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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先衝上來的是鬣蟲的部隊。它們總是第一個到，最後一個走，堪稱厄爾迪基安狗腿子群體中第一勞模。這種生物是被作為消耗品製造出來的，每一寸身體都可以作為凶器。
    可是它們麵對的是艾莉絲菲爾馮諾德利，最強的苦痛者，反抗厄爾迪基安的酷女孩！
    當她揮舞著劍鞭，她就是一輛戰車。鬣蟲們被高高掀起，然後還沒有落地就被緊隨其後的長刀斬為兩截。
    無論是劍鞭還是刀在菲爾手裏都被運用到了極致。她高興地輕笑，撕開敵人。
    “你還記得咱們最後一次實驗【空域】嗎？”她對著圭明遙遙大喊。
    圭明不停地把氧氣吸入肺中，他跑動的越來越快。殺手雙腳一蹬，大鷹一樣躍起。纖細的刀身輕輕在一個女孩的臉上擦了過去。她不漂亮，可是圭明還是為她感到痛心。
    【壞脾氣】輕輕一顫，裂口驟然擴大，核心被分為兩塊。圭明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幾百年不見了，【壞脾氣】還是那柄那麽棒的刀。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菲爾的喊話。他不能說話，說話就會強行停止特性。但他在腦子裏盤算。。。然後他就想起來菲爾用【空域】擠碎了一座山。
    那幾千年沒有見，她是不是可以直接把敵人碾成齏粉了？還要正麵對抗幹啥？
    艾莉絲菲爾一腳踹開一隻混在屍體裏偷偷爬過來的鬣蟲，倒刺扯下了小趾骨。但是苦痛者就是有這樣的優勢，核心沒有損壞，傷就不叫傷。
    她高舉雙手，這個女孩自豪地喊出了中二到極點的招式名。
    “【空域】，撼山易！”
    圭明一聽這招式名瞬間震驚。一直以來艾莉絲菲爾歐式風格的命名習慣好像在這幾千年裏被各路東亞好漢占領了。他們是嶽飛，李商隱，李白，還有芥川龍之介。女孩為了這些同時偏重優雅與霸氣的名字，肯定糾結了好久中文。
    看來她真的很想和圭明找到更多的共同愛好。
    這個斷章取義的豪快招式名一出來，怪物們就鬼叫著後退好像被嚇得屁滾尿流但實際上它們隻是在害怕咒言帶動起來的威勢。
    頃刻間，石壁寸寸龜裂。巨石雨落，封死隧道。聲震九霄，實有雷霆萬鈞之像。
    “撼山易”真不是說著玩的，這一招幾千年前就能秒掉一座小山了。
    “你繼續跑！”艾莉絲菲爾大喊，好像注意到圭明放慢了腳步。圭明埋頭，繼續前奔，不一會兒，身後就有破風的聲音。
    “你好慢啊。”果不其然，是艾莉絲菲爾。這姑娘不疾不徐跟在拚命奔跑的圭明身後，一揮刀就打爆了一隻寄身格朗姆。
    “跑！你得跑到一個更狹窄的地方，”她提醒圭明，“在那裏【空域】的防禦力才能最大化。”
    圭明呼哧帶喘，苦不堪言。可是他還不忘了回嘴：“你還有體力，幹脆帶著我走得了。”
    艾莉絲菲爾微笑：“你可以上來，可是我不能把你固定住。所以你很有可能摔下去。”
    圭明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可是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讓他有點鬱悶。
    兩個人都無比自然地切入了日常狀態，誰也沒有過多傷感。
    主要是當下不是個好時機。如果現在背景是安逸的燭光晚餐，那圭明估計會一邊哭一邊扯著《巴黎聖母院》的書頁擤鼻涕。而艾莉絲菲爾，這姑娘會賢惠地把《追風箏的人》和《百年孤獨》也他準備上。
    當圭明突入到一個比較狹窄的縫隙，而兩人離厄爾迪基安設下的邊界不過咫尺時，艾莉絲菲爾出聲示意說可以了。
    圭明停下，身影在地上拖拽出一條痕跡。
    艾莉絲菲爾雙手張開，指向窄縫兩側。空域以她為原點爆發，空氣接連硬化，新的空氣填補進空缺裏。
