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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怦…砰…砰…
    一種類似與心跳的聲音，回蕩在壴雨的腦海之中。
    她不知曉，時間過去了多久，仿佛大夢一場後，倦倦的醒來。
    這種醒，似夢似幻，分不清真假，卻也道的出虛實。
    隨著雙目的慢慢睜開，壴雨看不見自己，也感受不到自己，卻瞧見了一副看不見，卻緩緩流動的畫麵。就好似在自己的眼前，或者是識海之中出現的。
    細細端詳著，壴雨發現，那是一片漆黑之中，卻存在著什麽的景象，自己弄不明白，卻也抽離不開。
    隨著時間的度過，好似前行了千萬年，又好似隻在一瞬間，漆黑之中出現一點光芒。
    這光芒，仿佛是人，又仿佛是物，自己弄不明白，卻又不怎麽想弄明白。
    默默的觀望之中，這光芒在漆黑之中逐漸膨脹，隨後自己的眼前出現了無數的光芒，其中有界麵之感，有星空之景，有虛無之象，更有萬物而生……
    當壴雨回過神來，似乎時間已過萬億年，但自己卻又不記得這時間的過程中發生了什麽。
    正當壴雨努力回憶之時，一道道特別的光芒出現在眼前。
    這些光芒，與星辰，與萬物，皆不同。壴雨感受不到，卻不知怎麽，就認了出來。它們，是‘本源’……
    “‘本源’乃萬物之源。但是為何，‘本源’誕生在了萬物之後……”
    望著眼前不斷變化的‘本源’之光，壴雨心中出現了一個屬於她自己的疑惑。而當這個疑惑出現的瞬間，她眼前的畫麵再次流轉……
    無相無生之中，壴雨不由自主的追隨著這些‘本源’而去，她默默的觀察著它們，雖隻有自己一人，卻能同時觀看著所有的‘本源’，逐漸變化起來。
    這種感覺，就好似自己的雙目，自己的識海，在這奇妙的畫麵中，一眼可探遠眾山。
    一道道的‘本源’，穩定在了界麵中，藏在了萬物內。壴雨無聲的觀察之中，心中帶著屬於自己的思考，沉默著。
    這些‘本源’變化，映照在了她的心中，雖還不懂，卻已經明白了過程。
    然，不知過去了多久，她已經分不出時間的改變，也淡忘了自己追隨過的‘本源’。眼前的留下的，隻有一道‘本源’，或者說，能看見，能感受到的，隻剩下一道‘本源’！
    這道‘本源’，是‘因果本源’，壴雨不知自己為何會追隨著這道‘本源’。
    她記得，好像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又好像是‘因果本源’的選擇。至於到底是誰的選擇，她真的忘記了。不過，她心中知曉，自己放棄了所有，奔其隨望。
    壴雨心中的思緒，隨著‘因果本源’潛移默化中，出現了改變。但她卻也發現，‘因果本源’始終沒有多少的變化。它好似牽連著萬物，卻又和萬物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壴雨追隨著‘因果本源’的存在，仿佛雙目沒有移動過，卻清晰的觀瞧到了萬物的變化。
    這種感覺，很玄妙，壴雨前一刻還能明白，下一刻回憶時又忘了幹淨。但即使忘記了，她卻依舊有著一種通透之感，似乎是自己不想記得，又好似是自己早已記在心中……
    萬物流轉之中，壴雨追隨著‘因果本源’很久很久，漸漸的閉上了雙目。
    她的識海，在這一刻化為了虛無，一切的思緒被掃空，隻剩下了‘因果本源’的身影，在敘說著什麽。
    這種敘說，並非言語，也不是畫麵的傳遞，隻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觸，或者說是感悟。壴雨懂得，卻又不懂。不懂之中，又真的懂……
    慢慢的，壴雨識海之中的‘因果本源’也徹底的消失不見。她的思緒在這一刻回歸了本體，也漸漸感受到了自身的存在。
    這一刻的她知曉，自己窺探‘本源’大道的神遊太虛之旅，結束了……
    漆黑的星空之中，靈體散發著微光的壴雨，睜開了雙目。
    眼眸從無光呈現清明之間，她發現自己還是身在渡劫地，但先前‘弑仙劫’已將此片星空毀滅，除自己外，連光亮都不剩半點。
    “‘本源’，原來是這個意思……”一聲喃喃，壴雨望著漆黑的星空，盤坐了下來。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豁達，卻又帶著一種無奈之意。
