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九章 待遇果然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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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時三刻,天際才露出一絲曙光,鄉試的入場檢查已然開始了,江南貢院外麵一百多個入口同時響起了督考官洪亮的點名聲。

    這鄉試入場檢查果然嚴厲的,由於不可描述的原因,這裏就不詳細描述了,總之,這入場檢查讓人很沒麵子。

    楊聰看著一個個考生被衙役不可描述的檢查來檢查去,心裏都有點打鼓了,這大庭廣眾之下,衙役真敢給他行方便嗎?

    進去十餘個考生之後,督考官終於朗聲念道:“泉州府惠安縣考生,楊聰。”

    楊聰連忙疾步上前,拱手作揖道:“學生楊聰,見過大人。”

    那督考官看也不看,直接向後一揮手,冷冷的道:“開始檢查。”

    這家夥,好嚴厲啊,楊聰心裏又開始打鼓了,這張平說能讓他輕鬆過關,到底真的假的。

    接下來的一幕,簡直讓楊聰目瞪口呆,那搜身的衙役貌似有點累了,竟然隻是讓他把腰帶解開,稍微檢查了一下,便朗聲道:“身無夾帶。”

    那督考官竟然也沒看到一般,直接從取過一塊牌子丟給他,隨即朗聲道:“過。”

    楊聰見狀,這心裏著實興奮的不行了,看樣子,張平說的都是真的,不但是衙役,甚至是督考官,這家夥都有辦法通融!

    這下好了,鄉試這九天看樣子真不用受什麽罪了,他滿心歡喜的接過衙役遞過來的竹籃,疾步往考場中走去。

    江南貢院的規模著實大的嚇人,楊聰雖然沒什麽密集恐懼症,但是,走進考場一看,他頭皮也不免有點發麻。

    這裏麵的號舍也太多了,放眼望去,一排一排的,數都數不清,而且每排都有上百步長,也就是說,一排號舍就有一百多間,那密集程度,看得人都眼暈。

    還好,這考場入口基本上都在相應的號舍附近,而且入場順序也是根據考牌編號來的,他都不用去找,直接從眼前這排號舍走進去便成,走過十幾個有人的號舍之後,便到了他的號舍了。

    這號舍跟院試的號舍也不一樣,裏麵根本就沒有條桌,也沒有草席,就是兩塊木板,一塊離地大約四尺高,橫架在入口處的牆上當書桌,另一塊離地大約兩尺高,橫架在號舍裏麵,當椅子和床鋪,除了這兩塊木板,號舍中就再也沒有其他任何東西了。

    楊聰輕輕掀起前麵的木板走進號舍中隨意打量了一番,便緩緩坐了下來,這會兒離開考時間大約還有三刻鍾,他倒也不著急,把筆墨硯都擺好之後,他便拿起扇子悠閑的扇起來。

    這扇子不是張貞送他的那把,也不是原來那種破爛的芭蕉扇,而是一把新買的折扇。

    他到了金陵城之後才知道,原來,這科舉考試是可以帶折扇的,不過這折扇必須是特製的,也就是用透明綢緞做出來的那種。

    這扇麵是透明的,一眼就能看個對穿,自然不用懷疑裏麵會有夾帶,所以,這種扇子是可以帶進考場的。

    他拿著扇子扇了好一陣,外麵檢查的督考官和衙役終於出現在號舍的入口處,考試就要開始了。

    接下來,衙役的舉動再次讓楊聰大吃一驚。

    四個衙役,竟然挑了三個擔子過來了!

    這試卷再多,也不用籮筐裝吧?

    他忍不住略微伸長脖子一看,頓時便明白了,原來他們挑的是兩籮筐碗、兩桶水和兩籃子蠟燭。

    這些都是考生這幾天要用到的,兩個碗,爛的用來洗筆,好的用來喝水,兩根蠟燭,一晚上一根,多的就沒有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負責發東西的衙役把碗擺桌子上的時候竟然還朝他眨了眨眼睛。

    好吧,這家夥應該是想告訴他,張平讓其照顧他呢。

    楊聰這個無奈啊,隻能眨個眼,以示回應了,還好,沒人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要不然,別人還以為他們這是在眉目傳情呢。

    接下來就是正式的考試了,第一天考的是三篇經義,也就是你對《四書五經》的理解,題目也是從《四書五經》中摘抄出來的,不過答題卻要按朱熹《四書章句集注》裏的套路來。

    這經義題並沒有標準八股文那麽難,因為經義題考的主要是你對《四書五經》的理解,對排比對偶句並沒有嚴格的要求。

    一般每篇經義裏麵有一組排偶對比句就算是合格了,有兩組排偶對比句就算是不錯了,有三組排偶對比句那就算是很優秀的文章了,至於四組,那基本不用想了,因為經義也有篇幅限製,超過四百字,你這篇經義就廢了。

    楊聰當然是選擇每篇做三組排偶對比句,因為這排比對偶句對他來說壓根就不算什麽啊,經過將近兩年的練習,他這會兒簡直是提筆就來啊,甚至都不用打草稿的。

    當然,這草稿還是要打的,因為鄉試對卷麵的要求也相當的嚴格,別說是抹掉一個字重寫了,就算你不小心滴一點墨水滴試卷上,你這試卷差不多也廢了。

    楊聰雖然做文速度牛逼,但也不敢吹牛逼說自己能一氣嗬成做出篇經義來,所以,這草稿還是必須打的。

    他埋頭寫了一個時辰左右,這第一篇經義就完成了,他剛放下筆準備休息一下,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黑影,這是有人站他號舍前麵了,會是誰呢?

    他忍不住抬頭一看,原來就是那朝他眨眼睛的衙役,這家夥正提著桶水,拿著個瓢,滿臉微笑的看著他呢。

    這意思大概是問他要不要喝水吧。

    楊聰這會兒的確有點口渴了,他毫不猶豫的拿起桌上那個幹淨的碗,一口就把裏麵的水給喝了個精光。

    那衙役見狀,連忙上前給他倒了滿滿一碗水,又眨了眨眼睛,這才滿臉笑意的走開了。

    這待遇果然不一樣啊,好在這鄉試的號舍都是單排的,對麵根本沒人,旁邊的考生也不敢伸出頭來看他們兩個在幹嘛,要其他考生知道楊聰有專人“服務”,估計得氣得噴血。

    要知道,其他考生可是水都不敢多喝,而且,一天差不多就一碗水,喝完基本上就沒有了,想多喝,人家衙役都不一定過來給你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