    “該你了。”她看著圭明，笑了一下。
    “說起來，那麽多年你從沒有給我唱過歌。”
    圭明沉默著點頭，他想到其實他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他們曾決定一起去看一看地表，看看那裏有沒有水，是不是又長出了草。她沒有去過電玩廳，有一次求著自己講《荒野大鏢客》可是圭明自己也沒有玩過這款遊戲，他隻是道聽途說。
    所以他隻能編一個傳統一點的俠客故事。約翰馬斯頓是一個幫派分子，他追殺的那三個人一個叫郭靖，一個叫令狐衝，還有一個叫托尼斯塔克。他們偷了組織的葵花寶典，從裏麵悟出了降龍十八掌為非作歹。約翰與他們在阿斯加德展開了一場爭奪宇宙魔方的戰鬥。。。
    這故事編到最後圭明自己都要窒息了。
    那時他們總是把“時間有的是”掛在口邊，可是所有事情都來不及去做了，因為女孩就要死了。
    艾莉絲菲爾催促他，“快點唱啊！”她巧笑倩兮，“你選了一隻情歌嗎？”
    “那我得建議你改一下了，圭明。”有人輕鬆地說，“一首悲歌顯然更加應景。”
    女孩驟然轉身，達安站在【空域】的範圍內，麵對女孩衝天殺氣沉穩自若。
    他不知何時潛入了【空域】的絕對防禦裏，還是一身筆挺西服的打扮。
    驚變突起，二人心中大震。
    圭明矮身，做出警戒的姿態，輕聲說：“還記得我想問兩個問題麽？菲爾。第二個問題，”他深吸一口氣，“誰給你灌輸的這種思想？你相信自己必須守護好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相信這句話會有一個正常人類願意聽？”
    他看著達安：“反正不是我。他甚至還讓你相信人類沒有死絕，而且有人類可以回到過去？！”
    圭明歎了口氣：“斯皮爾伯格都不敢這麽編。”
    “馬後炮不會讓你更聰明，圭明。”女孩子有點惱羞成怒，她憨，可是不傻。兩個人都嗅到了陰謀的味道。“而且斯皮爾伯格是誰？”
    “導演。”竟然是達安回答了這個問題。他微微躬身，“天才。”
    艾莉絲菲爾抓住機會，刀出如龍。
    此時不出手，留著達安把一切都布置好然後看戲麽？
    達安不閃不避。
    刀掃過他的頭，就像劃過一汪水。甚至泛不起漣漪。
    “我說什麽來著？”達安微笑，“一切都急不得。”
    聽到這句話，圭明明顯感覺到，艾莉絲菲爾的呼吸聲一下子變粗重了。
    “你是不是奇怪，為什麽你向【富裕者】普羅米特祈求的力量不管用了。”
    達安嘲諷地看著沉默的艾莉絲菲爾。
    “不對啊？我明明用了剩餘壽命的百分之九十，才換回的能傷到舊神的力量，為什麽沒有效果呢？”這個男人故意逼緊了嗓子，學著小女孩說話。艾莉絲菲爾輕輕喘氣。
    “因為是你。”她輕聲說，“我祈禱的對象是你。”
    “賓果。”他打了一個響指，“沒錯，那本《拉萊耶文本》是我給你的，你的壽命是我拿走的，那你不妨再猜一猜，你的暗示是誰下的呢？是誰讓你對這種守護者係列的垃圾劇本深信不疑呢？最後。。。”
    “是誰讓你忘掉那麽多記憶，全心全意為【富裕者】工作呢？”
    圭明張口：“你要什麽？”
    達安想說什麽，被圭明打斷了。
    “別跟我說什麽混亂的世界，永恒的破壞。”他冷冷的，“你沒有那麽純粹。”
    達安愣了一下：“啊？什麽破壞？”
    艾莉絲菲爾本來還麵沉似水的，聽到這話，突然“嗤”的笑了一下。
    圭明翻翻白眼，“好吧，你說。”
    達安舔舔嘴唇：“我要你。”
    圭明和艾莉絲菲爾麵麵相覷。
    “啊？”
    接下來艾莉絲菲爾暴烈的行為，連圭明都被嚇了一跳。
    她一把攬過男孩，然後把嘴唇印了上去。完事之後，她把圭明放到地上，氣勢洶洶地看著達安，好像母獅宣示了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