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戰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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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城,居民高達百餘萬,民生安穩,各行各業井井有條,可謂一座繁華的城市。

    也是這麽一座城池,如今正飽受戰亂之苦。

    城牆上,隨處可見血跡斑斑,城腳下,屍積如山,收屍的速度遠遠比不上增添的進度,疲憊不堪的戰場打掃員幹脆放棄了收屍。

    軒轅軍侯遙望著遠處炊煙嫋嫋的敵軍大營,心一沉再沉。

    樊城不比廣城,非戰時要塞,城牆高度不足4米,堅守起來自是困難了許多。

    而他們已經堅守了四波攻擊!

    3天內承受4波總攻,對於樊城已是極限,對於守軍將士,更是災難!如不是援軍到達,隻怕早已城破人亡,即便如此,他們也付出了慘重代價,箭羽用盡,大量守軍傷亡,守將也在廝殺中陣亡,如今,軒轅軍侯已成為臨時守將。

    “王都方麵,可有消息?”

    “據報,主力大軍已在路上,按行程計算,這幾日即可到達!”

    “這幾日!”軒轅軍侯苦澀一笑,以現在的守軍兵力,怕是堅守下一波總攻都困難,更別提還要堅守數日!“焚化和番禺兩城戰事如何?”

    “焚化城幸得增援,如今堅守不成問題,倒是番禺風平浪靜,沒有敵軍進攻的跡象,將軍,我們是否向番禺求援?”

    “不可。”說話的是黃埔華,隻見他神情一肅,沉聲道:“敵軍分兵,陳平率軍攻打焚化城,李允龍攻打我城,唯獨番禺城風平浪靜,絕非好事,將軍別忘了,還有拓拔絕率領的南笙數萬鐵騎至今不見行蹤。”

    軒轅軍侯心中一震,凝聲道:“先生之意,拓拔絕就在番禺城?”

    “不可能吧!如果拓拔絕真的率軍進攻番禺城,為何數日過去,番禺城風平浪靜?”副將顯然不認可。

    “兵者,詭道也!虛虛實實,實實虛虛!”黃埔華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過,沉聲道:“焚化、樊城、番禺這三城雖相隔甚遠,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任何一座城池破損,王國大道四開,進,可攻王都,退,可繞道合擊焚化、樊城這兩座城池,此次敵軍進犯,快、準、狠,國中必有細作,不可能不清楚這一點,因此,我料定,拓拔絕之所以按兵不動,就是在等番禺城出軍馳援,城中守軍空虛。”

    無論這個猜測是否應驗,軒轅軍侯都冒不起這個險,當即,沉聲道:“堅守樊城,等待主力大軍,不可向番禺求援。”

    “遵命!”

    集結的號角,再度在敵軍陣營中傳開,下一波進攻,即將拉開帷幕。

    “傳令,全軍備戰,隻要還有一口氣,絕不可讓敵軍踏入我華夏國土半步。”軒轅軍侯的眼神,隨著敵軍的大規模整合變得愈發淩厲。

    “遵命!”副將轉身而去。“速度上城頭,備戰。”

    城池下,不少坐地用膳的士兵快速起身,將尚未吃完的幹餅往懷中一放,快步跟上大部隊湧向城牆。

    城中,百姓也沒有閑著,年輕力壯的,拉著一車車箭羽送上城頭,這些箭羽是臨時製作,雖沒有軍中所用箭羽鋒利精準,但也可勉強禦敵。

    番禺城。

    議事廳。

    數名將領齊立,軒轅培英來回踱步,煩躁,盡數寫在臉上,良久,止下步伐,沉聲道:“來人。”

    “參見將軍。”衛兵入廳。

    “傳令,整軍,馳援樊城。”

    “將軍不可。”一將領急聲道:“統帥有令,我等堅守城池,不可輕易出兵。”

    “堅守堅守,你們除了這句話就沒有別的話嗎?樊城若是有失,我軍就算守住番禺又有何意義?”軒轅培英暴怒。

    “可是,樊城沒有向我軍求援,一再表明能夠堅守,我軍貿然馳援,實為不智,統帥罪責,我等擔待不起。”說話的是另一名將領。

    “樊城守軍不過數萬,縱有援軍增防,也不過十幾萬,可敵軍呢?據報足足有40萬大軍,你們告訴我,樊城如何守?不求援,難道我們就要眼睜睜看著族人戰死不聞不問嗎?”

    “將軍。”說話的是一名他姓將領,隻見他臉色一沉,咬牙道:“為將者,國為重,為兵者,保衛國土死的其所,將軍若是為了救援族人而致王國於不顧,非為將之道,請將軍三思。”

    “放屁!”軒轅培英大怒,斥責道:“王國,乃我軒轅族人打下的王國,若是連族人都護不了,談何守護王國?我意已決,無需再議。”

    “將軍。。。。。。”

    “王貴,你當我不敢斬你?若再進言,軍法處置。”

    將領一臉苦澀閉口不語。

    軒轅培英視線一轉,看著靜候許久的衛兵沉聲道:“傳令,整軍,馳援樊城。”

