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 媒介,乩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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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絲的靈力泄露,都必將使他們的一切行為暴露在人前。
現在,骨精靈還可以慶幸,好在當時的混亂結束之後,她沒有像往常一樣把玄冰刺收掉。
巫蠻兒體力有些透支,腦袋一直暈暈沉沉的,但對方既然點出了她的名字,她又不能一直無所作為:“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一定也知道我來的目的。放了她們,我們之間也就不用開戰。”莫說體力不允許,就是她的心情也不會允許她和麵前的這個背影兜兜轉轉繞一大圈子。
“黑袍,去把那兩人帶出來。”被稱為老大的家夥,居然如此通情達理?
事有反常必為妖,眾人的心跳都不由地隨得黑袍怪腳踏在地上的每一步而劇烈跳動起來。
劍俠客更是不著痕跡地挨近骨精靈:“當心他們有什麽陰謀。”
黑袍怪在山洞裏實用起法術來如魚得水,這確實不是錯覺。他這渾身的法術全部賴於老大,離開了山洞,就是離開了老大身邊。
而他真正的實力,恐怕也就和那些樹妖相差無幾了。
黑袍怪雙袖一揚,袖底生風,一扇千年玄鐵打造的牢門咯吱咯吱被打開。
“裏麵的,算你們運氣好,有人來接你們了。”黑袍艱難地邁步趟進水裏。這是一座水牢,雙腿被浸泡的感覺實在不舒服得很。
“開!”距離被鐵鏈重重鎖住的二人還有相當一段距離,黑袍怪卻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再往前走了。隻遠遠地解掉了鐵鏈上早先下好的咒術。
“你們自己出來,別磨蹭。”黑袍怪的法力雖然在山洞裏可以發揮到極致,但是麵對老大親自下的咒術,他還確實得趟水才可以進入咒術感應的範圍之內。
“是,是巫蠻兒來了嗎?”牽著幼女的一位婦人,眼睛裏盈起一層水霧。
這些時日以來,她們不得見天日,被關押在水牢之中,這還不算,每隔一段時間,這裏的妖物都會吸取她們的魂魄之力。
神木林的族人,好歹還修習過一些靈力之法,加以抵抗,要不然換個普通人,早就被耗盡陽壽而亡了。
這麽想著,婦人越來越委屈,若不是巫逢他……哎,罷了,好歹夫妻,不能同甘共苦,她心裏也看不起自己。
“娘……”女童的身體狀況已經走到了極致,隻不過連日來,一直抱著生存的希望,才強撐著一口氣而已。
現在眼看著即將得救,女童終於暈了過去。
“看什麽!還不帶我們出去。”婦人知道眼下的她沒有資格衝這些妖物吆五喝六的。但她相信,會把她們放出去,那就至少證明還有用得著她們的地方。
婦人把女兒抱在懷裏,緊緊跟在黑袍怪的後麵,不進食還被冷水一直浸泡著,她也是強弩之末。但是,她不能倒下,她倒下了,女兒怎麽辦?她們一定要完好無損地回到神木林。
“蠻兒,你可來了。”婦人的淚水就像決堤的河水一樣外溢,直接就要撲倒巫蠻兒的身上。
巫蠻兒知道巫逢的妻女肯定在這裏受苦了,但親眼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還是大大超乎了她的想象。她有些顫抖的伸出雙手,想接過婦人手中的女孩:“嬸子,小心。”
黑袍的老大手臂一揮,婦人連帶著懷抱裏的女孩居然就在即將步入安全地帶的一瞬間,被一股風卷了回去。
巫蠻兒咬著牙,怒瞪著他喝道:“你幹什麽?”
“哼。”這家夥得了便宜居然還賣起乖來,一聲冷笑笑得如此哀傷,仿佛他才是那個受害者:“你們是這樣的,黑袍也是這樣。”
黑袍怪確實缺根弦,大多數時候不能及時揣摩出別人的心思,但此時他還是聽出了老大言語中的不對來:“老,老大,你什麽意思?黑袍哪裏做得不好了。”
“你叫我老大,他們則是稱呼我為,你。”他仍然發出了一陣陣的冷笑:“誰都是一樣,從來沒有人問過我的名字是什麽。”
“原來,就是為了這事啊。”骨精靈翻了個白眼,名字這東西不過是個代號,根本沒有什麽在意的必要。
“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乩童。”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眾人心裏隻覺得好笑,要開什麽條件直接說便是,他們這群人之中並沒有誰對他的過去感興趣。
乩童把那對母女掌控在他的實力範圍內,確保有足夠的籌碼的時候,才又接著說道:“想要她們活命,好說。你們再交出一人的至純靈體來,我就放了她們。”
“終於說出來了。”巫蠻兒不知為何,反而鬆口氣,“但如論,我們不給呢。我們四個人,可你隻有兩個人。打起來,吃虧的說不定是你。”
從今以後,不管是何種名目的妥協,她都絕不會再做。要不然,就拚個玉石俱焚。
“乩童是什麽,你們還不知道吧。”他雙手微微一使勁,巫逢的妻女就感覺身邊的空氣都被抽走了,窒息感遍布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裏。
“慢著,有話好好說。”劍俠客伸了伸手,妥協他也是不會做的,但是這個自稱乩童的家夥,很明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而他們雖然在人數上的確占了優勢,可是也隻有人和這一點便利而已。架不住對方已經得到了天時地利。更何況,噬魂穀是人家的地盤,不定還有多少看不見的敵人呢。
“乩童,仙人魔之間的媒介,無生無死,也永遠不得輪回。”乩童不惜自報家門,當然不是為了博取同情:“你覺得,和你們打,我會有什麽損傷嗎?”
一道寒光破空劈來:“胡說,什麽乩童,根本不存在的。”骨精靈瞅準了時機,已經用玄冰刺救下了快要斷了氣的女孩。
方才,在一片混亂之中,骨精靈接收到了婦人的眼神示意。那是母性,是一個做母親的在向她祈求,無論如何,都要保孩子一命。
“巫蠻兒,你照看好她。”骨精靈把孩子輕輕放在地上,以她多年在地府的經驗來看,好在魂體在體內的狀態還算穩固。
乩童眉目之中立時染上了一片怒氣,不過,還有一個,依照天命之人的性格,隻要他手上還有一個人,他們就不敢不從。
“你這樣做,是想她死。”乩童又施加了壓在婦人四周的靈力,婦人連本能的痛呼都發不出來,意識也終於淡薄到幾近虛無。