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章 傳說中的太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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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聰跟陸靈兒相處也有幾天了,兩人也熟絡的不行了,不過,陸靈兒這兩個護衛是什麽身份他卻一直不清楚,他隻知道,這兩個護衛是嘉靖派給陸靈兒的。

    這兩個家夥也陰沉的很,跟誰都不不說話,所以,這幾天,楊聰連他們的聲音都沒聽到過。

    不過,今天這其中一個家夥一開口,楊聰馬上就猜出來了,這倆十有八九是宮裏的太監,正常男人聲音可沒這麽尖。

    楊聰能猜出這倆是太監,薛希璉可沒往太監那個方向想,因為他不知道這倆是嘉靖派給陸靈兒的護衛啊。

    他這會兒著實有點來火了,這幫家夥,有病是吧,老在這裏喊住手。

    住你嗎的手啊,他指著那護衛怒喝道:“老子是永寧衛高浦所千戶薛希璉,你又是什麽東西?”

    暈死,原來是高浦所的千戶,按理來說應該是自己人啊,可惜永寧衛指揮僉事尹風還在安平巡檢司等消息呢,要是尹風在,這家夥就張狂不起來了。

    楊聰正想著怎麽勸住這幫人,然後派人去叫尹風過來了,那護衛卻從懷裏掏出個牌子,丟給薛希璉,陰陰的道:“雜家不是什麽東西,雜家隻是禦馬監一個小小的監官而已。”

    禦馬監?

    這名字怎麽聽著這麽耳熟呢?

    薛希璉接過牌子一看,是塊鐵牌,背麵沒字,不過卻刻著一條蟠龍,這好像是皇宮裏的東西啊!

    這時候,他終於記起來了,禦馬監,皇宮二十四監之一,勢力僅次於司禮監,有段時候,勢力甚至還超過了司禮監。

    這家夥是皇宮裏出來的嗎?

    這蟠龍看上去有點像啊,這會兒他終於反應過來了,這家夥聲音好尖,跟傳說中的太監一樣尖!

    他顫手翻過牌子一看,上麵刻著“禦馬監騰驤左衛監官王永”。

    “咕嚕”,薛希璉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

    他估計,這家夥十有八九真是宮裏出來的太監。

    都司衛所的武官誰不知道騰驤左衛啊,武驤左衛、武驤右衛、騰驤左衛和騰驤右衛合稱四衛營,又稱羽林軍,是皇上的貼身護衛,而管著羽林軍的正是禦馬監。

    而禦馬監還曾有過一個更恐怖的名字,那就是“內行廠”或者說“西廠”,“西廠”在成化和正德年間那簡直比閻王爺還可怕,這才過去十多年,薛希璉自然依稀有點印象。

    這禦馬監監官就是羽林軍四衛營的監軍,在成化和正德年間他們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內行廠監公,很多時候,他們甚至比西廠督公還嚇人,因為西廠督公很少會親自出馬害人,動手的基本都是這些監公。

    這種恐怖存在,可招惹不得,薛希璉甚至都不敢去賭這王永是不是真的禦馬監監官,他小心的湊上去,雙手舉著牌子恭恭敬敬的遞還給王永,顫聲道:“公公,不知是您老人家大駕光臨,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王永接過牌子往懷裏一踹,隨即冷冷的道:“你得罪了雜家倒沒什麽,雜家最多也就把你給宰了,你得罪了雜家的主子,最少誅三族,你信不信?”

    主子?

    這女的不會是公主吧!

    薛希璉都快嚇出尿來了,他哪敢問陸靈兒是不是公主,這會兒他隻想趕緊離開這裏。

    他偷偷瞄了陸靈兒一眼,隨即便連連拱手道:“下官不敢,下官告退。”

    說完,他就想召集手下,轉身走人。

    王永卻是陰陰的道:“慢著,主子還沒發話呢,誰讓你走的?”

    薛希璉聞言,頓時僵那裏不敢動了,他隻能可憐巴巴的望著陸靈兒,希望這位“公主殿下”能高抬貴手放過他。

    陸靈兒倒是沒想到王永的牌子這麽管用,這薛希璉瞬間就慫了,該怎麽處置呢?

    她想了想,不由滿臉為難的看向楊聰,因為她一時半會還想不來怎麽處置此事啊。

    楊聰見狀,眼珠子一轉,隨即假假意思拱手道:“薛大人,辛苦了,麻煩你把這聚眾鬧事的陳文傑一夥抓起來。”

    薛希璉聞言一愣,抓陳文傑?

    這,有點過分了吧?

    不過,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了這麽多了,抓下陳文傑又不會死,要得罪了“公主”和禦馬監的監公那可就死定了。

    想到這裏,他咬牙道:“來啊,把陳文傑一幹人等抓起來。”

    陳文傑總共就帶了兩個護衛一個隨從,要抓起來可比抓楊聰帶來的這二十多個人簡單多了。

    這會兒這些屯衛也看出來了,千戶大人貌似被眼前這幾個人嚇壞了,這幾個絕對是相當恐怖的存在,他們可不敢讓千戶大人被人誅了三族什麽的,一百來個屯衛毫不猶豫的一擁而上,一眨眼功夫就把陳文傑等人反扣雙手抓起來了。

    陳文傑一見反抗無用,忍不住對著薛希璉大吼道:“薛大人,你幹什麽?”

    幹什麽?

    差點被你害死了,你還問我幹什麽?

    薛希璉幹脆把臉往旁邊一偏,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這個時候,楊聰才打馬上前,彎下腰,拍著陳文傑的臉道:“陳公子,下次給我送錢的時候可千萬不要這麽客氣啊,我這人害怕大場麵。”

    說罷,他直起腰來,對著薛希璉道:“帶走。”

    帶走?

    往哪兒帶啊?

    他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貌似楊聰也不想把龍溪陳氏得罪狠了,所以讓自己把陳文傑這家夥帶回去。

    他連忙拱手作揖,連連道謝,隨即“押”著陳文傑等人狼狽的向西去了。

    陸靈兒看著他們的背影,不解的問道:“清風,難道就這麽算了?這個陳文傑胡作非為,無法無天,竟然讓高浦所的屯衛來抓我們,難道就這麽輕易饒了他?”

    饒了他又怎麽樣,他就是個不通人情世故的二世祖而已,能掀起什麽風浪來。

    楊聰微笑道:“我們可是來拿銀子的,又不是來拿人的,難道把陳文傑殺了不成?他爹可是當朝都察院禦史,如果為了這麽點小事把他給收拾了,後麵的麻煩可就大了”

    陸靈兒一想也是,總不能為了這點小事就把個朝廷命官的兒子給殺了吧,她可不是那種無法無天的人。

    這會兒陳文傑和其隨從已經被押走了,兩輛滿載著銀子的馬車卻是留下了,甚至連拉車的馬都留那裏沒動,倒是省了不少事。

    楊聰令人打開箱子稍微檢查了一下,隨即便帶著一萬兩銀子,和陸靈兒一起興高采烈的回永寧衛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