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〇三章 周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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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是來上海旅遊的,我沒說過要去見我這個老同學,人家現在忙得很不一定見我。”樸京聽見父親這麽一說,愣了一會兒,僵硬的笑著說。
樸建勇發出了不屑的鼻息,說道:“這和你沒關係,是我要去見他,你見到你這位老同學之後就明白什麽叫做成功,什麽叫做人生贏家了。”
“回家,立刻回家!”左梅再也受不了,發出了低吼。
李冰拉著左梅的手,悄悄說:“媽,我們讓整個治療過程完整的結束吧,否則會有遺憾的。”
李冰和左梅開始耳語起來,而樸建勇則背著手在大廳裏驕傲的踱步,仿佛整個大廳都由他主宰,樸京知道,這就是父親從前的樣子,樸京腦海中勾勒出當時父親春風得意的時候在北京自己的股票公司裏踱步的情景,那如同一幅在天朗氣清的空中的沙畫一樣,突然間來了個晴天霹靂,之後狂風大作,大雨滂沱,沙畫在瞬間被吹散,其心理映像如此之深刻,讓樸京冒了一身冷汗,這樣過山車似的人生經曆,換做是誰,誰也受不了的。
“姑且跟著他去一趟吧,我就不信中國股神會見他!”左梅不屑的說。
所謂的高級住宅的概念,樸京隻有在洛杉磯的比弗利山莊那裏才接觸過這樣的概念,比弗利山莊那樣的地方,全是別墅,而一品居這樣的地方則完全是另外一種概念,這裏目測有三十層左右,不時的有綠色植物從玻璃護欄上冒出來,別有一種空中花園的感覺,這一品居裏的高樓完全和樸京所見過的中國小區似乎不在一個時代,和樸京從小長大的零件廠職工小區完全是雲泥之別。
站在小區門口的三個人看著門口不時出入的邁巴赫和跑車,驚訝的目瞪口呆,樸京驚訝於原來現在的中國還有這麽多的好車,左梅諷刺道:“人家住在這種地方,會見你?”
樸建勇笑嘻嘻的說:“媳婦兒,這周住和我的關係,用北京話來說,是鐵磁兒,是磁器,我們在股票市場裏的合作,那可謂雙雄般的存在。”
“磁器?現在最搞笑的就是磁器,你不見我們集團董事會那些見風使舵的成員是如何落井下石的?現在金錢世界的磁器就是這樣的。”左梅說完,冷笑了一聲。
樸京從未見過母親冷嘲熱諷的時候,樸京從母親的嘲諷聲中聽出了絕望,那種樸京從未聽過的絕望,那種再多說兩句就要吵架和撕破臉的絕望,現在這局勢連樸京和李冰樸京也不知道如何圓場了。
不知道樸建勇潛意識裏是不是還是敬重李冰,他弱弱的說:“嗨,梅子,待會兒我介紹他給你認識,樸京現在才剛大學畢業,等著出國,我看這小子有戲,但人家周住在國內混也不錯,現在搞起股票,那可是有前途的好職業,樸京出國留學之後最好能轉學金融,回來好繼承我的衣缽,咱父子倆共同搞股票,將來開銀行,像華爾街那些大佬一樣,對吧,兔崽子?”樸建勇說著,眼睛突然盯著樸京。
“爸……”樸京哽咽了,現在的父親雖然神誌不清,用片斷性的記憶組合在一起形成新的談資,讓人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但他的潛意識裏還是護著樸京,向著左梅。
看著樸京眼圈紅了,樸建勇卻高興的說:“兒子,現在你還小,爸現在有錢,別說什麽肯德基,我帶你去吃你那富二代同學都沒吃過的正宗西餐或者土耳其菜,現在北京可不得了,什麽外國菜都進來了。走,我帶上你女朋友,帶上你媽,咱大吃一頓……”
左梅捂住嘴哭了。
現在的父親像是不同時期不同狀態下父親的混合體,這樣的父親,母親根本舍不得罵了。
李冰在大家哽咽的時候,不知道說什麽,隻能為了不然“好啊,爸,咱們晚上去吃上海本幫菜去,聽說可好吃了。”
“這未來兒媳婦可真嘴兒可真甜,這門親事就這麽定下來了,這龜兒子要是欺負你,我抽他。”樸建勇說著,惡狠狠的看了一眼樸京。
樸京噙著淚花說:“爸,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樸建勇傻傻的說:“你看看,這龜兒子這麽怕我,以後覺對也聽我這乖兒媳婦的話。”
在上海的冷風中,三人就這麽陪著樸建勇瘋。他們隻能用觀察的方式看著來往的人群。
這裏有很多外國人出入,這些外國人從穿著打扮來看其國內也屬於上層社會的樣子。這裏甚至還有身著紅色禮服,說著熟練英式英語的管家,想當年外灘這地方可是外國人說了算的地方,現在這裏卻有這麽多外國人做這些服務工作,讓人感覺到世事滄桑。
“周住,坐車上呐!”樸建勇興奮的指著一輛剛要進小區門的寶馬七係說。
左梅倒吸一口涼氣,搖搖頭說:“他見誰都叫周住。”
誰知道樸建勇現在竟然跟著車跑了起來,門口的兩個保安見狀臉色突變,攔住了樸建勇的去路。
“我認識車裏那人,他是我朋友!”被保安架住的樸建勇辯解道。
樸京趕緊上前勸說道:“爸,咱先過來,我帶你去喝胡辣湯,你最愛喝的,這麽冷的天別在這較勁個。”
“喝個屁的胡辣湯,我讓周住請我吃飯,我帶你們吃香的喝辣的,要是沒我助他一臂之力,他小子哪有現在混得風生水起!”
樸建勇此言一出,讓包括左梅在內的所有人都驚訝不已,左梅愣了一會兒,拉住樸建勇說道:“你說什麽?你幫過周住?”
樸建勇從保安和左梅的人堆裏掙脫出來後,拉了拉他才剛換了一套,又開始皺巴巴的衣服,說道:“可不,那時候那小子剛開始起步,我向他注資,不是小數,一千多萬呢!”
樸建勇的話讓左梅臉色煞白,左梅尖聲說:“好啊,姓樸的,你竟然挪用集團公款,我說那一千萬的現金流怎麽不見了!”
樸建勇瘋癲的眼神突然變得認真,他說道:“集團那時候管理早出了問題,我這是往一潭死水裏把死魚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