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北邙山,清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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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既成,其餘五道雷篆符種也不過是依法可就。

    不用一個時辰功夫,韓浞就已經將六道雷篆符種全部練就,便是身懷了六種天罡變化!

    “若是入了昆侖山門,當該有機會學全三十六種變化!”

    韓浞心中盼望。

    想了想再無其他修行,韓浞對著高空喚了一聲“母親。”

    然後他眼前一花,回過神來,已經到了自家母親身前。

    見母親劉閬苑笑看著自己,韓浞連忙回稟道“勞母親掛心,兒子已經修成符種,得了六道天罡變化!”

    “善!”劉閬苑微微點頭,然後向韓浞道“既是如此,那我兒即日就能前往昆侖。”

    聽母親說起昆侖拜師,韓浞微微思量一陣,還是開口說道“母親容秉……”

    韓浞要說的不是別樣,正是往昆侖求道。

    隻不過他卻不願母親施展法術將她送到昆侖,而是意欲自行前往。

    要說,他畢竟是已經慣了四方遊曆,而且難得亦無邪還給他指點了昆侖山麒麟崖的所在。

    八千裏路,若是有車馬代步,也不過三個月的路程,這三個月間,正好能讓韓浞穩固了築基圓滿的境界,也能仔細思慮一番,看如何著手接下來煉氣三重的開竅修行。

    ……

    既是自家兒子的主意,劉閬苑自然沒有理由不應允,反倒像是頗為欣慰。

    左右有狐妖白即墨跟隨,途中當該不會有什麽意外,算是能讓她稍稍安心,不過劉閬苑還是向自家兒子問道“我兒打算何時啟程?”

    韓浞絲毫沒有猶豫,就回道“左右凡塵雜事已經了卻,兒子這便走了罷!”

    劉閬苑點了點頭,又道“你這一去,我們母子再見之日恐怕遙遙,我兒還是需得有件法寶傍身才好,便將這摘星玉樓拿了去!”

    說著,這將軍夫人一反掌,就現出了那一方九層小樓。

    然後也不知劉閬苑使得什麽神通,隻是舉掌輕輕一拋,那小樓竟然滴溜溜打著轉,就直入韓浞氣海丹田,紮根下來。

    也不容韓浞推諉,劉閬苑接著就坦言說道“此寶本是大有來頭,若是祭煉得法,成就純陽之後更是能生出許多玄妙,隻不過卻不是與為娘有緣,留在為娘這裏也不過是明珠暗投。法寶通靈,隻盼我兒得此寶後能善加運用,便算是不負為娘期盼!”

    韓浞聽母親已然說道這個地步,也就不好再行推脫,領了母命之後,就被劉閬苑輕輕一揮手,施法挪移到了洛陽城外。

    “公子!”

    韓浞一轉身,見白即墨此刻也被一應送了出來。

    然後就聽身邊響起母親耳語聲音,說道“我兒此去山高路遠,途中艱險,切記當以珍重自身為上,勿以為娘與你父兄為念!”

    韓浞知道母親這句話說的,不光是往昆侖的道路,也是他問仙求道的路。

    這幾句話聽來平常,但其中飽含了的擔憂關切,還有一絲難言期盼,皆是重重撩動了韓浞的心弦。

    心中感慨,韓浞長袍一撩,推金山倒玉柱,就恭恭敬敬地對著將軍府方向跪了下去。

    然後就見這少年“啪啪啪”連磕了三個響頭,之後才喃喃說道“兒子不孝,望爹娘兄長多多珍重!”

    白即墨見自家公子跪下,也不敢站立,當下連忙雙膝一曲,也跪了下去,俯身萬福,不敢抬頭。

    直到韓浞緩緩起身,喚了她一句,這狐狸精才終於敢站起身來。

    四下望了望,韓浞認出母親這竟是把他送上了北邙山。

    不過白即墨似乎是沒來過這北邙,非要往周遭仔仔細細打量了一圈,然後才半猜半疑地向韓浞說道“公子,這處莫不是北邙山?”

    韓浞聽問笑了笑,便向白即墨說道“此處正是北邙山翠雲峰,不遠處還有個上清宮,記得我兒還時曾與父兄一起到過這上清宮附近遊覽,景色甚是清幽!”

    “北邙山上清宮?”白即墨聽到這道觀名字卻是忽然一愣,然後臉色就變得有些怪異。

    韓浞察覺出她變化,見這狐狸精隻是看著自己,還一副欲言又止模樣,當下就猜到她有話要講,也就眉頭一皺看著她。

    見韓浞看了過來,白即墨不急不緩地上前兩步,靠近了自家公子才說道“公子容秉,奴婢有幾句話,卻不知是當講還是不當講……”

    見這妖怪野仙竟然和自己文縐縐說話,韓浞是既無奈又好笑,對著白即墨就有些沒好氣地說道“你既有話要說,又何必吞吞吐吐?老實講來就是!”

    白即墨聽了這話,方才恭恭敬敬朝著韓浞一個萬福,口稱“遵命”,然後反問了韓浞一句道“公子可還記得西涼王府平陽郡主?”

    韓浞理所當然一般點了點頭,說道“她再嫁之前,都算是我之妻子。一場夫妻,焉能忘了!”

    白即墨聽話也點了點頭,然後才向韓浞說道“奴婢聽說,那日公子裝作病故之後,這平陽郡主便離了王府,到北邙山上清宮帶發修行,平日裏也不見外人,王府與將軍府都去過人勸解,但都沒得甚回話,隻聽說這郡主就要守在洛陽,等公子你的陵墓修整了妥當之後,便去墓旁結廬而居……”

    韓浞一聽,白即墨吞吞吐吐原來為的竟是這樣一樁事,不禁讓他生出了一絲荒唐之感,暗道“按理說即墨當不會騙我,說的恐怕也都是真話,可我與那郡主素昧謀麵,別說感情,就連交情都沒有一分。便是如此,難道這郡主就肯為了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男人離塵索世,孤守一生?且還說什麽……陵墓旁結廬而居?”

    “若真是如此,就算她這個守在外邊兒的不怕,我這個該躺在裏邊兒的也要膽顫心驚了!”韓浞不由得伸手抹了抹額頭上並沒有的虛汗,覺得自己受了一場虛驚。

    而後韓浞不由念頭中閃過一個畫麵,正是他假死那日,在將軍府正堂見到了那西涼王府的郡主,還見她捉刀斷發,將青絲與自己合葬的場麵。

    想起這個,韓浞不由得又將白即墨的話信了七分。

    之後,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就上了韓浞心頭,令他不禁在心下暗道“說不定,我是當真小瞧了這郡主的性情!”

    懷著尚有的三分疑惑,韓浞就決定,幹脆今晚進這上清宮去打探一番,看看李昭兒是不是當真在這道觀內。

    是非真假,到時自然就能夠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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