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鬼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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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不再吵架之後,韓經年回家的時間就變得規律了,可讓女孩產生了一種錯覺他是把每晚這一杯茶當作任務在完成,就盼著他把茶喝完,自己好走人。
男人那越來越淡漠的眼神,讓女孩開始覺得有些不好受了。
直到第六天晚上,男人打開家門回來的時候,看著端著茶的女孩很是詫異地問道,“你怎麽會在我家?”
“我一直都在呀。”男人那看陌生人的帶著警惕的目光讓女孩心中咯噔一響,“後天我就走了。”
“我給你的鑰匙?”韓經年皺著眉頭打量著手中捧著茶杯的女孩,“哦我知道了,是那家夥讓你來我家寄住的麽?早說了別把女人藏我這裏來,怎麽就不聽呢?”
“經年你在說什麽呀?”女孩很是不可思議,“那家夥是誰?”
韓經年也是一愣,看著女孩,雖然感覺到陌生,但這幾天的身體習慣讓他下意識地從女孩手中接過了玻璃杯,“反正你就收拾東西吧。我後天要出差就不管你了,你走的時候把鑰匙放桌上就好了。”
“那個……”見男人就這麽直接端著杯子準備回房間,女孩出聲叫住了他,“你還有東西沒有給我。”
“你有東西在我這裏?”韓經年好奇地看著她,“什麽東西?”
“我小時候的拓畫。”女孩這兩天在家裏翻箱倒櫃,愣是沒有找到,“應該是五、六年前的拓畫。”
“我們認識這麽就了麽?”男人喃喃自語,然後問女孩,“拓畫,是像魚拓片一樣,在身上刷上顏料,然後印在紙上?”
“你是真的不記得了,還是在裝傻?”女孩也拿不準主意了,本來拓畫在他手裏的這個消息也是姬負告訴她的,“你應該當初拿到就收起來了。”
“那我找找,你等一會兒。”韓經年一邊往房間內走,一邊思考自己會把畫放到什麽地方。
由於家裏又女人,韓經年進入房間之後下意識地就想要把房門關上,卻發現女孩跟在自己身後也進了房間,“你怎麽也進來了?”
“韓經年,你是在裝什麽?!”女孩終於忍不住發脾氣了,“我進來幹嘛?這個房間我都睡了一年了,你問我進來幹嘛?”
“我……”話語被卡在了喉嚨裏。女孩這麽一說,韓經年倒是想起來自己似乎這幾年是有女朋友的,但印象有些模糊,他以為是由於關係不好分手的了緣故。可麵前的女孩這麽一說,不由得讓他覺得,這個人可能就是自己印象模糊的前女友。
那是不是她在自己家裏,就是為了那個什麽拓畫呢?
“那一起找吧,我不太記得放在哪裏了。”
“其實主要的地方我都找過了。”女孩見他拉開了自己翻找過的抽屜,忍不住提醒他,“你有沒有什麽上了鎖的地方?用來存放一些貴重物品的?”
韓經年別有深意地看了女孩一眼,“有是有,不過我很久沒有打開過了。”
韓經年直接走到了衣櫃前,然後拉開了最下麵的一個抽屜。那個抽屜女孩是知道的,裏麵也就一些新的短褲和襪子,她以前還吐槽過為什麽要囤內褲。這會兒卻看到男人把裏麵還帶著包裝的嶄新的內褲襪子一樣一樣取了出來,然後取下了別在腰間的鑰匙串,找出了一片很小的鑰匙,伸到了抽屜裏。
鑰匙在鎖孔裏轉動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然後她看見男人掀起了抽屜的底板。
“還真有畫。”男人的聲音裏滿是詫異,然後他從屜子裏取出了一疊紙遞給女孩,“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女孩跪坐在木地板上,就這麽在男人注視的目光裏將疊起的紙打開。雖然鮮豔的顏料已經有一些褪色了,但少女稚嫩身體的輪廓還是被清晰的保留了下來,包括皮膚的紋理,都清晰可見。tv更新最快/ /
這就是她想要的東西,也終於被她拿到手了。女孩抬頭看著韓經年,神色複雜他明明把自己的拓畫保存得這麽好、這麽隱蔽,可為什麽此時此刻卻像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有拓畫一樣?
“還有別的東西要找的嗎?”韓經年看了一下屜子裏麵,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貴重的東西,主要是一些以前他覺得比較私密的、不想讓別人看到的東西而已,比如曾經的日記本什麽的。隻不過他也沒有想到這個拓畫會被自己收在這麽裏麵。
不過也有可能吧,畢竟是前女友的東西。他以前雖然是個花花公子,但本科畢業之後還挺專一的。
“應該沒有了。”
“哦,那我把東西收起來了。”男人輕車熟路地把鎖重新鎖上,然後把拿出來的東西放回了屜子裏。一直蹲著讓他覺得腰有一些難受,可等他站起來捶了幾下,才發現女孩還捧著拓畫呆呆地坐在地上,便彎腰衝她伸出一隻手,“別一直在地上坐著,涼。”
女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地上站起來的,又是怎麽一夜沒合眼度過漫漫長夜的。她感覺到養了自己五年的男人呢這一次是真的要離開自己了,就如同她期望的一樣,不會再纏著她,不會再要挾她。
就連拓畫她也拿回來了。
那幾張紙,她本來已經打開了廚房裏的灶火,可最終還是沒有把它們投入火中。
當她拖著自己行李箱來到山海閣的時候,看到的是姬負一副等候多時的樣子。
“分手了?”
三個字直擊主題。女孩點了點頭,然後從自己包裏拿出了約定好的尾款遞給姬負,“拓畫我也拿回來了。”
“好的。”姬負確認了錢沒有問題之後,拉開抽屜拿了一顆糖放到了女生手裏,“我看你不心情好像不是特別好的樣子,吃顆糖緩解一下?”
女孩看著手中的糖果,如同晶瑩剔透的水晶一樣,裏麵包裹著一根點綴著紅色果實的細草。打開包裝,她將糖果送入口中,很甜。
“我其實有一個疑問。”女孩含著糖果看向姬負,“他為什麽後來好像不認識我了一樣?”
“最徹底的分手方式就是徹底的忘記你。”姬負倒是毫不避諱,“你今天應該沒有見到他吧。就算以後你再見到他,他也不會記得曾經有你這麽個人了。”
“他隻會有一個模糊的印象,曾經有一個交往了好幾年的女朋友,最終還是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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