    “遵命!”衛兵迅速退去。

    番禺城外數千米,斷魂穀。

    斷魂穀以險峻著稱,呈s形,一側為高山峭壁,一側為萬丈深淵,僅有一條寬越3米的山道通行。

    山道上,數萬華夏大軍緩慢行軍。

    “將軍,我們為何不走大道?”副將頻繁注視著山頂,盡管目前看起來風平浪靜,心中總有些許不安。

    “大道雖是易行軍,不過,速度緩慢,如今樊城戰事吃緊,我軍要加快行軍步伐,斷魂穀是最好的捷徑。”軒轅培英對於族人曆來和顏悅色。

    “可屬下擔心,如果敵軍在此設防,我軍危矣。”

    “子虛多慮了!哪來的敵軍!這不過是他們的疑兵之計,意圖使我軍按兵不動不能馳援。”軒轅培英不以為意一笑。

    驟然,山頂之上,傳令一聲暴吼。

    “攻!”

    悶聲滾滾,滾石、巨木轟然而下。

    “不好!敵襲,快跑!”

    驟起的變故令華夏大軍死傷慘重,很多將士甚至連敵人的麵都沒有見到就被砸死。

    萬丈深淵中,無數的士兵連同滾石巨木跌落,慘叫聲響徹山穀。

    後悔,已來不及!

    軒轅培英一矛挑開亂箭,暴吼道:“將士們,隨我衝。”

    騎兵在前,步兵在後,迎著箭雨,頂著滾石巨木,每一步,皆是一條條鮮活生命消逝的代價。

    穀外,荒原中,拓拔絕率領的數萬鐵騎悄然而立,戰馬不鳴,將士肅寂,一看就知乃精銳之師。

    “報!”斥候快馬而來,行禮道:“將軍,敵軍受創,殘餘兵力正突圍而來。”

    “傳令拓拔火,後翼包抄,不可放走任何一個敵兵。”拓拔絕麵色如常,絲毫沒有因為伏擊成功而竊喜。

    “是!”斥候快馬而去。

    軒轅培英回頭望著所剩無幾的大軍,心,狠狠滴著血,六萬大軍,六萬華夏大軍啊!這些精銳就這樣折損在這場伏擊中。

    前方,峽穀出口,嚴戈以待的敵軍赫然在目。

    拓拔絕冷冷盯著湧出峽穀的華夏大軍,緩緩抽出佩劍,一時間,數萬騎兵長劍出鞘。

    軒轅培英自知在劫難逃,他不怕死,隻是愧對將士,愧對統帥。

    長矛一緊,軒轅培英暴吼道:“將士們,為死去的兄弟報仇,就算死,也要讓敵人在我們的長矛之下顫抖,戰神殿上,軒轅培英再向你們請罪,殺!”

    “殺!”

    幸存的數千將士如同飛蛾撲火般朝敵軍衝去。

    拓拔絕眼神一冷,長劍朝前一揮。“殺!”

    悶雷滾滾,數萬鐵騎風馳電掣而出,眨眼間就紮入華夏軍中,長劍所過之處,皆是一道道倒下的屍體。

    南笙大陸的騎兵本就擁有不俗的戰力,如今又是騎兵對陣步兵,勝敗毫無懸念!

    樊城。

    殺聲四起,城牆上,皆是敵我雙方的混戰。

    城牆下,城門錘車癱瘓,上人,繼續癱瘓,繼續上人。

    城門的高牆防禦點成為雙方爭奪的最主要場地,屍堆如山,血流成河。

    軒轅軍侯一刀砍翻敵兵,見城門防禦點又被敵軍奪去,怒吼道:“搶回來,給我搶回來。”

    很快,英勇的華夏士兵又重新占領了城門防禦點。

    黃埔華右手捂著血流不止的左臂,在士兵的護衛下退到牆角,見敵軍不停從攻城梯上跳進城牆,放聲高吼道:“將士們,守住,為了王國,守住,為了你們的親人不受,守住,為了榮耀,為了建功立業光宗耀祖,守住。”

    不可否認,黃埔華的話大大激勵了將士們的士氣,一時間,個個如同脫胎換骨,刀劍砍斷,就用手,手被斬斷就用嘴,用身體,或撕咬,或撞擊,紛紛將敵軍推下城牆。

    攻城梯一架架被推翻,城牆上的敵人,越來越少。

    遠處,李允龍的牙齒幾乎都咬碎了,他怎麽也想不到,小小一座樊城竟這般難啃,華夏國,根本就不似神廟所言的混亂不堪,將士離心。

    這一刻,他意識到到一點,他被騙了!東升國也被騙了!

    “將軍,停止進攻吧!攻城梯已沒有位置可靠。”副將神情木然。

    李允龍望著城牆腳下高高堆積的屍骨,臉色鐵青的可怕,良久,輕歎道:“傳令,停止進攻!”

    “撤!撤!”

    城牆下,進攻的士兵如臨大赦,紛紛快速回逃。

    城牆上,將士默然,絲毫沒有因為守住城牆的欣喜。

    軒轅軍侯傲然而立,對於為其包紮傷口的醫者不聞不問,眼神,緊緊盯著退回陣營中的敵軍。

    他知道,當敵人再次大規模進攻的時候,樊城必破,因為,守軍所剩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