨大的廠房有8個樓層，配有8部電梯，從上至下通行起來完全不會遇到延遲，因為在這裏，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效益。這裏不但有涵蓋航空、汽車、重工、軍工等機械工業方麵的項目研究所，還有生物科技、計算機、基礎理論研究所，這裏研究的不是如何造福普羅大眾的東西，而是研究如何讓普羅大眾震撼的東西。樸京看見這些之後明白了為何在三十多年以來，世界唯獨隻有美國能夠載人登月，還有魄力提出登陸火星的計劃，這都來源於類似這樣的科研團體。樸京覺得自己就像是吃了蘑菇中毒之後幻覺還沒消失一樣，在車間裏打掃衛生，這裏打掃衛生的人之中就樸京的學曆最低，而整個廠房中，就徐陽陽的學曆最低，這裏幾乎已經實現了全博士化，博士們來這裏就隻能打打雜，這簡直是匪夷所思，但這些人卻心甘情願，這麽看來，他們都是被震撼之後才心甘情願來到這裏學習的，他們虛心好學，依然在爭先恐後的想要進入計劃的99人名單。

    他可沒想過要進入這個名單，不但如登天一般難，也不是他的目標，他的目標還是盡早回國，去科研所或者工廠做個技術員，最好能和李冰在一起。樸京現在很想開溜，因為再過一個月，李冰就要去波士頓訪問了，屆時他必須出現，他已經太久沒有回國，太久沒有見到李冰了。

    可是這裏根本溜不出去，這裏的管理像是秘密軍隊一樣，遵守嚴格的請銷假製度，而且還要隨時向計劃的主管匯報行蹤，樸京很不想遵守這樣的規定，但是一想到這些人和韋德的手段高明，也就打了退堂鼓。

    這恐怕是全美乃至全世界待遇最好、工資最高的清潔工了，樸京可以在這裏查閱高端的資料，接受更新、更前沿的思想，當個打掃衛生的也不錯，樸京覺得這裏就像《天龍八部》裏的少林寺藏經閣，自己雖然是打掃衛生的，但和《天龍八部》書中的掃地僧還差得遠，這裏還有很多的掃地僧，樸京估摸著這裏的高手都是樸京在辣省理工學院兩個舍友的水平，這足以自己實現實力碾壓，更別提那些依然在孜孜不倦學習的“掃地僧”們。

    這裏就像是一所沒有教授，隻有學生的超級學院，這裏的學生們靠自學來升級，每年隻有很少的學生能夠晉級到下一個等級，樸京在辣省理工學院的時候和舍友們玩過一個暴雪工資製作的《暗黑破壞神2》裏麵無盡的怪物就像他們在這裏需要不斷克服知識和思維障礙一樣，即便他們用很低效的方式在學習和進步，試圖用量變引起質變的方式去進入99人名單，但依然有人因為競爭激烈而被淘汰，也有人在這裏等了很久沒人能夠進入99人名單，也許是因為這樣的淘汰機製足夠殘酷，但又不至於泯滅創造力，所以這裏才有如此之多世界頂尖的技術湧現，這裏甚至還有研究電影的工作室，他們研究的是如何把電影拍得更好看，讓影迷們更願意買單。

    累了一天的徐陽陽坐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天花板說：“這裏吃得好，喝的好，還能看這些高手在這裏玩轉各種高級技術，一開始覺得新鮮，可現在才來了不到一星期，我就覺得煩悶，你說這人是不是太貪心了，什麽都想要，要了精神和感官滿足，想要自由，這什麽都自由了，又想要別的滿足，有時候覺得人真的挺沒底線的。”

    樸京也好不到哪去，又要看書，又要打掃衛生，他有氣無力的說：“自由不是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而是你不相幹什麽就不幹什麽。人嘛，實際上永遠不可能獲得絕對意義上的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