    這一刻的她，清楚的明白，剛剛神遊太虛之中領悟的，便是窺探‘本源’大道之中的感觸。這需要時間的沉澱，和潛心的參悟，才能最終明悟。
    隻是，現在的她沒有時間去參悟，因為下一刻，她還會迷失！隻是，她明白，下一次的迷失之後，她將得到真正的豁達……
    “我感受到了……”
    眸光一變，壴雨閉上了雙目，話語之中帶著平靜之意，卻又帶著點點激動……
    漆黑的星空之中，壴雨還是盤坐著，但她的意識，或者說是元神，進入了神遊太虛之中。
    這一次壴雨眼中的畫麵，不再與‘本源’相關。
    她仿佛來到了一片熟悉的地方，隻是時間並非是當下，應該是無數歲月之前的時光……
    這裏，不是星空，也不是虛無。
    在壴雨眼前的，是一幅尤為特別，甚至有些怪異的畫麵。
    絲線般，帶著異樣光芒的線條，編製成了一種類似網巢的凹點。
    而這網巢，似乎鑲嵌在了界麵之緣的破碎之中。它傳出來的氣息，就好似破碎界麵的界麵通道一般，但卻夾雜著尤為滄桑的味道。好似，此地就是界麵之初，或者說是，此地是隨著界麵一起誕生的地點。
    沒有人為壴雨解答什麽，她不知自己為何會來到這樣一個地方。但身為禁術大師的她，卻在此地感受到了禁術的痕跡。
    不！不應該說是禁術的痕跡，應該說是，禁術的誕生之地。
    這種明悟剛一出現，壴雨目光之中出現呆滯之色！她望著這鑲嵌在界麵破碎之中的異樣網巢，慢慢的讀懂了什麽。
    但就在其明悟之後，卻拚命的搖起了頭，仿佛呈現出瘋癲之狀……
    隨著壴雨的癲狂，她眼前畫麵開始改變，地點依舊，隻是時間在快速的流轉著。
    而在時間的流轉之中，壴雨慢慢歸於了平靜，她默默的觀望著，迎來了一個修士的身影……
    漆黑的星空之中，壴雨始終盤坐不動。
    此刻的她正在神遊太虛，本體應該始終保持平靜，但在她的身上卻傳出了一股股特殊的波動。這種波動，仿佛代表著她情緒的變化，始終難以平靜，也無法獲得平靜……
    漸漸的，一股夾雜著毀滅與崩潰的氣息在壴雨的身上出現。這氣息出現之後，似乎藏入了壴雨的體內，不再顯露，也不再有任何的動靜。
    半個時辰之後，盤坐在漆黑星空之中的壴雨動了一下。
    她的意識與元神都回歸了本體，但雙目卻是始終不願意睜開。
    這僅有半個時辰的光陰，壴雨看見了自己的一生。或者說，明白了自己的一生。她去過很多曾經熟悉的地點，有天玄，有勻塵，更有記憶中並不存在的地點……
    “滴答…滴答…”
    淚水掉落在自己的膝蓋上，低頭的壴雨慢慢抬起了頭。當她的雙目睜開之際，紅了眼。
    淚痕漸幹，壴雨沉默望著漆黑的星空，似乎下一刻就要爆發，卻最終什麽也沒有去做。甚至，她連宣泄的舉動，都放棄了……
    在此時此刻，壴雨的身上除去無盡的悲傷，隻剩下一種自我毀滅的氣息。至於渡劫之後應該有的喜悅，或者說是神遊太虛之後應該有的喜悅，不見半點……
    沒有人知曉壴雨在第二次神遊太虛之中看見了什麽，但她自己卻無法釋懷，自己所看清的一切。
    甚至，壴雨有些希望，自己沒有經曆過第二次神遊太虛。至少這樣，她還是自己……
    寂靜的漆黑星空下，無聲沉寂了許久後，壴雨的體外散發出了絢爛的七彩之光。
    她，做出了最好的決定，運轉著‘太上忘道’，借法訣之力，換得自己內心的平靜。
    隻是，這平靜出現後，她去感受自身，卻發現境界受到了某種限製。本該邁入大乘，或者說是‘求仙境’的境界，卻被一道屏障限製。
    而這道屏障，就在自己的靈體中，也在自己的元神中，是一股隨時可以毀滅自己，甚至是侵蝕自己的特殊力量，難以拔除。
    無需人來言說，經曆過兩次神遊太虛的壴雨，自然明白這種藏在自己體內的特殊力量，乃是‘心魔’，又被修士稱為‘界魔’……
    大乘期以下，不存在會有‘心魔’侵體這種情況發生。因為此‘心魔’擁有意識和一定的靈智，甚至具有很強大的神通，看似無形量體，卻也是靠著吞噬高階修士，方才得以生存的妖魔……
    像大乘期以下的修士，‘心魔’不會降臨，因吞噬這種境界的修士，反而虧損自身。
    但如今，壴雨已經到達了大乘，‘心魔’也就理所應當的降臨了。隻是，無人會像壴雨一般，在剛剛渡劫之後，便直接引發了‘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