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夏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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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深處某處巨大的白色房間,正中心跪著一個人影,腳踝處被兩個鏈接地麵的銬子固定,銬上倒鉤深深的紮進了肉裏刻在骨頭上,讓她動彈不得。
為了遏製住莫莉的能力,她的十根手指都被壓碎了,再附上鋼針和指套,讓她連恢複的空間都沒有,連四肢被卸了下來,眼睛上都插著鋼針,以防她對別人進行催眠。
莫莉現在什麽也看不見,房間裏安靜的可怕,什麽也聽不見,她隻能感受到那無處不在的疼痛。
漸漸地,時間的流逝變的很慢,在某一個節點,來回往複。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裏出現了噠噠的腳步聲,走到了莫莉的身邊。
來人是一個女人,莫莉太熟悉她的腳步聲了,就在聽見的那一刻,整個人瞬間僵在那裏,恐懼在那一刻全部都蔓延上來!
女人伸出手來捏住其中一隻眼睛上的鋼針,慢慢的拔了出來,原本已經張了血痂的傷口再一次開始流血,猩紅色的血滴在白色的地板上,點點血花妖嬈的展開!
莫莉一動不動,可那鋼針被扒出的痛苦太過深刻,她渾身抖疼的發抖,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終於,那種慢條斯理的折磨才停了下來!
鋼針被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卻也讓莫莉不覺得渾身一顫。
一隻眼睛的鋼針被拿了出來,不多時,那隻眼睛便可以簡單看見東西,直到徹底看的清楚。
夏延穿著一襲白色長裙,長發披肩,溫暖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那張和莫莉像極了的臉,依舊和莫莉記憶中的樣子一樣!
莫莉還清晰記得三天前自己被帶到這裏時看見夏延時的詫異,她還是和她記憶中一樣,溫柔漂亮,看著她的時候能感覺到那種專注感,她曾經一度是她的陽光。
可正是這樣子的認知,現實就越殘酷。
她一然美麗如初,一如曾經,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場殘忍的美夢。
莫莉想著,如果是她那一切都解釋通了。
可莫莉卻覺得渾身發寒,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恐懼逐漸占據了她的心!
“我的女兒啊,還不開口嗎?我真的很難辦啊。”
夏延像一個慈母一樣,疼惜的看著莫莉,伸手將莫莉亂了的頭發整理著,那眼神就好像莫莉是個不聽話的孩子,而她無奈的寵溺著。
莫莉卻連躲閃的心思都不敢有。
“別急,很快我們就會融為一體了!”
“你是我生出來的,最後成為我的容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是嗎?”
“說吧,你和異生樹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還有你和蘇璽之間那種聯係,又是怎麽回事?”
房間裏都是她輕柔的聲音,如一條條溫柔的枷鎖將人緊緊鎖住,逐漸剝奪空氣,最後窒息。
等了很久,莫莉都不見有任何反應,夏延搖了搖頭,像是對著一個任性的孩子一般無奈。彎腰拾起了拾起地上的鋼針。
“孩子,我不急,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陪你耗下去,就是不知道,他,還有沒有那個時間了。”
他?誰誰?莫莉不明白她說的是誰。
夏延邊說,邊將那枚鋼針抵在莫莉的眼前,這幾日一來的相似情景一下子全都湧了上來,莫莉沒敢閉上眼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鋼針一寸寸靠近。
尖銳的針頭刺在眼睛表麵,莫莉能感受到針尖的冰冷。
莫莉開始渾身發抖,汗毛都立了起來,瞳孔緊縮,眼裏的恐懼一覽無餘。
夏延看見莫莉的反應興奮的笑了起來,整個房間裏回響她低沉的笑聲。
“明天我會再來看你,希望可以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說罷夏延用力將鋼針狠狠戳進了莫莉的眼睛,頓時鮮血四濺。
疼痛感來的太過劇烈,莫莉下意識的想要卷曲身子,卻被迫忍受著。
莫莉低垂著頭,身子在微微發抖,白房子裏,隻能聽見莫莉粗重的呼吸聲。
隨著一陣高跟鞋的聲音,白色的房間裏有隻剩下她一個人了,空蕩蕩冰冷冷的房間和自己,漆黑一片的眼前看不到一絲希望。
就這樣子了嗎?
莫莉心裏一遍遍的問著自己。
恍惚間,眼前出現一道白光,在白光裏,好些個人影來回閃爍著,她仿佛還聽得見他們的聲音,連心都漸漸開始暖了起來,她動了動手指,想要拉住那些光影,可那些無處不在的疼痛再一次將她拉回現實,冰冷的現實。
最後,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血滴在地上,開出迷途的花,花朵盛極後凋落,變的黑乎乎的,粘稠惡心。
諾大的實驗室裏,來回著很多人,夏延就坐在最中間的位置,通過顯示屏,觀察著莫莉的一舉一動。
“還沒說嗎?”
實驗員也著急,畢竟他們也想早日弄明白自己多年以來一直無法解開的謎團。
“等到我得到了她的身體,還有什麽是弄不明白的!”
“可我擔心就這樣貿然更換身體,會有其他問題,畢竟她的身體異於常人!”
“我們已經準備了這麽多年,絕對不允許在這個時候出現任何問題,明白嗎?”
夏延手裏轉著桌子上的筆,看似漫不經心的說著,連一個眼神都沒看過去,卻讓在場的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是!”
所有人都朝著夏延彎腰應答道!
“很好,去準備吧,三天之後,我要看到你們的方案。”
說罷夏延便離開了大廳,她走之後很久,大廳依然充斥著那令人窒息的壓抑,久久不能平靜!
關著莫莉的白色房子無比平靜,莫莉隻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恍惚間,莫莉仿佛聽見有人在叫她,叫她另一個名字,梳子,那個自己無比熟悉卻又想不起來的名字。
自己好像曾經被這樣叫過。
一抹藍色輕飄飄的飛到她的腦海裏。
是葉子蟲嗎?
莫莉已經精疲力盡,早就失去了判斷真偽的力量,可還是不由得伸出手想要觸碰。
“是你嗎?”
那個總在自己夢中相見的小葉子蟲。
“是我,梳子,救我,救救我。”
“你在哪裏。”
“梳子,救我!”
葉子蟲反複不斷的重複著梳子救我這幾個字,莫莉耐心的一遍遍問道。
“我要怎麽做?”
“我們是一體的,我們是一體的!”
一體的?
莫莉靜下心來,接觸著地麵的身體細細的感受著那從地麵上傳來的絲縷力量,正在輕柔的貼合到她的傷口處,疼痛在不知不覺中減輕不少。
有用……
莫莉心裏頓時欣喜起來!
他們是一體的,葉子蟲是植物,那麽,她呢?
莫莉迷茫了……
就這樣,平靜的白色牢籠似乎多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